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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孟尉迟一人站在书房。
变了?也许真的变了,如果是以前的孟尉迟,他根本就不会理会谁的死活,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不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可是那个人让他学会了愧疚,他似乎从那个一世无双的少帅变成了有血肉之躯的凡人。
所以他被孟子义的话困在了原地,笔直的站立在书房,直到天际边翻出鱼肚白。
沈凝雪刚打开门的时候,被孟尉迟的样子吓了一跳,双眼布满血丝而彤红,下巴是横生的胡茬,他一夜未睡,在天没透亮的时候敲响了沈凝雪的房门。
不知是为什么,想了一整夜之后,忽然很想见到她,无比想念。
“你怎么……啊——”沈凝雪失声惊叫。
孟尉迟什么话也没有说,忽然把她拦腰抱起,任她在怀里挣扎关上房门。
他抱着她一齐倒在温软的床上,还有余温的被子上是她散发的体香,孟尉迟的脸埋进枕头里,有发香,他安静的贪婪的吮吸。
“你怎么了……?”沈凝雪被他出乎寻常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一只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腰,轻轻一圈就圈进了怀里,隔着枕头传来他极度疲惫的声音:“安静一点,让我抱着你,我睡一会。”
迷糊之间,孟尉迟好像感受到一只手在轻触他。
从发梢,到眉毛,到嘴角。
“少帅?少帅?大帅叫你下楼。”几乎翻遍整栋孟公馆的佣人敲响了心里怀疑的房间,少帅只能在这里了。
熟睡的孟尉迟恍惚睁眼,对上沈凝雪惺忪的眼睛。
“来了。”略沙哑的声音发出,孟尉迟醒了醒神坐起身子,拍了拍身边的沈凝雪,仿佛是安抚她。
门终于打开,佣人一见到孟尉迟,总算松了一口气。沈凝雪隐约听见佣人在说‘金小姐和大帅……’
第三十一章 究竟是为什么
胸口好像被撞了一下,沈凝雪忽然赤脚跳下床,一路踏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大厅。
厅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怎么一副这个样子就出来见客。”孟子义看见从楼上下来的孟尉迟。
“无妨无妨,年轻人忙得没日没夜很正常,我们那个时候也一样!”金总理看着一身稍乱,胡子拉碴的孟尉迟。
“你别替他解围,这么重要的场合,这孩子也太随性了!”孟子义有些生气。
“爸爸,金伯伯。”孟尉迟打招呼。
“还有一个人你怎么不打招呼。”孟子义怪道。
金总理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知道,年轻人见着自己的未婚对象,就变得格外拘束,是不是,我们曼丽平时的样子不也收着呢?”
“爸爸!你别这么说!”金曼丽羞涩笑着。
“哈哈哈哈……尉迟这样优秀的孩子当然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金总理的笑声环绕大厅。
他们要,结婚?!
只觉一壶沸水从头浇灌下来,沈凝雪顿时浑身滚烫,艰难的步子迈了出去,她想看看他的表情,想问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这段时间对她百般呵护,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在她心如止水的时候来一点一点撩拨她,转眼又要和别人结婚?他究竟当她是什么呢?就是好玩而已非要把她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揉捏烂了才好吗?
沈凝雪看到的只是他僵直的背脊,站在楼下一动不动。孟尉迟不敢回头,他不敢去面对她那双眼睛,他害怕自己后悔,害怕自己抛下一切转身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孟尉迟忽然明白了刘君泽当时的绝望,他们逃不了,哪里都逃不了,这个地方给了他身份、地位和权力,他能左右别人的命运,但自己也被束缚在了这里。
金曼丽看着沈凝雪,她当然讨厌她,总是一副软弱维诺的样子躲在孟尉迟身后:“孟伯伯。”
金曼丽眼带笑意,看向二楼:“在我嫁进孟家之后,家里仍有一个别的女人,这恐怕不太合适。”
凌厉的眼一刹看向金曼丽,金曼丽却满不在乎,要她嫁给孟尉迟,却要让她跟孟尉迟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这绝不可能。
“这是自然,我会安排好的,金总理的女儿若是在我这里受了委屈,恐怕他也不会饶过我啊。”孟子义说着便笑起来。
金总理也笑:“哈哈哈哈,子义还是这么幽默,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岂会让我的女儿受委屈。”
“孟尉迟!”沈凝雪打断了两人的笑声,她心知得罪的是什么人,可是她不想去管,她只想问问孟尉迟,这么多天来如果就为了今天,究竟是什么意思?
