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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惊醒,背后淋漓的冷汗浸湿了衣衫,这种噩梦已经伴随了她半月。
缓了缓,她下了床。随意的梳妆,照例去景德宫。
尤宁翰已经许久不上早朝,日日在景德宫理政,她常伴左右,有子书先生留下的汤药吊着,尤宁翰面色一天天看着红润。
正当云嘉怡以为他可以活下去。子书先生的药管用时,他突然就晕倒在她眼皮子低下。
太医全数到来,轮番号脉后,一个个跪在她眼前,诚惶诚恐,"启禀皇后娘娘,陛下脉象微弱,怕是不久……"
余下的半句话,没人敢说。
云嘉怡却已明了,怕是会不久于人世……
两行清泪落下,她拂了拂手遣散了一干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尤宁翰惨白无血的脸,苦笑。
尤宁翰,不用我亲手杀了你,你就快死了……
你可还记得你曾说过要我与母后生不如死,你现在境遇也没好到哪里,因果循环,做过的恶事始终是要招到报应的!
终于能报仇,没有快意,只有心撕裂般的疼。
李福喜轻手轻脚走来,好半晌才呈上了一道圣旨,"皇后娘娘,这是陛下遗诏,奴才思前想后,先交于娘娘妥当。"
云嘉怡拭去泪水,展开遗诏的瞬间,手上沉甸甸的。
"朕登遐之后,加封云氏为文敏太后,赐丹书铁券,云氏若离去,无论何人,不可阻拦。"
第二十七章:救命之血
他已经想好了死后要为她做的,史书多少是另立新君的遗诏,他的却只是这些……
云嘉怡沉重的合住,"李公公。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陛下深谙毒素已经蔓延到五脏六腑,故而拟旨。皇后娘娘,奴才斗胆揣测圣意,陛下无后人亦无族人。新君登基,怕容不得娘娘您。"
云嘉怡不自觉的攥紧了圣旨,那日他让人知晓,这后宫中她并非独宠。让她误以为他移情别恋,是想让她记恨罢了!
日此,她便理所应当的接受这一切?
"他以为他做这些我会感激他! "云嘉怡猛地将圣旨掷在地上,怒喝道:"他手刃我父皇母后,将我家人赶尽杀绝!这笔仇,不是这遗诏能弥补的! "
李德福直愣愣的看着砸在脚边的圣旨,倒吸了口凉气,方知云嘉怡已知晓了一切。
"皇后娘娘息怒! "李福喜條然跪地,"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当年尤将军通敌叛国是冷洪卓一手设计,陛下与您都被他给骗了!陛下痛定思痛,追封太师为侯爵。而您追封文敏皇后,陛下他有苦难言啊! "
冷洪卓?!
她诧异不已,印象中,冷洪卓侍奉父皇尽职尽责。孟国陨落后去了月神国。本以为他是忠孝之人,不曾想竟是奸佞!
如果是往昔。听李福喜片面之词她定然不信。
然而,想起冷逸之送她走时的态度,和体内的曼陀罗花之毒,豁然开朗。
可是,不管是否被冷洪卓构陷,夺取江山的人是他,杀害父皇母后的也是他,尤宁翰啊!
"去,把子书先生找回来! "
她怒意恨意交织,踩在遗诏上大步离开了景德宫。
尤宁翰不是要她和母后生不如死吗?这么轻易的死了太便宜他,她要她活着!一辈子都活在悔恨歉疚之中!
李福喜不得不照办,子书先生找回来已是五日后。
"皇后娘娘。唯一的解药已被娘娘服用,草民未能寻得解药。救不了陛下。"子书先生跪在地上,如实告知。
西域曼陀罗花之毒本就稀少,解药更是难得。
"好,既留你无用,拉出去斩了! "她声色俱厉,本是温婉之人,此刻犹如魔鬼。
子书先生不曾想,云嘉怡能如此狠绝。
然他跪得笔直。倒不怕死,只淡淡道:"草民有续命之法,既是要斩就斩。"
"那你说说看。"云嘉怡早领教过子书先生的倔脾气,倒是骨头硬得很。不过此人心善,但凡能救的,责无旁贷。
"皇后娘娘。您服用了曼陀罗花的解药,血液中早已将解药融合,若是能以血救治,陛下尚可吊命。"
云嘉怡垂眼看了看自己手腕。又听他说道:"只是这以血救治伤及娘娘凤体,如若长此以往必定命不久矣。"
"那就取! "她伸出细白的胳膊,毫不迟疑,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尤宁翰要活着!
