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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法医狂妻护娇夫》-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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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浩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村长带着他们去刘全家,走的是崎岖山路,一路所见到的破败和那些面黄肌瘦,脸颊吹裂,穿着破旧而又单薄的人,刷新了李浩对于贫穷的认识。

      “……刘全家里本来村子里最穷的人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全他爸刘福在十三年前就突然之间富了起来,在山脚下盖了新房,还承包了十几亩地,还有几个大鱼塘。不过呀,这人就没有两头好的,他家是富了,可却死了个孩子,那娃娃跟刘全还是双胞胎,死的时候还不到五岁,真是可怜啊。”村长一边走一边对两人说着刘全家里的情况。

      双胞胎!?

      李浩闻言看了伊芙一眼,只见她走了几里山路还是面不改色气不喘,平静地问道:“那孩子是怎么死的?你们村里人都看见那尸体了吗?”

      “听说是跑山里玩失足摔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刘福和他婆娘找了一天,就只找到一只染了血的鞋子,估计是被山里的狼给叼走吃了,可怜还没享过一天福就这么去了,死了都还没留下全尸,唉!”

      “那刘福夫妇又是怎么死的?镇上给的资料只说是意外摔下山崖,详细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伊芙问的一板一眼,那村长听到她这像审问一样的语气,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李浩见状,连忙掏出兜里的烟盒,取出一根递过去,笑呵呵地问道:“大爷,按照您所说的,这刘福他们家条件也还不错啊,怎么就不搬到镇上去,要留在这大山上,最后还失足摔下山,留下刘全一个?还有,这刘全继承了他爸这么多地,转包出去也能有不少钱,怎么还连上学的钱都没有,要去投靠他叔叔?”

      村长接过烟,没让李浩给他点上,自己摸出一盒火柴,李浩很有眼力见地伸出手替他挡住山风。

      深吸了口烟,村长眉开玩笑道:“小伙子,托了你的福,大爷我过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抽这么好的烟。”

      李浩笑了笑没说话,见那边伊芙拧着眉,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来问。

      等村长过足了烟瘾,三人才又开始走了起来,村长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嗨!那点钱在咱村里是能过的很好,到镇上就不行了,虽说也能买上房,可是咱们这些泥腿子到了镇上能干嘛?还不如留在村子里,包几亩地种上,再养点鱼,日子照样能过得红红火火的。

      可惜呀,刘福那小子不惜福啊,没几年就染上了赌瘾,把好好的十几亩地都输光了,还是他婆娘最后以死相逼,说他要是再赌,就带着孩子一块儿死了算了,他这才戒了赌,守着几个鱼塘过日子。没想到的是,就在两年多前,村子里染了鸡瘟,他鱼塘的鱼也死光了,一下子就赔了血本,没法子,他和他婆娘只好到外面找人借钱,结果也没要到钱,回来没几天就在山上给摔死了。可怜了刘全那孩子,当年还是市里中学的状元,考到了省重点高中,就这么被耽误了。”

      李浩看了一眼伊芙,继续问道:“他们不是住在山脚下吗?好端端地上山干什么?”

      “谁知道呢,估计是家里没口粮了,打算在山里打点野兔野鸡的吧。他那天回来我刚巧从镇上回来,看到他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回来的,当时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争吵过,不过他们一见我过去就没说话了。”

      陌生男人?

      伊芙从兜里掏出手机,划拉几下点出一张照片,想了想,递给了李浩。

      李浩忍住笑,将手机递到村长面前,问:“大爷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男人?”

      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刘福的弟弟刘发,村长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当时天色有点黑,不过,我记得,他左边眉毛有一颗大痦子。”

      “这就是刘福的弟弟刘发,您没见过他?”李浩有些奇怪地问道。

      “弟弟?”村长摆了摆手,“刘福就一根独苗,哪里来的兄弟,倒是有个堂姐,嫁到隔壁村去了,家里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可是她儿子有出息啊,城里大学毕业的,还留在医院工作了,这两年来给家里寄了不少钱,是个孝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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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村长摆了摆手,“刘福就一根独苗,哪里来的兄弟,倒是有个堂姐,嫁到隔壁村去了,家里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可是她儿子有出息啊,城里大学毕业的,还留在医院工作了,这两年来给家里寄了不少钱,是个孝顺的。”

      李浩听了神色一愣。

      伊芙也微愣,刘发和刘福不是兄弟?

      也是了,她和刘警官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刘发一家子和何彬的身上,听说刘全是刘发的侄子,加之刘全父母又都死了,就理所当然地只查了刘全一个人的身份信息,根本就没有人想到要去查那两人到底是不是兄弟。

      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不是亲兄弟,十几年前突然死了个孩子,然后一夜暴富……这么说来,那些钱根本就是刘福把孩子卖给了刘发,而不是兄弟之间的过继。这么一来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刘发不愿意供刘全上学了,因为根本就不是亲侄子!

