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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把贺言带回了家。
他也很乖巧地睡在了沙发。
还好今天陆珩不在,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第二天,我被电话【创建和谐家园】吵醒,接起来就听到陆珩清冷的声音:「江娆,陆家这边有点儿事,我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好。」
我捏着手机,一边勾起被子下床一边道:「早些回家,我会想你。」
挂掉电话,就对上门口贺言似有怨怼的目光,我愣了一下,接着就听到他的声音:「姐姐一定要当着我的面跟别人调情吗?」
我有些头疼,想了想,还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还没来得及开口,手已经被贺言一把攥住。
「贺言,你听我说。」我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昨晚其实我喝醉了,有些话当不得真——」
「但我当真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信。」
贺言打断我的话,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江娆,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绷着唇线不说话时,神情是冷的,眼神亦是凛冽的,就好像从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小男孩,不过是我的错觉。
我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那也的确只是假象。
「你真是演技好。」
我揉了揉太阳穴,轻哂一声,起身要走,却被贺言扣住手腕扯回来,跌坐在他的怀里。
原本我是想动怒的,终究在接触到贺言受伤的眼睛时败下阵来。
「贺言,你到底想干什么呢?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小男孩对我的话置之不理,只是倔强地望着我:「江娆,你喜欢我吗?」
在我回答之前,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骗我。」
我喜欢贺言吗?自然是喜欢的。
在一起不久后,我总是开着跑车去 N 大找他,把他身上的帆布包和篮球鞋换了,还给他配了一水儿年轻小男孩喜欢的东西。
时间久了,他们学校有风言风语传出,说贺言被富婆【创建和谐家园】了。
这事儿不是贺言告诉我的,他似乎并不想我知道这些事儿,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去了趟他们校领导的办公室,提出在 N 大设立一笔专项奖学金。
我点了支烟,在袅袅的烟雾中看向校长:「贺言是我弟弟,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闲话。」
后来严景轩看了公司的财务报表,还专门来问了一句:「江娆,你以前可从没为哪只小奶狗这么费心过。」
我翻过一页策划案,淡淡道:「这个格外合我心意。不用担心,钱就从我私账上出吧。」
在贺言之前,其实我交往过不少与他同龄的小男孩,但大多只能维持一个月就分开了。
只有贺言是个例外。
「我是喜欢你,但我同时也喜欢别人。」我凝视着他漂亮的眼睛,「贺言,我不是什么好人,和我分开对你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可我已经成年了,江娆,是好是坏,应该由我自己评判。」他抿着嘴唇,语气坚决,「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那随便你。」
我败下阵来,转身去书房,把他之前用的那个剃须刀拿过来,递给他:「你的东西忘在这儿了,拿回学校去用吧。」
贺言沉默了一下,忽然扬起唇角:「他看到了?」
「什么?」
「住在这里的另一个人,是他看到了吧?」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孩子气的得意,「姐姐是没空关注这些细节的,一定是他发现的。」
好家伙,我以前没看出来,这小孩竟然有这么深的心计。
我挑了挑眉:「你故意的?」
「嗯哼。」
贺言轻哼一声,从沙发上起身,站在我面前,「你饿了吗?我去做饭。」
像之前住在这里的无数次一样,他系好围裙,去厨房简单地做了个午饭,等吃完饭,我淡淡地开口:「我先送你回学校吧,你们是不是快考试了?」
「是。」小孩眼睛一亮,「姐姐还记得,你心里有我。」
我只当没听见,从茶几上捞起车钥匙,带着他往门口走。
灯光昏暗的玄关,贺言站在那儿,从猫眼往外看。我弯下腰去扣好高跟鞋,再直起身,就被贺言贴上来,吻了上来。
我一时没缓过神,踉跄着退了一步,后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正要推开他。
「江娆。」
他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身旁忽然传来「咔哒」一声。
下一秒,门开了,灿烂的光线涌进来,我眯着眼睛侧过脸去,看到陆珩神情冰冷的脸。
6
「陆家的事情今天处理不了,我就提前回来了。」
陆珩迈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玄关柜上,淡淡道:「娆娆,把客人送走吧。」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贺言,就好像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
