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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沈凝雪孟尉迟》-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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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雪的眼泪兀然滑落,她明白她终究不会回到那段没有血肉的日子里了,别人的悲痛她感同身受,别人的幸福她深知难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也有了同样的经历。

      孟尉迟一直站在教堂里远远的看着沈凝雪,她微微发颤的背影不由让他眼中一痛,他还记得那个叫靳怀远的电影院老板,他也知道那个电影明星划伤了自己的脸,可他一直不知道,那道伤口会这么长,经年累月,直到现在也不曾愈合过。

      深夜,沈凝雪一个人伫立在卧室窗前,偌大的刘家只剩她一个人居住。时入深冬,她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独自点燃了一根香烟。

      她很早以前就会抽烟,后来刘君泽不让,说对身体不好,她就把烟戒了。今天从教堂回来后,看着远处迷蒙的夜色,她又忽然想抽烟。

      孟尉迟跟着她身后直到安全到家也没有走,此刻正在树影里看着阳台上的她,呼出一口烟模糊了脸又渐渐清晰。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滩烂泥,在沈凝雪面前连说话的勇气也没有。

      阳台上的沈凝雪好像去接了一个电话,一闪而过她焦虑的脸,就看到她急匆匆换衣服赶着出门的样子。

      孟尉迟有点不解,这个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还没有几分钟沈凝雪就下楼来等车,被向她走来的孟尉迟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

      “你这么晚要出去?”孟尉迟反问她,“是有急事?我送你。”

      沈凝雪对他无端的好态度有些不知所措,但事出紧急,还是先上了孟尉迟的车。

      “去儿童医院。”她报了地址。

      刚下车,儿童医院门口就有一个焦急的女人等着,她看到沈凝雪面色立即缓和过来:“小琴连续烧了两天,起初我们以为不要紧,给她喂了药,没想到晚上的时候烧退步下来,还捂得肚子疼得打滚,送到医院来说是要做手术,我们才打电话给你。”

      “要不要紧?”沈凝雪只听说过很严重的病才要做手术,此时脸色有些苍白。

      “手术不要紧的。”女人是晏城里一所孤儿院的老师,叫张玲,“医生说是阑尾发炎,做完手术就没有事了。”

      沈凝雪这才松下一口气:“谢谢你,玲姐。”

      第二十章 只是一刹的温柔

      “这位是……”张玲看着站在沈凝雪旁边的孟尉迟,穿着打扮似乎不是普通富贵人家。

      沈凝雪抢先一步介绍:“他是我朋友,宋瑾,刚从国外回来。”

      “啊,宋先生你好。”张玲伸出手握手,“我是中心孤儿院的老师,我叫张玲,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孟尉迟伸出手。

      沈凝雪没想到孟尉迟会跟张玲握手,在漫长的记忆中她只认识那个桀骜不逊的少帅,他自私自利,高高在上,从不屑与张玲这样的底层人交流。

      对于沈凝雪向自己投来的诧异目光,孟尉迟选择视而不见。

      张玲见到沈凝雪后就不再担忧,反而侃侃而谈起来:“凝雪经常来我们孤儿院里看望这些孩子,小琴也是她带来的,这几年来她时常贴济我们,我们真的非常感谢她。”

      “玲姐,我们进去等小琴吧。”沈凝雪打断了张玲。

      张玲面上一阵羞涩:“哎呀,真不好意思,让你们大冷天站在外面,我们快进去。”

      弥漫在空气中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医院大厅里多是昏昏欲睡的大人陪着面黄肌瘦的孩子坐在外面打吊针,眼皮刚耷拉下来就狠拧自己一把,生怕孩子的点滴滴完时没来得及叫护士。

      守到凌晨两点时,意料之外的手术灯还在亮着,小琴的手术照理应该已经结束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有时会久一点,这是根据孩子的身体状况来定的,请你们再耐心等待。”被询问的护士戴着口罩,迈着匆忙的步伐离开。

      孟尉迟的鼻尖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挠痒,感受到肩膀一沉,沈凝雪因为白天的奔波劳累此刻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孟尉迟慢慢挺直了背脊,这样她的脖子不会因为扭得太厉害而酸痛。

      大约到凌晨三点半,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不知什么把沈凝雪惊醒,正好看到手术室的门打开。

      穿着白大褂带着橡皮手套的医生走了出来,疲惫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朝张玲说:“小琴的家属,麻烦你们进来一下。”

      沈凝雪第一次清醒着意识进手术室,浓浓的消毒水味里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苍白的布把小琴幼小的身体从脚一直盖到了头顶。

      医生站在一旁,紧握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没有说话。

      “她怎么了?”沈凝雪看着手术床上一动不动的孩子。

      一点一点揭开盖在小琴脸上的白布,她微卷的头发先露了出来,那双灵动的眼睛紧紧闭上。

      “这不是小手术吗!她怎么了!”沈凝雪忽然大喊,抚着小琴苍白的脸,眼泪不断的往下落。

      “医生?”张玲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这是阑尾手术啊?你不是说没有关系吗?小琴怎么会死呢?!你说话啊医生!”

