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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落地窗外,璀璨灯火亮起,映在他眼底,光芒熠熠。
「江娆。」他低声地说,「你过来。」
我回过神,严景轩已经让司机发动了车子。
他靠回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我记得,你有一个恋恋不舍很久的初恋。」
「……是他。」
我闭上眼睛,平静道:「严总,我们还是断了吧。」
严景轩连语气都没波动一下:「哦,为什么?」
「我认识了一个新的小男孩。」
那是一年前,我刚认识贺言的时候。
想到贺言,我忍不住微微地弯起唇角:「我还挺喜欢他的。」
7
我原本有意地想哄一哄陆珩,然而起床后没多久,严景轩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车在楼下等你。」他顿了一下,「你还有二十分钟洗漱,我们务必要在十点之前赶到朝和。」
「知道了。」
我挂掉电话,穿好衣服,等洗漱完出来,陆珩已经热好了牛奶和三明治,正坐在餐桌前望着我,是求和的姿态。
他的性格一贯清冷孤傲,这已经是难得的服软。我到底是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任由残留的牛奶染上去:「公司有要紧事,晚上见。」
陆珩用指腹缓缓地擦去那些液体:「我今天也要出门。」
我知道,陆家虽然已经破产,但仍有一堆琐事等着他去处理,于是点头道:「好,如果陆家的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要告诉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初发觉我被欺负时,陆珩也这么跟我说过;但八年时光流转,如今错位颠倒,开口的人变成了我。
只是与我当初不同,陆珩还残留着几分骄傲。
他僵了僵,良久才轻轻地应了声:「……好。」
下楼后,严景轩那辆宾利果然已经等在下面。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他递过来一杯热美式和一个贝果:「我估计你是来不及吃早餐了,正好让阿姨多做了一份。」
我只接了贝果:「家里有人热了牛奶,我已经喝过了。」
严景轩挑了下眉:「初恋回家了?」
「嗯。」
「那不是正好和昨天的小贺弟弟撞个正着?」他搭着椅背,冲我微笑,「江娆,你这可真是渣得明明白白。」
我并不想接这个话茬:「所以,你昨天是因为解除婚约被叫回了家?」
「是啊。她专程跑过去告状,老头子气得要命,勒令我必须马上回家一趟。」
严景轩合上眼睛,懒洋洋道:「我也告诉他了,那种娇小姐不是我的菜,我永远不可能和她订婚,结果老头子非要我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他了,我喜欢你这样的。」
我咬贝果的动作一下子顿住,转头望着他:「你认真的?」
正对上他睁眼看过来的目光:「你觉得呢?」
迷蒙只是从他眼底一闪而逝,随即飞速地变作惯常的慵懒和通透。
我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然侧过脸,避开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算了,合作这么多年,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
严景轩能有什么真心呢?
在我刚认识他不久的时候,他身边总是带着一个明艳到耀目的女孩,很多人都说,严景轩从未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么久,又这么纵容她,这大概就是他的真爱了。
然而没过几天,那女孩就哭着拦住我的车,声泪俱下地求我让她再见严景轩一面。
我转达了她的哭诉,严景轩从头听到尾,眼神都没波动一下:「知道了。下次她再打扰你,直接报警处理就好。」
我低声道:「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她的。」
听我这么说,严景轩眨了眨眼,竟然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往停车场走去,头也不回地冲我摆摆手:「你会习惯的。」
正好这时,车停在了朝和公司门口。
严景轩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到底还是把话吞回去,下了车。
我与他今天要来谈的,是一笔十分关键的合同。
倘若顺利地达成合作,不仅能让他彻底地掌控严家的全部产业,也能让我的公司进一步扩大规模。
因此我半点儿也不敢松懈,把修改过无数遍的方案拿上去,抓住对方需求最大的痛点一阵输出,直到他们提出后续可以进一步商谈具体的细节,我才算舒了口气。
走出朝和公司大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陆珩发来消息,说他今晚可能要住在陆家,不回来了。
我回了个好字,再往下滑,是贺言的消息,有十几条之多,并且在我正查看的时候,又刷出一条新的:「姐姐,刚翻到了我们上次去 Livehouse 的照片,好想再和你一起去听摇滚现场。」
