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YB】杨花落尽子规啼-第10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我回道,“这样也好!”

      然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良久,陆大人才终于开口,

      “听说你这兰君楼菜式新颖,不知你有何推荐?”

      我连忙向他推荐起店里的菜式,我还记得大少爷口味清淡,不喜吃辣,不喜油腥过重。便向他推荐了几道清淡爽口的开胃小菜,还有淡而不寡的珍珠丸子、白菜如意包,甜酸适中的樱桃肉、山楂小排,软糯可口的糯米鸡、荷叶粉蒸肉,以及一锅汤味浓郁却不失清香的莲藕排骨汤,再配上一壶新酿的桃花醉,想必大少爷会很喜欢。

      待菜上齐,我不好意思跟他坐在一起吃,他估计我不好意思让我看着他吃,于是我便告退出来。

      我去前厅去后厨,却总也静不下心来,索性回了后院。

      待到打烊时分,我看着落下的夜色,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

      还未待我将气喘匀,小伙计又匆匆跑来找我,

      “老板娘,兰字包间的客人还没走。”

      ???“还没走?没去请吗?”

      “嗯嗯是,那位客人的小厮还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

      “什么?我去看看。”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就往前厅走去。

      兰字包间门口,我看见张生站在那儿,似乎是被大少爷附身一般,不苟言笑,神情严肃,将门口的小伙计堵在门外。

      见我走近,他向我点了点头。

      我让小伙计离开,出声询问,

      “陆大人,还在里面吗?”

      他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我能进去看一看吗?”我试探着询问。

      谁知张生立马侧身,将门口让出来。

      我敲门,没有声音,我只好推门而进。

      我进门,看见陆大人趴在桌子上,身旁倒着几个酒壶。

      我轻声叫他,

      “陆大人,陆大人。”没反应。

      我提高了音量,

      “陆大人,陆大人?”还是没反应。

      我忍不住上手,一边摇着他的肩膀一边叫,

      “陆大人!陆大人!”

      他终于有了动静,脑袋动了动,然后缓慢的抬起头,眼睛里一片迷蒙。

      看见眼前的我,嘴里呢喃着,“子规,子规。”然后二话不说的将我拥入怀中。

      他高我一个头,正好将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我能感受到他说话时下巴的动静。

      他用我从未见过,听过的语气,那是一种无比眷恋,相思,委屈,压抑还有痛苦的语气。对我说,

      “子规,我很想你。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我真的,很想你”

      “你在我屋里换的兰花我知道,你为我换的各种点心我知道,你托张生点的安神香我知道,还有你绣在羊毛布袋子里的字我也看到了,愿君金榜题名,我就真的榜上有名。”

      “子规,我……”

      不等他说完,我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后退几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他说,

      “陆大人,您喝醉了,我去叫张生送您回府。”

      怀中人突然落空,他抬头看着退到墙边的我,迷蒙的眼里似乎有了三分清明。他定定的望着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我,我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再次发疯。

      他只是用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注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我不明所以。

      “我看的出来,在陆府的时候,你看向我的目光是不一样的,我见过你失神的样子,我看的出你眼里的情意。可为什么,每次当我想要细看的时候,想要接近你,了解你的时候,你就又变得冷静,克制,疏离,所有的情意仿佛只是幻影。可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但是你眼里的淡漠却又真实的存在。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错觉,又为什么那么快消失不见,哪怕是错觉,为什么不愿意停留久一点呢?哪怕就一点,一点也好!”

      我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近在咫尺,一样的剑眉,一样的瑞凤眼,一样提拔的鼻梁,一样形状的嘴唇,唯一不同的,只是少了一颗眼角的泪痣。

      我看着这张脸,渐渐地同我记忆里,那个男孩的脸重合。

      多少次,我看这张脸看到失神,多少次,我看这张脸看到忘却身份,忘却处境,多少次,我看这张脸看到甚至分不清现实。

      可是,纵然这张脸无数次在我心里激起水花,我仍然清醒的知道。

      他,不是他。

      眼前的这个人,是生在男权社会,受着封建礼教,背负着家族复兴希望的陆家少爷,而不是那个宠着我的任性和撒娇,给我买冰淇淋的大男孩。

      眼前的这个人,可以因为爱我而纳我进门为妾,可以因为爱我而宠我护我,可他却绝不会为我反抗礼教,娶我为妻。

      眼前的这个人,他是说一句爱我我就得感恩戴德,恨不得诉尽衷肠的大少爷,而不是那个嘴上从来不说,却将我所有的烂摊子收拾干净,默默将我规划进他的未来里的男孩。

      眼前的这个人,他给我的爱,是恩赐,是福分,而不是平等与尊重。

      我曾因为这张相同的脸,相同的沉闷性子而心生恻隐,可我却始终清醒的知道,他,不是他。

      是啊,他怎么可能是他呢?他们之间相隔的,是一千多年的鸿沟,无法跨越这道鸿沟的,不止是他,还有我。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那双眸子,是那么深情,那么专注,那么,可怜。

      我也多希望他是他啊,可是,一千年的鸿沟,他不是。

      我眼里积蓄着泪水,为陆大人,为自己,也为他。

      陆大人看着我的眼眶鼻尖渐渐发红,眼里的泪水快要夺眶而出。他的眼中出现一丝慌乱,原本沉稳的话也说的不再流畅,

      “子,子规,你莫哭。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可有过我?我只是想知道,当初我看到的,不是错觉,对不对?”

