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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小太子,到底是皇权中摸爬滚打出的,心眼子颇多。
既知徐良娣非罚不可,又不想毁了自个的深情人设。
所以,搁着装不知道呢。
小太子演技颇高,看到我,活像见了追魂索命的妖精,刷的把自己在被子里裹成团,「大…大清早的,生什么嫡子。」
哎呀,昨夜压榨的狠了,给孩子整出心理阴影了这是?
我看着他,坐上榻,「放心,今日不生。」
小太子长舒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舒完,我接着道,「每月初一十五,按规矩殿下需宿在臣妾殿中,机会多的是。」
说完,我上上下下用眼光在他周身游走,「殿下,你太弱了,得锻炼。」
小太子倏而变了脸色,「本宫…弱?」
我点点头,笑不露齿道,「可不是吗,隔壁张太傅家的猫都比殿【创建和谐家园】力好。」
激将法对男人,尤其是大权在握但还未上位的年轻男人,向来管用。
小太子果然咬牙切齿地一把将我捞回床上,长指开始不安分。
「昨夜不过是怜惜你初经人事,太子妃倒半点不领情。」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跳起来,「等下要进宫拜见父皇母后,这妆发束起来很麻烦的,别乱动。」
可小太子已然念动了,侧躺着,可怜兮兮地瞅我。
我忽然想起从前秦楼楚馆中花魁们的经典台词:男人嘛,一向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天性如此。
所以,看得到吃不到,才是最好的预备前戏。
我点着脚尖,轻摇缓步向他走去,俯下身,吻住太子的喉结,纤指缓缓向下。
「唔…」小太子喉结滚动,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浮汗。
好了,就是现在。
我猛的停手抽身,好整以暇看他,「殿下,该走了。」
小太子长襟下摆一团糟乱,丘壑起伏,难以置信地看我。
我指指屏风旁的水滴钟,一脸无辜,「时辰到了。」
04
帝王家,情事从不仅仅关乎两情相悦。
而是维系宠爱、尽早生下子嗣的战役。
但凡战役,便需精心准备战法。
是以,短短一刻钟内,我使出了激将法套欲擒故纵的连环计来。
看小太子似有星星之火,但暗自隐忍的眸。
吾心甚悦。
在马车一个颠簸时,精准地栽进他怀里,状似无意地拂过下摆。
「太子妃。」太子环住我,眸中火势燎原。
长指不轻不重在腰侧软肉上掐一下,「没看出来,你倒还有当妖妃的潜质。」
我看着他,但笑不语。
小样,勾栏柳巷哪个军中老爷们没去过,我走过的花魁厢房,怕是比小太子走过的套路还多。
果然,小太子情不自禁倾身向前,可这投怀送抱的时间我精准算过。
就在下一秒,内侍的声音响起,「殿下,神武门到了。」
看着小太子懊恼的神色,我便晓得,生嫡子,有门。
皇家中,宠爱是最虚无缥缈抓住无用的东西,早点把儿子送上皇位,才是终极目标。
05
奉天殿中,瑞气腾腾坐着帝后两尊大佛。
气场难分上下,一样耀眼生辉、气势迫人。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免礼。」
我直起身,盯着皇后娘娘两眼直放光。
啊,偶像。
皇后娘娘虽是女流,但与陛下乃结发夫妻,陪着圣上从布衣草芥,一路拼杀至尊之位,数次招兵买马,于危城陷落中,救出陛下。
可以说,没有皇后娘娘,陛下如今还不知道搁哪玩狗尾巴草呢。我朝女子之所以地位颇高,能入朝为官,甚至封侯拜将,多亏皇后娘娘。
「瞧瞧云音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见你,都这么眼巴巴的。」
皇上指指我,朝皇后娘娘打趣道:「太子要不是你儿子,怕是我们云音还不肯嫁呢,到底都是军中长大的,气势非凡,打眼一看,朕还以为看见老六了。」
听完我后脊背冷汗就下来了,皇上这话,夺笋呐,整个大芜朝的笋都让他夺完了。
六皇子他吧,是我绯闻前男友。
陛下不提还好,一提,太子的俊脸,黑的那叫一个精彩纷呈,黑中透绿。
我福身,恭敬道,「殿下宅心仁厚,霁月光风,儿臣嫁之,诚心诚愿、人生大幸。」
说完,还借着宽大衣袍掩饰,悄悄在袖子下,抓住太子的手,轻轻在手心挠了挠。
太子嗖得缩回小手,微微侧身,半气恼半窘迫地看我一眼,我朝他挤挤眼,他赶忙又转回身子,一瞬不瞬地直视前方。
皇后娘娘看着我,笑了,「臣妾倒觉得,岸儿和音儿方才并肩而来,颇像我们年轻时在酉阳刚成婚的样子。」
这话一说完,明显感觉到殿中紧绷的气氛,终于轻松了几分。皇上臭不要脸地执起皇后的手,皇后娘娘也小胖鸟依人地配合着。
仿佛刚刚的插刀事件,从未发生过一般。
我暗自心里抖了抖,啧啧,都是演技派。
陛下又赏赐了些金银玉器,嘱咐太子要好好待我,便留了太子继续议事。
皇后娘娘则召我,前去偏殿小议。
「你们都下去吧。」
皇后娘娘仪态万方地屏退左右后。
我俩立刻脱鞋丢袜,靓女打挺,做起了真自己!