子书先生微微愕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如此情根深种倒是意外。
一碗救命血,喂给尤宁翰,当日酉时,尤宁翰饮血之后转醒过来。
第二十八章:都该还了
尤宁翰靠在床榻,让李福喜传了云嘉怡。
他都听李福喜说了,他还能睁开眼全是云嘉怡的功劳,而云嘉怡已经想起来国破家亡的记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的这一刻终是到来。
可她愿意救他,是否表明,他已经原谅了……
他一个人乱想,就见殿外走来袅袅婷婷的身影。他眼里一喜,苍白的唇勾起微笑的弧度来,"怡儿。"
待人走进,她清透的眸子里只有无尽的寒。
犹如一盆凉水迎面泼来。尤宁翰嘴角微笑的弧度渐渐消退,"怡儿,朕活不了多久,你别伤害自己,朕不想再欠你了。"
"不是你想不欠就能不欠的! "云嘉怡冷冷的看着他,已经变了个人似的,"尤宁翰,你还记得我母后是怎么死的吗?被你用蛇叔折磨了半年,头颅悬在宫门楼上死的。我母后经历过的,我会让你一天天的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
尤宁翰……
她已经很久没直呼过他的名字,他没忘的是。她还有这么痛恨他的这一面。
"怡儿,朕愧对韦氏,愧对你……"他只觉得呼吸艰难,言语都有气无力。
"我不管是谁陷害你一家!我只知道你双手沾的是我父皇母后的鲜血!尤宁翰。等你折磨致死的那一刻,我会亲手送你到黄泉路! "云嘉怡打断了他的话。打断了他的道歉。
她不要他的歉意,不要他的弥补,她只想……父皇母后能回来……
回不来了,她侧身拭去眼角湿润,转身就走。
尤宁翰薄唇启合,低沉声音传到她耳朵里,"怡儿,只要你解恨,朕的命给你……"
***
深秋的风,凉凉的,拂在云嘉怡的苍白的脸上,更是有些刺骨。
她每日以血入药给尤宁翰服下。尤宁翰并没有好转,只是像个废人躺在床上。留有一口气在。
尤宁翰不久将辞世的消息不胫而走,霎时间,炽羽国人心惶惶。文武百官年事已高的请求告老还乡,年轻气盛的要辞官娶妻生子。
整个炽羽国仿佛就剩下一个空壳,风雨卷席都能夷为平地。
一月后,子书先生终于找回了解药,却带回来个可怖的消息。之前前往西南镇压滋事月神国军的黎将军,竟然打开了城池大门。放任月神国攻打入城,如今已快兵临城下。
而领兵出征之人,就是冷洪卓!
"皇后娘娘,陛下昏厥不醒,眼下还得娘娘您主持大局! "李福喜惶恐难安,国不可一日无君这话真是形容此刻再妥当不过了。
云嘉怡坐在椅子上。长时间的气血亏空,她已疲惫憔悴。
手腕无数条血红的口子,这会儿,她拿起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开一道。放入一碗鲜血递给宫娥,这才示意李福喜近前。
随之她俯首帖耳在李福喜身侧低语,李福喜惊愕万分,"娘娘,陛下若是知晓,绝对不会同意……"
"让你去办你就去! "她厉声道,侧目望去,内殿之中,宫娥正在喂尤宁翰喝下她的血。
尤宁翰,这是你的报应,江山是你夺来的,你的命是我救的,现在都该还了……
多日之后,如子书先生预料,月神国真的打到了京畿。云嘉怡就站在城墙上,高高举起玉玺,命人敞开城门。
第二十九章:昏君登遐
不过两年,炽羽国步入孟国的后尘,转眼天色变,月神国已畅通无阻的进入皇宫。
云嘉怡站在火光滔天的景德宫外。娇小的身姿比起火光冲天显得分外瘦弱,却又形如磐石。
"云嘉怡?"
冷洪卓走近,狐疑的目光流转在她面庞,最后落定在她手里的玉玺上。
"云嘉怡参见国相大人。这玉玺还请相国大人收下。"云嘉怡呈上玉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打什么主意?"冷洪卓犹疑着没去接,云嘉怡的举动实在怪异得紧。
云嘉怡依旧是弯腰俯首的姿态,"国相大人。云嘉怡生于孟国,您亲率兵马踏平炽羽,为我报仇雪恨。如今,昏君已于景德宫大火焚烧而死,相国大人恩情,云嘉怡感激涕零! "
烧死了?
冷洪卓还在到处找尤宁翰,没想到竟烧死在宫殿中。
他生性多疑仍是不信,派人去景德宫内搜,搜出来一具焦尸。依稀能辨认身形与尤宁翰无差,身穿龙袍只剩金丝。
他蹲下身,折下了尸首的骨头,只见手腕处衔接的骨头是用银丝缠绕着的。
真是尤宁翰!
多年前他统兵围剿贼寇。身负重伤,手骨折断,在太医院足足躺了一月,这银丝是接骨时留下的。
"好。很好。"他接过云嘉怡手中的玉玺爱不释手,转而。他眼神冷下来,看向直起腰来的云嘉怡,"你胆子真不小,尤宁翰死了,你也活不了。"
云嘉怡神色平静,像是唠家常一般看着他笑,"国相大人不会杀我,云嘉怡不才,但也知晓,当日逸之哥哥带走了我的孩儿就是为了今天。尤宁翰死了,孟国的势力残存,国相大人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便是将云氏骨血扶上皇位。而我的孩儿还得我来认,虽然孩儿不过傀儡。然,他既是国君,我便是太后。国相大人,空口无凭是没人相信那个孩子是我的! "
听完她一席话,冷洪卓眼中精光毕露。
云嘉怡倒是精明,然,他冷笑道:"你是尤宁翰的皇后,孩子本是太子。我如何相信你?"
"国相大人,尤宁翰是我的杀父仇人,灭国之仇!那孩子,亦不过是个孽障罢了! "她愤恨道,咬牙切齿恨不得,恨不得再把尤宁翰烈火焚烧一遍!
冷洪卓平生阅人无数。云嘉怡的模样不像是作假。这才开怀大笑起来,"好,好,不愧是先帝之女。从今往后。只要你母子甘愿为我所用,定保你性命无忧! "
十日之后,冷逸之亲自护送近两岁的小皇帝回到炽羽国。
大殿之上的加冠之礼,云嘉怡走来,就见那小小的人儿坐在龙椅上晃荡着小腿,好奇的观察身边的一切。
那是,她的孩子,她和尤宁翰的孩子。
白【创建和谐家园】嫩的,很讨喜。
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常看她画像的孩子突然奶声奶气的唤了声 '娘亲'扑进了她怀中。
云嘉怡的心條然暖流迸发,可瞥见一旁的宫娥,一咬牙推开了他:"谁准你抱哀家的! "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宫娥忙不迭抱在怀里,安抚了好半晌才消停。
"太后娘娘,相国大人说新帝还没有名字,需要您取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