      我眨了下眼睛,用力将眼里快要滴落的泪水收回去,我听见自己清楚而缓慢的说道,

      “陆大人多心了,于我而言,大少爷只是大少爷,从前是主子,现在,是贵客。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我看见他眼里希冀,期待,渴望,甚至祈求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我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他放下双手,又再次扶住我的肩膀,目光如炬的看着我说,

      “你是不是害怕我纳你做妾,你别怕,我不会的,我知道,能说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女子怎会甘愿为妾,怎么甘愿困于一方院落。我不是来强迫你的,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你如实回答我,可好?”

      他向来老成持重,不急不躁,年少功成,自有其骄傲。

      此刻,在我面前,他却放下了满身的骄傲,甚至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像个害怕失去心爱之物的少年,语气里充满着无助的慌张与卑微的祈求。

      可我,却只能将所有的动容,所有的不忍压下,对着他说道,

      “是少爷多心了,子规对少爷,从无半点妄念。”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消失殆尽,他无力的垂下双手,良久,才转过身,跌跌撞撞的离开。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8

      一夜惊梦,我不断在现实与梦境中来回拉扯。我梦见了陆大人,梦见了陆公子,还梦见了他,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呼唤我,都在叫我的名字,只是两个人在叫子规,一个人在叫阿媛。我知道他们在叫我,可我却一个都不能回答,似乎有一道锁锁住了我的咽喉,让我闭嘴。

      我是被伙计砰砰砰的拍门声给惊醒的。他隔着门喊道,

      “老板娘,陆府的张生来了,说要见你。”

      我心下疑惑,暗道,“张生,这大清早的,他又来做什么?”但是嘴上仍忙不慌的回小伙计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前厅招呼着,我换身衣服就来。”

      张生看见我,不似昨日的冷淡疏离,我还没问,他就率先对我说,

      “大少爷让我来拿兰花。”

      “兰花?什么兰花?”我疑惑道。

      张生说,“大少爷说你昨天答应要送他两盆兰花,昨天回去的时候忘了带走,差我今天来拿。”

      我这才记起昨天好像的确是答应了这件事。只是后来那戏剧性的一幕让我让他都忽略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还让张生上门来。

      我没有表露太多情绪,连忙道,

      “哦,这件事啊,张生哥,你稍等一下,我去拿。”

      我挑选了两盆上好的碧玉兰,用麦秆编的篮子装好递给张生。

      本欲再留他吃盏茶,他却推辞要走,我自然不再勉强,将他送到门口。

      张生脸上似乎有些纠结,看了我一眼,眼神闪烁。

      我直接问道,“张生哥,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生听了,低头沉思片刻,少倾,抬起头对我说,

      “子规,你可知,陆家要举家迁往京城了。”

      “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大少爷此次回来,一是为二少爷成亲一事,但最重要的乃是这搬家一事。”

      我又问,

      “是整个陆家都要迁走吗?”

      张生回道,“现如今老太爷还在,膝下只大老爷和二老爷二子,又只生了大少爷和二少爷两个男丁,如今自然是都要迁走的。”

      这是自然,陆家两位少爷虽是堂兄弟,但奈何这一辈只他二人两个男丁,如今陆大人在京城站稳脚跟,自然是要扶持一二的。

      “那,陆家的奴仆也都要跟着主子一起入京吗?”我问张生。

      张生回我道,“那倒不会,只会带一些管事的和年轻灵巧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奴仆,听大夫人的意思,是要留在禹州守陆家老宅。”

      我心下思索片刻,斟酌两遍才开口对张生说道,“张生哥,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张生忙说,“不必说求不求的,你直说就是。”

      “刚刚听你那样说,想必李麽麽不在此次入京之列,她年岁已高,且身子一直不好,我想让你帮我向主子求个恩典,让我把李麽麽接出来,我想为她养老。本来该我亲自去的,只是我身份尴尬,贸然上门,只怕会惹主子不快。所以,还请您帮忙,替我在主子跟前说说。”

      张生看着我,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似是欣慰,似是赞赏。

      轻声回道,“这都是小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就是。”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