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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峙，秦慕沉和楚子悦谁也不愿退让。
“楚子悦，别忘了，你是夏凉的皇后，朕的话，你只能服从。”
楚子悦冷笑的看着秦慕沉，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她扯下腰间代表着夏凉皇后的腰牌，毫不犹豫的甩在了地上：“那我便不是夏凉的皇后。”
33章
秦慕沉看着地上的金牌，上面映着摇晃的烛火，刺痛着他的双目。
“你可想好了。若是这皇后你不愿当，那你和这孽种，一个都活不成！”
“你莫不是忘了，我当初答应成为你的皇后，本就是为了保下思辰的命？”
楚子悦轻呵了一声，而后道，“如今，你执意要辱我楚国皇室，那我宁愿带着思辰一同赴死，也不苟活！”
“你再用你自己的命威胁我？”
“夏凉皇说笑了，楚子悦是生是死，威胁不了你。我也不会这般自以为是。”楚子悦看着秦慕沉，沉声道：“我劝夏凉皇最好今日便杀了我和思辰，若不然，我定然会杀了你！”
楚子悦的话让秦慕沉闭上了嘴，他深深的看着她，眸色不明。
“子悦，不要逼朕。”
楚子悦闻言只觉得可笑，她逼秦慕沉？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他秦慕沉在逼迫她吧？
他是如何理直气壮问出这样的话的？
“秦慕沉，做人还是要点儿脸。”楚子悦讥诮的看着秦慕沉，话中的讽刺执意明显。
秦慕沉身为夏凉皇，怎么可能受得了这般的话语。
“来人，将皇后怀中的孩子抢过来，送进了伶姬司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秦慕沉冷声吩咐着。
楚子悦闻言抱着楚思辰不断后退，手中的匕首却是握得紧。
“秦慕沉，你敢！”
“朕有何不敢！朕乃是夏凉皇，朕要谁死谁就得死！”秦慕沉冷声回着楚子悦的话，而后眼神落在她怀中的楚思辰身上，满是寒意。
“滚！滚开！”楚子悦怒声喊着，手中的匕首不断的挥着，试图躲开围上来的人。
可是寡不敌众，楚思辰终究是被秦慕沉的人抢了过去。
楚子悦听着他吃痛的哭喊，只觉得一颗心被人捏在手中不断蹂躏嗟磨，痛断肝肠。
“思辰！”
楚子悦看着秦慕沉将楚思辰交还给那个太监，她挣扎着，想要将楚思辰夺回来，却只能被人扭送了胳膊，在原地看着。
而秦慕沉似乎还觉得不够一般，竟是说到：“想来皇后未曾见过伶姬司的手段。既如此，今夜，不如让皇后见识一下。”
说着，挥了挥手，便让侍卫带着楚子悦来到了后室。
楚子悦被按坐在椅子上，眼前是痛哭的楚思辰，而他身上的衣衫早被太监脱掉，徒留一身的青紫。
“秦慕沉，我求你，你放过思辰好不好？我求你！”楚子悦目憎欲裂的看着太监的动作，转头看着一旁没什么反应的秦慕沉哀求道。
“我求你，秦慕沉，思辰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过的，你不会伤害他，你说过的啊！”楚子悦挣扎着，想要去将楚思辰夺下来，可是什么都做不到。
“只要你放过他，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你放过他……”楚子悦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声哀嚎，震彻心海！
“啊！”
那一声狠狠的刺入楚子悦的心，她紧紧地闭上眼，不敢再去看楚思辰正在经历的一切。
“闭着眼做什么，子悦睁开眼好好看看，这可是朕送你的一份大礼！”
秦慕沉噩梦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楚子悦紧闭的眼睛就被人硬生生的扒开，目光所及是鲜血满身的楚思辰。
“皇上，这小人儿没受住，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34章
太监的话如同惊雷炸在楚子悦心海，活不了几日了……
她的思辰……活不了几日了！
楚子悦张口狠狠的咬在钳着她手臂的侍卫身上，而后趁他吃痛，冲了出去，将楚思辰虚抱在了怀里。
“思辰……思辰！”
楚子悦满眼泪花，双手发颤，却怎么也不敢将手落在他身上，生怕一个用力，便惹得他痛呼。
可是没有。Y~B
任凭楚子悦如何呼唤，楚思辰都没有再出声，唯有小小的身子在发着颤，打着抖。
“既然活不了多久，那便不用太医来了。”秦慕沉说着，而后带人离开了伶姬司。
楚子悦抱着楚思辰，跪在原地，身影萧索。
“思辰乖，不疼，很快就不疼了……”楚子悦呢喃着，似是着魔一般不断重复着，好像这样，楚思辰就能醒过来，一切就能没有发生一般。
伶姬司外。
秦慕沉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眼中溢满了心疼。
