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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我也把橘子扔到一边,阴阳怪气:「安大将军的正妻之位给了夏苏吧?素素、苏苏的,安大将军说清楚些,别让人拿我撒气。」
夏苏,是我当年身边的一个宫女,可帝女不受宠,身边的宫女更像主子。我和她关系不好。
她当年和安止远一道走了,说来也怪,安止远入京却没见她,想来是养在了别处,等时机成熟再接进京吧。
可安止远听到这个名字,浑身都在颤抖,揪着我的领子把我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恶狠狠的说着:「再敢提她,我杀了你!」
安止远对我一向如此,可那都无人,今日宗亲都在,满座哗然,纷纷谴责安止远举止不当,行为暴戾。
直至安止远一怒之下砸了戏台,场面才静下来,只是眼神交汇,都是对他的不满。
我也有些生气,更觉莫名其妙,夏苏的身子,就比我的身子香?
提一句都不行?
回了自己院子,我逼问老嬷嬷:「夏苏究竟怎么回事?」
我知道这里有伺候过安止远的老人,她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可『夏苏』两字一出口,她们就如见了鬼一般浑身发抖,最过分的当场自己割了舌头,一个字都不肯说。
闹成这样,我也没法再问,既然安止远把她保护的极好,我还问个什么劲?
13
这日之后,前朝闹腾的厉害。
因着安止远不肯娶,以云阁老为首的旧臣,借着他年宴无法克己为由,上了一道又一道弹劾折子。
安止远被缠的焦头烂额,可他当权这些折子最终还是会被压下去。
我都晓得的东西,云阁老为什么多此一举?
我看不大懂,只隐隐约约觉得要变天。
入夏。
我偶尔会去御花园转转,远远看见一顶软轿往阿弟宫里去。
风吹开帘子,是那位云家的姑娘。
我愈发觉得事情不好,想追上去。
可宫人来报,皇太贵妃薨了。
皇太贵妃就是当年的贵妃沈安宁,皇位之争,她输了。
她迎义军有功,不能一杯毒酒就完了,安止远给了个高高的位分,拘在宫里。
没想到只挨过了一个春秋。
我和她之间原没什么仇怨,于情于理都该去送送。
14
灵堂前。
只有她生前一个陪嫁宫女守灵。
宫女见我满脸怨恨:「公主是来瞧我们娘娘笑话吗?」
我没说话,上了柱香,都是靠本事搏一个活命的机会,谁又能笑话谁?
只是人家不喜,我不多留就是。
不过还没等离开,宫女怨恨的冷笑传来:「呵!你以为用肮脏的手段得了皇位就了不起?安止远阵前反悔,他不得好死,你也别想活!」
我一愣,回头:「反悔?他答应了什么?」
「你不知道?」宫女也楞住了,接着却是大笑:「哈哈,连先皇都看得明白的事,你居然看不明白?」
我爹那个昏君能明白的事,约等于傻子都懂,我脸色有点僵。
宫女笑意更浓:「义军都打到京城了,开不开宫门有什么要紧?是钱啊,贵妃娘娘家的钱!公主大概不知道,国库里耗子都搬家了!」
『轰』一声,我彻底明白过来。
义军打了五年,将士们各个等着战事结束衣锦还乡——要钱!
昏君当道,百姓流离失所,等着一口饱饭过冬——要钱!
生灵涂炭,百废待兴——还是要钱!
贵妃有钱!她母家姓沈,历经几个王朝,传说她家藏起来的金子能建一座长城。
她长的不好看,可我爹都给了很高的位分,他都知道没有贵妃,他没钱【创建和谐家园】。
我真是糊涂,昏君都明白的事,我现在才看透。
『开宫门,迎义军』都是虚的。
义军不是不能自立为王,是我爹留下这个烂摊子他们接不住。
能接住的只有贵妃沈安宁,这些谈判桌上早都定了,开宫门那点子功劳,不过为了看上去名正言顺些。
可……因为我,安止远把桌子掀了——他改立了阿弟!
这就意味着和贵妃沈安宁家说好的钱财到不了账。
一起进京的是好几家势力,大家拿命博了五年,一点实惠的好处没捞到,可想而知会有多恨。
而且没钱开仓赈灾,百姓的积怨也算他头上。
若今秋能有个丰收,休养生息,尚能喘口气。
若有些变故,千夫所指的就是安止远。
终于,我开始相信,安止远活的很艰难……
一个踉跄,我脚下有些不稳。
宫女看见我失神,幸灾乐祸乐活的说:「你明白了?安止远临阵倒戈,挡了所有人的财路,他早晚得死!福康公主,你也很快会去陪我们娘娘的。」
15
我跌跌撞撞往出走,终于明白云阁老为什么上那些没用的折子。
他是在听,听那些曾经杀入京城的几路义军,也就是如今的新贵们,还有多少声音在支持安止远。
云阁老在等一个契机,时机到了,他就会撺掇着曾经附庸安止远的新贵们,把他拉下来,粉身碎骨。
回了自己的院子,我失魂落魄拽住一个老嬷嬷:「安止远为什么要和我做亏本的交易?云家嫡长孙女是他的活子,他为什么不结亲?为什么要得罪云阁老?」
「老奴惶恐,老奴不知。」
回答我的只有这一句。
我冲了出去,想问问安止远为什么。
闯进他院子时,安止远很不耐烦:「又闹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话说到这,我看到贵妃身边那个宫女倒在角落,被抹了脖子。
安止远知道我们见过了……
「呵……」他冷笑了一声:「问?问什么?萧尺素,你想听我回什么?」
我哑声,是啊,我想听他回答我什么呢?
说立阿弟是为我?不与云家结亲是为我?
思绪到这,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算个什么东西?能左右安大将军?
我退了一步,稳准心神:「安大将军策算无遗,自有思量,是我唐突了。」
「明白就滚!」
安止远指着院门,发了很大的火!我是被宫人架走的。
16
回房。
我灌了一口冷茶,告诉自己我只是想和阿弟安安稳稳的活着。
不该想的别想,不该问得的问!
可即便如此,每日夜里我总是睡的不踏实。
天开始下雨,没日没夜——涝了!
今秋收不上来粮了!
义军进京没捞到好处,都勒紧裤腰带等着丰收。
现在完了,我感觉安止远要出事。
可没想到出事的是阿弟。
外邦来朝,一个傀儡皇帝原只需要点头即可。
可宴会上,阿弟当着使臣的面,侃侃而谈民生之道,使臣皆是称赞。
各方势力坐在桌上,脸都绿了,谁希望一个傀儡皇帝懂那么多?
这些人甚至连个师父都没给阿弟请,他从哪听来这些?
于是……我被揪了出来。
阿弟说的这些都是我告诉他的,一字不差!
而我知道这些,是当年安止远说的。
这下好了!我魅惑安止远临阵倒戈改立阿弟,大家原就对我憋了一肚子火,只是碍于安止远的权势都哑忍着。
如今又传我教阿弟民生之道,怕是早就谋划着夺回皇权,抢走他们拿命换来的一切。
妖姬、祸首、褒姒妲己之名,通通贴在我身上。
17
我院子外的守卫,多了一批又一批。
每日前朝的叫骂声能传出很远。
这次……我估计真的离死不远了。
我已经选好了寿衣,就是那件紫色的,安止远说,我穿紫,最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