      至于刘福的死,很有可能就不是意外,而是刘发干的。

      因为刘福家没了钱,就找到了燕城去,想要敲诈勒索刘发。买卖儿童可是重罪,刘发不想给钱,又害怕刘福真的去举报他来个鱼死网破,没办法之下,只好先安抚刘福,跟着他来到大栖山,趁机杀了夫妇二人。

      可没想到的是,刘全竟然找上了门,刘发夫妻不敢轻举妄动之下只好收留了他,把他当作廉价劳动力,却又不供他上学。

      问题的关键是,刘全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兄弟刘义达是被卖的,如果知道,那他很可能猜到自己的父母并不是意外死亡的;如果不知道,那他又是怎么找到刘发夫妇的?

      伊芙收回思绪,顺着村长的话问道:“村长大爷,你说的那个刘福堂姐的儿子,是不是叫何彬?”

      “咦?你怎么知道的?”村长有些吃惊,随即又了然地笑道,“对了,你们都是燕城来的,估计也认识他吧?那孩子现在出息了,就一年多前还有人往他家里送东西,拉了满满两牛车的电器,可把我们这几个村子的人羡慕坏了。”

      “您还记得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就是个年轻男人,说是彬子的病人,被彬子治好了病,特意过来送礼的。”

      病人?

      伊芙可不这么认为,别说何彬两年多前就失踪了,就是人还在,他只是个药师,根本就不会接触到病人,怎么会有人来给他送礼呢。

      “那人除了送礼过来,还做了或说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村长摆了摆手,“嗨,这个我哪里知道,我们就看看热闹,人家把东西都搬进去就散了,你要想打听就去彬子家。”

      两人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刚好这时也到了刘发家门口,伊芙上前几步,看了看紧锁的大门和屋前荒废的院子,皱了皱眉。

      “要进去看看吗?”李浩上前一步问道。

      伊芙点点头,回头看着村长,正考虑该怎么开口,李浩先她一步,笑着对村长说:“村长大爷,我们是来调查刘全被杀一案的,您看?”

      村长呵呵一笑,“没事,你就把这锁凿了,回头我给换上新的就成,查案要紧。”

      接到他们之前,镇上警察局就来过人通知他了,让他全力配合,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就是没想到来的会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伙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有能耐,城里的人还真是,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得到允许,李浩左右看了看,走开两步弯腰要去捡边上一块石头,手还没碰到石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他直起身子往后一看,眼角抽了抽。

      那边,村长看着伊芙徒手将锁拽了下来,已经目瞪口呆了,现在原地风中凌乱。

      这是什么样的力气?那可是半斤重的大铁锁啊!

      看到伊芙随手把锁扔在一边,村长心想,该不会是时间太长锈了吧?

      这么想着,村长捡起锁头用力一拉——

      伊芙推开门,回头想要喊李浩,就看见村长泪流满面地抱着自己的胳膊,“大爷,你怎么了?是胳膊疼吗?”

      村长的内心是崩溃的,能不疼吗,都快脱臼了!你说你一个女娃子力气那么大干什么?

      莫名其妙被瞪,伊芙:“……”

      李浩侧脸忍着笑,走到伊芙身后,“村长没事,走吧,进里面去看看。”

      两人走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阵令人窒息的腐朽和粉尘味,地面和家具都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粉尘,看得出来很久没人住过了。

      “我们分头搜查?”李浩打了好几个喷嚏,捂着嘴鼻环顾一圈,问道。

      伊芙拿出两个口罩和两副手套,自己戴上后又递给李浩一份,点点头,分别走进两间卧室寻找线索。

      刘福家里不大,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搜了个遍,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搜到,最让伊芙在意的是,这里竟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大爷,”她走出去,摘下口罩,“你们村子里的人都不照全家福的吗?”

      村长正蹲在外头一块大石头上抽着卷烟,听到伊芙的问话,抬起头吐出一口烟圈,脸色古怪道:“照的呀!虽然我们村子里穷,但是结婚或者是生了孩子,还是会去镇上照相馆照全家福的。”

      “刘福家里也有吗?”

      “肯定有的啊,他们家有了钱后连照相机都买了的,就那个什么数什么的照相机,说花了两千多块呢,当时还整个村子炫耀来着,我还问他借过呢。”

      这时候,李浩也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伊芙接着问:“大爷,除了我们两个,刘全走了以后,这里还有人来过吗?”

      村长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住得远,你们可以问问这附近的人。”

      说完,他领着两人在四处问了问,都说没见陌生人来过。刘福家里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不见的只有照片和村长说的照相机,这就证明拿走照片和相机的人很清楚东西放在哪里,伊芙基本可以确定,东西是刘全自己带走的。

      这边没有线索,伊芙又拜托村长带他们去何彬家。

      路上,她给李浩使了个眼色,李浩好笑地看她一眼,和村长套着近乎,把村长逗得开怀大笑,然后他才进入正题,问道:“大爷啊,之前你说刘福他堂姐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刘福有钱后也没帮衬着点他堂姐家吗?”