年轻小男孩似乎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不仅热衷于在闲暇的每一秒都缠着我约会,不在我身边时,也会事无巨细地跟我分享生活。
和贺言在一起,我时常会被他感染,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光。
那时的我并不自由,也不从容,但至少很年轻。
从记忆中回过神,我失笑,回了贺言一句:「好好考试,考完带你去。」
发完这条,我顺手把手机扔进包里,抬眼就看到严景轩倚在车边,正笑笑地望着我。
他身后,正有万家灯火渐次亮起,玻璃幕墙反射光芒,深深浅浅地照在他的头发上。
「走吧,今晚去我家?」
说来也奇怪,外人眼里,严景轩是个凉薄到有些不近人情的人,但他在我面前时,却总是与光相互依存,以至于我曾经因此错觉他也有真心,险些因此心生妄念。
我坐进车里,才发现开车的人是严景轩。
一个眼神瞥过去,他就轻轻地笑起来:「我让司机先回家了,江娆,今晚我来做你的司机。」
8
我系好安全带,靠在椅背上勾起唇角:「开车吧。」
事实上,我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严景轩独处过。
他是个不喜欢酒店的人,因此我们过去大多时间都是在他家。严景轩的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冷酷总裁一样,色调沉暗,但全屋深深浅浅的明亮白色,也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有分毫的平易近人。
我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看着站在料理台前的严景轩。
他正抬起头来,望着我问道:「想喝什么?」
「冰啤酒。」
结果他还是端过来一杯温凉的柠檬水:「你还没吃饭,空腹喝冰的对胃不好,先喝这个吧。」
「其实我的胃挺结实的,没那么娇贵。」
我抿了口柠檬水,随手放下杯子,凑过去看严景轩做饭。
虽然他一直有请阿姨的习惯,但其实自己厨艺也很好。我第一次来这里时,刚谈下一笔大合同,醉得脑子沉沉发痛,扒着马桶吐了个昏天暗地。
一转头,严景轩就在身后,倚着门框,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淡淡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喝这么多,只要我跟他们说一声……」
「不用,我总要证明,你的眼光没有错。」
我扯了几张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嘴角:「况且我也不会永远这样,很快地,我就能坐在他们面前,和他们平等地谈话。」
顿了顿,我冲严景轩笑了一下:「严总,借你一件衣服,可以吗?」
严景轩拿了件他的衬衣给我,宽大的衣服穿在我身上,空空荡荡,两条细白的腿从下摆钻出来。我酒还没完全醒,刷了牙,晃晃悠悠地去冰箱找水喝。
「别喝那么凉的东西,你忘了自己当初生理期痛成那样吗?」
他走过来,把杯子从我手里拿走。
我当然记得。那天从酒局下来,我的生理期突然提前,缩在车里痛得死去活来,还是严景轩把我抱进医院,血迹甚至弄脏了他的西装。
说起来,他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救我于水火。
「谢谢你当初救我——我说的是一开始的融资。」
他看着我:「你的能力,并不逊色于你的美貌半分,我只是顺水推舟。」
「但……像我们这样的人,能从尘埃里爬出来,已经是万般不易的事情;如果还要再往上走,势必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盯着他,一寸寸地凑近:「你帮我把这个代价降到了最低,我很感激你,会回报你的。」
严景轩挑了下眉:「所以,现在这是回报。」
「不,是情难自禁。」
说完最后一个字,我的嘴唇也正好贴上他的。
后来我们都累得半死,我酒也醒了,光着脚跑去冰箱找吃的,半天也只翻出一袋冷冰冰的吐司,还没拆就被严景轩从背后拿走:「喝了那么多酒,别吃这个,我给你煮碗面。」
我诧异地转过头:「严总还会做饭吗?」
「嗯。」
他应了一声,动作熟练地煎蛋、煮面,翠绿的新鲜青菜在沸水里烫过十秒就捞起来,最后再点一点芝麻油。
不过几分钟,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就摆在了我面前。
我一边吹凉滚烫的面条,一边调笑地说:「我竟然有荣幸,吃到严总做的饭。」
他眼神都没波动一下:「你要是喜欢,以后每次过来我都给你做。」
这句话他说得是如此自然,以至于我心中忍不住生出某些温情脉脉的希冀。后来严景轩也的确助我良多,甚至连继父和当初绑架我的那些人的死讯,都是他来告诉我的。
我盯着他:「是你吗?」
他悠闲地翻过一页画册:「是法律。我只是找到了一些被藏起来的证据,顺便交了上去而已。」
细论起来,严景轩真的帮了我很多,他帮我的公司起死回生,指点着我一步步地将事业壮大至不可轻易撼动的地步,甚至亲自出手了结掉缭绕在我人生中长达二十多年的阴霾。
后面的事情,已经无法用简单的商业合作来定性。
「你想吃意面还是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