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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条微博的事情,他一直记恨着纪听辞。
之前在剧组里不好发作,今晚总算找到了机会。
导演借着醉意,嚷嚷着要给纪听辞灌酒,两三杯灌下去,他眼睛里已经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挡在他面前,平静地看着导演:「小纪还是孩子,不能喝太多,吴导要是还想喝,我陪您。」
「你陪?」他大着舌头骂我,「以为我不知道你睡过什么人啊,姜毓,跟你喝酒,我还嫌脏呢!」
「唰」地一声,纪听辞把我扯到身后,嗓音凌厉如出鞘利刃:
「吴导,我尊敬您是导演,是前辈,但您也别倚老卖老了。姜毓谈恋爱是她的事,她没对不起谁。倒是您,先出轨伤害原配,又躲在资本后面伤害李钰,哪里有资格瞧不起别人?」
导演勃然大怒:「纪听辞,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拍戏!」
他举起手想【创建和谐家园】,我拽着纪听辞猛地后退了两步,在踉跄中站稳了身子。
再抬头时,就见导演晃了晃,忽然一头栽倒下去。
纪听辞吓了一跳,转过头问我:「姐姐,他不会死了吧?」
我走过去,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冷静道:「没死,可能喝太多醉过去了。」
目光环视一圈,发现宴厅里吵吵闹闹,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我总算放下心来,从门口叫了个服务生进来,让他把导演扶过去歇着。
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纪听辞一直亦趋亦步地跟着我。
我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瞪他:「你看犯人呢?」
他委委屈屈地看着我:「姐姐,我怕我一眼不注意,你就不见了。」
「小苏呢?」
「明天她还有课,我让她先回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姐姐,等下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大概是察觉到示弱对我最有用,纪听辞已经越来越擅长在我面前表演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想到他昨晚发来的消息,想到自己早就被他搅乱的心绪,只觉得情绪被一团迷雾困住,在空中飘飘荡荡,终究没法拒绝他。
「可以,导演和投资方都走了,我们也离开吧。」
出门的时候,纪听辞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姐姐,你的手好凉。」
我指尖一片冰凉,他的手心却滚烫。
体温传递间,好像光与暗的无声博弈。
电梯门打开后,我和纪听辞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忽然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醉醺醺的宋诗瑶被投资商傅宇揽在怀里,强硬地往电梯里带。
她挣扎了一会儿,在电梯门合拢前忽然红着眼睛冲我喊:「姜毓,救我!」
电梯门合上了。
纪听辞忽然停在原地,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看:「姐姐,她……」
我笑了起来:「怎么,你要去救她吗?」
「我……」他咬了咬牙,眼中情绪剧烈翻滚,最终还是道,「姐姐,她好像被灌醉了,我觉得不能见死不救……」
我一点点把手抽出来,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套把戏我都看腻了——纪听辞,你信不信,她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救?」
纪听辞和我僵持在门口,片刻后,我轻笑一声:「好,你去救她吧。」
「姐姐……」
我转头就走。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急促又清脆的声响。
走了几步,我顿了顿,回过头,纪听辞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盯着空荡荡的电梯口,忽然笑出声来。
我在期待什么呢?
希望纪听辞彻底抛弃他的原则追上来?
在这个无声博弈的过程里,我已经不知不觉有了天真的幻想。
片刻后,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身出了酒店。
令我意外的是,门口停着霍川那辆银蓝色的兰博基尼。
他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冲我微微扬起下巴,眼中带着笃定的笑意:「姜毓,上车。」
我拉开车门,面无表情地坐进副驾。
「安全带。」
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接丛薇的。」
「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霍川耸耸肩,发动了车子:
「我刚才打算上去找你,正好在楼梯间门口碰到了傅宇和他那个小女朋友。那女人喝醉了,说你高中时一直欺负她,嚷着要给你一点教训——」
他忽然笑起来:「你手底下那个小男孩,不会真的救人去了吧?」
这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像是刺入我心脏的利刃。
我沉默许久,冷冷道:「霍川,他和我们不一样。」
12
他没有生气,反倒笑得更灿烂:「那不是恰好说明,他和你并不合适。」
兰博基尼在我们从前最常去的一家酒吧门口,这里离杀青宴所在的酒店很近。
霍川解了安全带,凑过来。
我下意识偏过头,躲开了这个吻。
他也不生气,停在我耳畔,温热的气息缠绕上来:「姜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我转头看着他。
车内灯光昏暗,外面是深秋寂静的黑夜。
霍川的眼睛沉在这片夜色里,慢慢织进去一片晦暗与疯狂。
「我可以帮你毁了宋诗瑶。」
我闭了闭眼睛:「去喝酒吧。」
一个要救她。
一个要毁她。
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想起宋诗瑶这个名字时,暴虐和阴郁的情绪都会瞬间汹涌而上,吞没掉我。
因为她,十六岁那年,就有男人往我校服的领口里插一卷钱,然后把我拖进教室里。
那个时候,宋诗瑶就站在窗外,手里甚至拿着一台相机。
如果不是巡楼的保安恰巧赶到,究竟会发生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毁了她。
可现在,我竟然在犹豫。
酒吧里有乐队在演出,几个看上去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扯着嗓子在舞台上吼:「给我一瓶酒,再给我一支烟……」
霍川挑挑眉,点了杯百利甜给我。
我晃着酒杯里的冰块,感受着丝缎般的酒液缓缓滑入喉咙。
纪听辞就像我手里这杯百利甜。
看着纯白无瑕,温吞无害,喝起来是甜的,柔软的。
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醉在里面,出不来了。
真是糟糕。
霍川咬着烟,又递了一支给我,然后凑过来给我点烟。
我吐出一口烟雾,注视着一个漂亮女人目不斜视地从门口走进来,然后从不远处的沙发上捞起一个喝醉的大男孩。
那男孩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她就毫不犹豫地在茶几上砸碎了一个酒瓶。
我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霍川凑到我耳边,轻笑着问我:「你看,她和你是不是同一类人?」
我正要说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纪听辞。
我盯着这三个字看了片刻,然后挂断。
他又打过来。
我再挂断,他再打。
我终究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不等我开口,那边已经传来纪听辞无措又不安的嗓音:「姐姐,你在哪?」
那几个大学生还在台上唱得震天响,我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酒吧。」
「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去找你。」
我嗤笑了一声:「你不是要去救人吗?这就救完了?」
他沉默了很久,几乎是哀求似的跟我说:「姐姐,我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我嘲弄地笑了一声,把地址报了出来。
「姐姐,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