“你不觉得你做的有些过了么？”又是那道男声响起。
秦慕沉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楚子悦。
“你明知道楚思辰对于楚子悦的意义，却还是将他送来了这儿，甚至要楚子悦看着他受此折辱。秦慕沉，我真的看不懂你了。”
“我也看不懂我自己。”秦慕沉呢喃着，而后转身离去。
鸡鸣天晓。
楚子悦就这般在伶姬司的后室跪了一夜，而她怀中的楚思辰，再无半点声息。
她伸出手，落在思辰身上，满是寒凉，而他的鼻下也再没有一点点的呼吸。
她的思辰，她视若亲子的侄子……死了！
在受尽百般折辱之后，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秦慕沉所赐！
楚子悦抱着楚思辰站起身，脚下微微踉跄，楚子悦摔倒在地，可是她怀中的楚思辰却是半点伤都没受。
“思辰放心，你活着的时候，姑姑护不住你，如今你走了，姑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姑姑也不可以！”楚子悦呢喃着，而后就这般脸色苍白的走出了伶姬司。
天上的太阳依旧刺目，却照不进楚子悦的眼中。
“娘娘……”
华旸宫内，香冬站在宫门口，看着怀抱着楚思辰走来的楚子悦，出声唤道。
可是楚子悦只是旁若无人的走了过去，也是这时，香冬才瞧见她怀中楚思辰的一样，以及渗透了轻薄夏衣的血色。
“娘娘，这是……”
“思辰死了。你可满意了？”楚子悦终于停住了脚，看向一旁的香冬，脸上的笑尽是冰冷。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带着思辰离开了，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受……”楚子悦的话戛然而止，看向香冬的眼神沁瞒了杀意。
可转瞬，她便闭上了眼，将所有外泄的感情压制在心底，半分都不愿显露。
而香冬听到楚子悦的话，更是惊愕。
楚思辰……死了！？
香冬怔愣在原地，她从没想过，楚思辰会死，这么早，早到他还不过是个两岁的孩子……
楚国皇室的人是没有墓的，或者说，以前有，可是自从秦慕沉登位之后，便没有了。
皇兄和皇嫂死了之后，也只是楚子悦在华旸宫内寻了个风水好的地方，立了两个简陋的木碑，而如今楚思辰死了，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将他同皇兄与皇嫂埋葬在一处。
满手血腥，楚子悦跪在挖好的坑前，看着脸色苍白的楚思辰，轻声道：“思辰乖，你先去找皇兄和皇嫂，姑姑帮你报了仇，便去寻你们，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姑姑啊！”
35章
楚子悦说着，慢慢将土填回坑中，盖过楚思辰的尸体。
入夜，楚子悦依旧跪在坟前，静静的看着。
温昼寻来的时候，楚子悦已经靠在碑上睡了过去。
他看着满身狼狈的女子，只觉得心中划过抹心疼。
“子悦，我……”他的话刚出口便消了声，而后只是伸手将人横抱了起来，送回了内殿。
楚子悦似乎是累极了，任是温昼一路走着，也不见半分清醒的意思。
再次醒来的时候，楚子悦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幔，转头看着坐在桌案前的温昼，操着嘶哑的嗓子开口道：“温昼，我是不是错了？”
“……没有。”
“若是我不逞强，叫你直接将思辰带回来，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不是。”
“若是我在早一些过去，若是我时时刻刻待在思辰身边，他就不会被秦慕沉带走，他就不会经受那些，他就不会死，是不是……”
“子悦，你别胡思乱想，这些都是命。”
“那为何他的命如此苦？”楚子悦喃声问道，“我只想要他好好的活下去，那也是皇嫂想要的，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满足我呢？”
温昼闻言心中又是一酸，他拿去刚刚斟好的茶，走至床榻边，将茶递了过去，“子悦，别胡思乱想，你没做错，错的只是命。”
“可我不信命！”楚子悦厉声说道。
“这是秦慕沉欠我的，欠思辰的，我一定要他全部还回来！”
“你……什么意思？”温昼心中空了一拍，满是不安。
“你不是问过我么？东都。”
“你当真要如此做？要知道，一旦暴露，你就是叛敌卖国的罪人！”温昼劝说道。
“那又如何？”楚子悦慢慢坐起身，看着他到：“我连命都不要了。还会在意名声么？更何况我叛的是什么国？我只是在报仇啊，为我的楚国，为我的家人，为我自己！”
“……你真的想好了么？”温昼再一次问道。
“是，虽死不悔！”楚子悦的话掷地有声，震的温昼哑口无言。言姐姐整理。
那日之后，楚子悦沉静如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