      医生颤着唇,背脊已经是汗流不止:“她,她不是阑尾炎,我们诊断出错……”

      “不,诊断没错,她是阑……”他已经语无伦次。

      第二十一章 赵昌生的女儿,你还记得吗

      “我问你她为什么会死!”沈凝雪又一次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她死死的掐住那个医生的脖子。

      男人的力气终究无法抗衡,沈凝雪被医生用力推开,满是伤痕的背部撞在手术床沿,疼得嘴唇泛白。

      医生想逃出去,正对上了举着枪指着自己的孟尉迟。

      “扑通”一声,医生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颤着双手举过头顶,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慌张。

      孟尉迟的语声冰冷:“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实话,就死。”

      “我,她,她是……”医生吓得鼻涕眼泪一起流,连话都快说不清楚,“是我……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太累了,我看不清楚……我不小心割到了她的大动脉……你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了……”

      沈凝雪冰凉的手抚上小琴没了温度的脸庞,她本该是受尽宠爱的小姐,如果没有她……

      那是孟子义在晏城站稳脚跟的第二年。

      民国十九年,晏城里还剩最后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军阀陆华平,孟尉迟发现了一个与陆华平来往密切的人,当时晏城里有名的富商赵昌生。

      赵昌生为疼爱的五岁小女儿请了一位梵阿灵老师,于是十几岁的沈凝雪就每周二四六晚上都到赵昌生家里去。

      一日深夜,陆华平接到密报说赵昌生转投了孟子义,其实赵昌生只跟孟子义见过一次,且是严词拒绝了孟子义的邀请。但这些陆华平当然不知道,野蛮的士兵在煮饭的张妈房间里发现了跟孟子义往来的书信。

      每次见她就热情招待她的张妈,见她大冷天衣衫单薄会生气骂她不爱惜自己的张妈,被硬生生说成了利诱倒戈的间谍,枪火把两层楼的别墅房里里外外轰了个遍。

      沈凝雪抱着五岁的赵家小小姐躲在床地下不敢出去,她等待着,等待着孟尉迟的从天而降,像一个骑士一样来营救受难的公主。

      孟尉迟是来了,和他的父亲上演了一场惜才拔枪救下赵家所剩无几的无辜人的好戏,陆华平在晏城失了人心,兵败如山倒。

      他站在她面前,夸奖她做得很好,居高临下的样子像是在安抚一条向他摇尾邀功的狗。

      医生趁着孟尉迟失神跑出了病房,但他总有逃不过的东西。

      沈凝雪把小琴发凉的尸体抱在怀里,这些天里接踵而至的事情,越积越重的愧疚几乎把她撕成碎片。

      温热的大手鬼使神差般触到沈凝雪的肩头,孟尉迟想安慰她却不知怎么开口。

      泪珠从沈凝雪的鼻尖斜斜滑落,她转头看着孟尉迟一字一句:“她叫赵琴,是赵昌生的小女儿。”

      你还记得吗?

      那是大约三年前的事,他记不得那一家人的名字,但他记得这个小女孩,在满是尸体的别墅里,连天的枪火终于停歇的时候,是沈凝雪牵着她从房间里走出来。

      哭声回荡在死寂的大房子里,凤尾草图案的窗帘上布满还温热的血,她纯白的裙子上纤尘不染。

      他孟家终于成为晏城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第一大姓,华南一带的第一大军阀,孟尉迟只记得,那时他最得意的就是城中再无人敢说他是恶少,而是尊称他少帅。

      第二十二章 他说,对不起

      沈凝雪看着小琴从温柔的富家小姐变成孤儿,她记得她送小琴去孤儿院的那天开始,小琴就再也没有哭闹过,玲姐说,小琴比同龄的孩子更为沉默,她爱弹梵阿灵,可梵阿灵优美的乐声中也带着厚沉沉的悲伤。

