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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下次你过来给我带些你嫂子做的蜜饯。”
“知道了。”苏婧急匆匆得来,又急匆匆得走,几句话的工夫已经出了府门。
以苏家和白家的本事,将这事打听清楚不过半日的工夫,晌午一过,家中下人就为苏婧传来了消息。苏婧匆忙交代后就离开了苏府,却迎面撞上了白书陌。
“你也打听到了?”
“差不多,”白书陌打量了一下苏婧的打扮,“我现在要去找杨工,苏小姐一同去?”
“自然。”
“不过你这一身打扮略有不妥,”白书陌指了指身边一间成衣铺子,“去换身衣服吧。”
见苏婧有些不解,白书陌继续解释,“杨工私自倒卖宫中器具草图,被宫中管事除了名,原定和宫中合作的幸记也失了这一桩大生意,如今杨工的事在业内一渲染,已是无法立足,偏偏又赌博成性。可近段时间却听说他突然发了笔横财,不仅还了赌债,还日日眠花宿柳,待到天黑才去赌坊,现在这时辰,只怕还宿在温柔乡。”
“行吧,我去换身衣服便是。”苏婧刚迈出步子,未曾注意后方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车速度极快,白书陌来不及反应,伸出手一把将苏婧拉了回来,苏婧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极大的力道,整个人就被扯到了一边,头上挽髻的玉簪也掉了出去,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抱歉,断了。”白书陌捡起玉簪,已是碎成了两截。
“无妨,只是根簪子,多谢相救。”发髻散了,苏婧觉得走在街上实在有些不妥,就近进了身边的成衣铺。
苏婧挑了身月牙白的书生袍,又用发带将头发绑好,颇有几分翩翩少年郎的样子。
白书陌坐在门口等苏婧,看到苏婧男装打扮实在觉得有些新奇,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此时并不是风月楼的营业时辰,这个时辰姑娘们都还睡着,门口的小童也迷迷糊糊地躲着懒,没什么看守,两人一进到风月楼,里头弥漫着浓烈的脂粉味,直嗅得人脑子疼。
“哟,两位公子哥儿来得早,现在可不是开门的时辰。”
“来找个人,不知妈妈可否方便一下。”
收了白书陌的银子,她花姨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姑娘们昨天忙得晚,现下还睡着呢,公子要找哪位,我这便让人去请。”
“不知妈妈可否带我们上去看看,我家公子前几日对桂枝姑娘一见倾心,很想去看看桂枝姑娘的闺房。”
花姨打量了苏婧一眼,笑道,“别以为换个男装就看不出来你是女子了,我花姨坐镇风月场子已经几十年了,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怎么,现在时兴带着相公过来抓奸了?”
“你…”白书陌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苏婧已有了动作,花姨的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直直得抵在她的腰间,“既然知道了,我就懒得废话了,现在带我们去桂枝姑娘房间。”
“姑娘,有话好说,先把匕首放下。”
苏婧懒得理她,却是将匕首举到了花姨的颈间,“本姑娘向来不喜欢有话好说,若是再啰嗦,我不介意在妈妈的脸上添两道疤。”
“这便带你们去。”苏婧逼得紧,花姨也不敢打什么主意,只得把两个人带到了桂枝的门口,“两位爷,桂枝这段时间被位大爷包下来了,此刻人都还歇在里面。”
“你现在叩门,把桂枝叫出来。”
花姨点点头,苏婧则继续将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别想着闹出动静,不然我可以让你看看是你喊得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是是是。”
“桂枝,桂枝。”
花姨喊了许久,只听到里头传来桂枝懒洋洋的声音,没一会,房门半开,桂枝探出半个脑袋。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她就被白书陌捂住了嘴,白书陌乘势进了房间,却看见房间内一片狼藉,不见半分杨工的影子。
“跑了。”
“溜得倒快。”
苏婧把花姨松开,随手扔了两锭金子过去,“今天的事,你们俩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两位爷没有来过我风月楼,我也从来没见过两位爷。”
杨工走得急,连随身的细软都没带走,苏婧数了数,除了几百两银票之外还有几锭大额的银锭子。
据桂枝所说,杨工是一月前突然发了财,不仅日日在赌坊一掷千金,还花了大价钱包了桂枝两个月,桂枝偶尔问起,他却讳莫如深,不肯说这笔钱的来路。