皇后娘娘一边葛优瘫,一边抖腿,方才母仪天下的样子荡然无存,「音儿,姑母晓得,将你许给岸儿,实在他娘的委屈你了……」
皇后娘娘与我父亲乃是堂兄妹,恰逢乱世,皇后娘娘父母兄弟皆早丧,自幼由父亲拉扯大,是以,和亲兄妹无甚分别。
我挥挥手,「哎,凑合过呗,反正嫁谁不是嫁,当你儿媳妇好歹还能横着走。」
皇后娘娘一拍膀子,叭叭作响,「放心,姑姑罩你!」
姑母从头上取下了十二凤金步摇,嗖的一伸小胖手,飞镖一样精准投在了我的发髻上。
「霍,姑姑身手,不减当年啊!」我海豹式鼓掌,一阵拍马屁,给姑母拍的神清气爽。
「那小瘪犊子的后宅,乌七八糟,得大力整顿。见凤钗如见本宫,以后在东宫,随便整,你把小犊子扒光了都没人敢管你!」
我为啥崇拜皇后娘娘呢。
因为我俩实在是狐姑狗侄女,一丘之貉,一脉相承。
我爹都说,每次看见姑母,就仿佛看见了三十年后的我本人。
就说扒光太子这个事,全天下除了我俩真敢想,且真敢干。
还有谁?!
我一抱拳,「姑母放心,包我身上!」
皇后娘娘没入宫时,那可是混社会一把好手,如今就算荣登高位了,显然也对这些后宫鸡毛零嘴之事,兴趣索然,很快转了话头。
皇后:「哎对了,钦天监管事的说,今年是大旱之年。」
我登时土拨鼠尖叫,「胡人整天放羊,不整农业,只要干旱,必来抢粮食啊!」
皇后点头如拨浪鼓,「可不咋的,烦人,我让糟老头子抓紧练兵了,削他!」
我:「削,必须削!但是…谁带头削啊?」
皇后:「扒拉扒拉,好像只有你爹了。」
我:「我爹啊,那自己人!让太子也跟着练呗,他连鸡都不敢杀,以后怎么当皇帝?」
皇后:「可以,安排!」
皇后猛的一拍大腿,一个鲸鱼打挺坐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往外冲。
我:「干啥去啊?」
皇后回身:「战场凶险,我得给你们准备点东西。」
我:「啥东西啊?」
皇后笑的贼眉鼠眼:「好东西。」
06
皇后娘娘是个实在人。
赶我出宫时,各类宫廷秘药装了足有两大车,什么龙虎酒、老参丹、鹿血丸……
我怀疑皇后娘娘把太医院存货全一锅端了。
车架里,小太子一头雾水,「母后赏你了什么东西?怎么神神秘秘的拿绢布盖着。」
我看着他,笑的不怀好意,「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太子此时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天真开口。
我倏而贴近他,在他耳垂处轻咬一口,「能让你比太傅家猫儿还骁勇善战的好东西。」
小太子哪曾听过这等虎狼之词,蹭的一下坐开老远,耳垂似能滴血,义正言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