      晏城的冬天一连阴郁了一个礼拜,在伊始的礼拜一才久违的出了一日太阳,漫天的灰白都被染成迷人的金色。

      沈凝雪以舒服的姿势在躺椅上假寐,这是刘君泽从前爱做的事,他总说冬日暖阳与她最不可辜负,不知从哪弄来一张竹制软椅在院子里放着,专候这样的天气。

      门口传来了熟悉的汽车声,沈凝雪舒展的眉头轻蹙了一下,没有睁开眼,在躺椅上翻了个边继续睡。

      烫卷的头发在她脸上弯出女人的成熟,与十几岁的时候相比,现在的沈凝雪已经出落的更加精致,身形也更凹凸有致。

      原本刺眼的日光被阴影遮去,突来的反差让沈凝雪睁开眼,正撞上孟尉迟深邃的眼眸。

      “有事?”沈凝雪的语气里带着疏离。

      孟尉迟轻声一笑:“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沈凝雪慵懒的从软椅上坐起来,拉紧了身上的披肩:“少帅找我,可从来都没有无事的时候。”

      孟尉迟看着她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快,脑中忽然闪现出她那时在他手中窘迫的样子,眼中忽闪过一丝玩味。

      沈凝雪抓住他越靠越近的手,心底却是冷笑,她声音极轻,却教他听得清楚:“还请少帅自重。”

      沈凝雪的力气怎么可能制得住他?孟尉迟右手一震就带着她整个身子不稳,跌在软椅上,他大腿一跨,双手按住软椅,就把沈凝雪牢牢的圈在椅子上。

      未涂上鲜艳口红的唇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略干涸的唇瓣微微黏在一起,孟尉迟低头轻触,在沈凝雪毫无反应下蛮横的缠绕略搅,她被刘君泽拥吻的画面忽然出现,未断的银丝让他愈加心烦,嘴上的力度又加大几分。

      许久才缓缓松开,孟尉迟看着沈凝雪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嘴唇,本还有一丝窃喜,可沈凝雪眼神里的无奈和悲伤却让他心里一紧。

      “你可以不用这样。”沈凝雪开口,“你要做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去做……”

      不用再用这样的方式,把炮弹包裹得甜得像蜜一样交给她,他以为这样是对她的仁慈么?可心里好受的从来就只有他一个而已,她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期望和失望,她的生活就像亡魂在世间徘徊,不知来路不知归途。

      孟尉迟被强按下去的愧疚在看见她的表情后又涌了上来:“这几天开始晏城里会不大太平,明天我再过来,接你去孟公馆。另外,对不起……”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去看沈凝雪那一双惊大了的眼睛。

      他说,对不起。

      我高高在上从未给过赏光的少帅,把她当做工具利用丢弃从不放在心上的少帅,竟然对她说了对不起。

      第二十三章 逃往京余

      民国二十三年二月,除夕前夕,战火就这样在晏城熊熊燃烧,孟子义虽然早已获知是盘踞北部的军阀购进了外国人走私的军火,但还是被鬼神般攻城略地的速度逼迫得捉襟见肘。

      孟子义下令迁军前往京余,从搬到孟公馆后,沈凝雪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孟尉迟了。今天天还未亮时,她就被叫醒收拾了东西坐上黑色的轿车。

      和她同坐一辆车的还有孟子义的三姨太,一路上看见原本富饶的晏城一瞬间沦为枯苍的老城,行人们步履匆匆使尽浑身解数去换取一张离开的车票,大街上或散着行李和旧报纸,或是能见到星零的尸体。

      出了晏城后轿车一路往京余开,不知过了多久,两旁的景观有了战火的痕迹,好似刚刚发生不久。

      “前面是什么地方?”沈凝雪问司机。

      司机是孟公馆里的佣人,负命送她和三姨太到京余:“前面马上就要到福津,有几个团在这里开战,走过这一段路就会太平些了。”

      福津……

      沈凝雪坐起身,凑近了窗户一些,她记得刘母说过,往福津去的路上,最高的那座山上葬着刘君泽。

      眼前的大山连绵起伏,一座接着一座,忽有一座比其它都高一些的入了视野。

      “轰——”

      司机一个急刹,整个轿车身似乎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才落到地上。

      头晕目眩了许久,沈凝雪才有些清醒,方才轿车行过了地雷,整个轿车都被炸翻了,沈凝雪虚弱的叫了两声,司机和三姨太都没有动静。

      还好车门没有卡死,沈凝雪艰难的推开门一点一点爬出去,衣角似乎被什么扯住,她回头看去,是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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