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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姐姐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回事,我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关于【创建和谐家园】结,栽赃陷害的推测。
红杏姐姐听了气愤不已,“这该死的盗贼,平白无故牵累无辜。”
我苦笑两下,暗道,“哪儿有什么平白无故,不过都是处心积虑罢了。”
还是李叔听出不对的地方来,问道,“杨姑娘,照您这么说,若是那盗贼一日不落网,赃物一日不追回,咱这兰君楼就一直开不了门?”
我点点头。
李叔慌张的说到,“那,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我平静的对李叔说,“李叔,你将事情跟楼里的伙计说说,此番我也不知会不会有转机,这件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您告诉大家伙,愿意离去的,可将工钱结清,然后另谋出路。包括您也是。”
李叔立马回到,“姑娘您放心,老头子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此番兰君楼有难,我岂能离开,我老头子第一个不走。”
我心下感动,却也回到,“李叔,您别这么说,这大家都是出来做事的,如今兰君楼被封,生意做不成,我拿什么来付大家伙的工钱呢?不如各自离去,早谋出路。”
李叔红了眼,却还梗着脖子说,“别人我不管,反正姑娘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别说不给工钱了,就算让我白干倒贴我也愿意。”
然后他抹了抹眼继续说到,“姑娘您放心,您说的话我会跟大家伙说的”说完就转身去了后院。
我劝完李叔又将红杏姐姐劝回了家,然后一个人坐在大堂里,看着空荡荡的楼和紧闭的大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我本以为出了陆府,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将日子过得很好,我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我甚至还曾天真的想过,自己能像无数穿越女主角一样,成为一个传奇。可是如今,我才刚起步,就被人给捶到了地底下,动弹不得。
原来,无论在哪里,无论身处怎样的社会,就算我是拥有上帝视角的穿越者,也不得不屈服于这个时代。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角色,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又有什么力量同这时代抗衡呢?
我感觉自己好累,我上了二楼,进了兰字包间,打开窗,任风吹在自己身上。然后,我感冒了。
李叔来回复我的时候,我正发着烧,我狂灌两大壶白开水进肚,这才有了精神。
李叔说,店里的伙计都不愿意离开,怎么劝说也不愿意。
我问,“那你可说了我发不出工钱?”
“说了,可大家伙跟我一样,哪怕不要工钱也不愿意离开。”
“怎么会?大家都是出来做事的,哪儿有愿意不拿工钱的?”
“怎么不会,不是老头子我说,他们上哪儿找像姑娘您这么好的主儿?月钱丰厚不说,每月还给放五天的假期,逢年过节还有赏钱,谁有点事儿您也从不推脱,能帮就帮,他们上哪儿去找您这么好的老板娘啊。更别说小红和小月那两个丫头,除了您愿意让她俩在后厨帮忙,这禹州城除了秦楼妓馆,歌舞绣坊,只怕没有人会收留她俩做事的。”
作为一个曾经的21世纪在工薪家庭长大的孩子表示,这些不过是最基本的员工福利,哪儿值得他们如此感恩戴德?
“那李叔,就真没有愿意离开的吗?”我问到。
“唔,那倒也不是,有一个,后厨的小李。不过他也是没办法。”
“哦?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您有所不知,小李家上有老下有小,他倒是也想像大家伙一样不计后果的留下,可他一家老小五六口人都指着他吃饭呢,他不敢留啊。”李叔叹息的说到。
“既然如此,那李叔您给小李把工钱算清然后再多给他五吊钱,算是我一点心意。厨房里应该还有好些没有卖完的点心果子,也让他多装些回去给孩子吃,不然放那儿坏了也是可惜。”
李叔连忙应到,“诶诶诶,老头子这就去。”
李叔还未走出房门,我就精力用尽,晕倒在地。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梦见了那个我最熟悉的湖,那弯我最熟悉的月亮,我梦见我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红裙子,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冰淇淋。
我看见一个男孩手里拿着两个甜筒冰淇淋向我跑来,他兴奋的跑到我的身边,将手中的冰淇淋拿给我说,“子规,给,快吃,不然就化了。”
“子规?子规是谁?”我心下疑惑,抬头看去,却看见他变成了一个穿着古装的人,那张脸,那身装束,赫然是陆家大少爷的样子。
我惊呼出声,却看见身边的世界崩塌,我站在一间着火的屋子里,我听见外面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叫我,叫我“阿媛”,我知道他是谁,我想冲出去,却怎么都找不到出口,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越来越大,绝望不已。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对我说,“子规,该回去了。”
我大叫到,“不,我不是,我不是子规,我不是。”
我醒来的时候,红杏姐姐坐在我的床边,看见我醒了,摸了摸我的额头,感觉烧退了,放下心来,问道,
“子规,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红杏姐,我睡了多久了?”我艰难的开口。
“你睡了两天两夜了,一直高烧不退,吓死人了。”
“你一直守在这儿吗?”
