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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呃……?”一颗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子砸中了秦天一的太阳穴,脑子登时又疼又眩。
“有!有落石!”山顶上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一块巨石忽然滚落下来。秦天一提起裤子,脚下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轰——”一声,巨石不偏不倚,砸在了他身上。
沈凝雪捂着衣服坐起身,在一阵经久不散的灰尘里,她忽然眼中一痛,眼前的巨石团上带着一块碎得七零八落的石块。
连起来看像是墓碑,上刻‘刘君泽之墓’。
几乎看不清人的烟尘之中,是沈凝雪难以自襟的哭声,那么抽噎,那么撕心裂肺……
刘君泽一直都在她身边默默守护着,即使死后,亦粉碎墓碑最后保护她一次……
“刘君泽……”沈凝雪抱着墓碑痛哭不止,她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不会再回应她的名字,“刘君泽……刘君泽!”
她为什么明白得这样晚?
在沈凝雪看见这块摔作几段的墓碑之后,她才知道,那个视她若珍宝,不惜用性命相护的人,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丁点力气,终于消失在这个人世间了。
第二十七章 他是心上永远的一道伤
京余的孟公馆依旧大气不减,而战乱年代里的京余更像是遗世独立的繁花,盛开在无数具尸体之上,那么娇艳而令人迷醉。
沈凝雪躺在新孟公馆的软床上,依旧不爱打开房间里的灯。
“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那么恨我了。”沈凝雪没有回头,对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讲。
她觉得有些可笑,原来魏明珠当时是这样存在于孟尉迟的心底,所以她的那些殷勤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到头来只是感动了她自己而已,如果心里有这样一个人,恐怕旁人的好都只会是打扰。
“那时的魏明珠于你,就如同现在的君泽于我一样。”沈凝雪的语声里带着沙哑,刘君泽从此之后只会出现在她的回忆里了,“我如果早知道,她是你心里那样重要的人,也许就不会那么傻,白白让他等那么久。”
孟尉迟听她这番话听得心惊胆战,他忽然感到害怕,害怕刘君泽真的成了沈凝雪心里的那个人,刘君泽死在最爱她的时候,他得到沈凝雪的愧疚、感恩、铭记甚至还有她的,爱……
如果是这样,那么刘君泽就会成为他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
孟尉迟一把从床上抓起沈凝雪:“你现在说这些话干什么!我早就知道魏明珠不是你害死的了!我现在为什么这样对你你不懂吗!”
沈凝雪的眼神迷离,她任由孟尉迟摆弄她,语声里还是那般清冷:“我知道,不然你怎么会忽然对我那么好呢?你害死了君泽和我的孩子,又害死了君泽,你当然愧疚,你早该愧疚。”
“我不是愧疚!”她居然以为他是愧疚!他为她担心,为她拼命,抱着她从福津山脚一直到京余,她却以为他只是愧疚!
兴许在一开始是因为愧疚,可是当他看到她为了过去的罪过四处奔波,一点一点的为他还债,看着她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把所有的痛都扎在自己身上,看着魏明珠的身影在脑海中慢慢模糊,他开始混乱和怀疑。
那一次次的想抱她在怀里的冲动是愧疚?一次次为她心疼是愧疚?每一个深夜都凝视着她的房间也是因为愧疚吗?
“我知道魏明珠是你心上的白月光,谁都不能替代她,刘君泽也是我心里的一道伤。”
“魏明珠不是白月光!”她为什么不肯听他说话!孟尉迟几乎是对沈凝雪怒吼,英俊的脸被天边的皎月铺上一层清冷的华光。
“她不是白月光,她不是无可替代!沈凝雪!”孟尉迟紧紧的扣着她单薄的肩膀,“你看着我!现在我要的是你!”
沈凝雪听着他的话看着他,但双眼里只有无尽的孤寂,她微微张口:“孟尉迟,你放过我吧。”
那样的疏离让孟尉迟几乎看不清她,好似她跟他之间隔了一道墙,他死死的把沈凝雪按进怀里:“不,我不让你走!我不许你离开我!”