拿了金子后,桂枝和花姨都欢天喜地得走了,苏婧和白书陌也拿着杨工的东西离开了风月楼。
看着苏婧手上的匕首,白书陌不禁打趣道,“早知苏小姐这么英勇,我便不去了。”
“不过是个未开锋的模具罢了,我家侄儿的老师送了他,我觉得有意思就藏着了,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白书陌拿过匕首看了一眼,虽然精致,但的确是没有开锋,是伤不了人的,只是当时花姨吓都要被吓傻了,哪还有心思去研究架在脖子上的刀是真是假。
杨工留下来的东西里面有一当票,正是城西珍宝当铺的印鉴,两人一路打听,也算是打听到了杨工的家。只是这么些时辰过去,杨工早已逃之夭夭,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只剩下了一些器皿,还有正中一个小炉,炉内有些灰烬。
“你看这里。”苏婧捏起灰中一角,那是一片残损的纸片,依稀认得出几个字,还有角落的一点朱印。
杨工从风月楼离开的时间并不久,回到家中,第一时间便是要销毁证据,只是他急着离开,是无法注意到这些纸片有没有被完全烧毁的。
两个人将炉内的灰烬尽数倒了出来,靠着几张残损的纸片拼出了几个字,而下方的朱印也渐渐有了点模样。
“这看着像是私印。”
白书陌接过,比对了一番,说“是官府中人的印鉴,我初入仕时,就由翰林院的同僚统一刻了私印,印鉴的印字,会在中央的横线下方划上另一横,作为区别朝【创建和谐家园】制与民间所制的区别,这个朱印虽然不完整,但依稀可以看到那细小的区别。”
苏婧仔细看了一下,果然如白书陌所言,印字多了一道细小的痕迹。
一切如同两人料想的一般,官银失窃,是朝中的人动的手脚。
(五)
幕后之人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了些,两人还未来得及离开杨工房间,就看见一群人鱼贯而入,将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郎大人,多日不见啊。”白书陌拉着苏婧的手腕,默默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苏婧愣了一下,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心了不少。
“白大人,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山西吗,这违背圣旨可是要砍头的。”
“我这依稀记得,五日前郎大人坠马,可是受了伤不能起身,如今我看郎大人倒是全好了。”
“白大人,你我都是聪明人,你和苏小姐今日出现在这里,怕不是在这谈情的。若你能行个方便,那么这两万两雪花银,我们一人一半可好。”
“郎大人高看我了,这可是官银,白某怎么敢存这种心思呢。”
“白大人,如今你除了和我合作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吗,苏小姐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总不能让她和你一同陪葬吧。”
“郎大人,”站在白书陌身后的苏婧开了口,“郎大人不好奇我如何出现在这里?”
郎京看了两人一眼,白书陌的手从苏婧手腕松开,苏婧却反握住了白书陌的手。
“郎大人,我哥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你觉得凭我哥如今的权势,会舍得他的妹妹以身犯险吗。”
“你们俩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书陌感受到了手心处传来的颤抖,将苏婧的手握的更紧了些,“郎大人只要知道,一旦我和苏婧出了事,那么郎大人贪墨的证据就会呈到圣上的面前。当然了,郎大人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看看苏大人会不会为了我和苏婧向郎大人发难。”
“如今苏巡人已在千里之外,要如何胁迫于我。”
“郎大人放心,若我们今夜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那么明日你必然能在城内见到苏大人,只是不知道郎大人愿不愿意用一家大小来陪白某打这个赌。”
郎京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白书陌,内心打起了鼓,苏巡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谈笑用兵,许多事心里都有计较,而他也仅有苏婧这一位幺妹,当年苏婧遭人投毒,他更是集结群臣将投毒之人清除得干干净净。
郎京终究没有冒这个险,只是让人绑了两人扔在了地牢之中,带着一群人急匆匆去打探苏巡的消息去了。
人在牢中,苏婧倒是松了一口气,幕后主使是郎京,虽在意料之中,倒也算是情理之中,这次郎京坠马,实在是来得太巧了些。
“你当真和我哥有联络?”