孟尉迟已经隐隐感受到父亲的怒火,一旁的金总理微眯起眼,等着他们父子给他一个交代。
他知道再不开口,一切就容不得他决定了:“她只是我父亲麾下少尉的未亡人,先前忙于整顿在京余的事情,这几天才有时间安顿好她的住处,不过几天就会搬过去。”
第三十二章 把她还给我
“子义一向是厚待属下的,曼丽,事情既然定下来了,相信尉迟是个负责人的男人,你就不要多心了。”金总理这话是满意的意思,他牵着金曼丽说,“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还有许多事情,就不要送了。”
“说的哪里话,哈哈哈……尉迟,替我送送他们。”孟子义命令道。
孟尉迟顿了顿,走到门口:“请。”
孟子义满意的看着儿子的举动,一直到他们出门才转过身来。
在孟尉迟回来后,沈凝雪已经不见了,房间里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动,他整栋孟公馆四处找她,甚至没有一个佣人见过她。
脑热过后,他走到了书房:“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要带走她?!”
孟子义看着手里的怀表,眼里有些失望,在他看来,孟尉迟应该更早清醒过来,发现是他派人带走沈凝雪。
“你放心,她很安全。”孟子义说,“我只是觉得她在这里太影响你,才送她去了别的地方。”
“爸爸……”孟尉迟的神情里有些绝望,“我什么都做了,你把她还给我……”
孟子义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优柔寡断的样子,不觉有些生气:“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她不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爱她!”他无法忍受孟子义鄙夷的眼神,“爸爸,你对哪个女人动过心吗?对我妈妈呢?”
几乎将近十年,孟子义的耳边都没有谁提起过他的大夫人,孟尉迟的生母。他娶了六个老婆,遇到过数都数不清的女人,可他却早就忘记了那种感觉。
“不要跟我提你妈妈。”孟子义的语气平了许多,却有一股无形的威严,“你跟金曼丽的婚礼对我很重要,我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所以我把她关了起来,等到你娶了金曼丽之后,我会放了她。”
“爸爸!”
“出去!什么时候开始,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孟子义怒吼,“你是我孟子义的儿子,别让我在你的脸上再看到这种软弱的表情!”
孟尉迟知道,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没法改变,就像当年对待母亲一样。
临时政府总理的女儿出嫁,即使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也同样能扬起大浪。
国内外的报纸、各大报社的记者挤破脑袋,彼时正逢临时政府总统复辟的举动,他们关心着盘踞在华南的大军阀与政府总理的联姻究竟以为着什么,一时各种流言猜测横生。
沈凝雪被关在一个稍旧的别墅里,空荡的两层楼只有两个佣人被安排来照顾她。她不能出门,不能与外界联系,甚至连一点孟尉迟的消息也透不进来,这样的日子几乎把她逼疯。
直到离开孟公馆约莫一个月后,庆贺婚礼的烟火照亮了京余的夜空,沈凝雪穿着单薄的吊带看着恍如白昼的天空,她不停的抽烟、喝酒,仿佛告诉自己要为这个男人祝贺。
第三十三章 烟花
金曼丽穿着设计师打造的最华贵的婚纱,挽着孟尉迟走在了众人羡艳的目光里。她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她挽着她最钟意的男人,即将从一个宠爱她的家去到另一个家,可幸福却连这一整晚都没有持续到。
这一切孟子义都安排的悄无声息。
兴致极好的金总理为庆贺女儿的婚礼多喝了两杯,金公馆里就被一行人轻易的进入了。
金公馆里财产没有损失,只拿走了一份支持复辟的签字名单。这就是孟子义的目的,临时政府总统的复辟行动昭示着这个政府迟早走向覆灭,但碍于孟子义曾在支持复辟的协议书上签过字,所以一直未敢撕破脸皮。
噩梦悄然开启于金曼丽与孟尉迟的婚礼,民国二十三年四月七日临时政府总统一意孤行复辟运动,不过几日就被民众力量给推翻,四月十二日总理也随之下台。
孟尉迟去接沈凝雪的时候,她正站在阳台的栏杆上,微凉的风灌过她轻柔的蚕丝长裙,她摇摇晃晃的赤脚走着,仿佛再大一些的风,就能把她吹到天上去。
“沈凝雪!你站在那里不许动!”孟尉迟吓得脸色发白。
沈凝雪听着声音,像是幻觉,她分不清声音从哪边传来,转头四处张望。
“开门!”孟尉迟见久久没有人下来开门,一脚踢在门上。年代略久的老式别墅大门被一脚踢得松松垮垮。
“轰——”大门被几脚踢开。
孟尉迟冲上二楼:“沈凝雪!你下来,过来!”