可她的眼神里却再也没有波动,她看着眼前这张悲伤的脸,曾经她梦寐难求,她为他在无数个无眠的夜里辗转反侧,为他抛却良知抛却人性苟延残喘的活着,现在他却在她面前大声说要她。
“哈哈哈……”沈凝雪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合着眼泪越来越大声,“你说你要我?”
这话教她怎么信呢?
第二十八章 你可觉得嘲讽?
“唔……”嘴唇因为粗暴的碰撞而慢慢浸开血腥味。
孟尉迟大力的钳住沈凝雪。
他大手扶着她的腰,松开她的唇把她翻身压住。沈凝雪蹙着眉回头看去,清冷的月光下是他夹杂着愤怒和【创建和谐家园】的黑眸。
“你不觉得可笑吗?”沈凝雪别过头看着他褪去自己的衣服,笑得嘲讽。
可笑?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他很荒唐,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现在就是爱她啊。
“呃……不……”一刹毫无预备的疼痛,沈凝雪纤软的指间拧着床单微微发白。
孟尉迟的动作几乎毫无怜悯,他就是要她疼,让她看着他,感受他!
沈凝雪微红的眼里蓄着泪,她看着他:“孟尉迟,你放过我吧。”她不想再被他禁锢在手心里,不想成为以前那个只知道爱孟尉迟的疯子,她想要快乐,想要自由,想要离开他。
身上的人没有再动,沈凝雪看不清他退入阴影中的眼神。那是苦痛和无奈,孟尉迟高傲的把它们埋入黑暗。
门被大力关上,留下沈凝雪一人,单薄的身子慢慢蜷缩拥着被子。
“沈小姐,您起了吗,一会要吃午饭了,少帅让我来叫你。”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连身上的衣服都还留着昨夜凌乱的样子。女佣又敲响门,她只好应一声:“我就下楼去。”
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咯噔”响声,坐在桌边的那人正好背对,没有回头。
沈凝雪看着还有几个空位,挑了个离孟尉迟远些,正走过去,被他一把抓住。
“你坐这里。”孟尉迟连回头看她也没有,沈凝雪挣不开他的手,不好在人前跟他拉扯,只能近着他坐下。
孟子义下楼时瞥了一眼,命人在他身边加了一把椅子,众人见他下楼,都站起身。
“坐吧坐吧,今天有两位贵客要来,你们不要太拘束。”孟子义就坐之后,众人才坐下。
大门外传来汽车声,孟子义笑说:“来了,尉迟,跟我出来迎接一下。”
孟尉迟站起身跟着出去。
“金总理和千金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哈哈哈……”孟子义浑厚的笑声传了进来。
“孟大帅客气了!”金总理笑道。
金曼丽和家人一直住在晏城,唯独金总理一直在京余办事,这次战火波及,也举家搬迁到京余来。
“来,曼丽,坐到我身边来。”孟子义招呼金曼丽道。
金曼丽端着精致的微笑走过来,正好挨着孟尉迟,她看见沈凝雪,伸出手:“刘小姐,上次在刘少尉的葬礼上还没有跟你打过招呼,真高兴在京余又见到你了。”
她这话是在问沈凝雪,究竟是以什么身份住在孟公馆里。
还不待沈凝雪开口,孟尉迟先说道:“她姓沈。”
语气不容置喙,金曼丽面上一热,却见沈凝雪握住她的手礼貌一笑:“金小姐你好,刘君泽是我丈夫,我应当冠他之姓姓刘。”
这样的回答是什么意思,金曼丽一听就懂了,满意的笑容绽在脸上,二人热络的握手,桌下是孟尉迟扣得发白的手。
“哈哈哈……来,金总理大驾光临,可不能饿着肚子,吃菜吃菜。”孟子义无声将所见收于眼底。
第二十九章 大海的湛蓝聚于指间
新浦珠宝店一直是京余最大的珠宝店,店铺里不乏见到一些金发碧眼的洋人,沈凝雪不知道孟尉迟为什么一大早把她带到这里来。
“过来。”孟尉迟站在柜台前,玻璃柜下是各式样的首饰。
孟尉迟看她不动,好性子的走过去拉她:“你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带我来着做什么?”沈凝雪看着他。
孟尉迟笑得有些神秘:“晚些告诉你。”
“这里就只有这样的货色吗?”孟尉迟转头对店里的店员说。
店员听这语出不凡,瞬间一个激灵,悄悄打量了一眼,看这穿着不似普通人,想是来买钻石戒指的,忙点头:“有,自然还有更好的。”