“我对他说的话,虽不完全可信,倒也是有三分真话的。这事无论成与不成,我都得赶出城外与你哥汇合,如果过了三日我还没出现,那么你哥就必须把这事禀告给圣上,灾银失窃,我与他都担当不起。”
“可如今你我成了困兽,现在郎大人的兵应该偷偷潜到城外去探听虚实了,我并不认为你说的话能唬住他。”
“我本来就没这个打算。”白书陌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郎京也着实瞧不起我,这么大的地连两个守卫都不派着。”
“这门上覆着锁呢,即便你武功高强,没有钥匙一样离不开。”
白书陌随身掏出了一根细长的铁丝,趴在栏上听着铁丝入锁眼的声音。
苏婧看着他这样只觉得有些好笑,“白书陌,你这是将自己当成锁匠了吗。”
“啪”得一声,门上的锁应声而开,白书陌轻轻一推,整个锁顺着铁链掉了下去。
“你怎么做到的。”
白书陌指指地上的锁,“这玩意儿我十岁就能开了。我小时候偶尔看到锁匠开锁,来了兴趣,就偷跑到市集拜了个开锁匠为师,那人也是极其热心,把开锁的工夫尽数传授于我。后来为了试验,我把家里大大小小的锁都给开了,直到有一次我把我娘的首饰盒开了,发现了我爹写的情书,在我爹一顿棍棒教育下收了心。”
“你爹还真是厉害。”
“也不是他厉害,只是他和我讲道理,说我们白家的儿郎,学会这溜门撬锁的本事算什么,但凡遇上想要的,总得光明正大去抢了来。当然了,若我真的去抢了什么,我爹怕是能举着棍子把我从城东打到城西。不过那时岁数还小,他说什么我也就信了,安心跟着姥爷去学武功了。”
“白家果然家风优良,让人大开眼界。”
闲话几句虽让人轻松不少,但到底两人还在牢中,时时刻刻都得警醒着些。现在天色晚了,这地牢里也没什么灯光,实在是有些难走,自出门白书陌就紧紧地拉着苏婧,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两人出了地牢,却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地牢,不过是杨工附近的一处院子,两人被抓走时因被蒙了眼,马车又一圈圈晃,才无法将距离准确估算出来。
天色已晚,今日又折腾了一天,白书陌将苏婧送回苏府自己便转身离开了,没有留下多余的话。
红袖还未休息,这两日苏婧早出晚归,着实让她担心,眼见苏婧人平平安安得出现在她眼前,她才把心放了下来。
“小姐,可算回来了,都已经二更天了。”
“嫂嫂可问起我了。”
“我只说你去酒馆了,少夫人便没有多疑,倒是小少爷,一直吵着要来见你,刚刚才被哄回去睡了。”
苏婧累极了,刚换下衣物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将束发的发带随意一扯,整个人埋进了被窝之中。
“小姐烫个脚再睡吧,会舒服些。”
“不对,我还忘了些事。”就在刚刚,苏婧突然将整件事都想通了,赶紧穿好了鞋,兴冲冲得朝外跑了,只留下房内一脸茫然的红袖绿袖。
苏婧提着灯笼再次来到了存放官银的院子,院门此时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也就开了。院中万籁俱静,只剩下虫鸣声,一唱一和。
苏婧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里头的陈设如昨夜看到的一般无二,她没有过多关注此处,而是径直走向了西侧的墙边,用力一推,果然在一边开出了一道暗门。
进了暗门是一个同外面一模一样的房间,只是里头的房间略微窄了些。
“谁。”
苏婧不曾想此地有人,拿出随身匕首挡在胸前,里头的人转过身来,却是白书陌。
“是你?”苏婧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先你一步。”
“那官银呢。”
“已经连夜送出城了,你是怎么知道官银在这里的。”
“我一直想不明白,究竟官银是怎么运出去的,而我昨日进来房间之时,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直到刚刚,我才终于想通,我们在临江楼上看到的院子明明十分恢宏,可是为何我们进来之后却发现这间房子只能放的下五箱官银,因此我设想,是否是多了密室占了院子的范围。而后我想到了门外的车辙,马车留下两条来去方向不同的车辙,只是一条是深而宽,一条是浅而窄,证明来时马车上有重物而离去时没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官银一直都没有出过院子。”
“的确如你所言,那箱官银并没有离开院子,不过被人抬到了密室之中。”
“你早就知道郎大人是在试探你了。”
“一早只是怀疑,所以我故意带着你去风月楼,去找杨工,还故意同你说那印鉴的印字多了一画,其实哪有那么多的讲究,我不过是看到纸张上的印字有些不同,随口胡诌罢了。我回城虽然是秘密行事,但到底要经过城门,惊动他人,幕后之人若真的存了心思,一定会派人紧跟我。我故意闹出这许多动静,不过是为了逼他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