      “小兄弟,一看你家里条件就不错,事情哪有你说的简单呦,”村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李浩,笑道,“都说救急不救穷,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只是个嫁出去的堂姐。永利妹子,就是刘福的堂姐,出嫁前和刘福家里关系不是很好,嫁出去后就更没有联系了,不过,彬子和全子关系倒是不错。”

      果然如此,那两个人还真有关联!

      李浩看了看皱眉沉思的伊芙,问道:“伊芙,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跟在她身边也有不少日子了,他知道,每当她出现这个表情时,就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中。

      伊芙:“……”

      “嘿!”李浩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大爷,两年多前何彬离开村子的时候,是不是和刘全一起离开的?”伊芙眉头松开,眼睛里散发出凌厉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的?”村长愣了愣,“那天他们都是坐我的牛车出的山,我还听到全子说,让彬子跟他一块去他一个叔叔家先借住一段日子,等到宿舍分下来后再离开,这样可以省下一笔租房钱。”

      “既然刘福和他堂姐家从来没有来往,为什么刘全和何彬关系会那么好呢?”

      “这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村长摸出兜里的烟草和烟纸,李浩很有眼力见地赶紧递过去一盒烟,村长笑呵呵地接过,拿出一根点上,满足地吐出一口烟雾,才开始慢悠悠地说起以前的事情。

      “要说起他们两个啊,也是奇怪,其实在刘福还没发迹前,全子和彬子也是没有来往的,后来刘福有钱了,搬到山下盖了房子后,全子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愿意搬下去和他们一块儿住,还是彬子好心,把他带回家去了。这刘福吧,一看有人替他养孩子,也没管,就这么让全子在那住着,别说伙食费了,就连自家养的鱼都没给永利妹子家送过一条。

      永利妹子一家也是心善的,就这么养着全子一直到他上初中去了镇上学校寄宿。要说全子也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帮着干活,他爸不给钱,他就去他爸鱼塘抓鱼带回去。就是后来去了镇上,放假了也会回来帮着干农活……”

      村长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伊芙听着听着又陷入了沉思。

      李浩的手在兜里一直握着录音笔,将村长的话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心里想着,这村长还真是热情,伊芙也就问了那么一句,他就把刘全从小到大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这倒省了他们不少的功夫。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这刘全估计是知道自己兄弟是被父母卖了的,不然也不会突然间就不回家。

      还有,如果何彬真的是跟着刘全去了刘发家里,那何彬很有可能就是刘发一家杀害的,只是,何彬和他们一家子无冤无仇,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他能想到的,伊芙当然也能想到,不过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到底事实如何还要继续调查。

      走了几里路,三人总算来到了背头村。

      远远的,李浩就看到了一座歪歪斜斜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泥砖房子。

      “那就是永利妹子家,”走近一点,村长指了指那房子,“她家男人前几年得了重病没了,家里就她自己一个,也是可怜啊,还好儿子争气,估计很快就能把她接出去了。”

      李浩微微皱眉,看了伊芙一眼,发现她神色如常。

      唉,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何彬的母亲说,她儿子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永利妹子!你在家吗?”村长几步走过去敲了敲那扇油腻漆黑的破门板,扯着嗓子喊道。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一个身材瘦削、满脸沧桑、伛偻着背的中年村妇出现在三人面前,“哎,马大爷,您怎么来了?”

      刘永利眯缝着眼睛,一开口,声音略有些沙哑。

      村长背着手侧身让开,笑眯眯地介绍道:“这是从燕城里来的调查员,来调查全子的事情的,那孩子以前不是在你这里住过么,他们有话想要问你,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刘永利先是一愣,然后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和警惕,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还是被伊芙捕捉到了。

      伊芙不动声色地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李浩则是笑得十分热情地喊了一声“刘婶子”,对着她伸出一手。

      “哎哎!”刘永利有些无措地看着李浩的手,好半晌才意识到李浩是想跟她握手,她怯怯地伸手,在看到自己那只布满老茧黑不溜丢的手后,又脸色不自然地缩了回去,“那个,快请进吧。”

      李浩手还伸着,见状也没说什么,很自然地收回手,跟在刘永利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他就闻到了一股子霉味,山风自墙壁的缝隙争相挤入,让本就寒冷的屋子又多了几分冷意。

      屋子里没有开灯,正中央有忽明忽灭的火光,一个盛满水的旧铁壶放在铁盆的盆沿上。

      透过昏暗的光线,李浩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几乎都是些残破不堪的家具,可是,和这些破破烂烂的桌椅完全不搭的是,屋子里竟然摆着一些崭新的电器,像电视、冰箱、空调这些都有,只不过电源线都没有插上,估计从来就没用过。

      刘永利招呼几人坐下,又走了出去,在厨房拿了三个残旧的搪瓷杯子,拎起铁壶倒了三杯水,“家里也没别的,你们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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