店员朝坐在堂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喊了一句洋文,那人站起身,带着他们去了二楼。
房间里摆了一只霁蓝釉花瓶,窗帘亦是凤尾草图案,京余的人大多喜爱用这样看起来昂贵的东西装点屋子。
一个矮胖的黄皮肤男人坐在椅子上,见他们进来:“请坐,请坐。”他起身去身后的一只古旧的靛蓝毯面保险箱里翻出了几只盒子。
孟尉迟指着一只丝绒面的盒子,光看盒子就比其它几只要不一般些,矮胖老板见他眼力,也不墨迹,打开那只丝绒面的盒子,里面一只银白的戒身上,嵌着一颗蓝钻石。
深沉如大海一般的颜色。
“你戴戴看。”孟尉迟把戒指缓缓套在沈凝雪的手指上,大小仿也正合适。
孟尉迟满意的看着那枚蓝钻戒指戴在她白瓷般的手指上,好似是这么久以来沈凝雪第一次没有拒绝他。
“就这只了。”他开口。
矮胖的老板似知最近京余里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位不认识却也不敢得罪,免去讨价还价的功夫,说定了八根大金条子,明日便有新天路孟公馆里的人送来。
老板立即俯首开单子,沈凝雪便把戒指脱下来还给他。
孟尉迟带着她走出珠宝店,沈凝雪忍不住拉他:“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做什么。”
孟尉迟抬手帮她把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一路顺着撩过她坠在耳上的碎钻耳环:“你带着好看,就买下了。”
未觉察到珠宝店前轿车下来的人,金曼丽裹了裹身上的黑氅大衣,端上微笑向两人走过去:“孟尉迟。”
她也直呼着他的名字。
“真巧能在这遇上刘太太。”金曼丽看了看站在孟尉迟身边的沈凝雪。
孟尉迟对沈凝雪说:“你先去车上等我。”
沈凝雪也觉尴尬,向金曼丽点过头上了轿车。
金曼丽看着沈凝雪走的方向,对孟尉迟说:“你父亲三番两次邀我去府上做客,就是为了来看二位如何交颈相濡的吗?”
“金小姐,这事是我父亲一厢情愿才造成了误会,我孟尉迟愿意登门致歉。”孟尉迟看着这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想着把话跟她说清楚。
“你是聪明人。”金曼丽看着他,朱红的嘴唇弯起,“你父亲有这样的意思,你也应该能考虑清楚,到底是选我还是选一个寡妇。”
“不过我也告诉你,我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不愿意就不要娶我。若是娶我,就别让我再看到别的女人。”金曼丽说完便昂首走进了珠宝店,不再去看孟尉迟。
第三十章 我不会娶她的!
“我不会娶她的!”
“混账!”
孟公馆的书房里一阵争吵,孟尉迟坚毅的面孔在孟子义面前微低着头。
孟子义怒道:“你以为现在我们还是晏城里的那个样子吗!外头到处嚷嚷着抗战,我们如果还想在京余站住脚,只能等着被收编!现在他临时政府总理的女儿好不容易看上了你,你还这么不懂事!”
“可我不爱她!”孟尉迟看着这个拿自己的婚姻去讨好别人的父亲。
“什么爱不爱的,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孟子义怒斥着儿子,“外面在打仗!你的爱情脆弱得被一杆枪子就能打得粉碎!爱情?不能活着爱情有什么意义!”
“可这跟我的婚姻有什么关系?!”孟尉迟从未违逆过自己的父亲,“这是你们的政治,你们的游戏,却拿我的人生做交易?”
孟子义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我们是要成就大事的人,尉迟。我们不需要那些脆弱的感情,因为我们不能倒下,我孟子义麾下数万士兵,孟公馆上下一百多口人,都在我身后。”
“你明白吗?”孟子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尉迟,你以前很像我,为什么现在,我觉得你变了不少。”
留下孟尉迟一人站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