贺言果然被激怒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我身前,望着陆珩冷笑:「客人?我在这里住了一年,连柜子里的酒都是我一瓶一瓶地亲手摆进去的,你也配叫我客人?」
陆珩僵了一瞬,神情很快地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澜:「那就多谢你,在我回国前替我照顾江娆,现在这里用不到你,你可以走了。」
贺言没动,陆珩盯着他满是怒火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勾了勾唇角。
然后他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塞进贺言的口袋里:「十万块,够了吗?」
这个动作带有极大的羞辱意味,我下意识地伸手,把贺言往后拽了一下:「陆珩。」
「江娆!」
他咬牙道:「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一贯清冷寡淡,极少出现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我定了定神,转头开了门,低声对贺言道:「你先回学校吧。」
贺言随手把那张卡抽出来,轻飘飘地丢在地上,然后低头在我脸颊边亲了一下:「姐姐,我考完试再来找你。」
他没再看陆珩,转身走进电梯里。
我刚关上房门,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牢牢地攥住。
陆珩扯着我往沙发那边走,用力之大甚至让我感到些微疼痛。
我皱了皱眉:「陆珩,放手。」
他松了手,猛地回头看着我:「那是谁?」
「你回国前,我的男朋友。」
陆珩直直地盯着我,漂亮的眼睛里闪过困兽般受伤的神色。
良久,他沉声道:「那现在,我回来了,你不能和他断了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陆珩,我需要时间。」
这话听起来实在很渣,果然,陆珩整个人僵在那里,好半天才缓缓道:「江娆,你知道吗?我在国外待了八年,就想了你八年。」
我没应声,只是站在那里,撑着沙发背,微微地仰着脸看向他。
从前我总是用这个姿势望着他,绷直的颈子雪白纤细,看上去美丽又楚楚可怜。因为那时的我无比清楚,我已经走投无路,只有陆珩能护着我,让我不会作为赌注被输给别人。
但他是陆珩,几乎一眼就识破了我示弱的伪装:「放心,不用这样,我也会帮你。」
此刻他也是如此,猛地偏过脸去,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哑声道:「江娆,你别——」
「你想了我八年,但真的就八年没联系过我一次。」我低笑一声,恢复了惯常冷静漠然的样子,「陆珩,我不想追究这些事情,因为斤斤计较没有意义。但你也别逼我,因为我现在还是喜欢你的。」
「可再继续下去,就不一定了。」
我没有再看陆珩,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却被再一次地握住手腕,这一次力道极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江娆,我不逼你。」他低声地说,「我给你时间想清楚……不要离开我。」
我的神明,他折断了傲骨匍匐在我身边,向我臣服。
那天晚上,我望着身边陆珩精致的睡颜,一时失神。
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那时陆家将有变故,他母亲不得已送他去国外避祸,又因为走得急,甚至来不及和我告别。
那年寒假,我回家收拾东西时,撞上从局子里放出来的继父。
他龇着牙,目光阴冷地看我,嘲笑道:「现在还有人来救你吗?」
乙醚的气味涌入鼻息,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我又一次想到了陆珩。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再幻想着他会来救我。
我只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能彻底拯救我的,只有自己。
后来我用一直贴身藏着的刀片划开绳子,从仓库没关紧的门缝儿逃出去,沿着公路边沿一路往前跑时,陪伴我的只有月光和风声。
偶尔路过的车唯恐我是碰瓷,不肯停留,于是我就这样一直跑,直到天边泛起淡白,金红的光芒渐渐地从云层里探出来时,才终于拦下一辆过路的车。
我把手腕上陆珩给的镯子撸下来,塞进司机的手里:「求求你,带我去最近的警局。」
再往后,我用忙碌填满了时间的每一寸缝隙,修完双学位后,又抓住市场的风口,从最底层的触角探进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公司渐渐地成型后,我偶尔也能听说一些关于陆家的消息。陆珩的父亲引狼入室,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反而让人抓住了把柄,家业尽毁。
那次酒局间,有人笑谈道:「据说为了保住陆家,陆严廷要让他儿子和曲家的女儿订婚呢。」
他拿出的照片上,是陆珩站在一片波光荡漾的湖水边,抱着书,神情冷淡的模样。
我握着酒杯的手僵在原地,直到听到严景轩懒洋洋的嗓音:「陆严廷真是越活越天真,放在半年前,陆家还有几分价值,如今谁还吃得下去?」
我回过神,眼睁睁地看着严景轩取过那张照片,端详了几秒,随意地扔进了垃圾桶。
酒局散后,坐进车里,他把脸凑过来,笑着问我:「江娆,是你的旧相识?」
我垂下眼,没有应声,于是他又贴得近了些,带着酒意的气息呵在我颈间,像是亲吻。
这个人永远是冷静又慵懒的,我唯一见他失控,是在深夜落地窗边,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过头来看着我。
身后的落地窗外,璀璨灯火亮起,映在他眼底,光芒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