他看着她摇摇晃晃的站在栏杆上,面上竟还嘻嘻的对他笑。
“孟尉迟?”沈凝雪瘪了嘴,“大白天的怎么也会梦见你?”
“凝雪……你先下来,来!”孟尉迟张开手臂,她的裙子在半空飞扬,微卷的头发像海藻一般披在身后。
“这里看得见更远的天。”沈凝雪不理他,转头朝着宽广的天空微笑,“这个房子里总是只能看到一小块天空,就像是被困在井里。”
明晃晃的天空直视一阵,脑袋一阵眩晕。
“凝雪!”
落入了一个坚毅的怀抱,沈凝雪的眼里晕了许久白光,才看清孟尉迟的面孔,她伸手描摹他的轮廓:“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
抱住沈凝雪的双手还在冒着冷汗,孟尉迟觉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他看了沈凝雪许久,一颗心还撞得五脏六腑不得安宁。
“沈凝雪!你看清楚,我来了,我来接你了。”孟尉迟看着她,他不敢去想如果刚才没有接住沈凝雪,会是怎样的结果,他把头埋在她胸口,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才能让他安心。
冰凉的双手环住孟尉迟的头,他感受的沈凝雪慢慢的抽泣,抬眼去看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那天他们送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孟尉迟从怀里拿出一只丝绒盒子,那枚蓝钻戒指安静的躺在盒子里,他缓缓为她戴上,“我一直带在身上。”
手指上戒指盛着深沉的蓝,她的脑中轰的一响,她曾经确实把对孟尉迟的所有感情都埋葬在心底,可是一次次的靠近和折磨几乎硬生生的把心底的东西拉扯出来,鲜血淋漓,不容回避。
她声音断续,只模糊听见:“对不起……君泽……对不起。”
君泽,对不起,我还是爱他。
第三十四章 豢养的猛兽
孟公馆大门前的礼花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唯独留下了金曼丽和孟尉迟的婚房,孟大帅和少帅忙得几日不着家,金曼丽就穿着婚纱守在门口,佣人们谁也不敢上去。
沈凝雪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她任由孟尉迟抱着她下车走进孟公馆,一路上只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孟尉迟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沈凝雪的余光里出现了一抹刺目的白,孟公馆大门前的花园里摆放了一个约两人高宽被白布遮盖住的东西,而此刻金曼丽就站在旁边看着孟尉迟。
梦幻般白色的大摆曳地婚纱还穿在她身上,项链、头饰、耳环每一样首饰在阳光下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芒,连手里的捧花都还是那一晚拿在手里的,里面的鲜花枯萎得不成样子。
金曼丽的脸白得吓人,鲜红的嘴唇在太阳地下弯出了一个瘆人的弧度:“你们父子演得一出好戏,真是精彩啊。”
那日的计划孟尉迟并不知情,可金曼丽现在的下场却是因他而起。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愿意就不要娶!”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我没想到,你们孟家一家都不是男人不是东西!”
“你爸爸跟我爸爸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暗算他!而你!孟尉迟。”她惨白的手指涂着艳丽的甲油,“你不要脸!你是【创建和谐家园】畜生!你就为了骗我,你连你的底线都不要了!你看看你这样子,你还是人吗!哈哈哈……”
身旁仿佛有一声兽类的悲鸣夹杂在她的笑声里。金曼丽从没有这样恶毒的辱骂过一个人,她觉得痛快,笑声尖锐张扬的讽刺着身边的一切。
“对不起……”孟尉迟看着她,“至少我从没有打算要抛弃你!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你!”
金曼丽惨白的脸上落下一道黑痕,几日没卸的妆容混着泪水,她的面容更加骇人,她几乎用肺腑怒吼:“照顾我?带着你怀里的这个女人吗!”
“吼——”白布下的怒吼声清晰可闻,似乎是关着什么野兽。
“我是政府总理的女儿!想娶我的人能排满整个京余!而你!居然带着一个嫁过人的寡妇来侮辱我!”金曼丽的双眼红得可怕,“你们都该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