“不止我,这两天陆家二少爷也常来看你。这会儿你醒了,我得让人去跟他说一声。”
“嗯?他怎么会来?”我心内疑惑不已。
“自然是关心你啊。”红杏姐回到。
“是吗?想不到我一个落魄的酒楼老板娘,竟然能得堂堂陆公子的关心,真是,真是,咳咳,真是受宠若惊啊!”说了好长一句话,我开始有些咳嗽。
“子规你慢点,别说话了。”红杏姐姐拍着我背说道。
然后,她坐在床边,有些扭捏,又有些欲言又止。
我看不下去,问她,“红杏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有!没,没有!”
“到底有没有啊,有你就直说啊。”
红杏姐姐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到,
“子规,我问你,你对二少爷有没有情分?”
“啊?红杏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感觉有些懵。
“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啥事儿啊?红杏姐姐你直说便是。”我突然感到有些好奇,越发催促红杏姐姐快说。
“二少爷,要定亲了!”
“啥?他要定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这么突然?”我急忙问道。
“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二夫人亲自给定下了王员外家的独女。”
我惊讶了两秒,随即对红杏姐姐说到,
“这是好事儿啊。陆公子也不小了,早就该成亲了。这王员外家的千金我也听人说起过,据说是貌美如花,端庄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绣活更是一绝,让很多绣娘都自叹不如。若是真能和陆公子喜结良缘,可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啊。”
“你真是这么想的?”红杏姐姐问到。
“对啊!哦,还不止。最重要的是这王千金身体健康,以后二夫人应该不用像大夫人那样忧愁子……子……嗣”
我话还没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门口的一道身影。
只见陆公子正正的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他看见我看见了他,抬起脚步,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
我好想出声提醒他,这是我的闺房啊喂。
他走到我的床前,红杏姐姐连忙让开身子,他顺势坐到了我的床边。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双眼紧紧注视着我。
我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心虚与疑惑,他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似有火焰燃起,然后渐渐熄灭。
他开口问我,
“你,真是这么想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充满了沮丧和无助。
我有点心虚又有点不安的看着他,脑子里的思绪飞快的转了两圈,然后,就在他的注视下,看着他的双眼,十分肯定的缓慢的点了头。
“嗯。”
房间里静的只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
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王家千金的确良配,子规在此先恭喜陆公子,祝你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如此,便多谢杨老板的祝福了。”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似乎不肯再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发酸。
“子规,我看二少爷对你的态度不一般,他对你,应该是有情的,你对他,就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吗?”红杏姐姐看着陆公子离去后,忍不住问我到。
“有,但仅限于朋友之义,而不是男女之情!”
顿了顿,我继续说到,
“红杏姐姐,我知晓自己的身份,我也从未想过与人做妾,否则,我当初也不会离开陆家。这件事,就不必再说了。”
红杏姐姐知道我的脾性,也不再多言。
又过了几天,陆王两家的亲事正式定了下来,我也觉得身子好些了,不再发烧,只是一直咳嗽不止。
红杏姐姐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见我一直咳嗽说再去找一个大夫来看。
我连忙摆手道,
“别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咳嗽而已,何必让老大夫来回跑呢?反正兰君楼也开不了门做生意,不如就我自己去医馆看看吧。就当散散心了。”
红杏姐姐略微想了想,觉得也是,就依了我。
这天,我同红杏姐姐一起去保和堂看病。
这保和堂是禹州城最大的一家医馆,里面大夫的医术也是禹州城内一流。不少人家生了病,第一选择或者最后选择就是来请保和堂的大夫。
我去的有些晚,排着队依次进入。
到我时,老大夫刚给我号完脉,还没说话,一个小医僮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对老大夫说,
“师父,知州夫人的咳疾又犯了,知州府的人来请您去看看。”
我有些不爽,好不容易排到我了,怎么突然来了个插队的呢?谁知,还不等我开口挽留,老大夫就挥了挥手说,
“不去不去不去,你去找其他大夫去。我才不去呢。”
小医僮有些为难,但又不敢真的跟老大夫顶嘴,只能撇了撇嘴委屈巴巴的离开。
我看老大夫看病的时候都是一团和气,怎么偏偏提到这知州夫人就有些吹胡子瞪眼呢?
我礼貌的询问大夫自己的症状,注意事项等,对大夫的建议都悉数采纳。
老大夫看我这么配合,十分满意的摸着胡须点点头。
我看老大夫心情好,便忍不住多嘴问道,
“老先生,我看您医术脾气都如此好,为何刚刚一提到知州夫人就如此气结?是那知州夫人病症太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