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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皇后气到极点,砸碎了一地的东西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韩征就有那么喜欢、那么在乎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吗?
就为了给她出一口气,竟然对她的娘家如此大动干戈,对她也是如此的狠心绝情,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在他心里,竟是一文不值不成?
那小【创建和谐家园】到底有什么好啊,值得他如此!
她真是恨不能立时将小【创建和谐家园】再传到凤仪殿,直接一杯鸩酒结果了她!
可这次不用德公公和脸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整个人却闷了很多的芝兰好说歹说的劝她,邓皇后也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再冲动了,那日她要是没有先被娇娇磨得把小【创建和谐家园】直接传到了凤仪殿,而是先查清了她的底细,谋定而后动,也就不会惹出后面这么多事儿来了。
如今困局当前,她哪里还敢再冲动?
不但不敢再冲动,除了向韩征妥协服软,甚至是求饶,她根本已经无路可走了。
邓皇后只得打发了德公公一日三次的去请韩征,奈何韩征都不肯来凤仪殿见她,她又不能去司礼监找他,这两日端的是坐困愁城,整个凤仪殿的气氛又岂能不跟笼罩了一层乌云似的,哪哪儿都透着死气沉沉的压抑?
翌日,又是近乎一整夜没睡的邓皇后仍是早早便打发了德公公去请韩征,怕万一德公公顺利请了韩征回来时,她偏巧正在受各宫妃嫔的早安,还跟昨日一样,称病把六宫的早安都给免了。
她几日下来,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便是以粉黛再如何遮掩,也能一眼看出来,原也不想以这样的样子接见众妃嫔,给她们明里暗里幸灾乐祸的机会。
所幸德公公今日总算把韩征给请到了凤仪殿,邓皇后几乎要喜极而泣。
见韩征长身玉立的走了进来,一如既往恭敬而不失优雅的呵腰给她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邓皇后等不及他拜下,已忙道:“韩厂臣免礼,不必与本宫客气了。”
又吩咐德公公,“让大家都下去吧,本宫也好与韩厂臣自在说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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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皇后这才看向韩征,低低道:“本宫还以为,韩厂臣再也不会踏足本宫这凤仪殿半步了呢!”
韩征淡淡道:“皇后娘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您是皇后,与臣君臣有别,您传召臣来凤仪殿,臣岂敢不来?”
邓皇后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张脸好看无疑是好看的,就跟一副绝世好画一样,任何时候看,都会让人觉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却也任何时候都跟蒙了一层薄纱似的,让人没法将其彻底的看清,就别提看清其上的每一处细节了。
邓皇后不由有些挫败,又有些恼怒,他在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面前,也是这样时时都端着吗?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原来对着她时,也是这样端着呢!
邓皇后敛了敛心神,又道:“韩厂臣这话才是怎么说呢,若本宫一传你就来,本宫也不至于打发人去三催四请,也不至于等得这般着急憔悴了……说来以前韩厂臣倒真是本宫这凤仪殿的常客,如今却是几个月都难得来一次了,当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本宫原本还以为,这世上哪个男人都可能是那样的人,惟独韩厂臣不可能,如今方知道,原来厂臣也不能免俗啊!”
本来只是半真半假这么说,说到最后,却是触动心肠,忍不住红了眼圈。
韩征却仍是神色不变,只淡淡道:“皇后娘娘对臣评价这么高,臣真是愧不敢当,可惜皇后娘娘忘了一件事,臣是个太监,本来就不是男人,自然更有理由免俗才是。”
这是与他打感情牌么?明明就从没有过的东西,如今倒让她弄得跟真的一样了似的!
邓皇后被噎了一下。
她竟忘记韩征就算瞧着再伟岸英挺,再气势如山,也只是个太监,根本不能称之为男人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只得强笑着找补,“厂臣何必妄自菲薄,在本宫心里,你一直是伟男子,整个世间都难找能出你右者了。”
“是吗?”
韩征凉凉反问了一句,沉声道:“皇后娘娘有话还请直说,不必再与臣绕圈子,毕竟万寿节在即,臣是真的很忙,娘娘统领六宫,只怕也是片刻不得闲,就别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邓皇后咬了咬牙,道:“那本宫就直说了。宁平侯夫人昨儿进宫求见本宫,把家里连日发生的事都告知了本宫,希望本宫能代阖府上下向厂臣求个情,求厂臣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当然,本宫也是如此希望,也一定会记厂臣这个情的,未知厂臣意下如何?”
韩征挑了挑眉,“哦,宁平侯府出什么事儿了吗?臣竟是不知道,那等臣下去问清楚了,再来给皇后娘娘回话儿吧。”
邓皇后狠狠喘了一口气,方继续道:“厂臣何必与本宫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没有厂臣的授意,想来事情也发展不到这一步,如今宁平侯府上下都得了教训了,本宫也、也已得了教训,以后定不会再轻易动厂臣的人,还请厂臣高抬贵手。”
韩征淡淡看了邓皇后片刻,方道:“皇后娘娘当真得了教训了?那便把【创建和谐家园】远远的发嫁了吧,臣保证宁平侯府的两位公子立马安然无恙,那几十万两银子,臣也即刻为宁平侯府摆平了。”
光教训皇后与宁平侯府怎么够,罪魁祸首是【创建和谐家园】那个骄纵成性的死丫头。
前几日韩征曾远远见过施清如一回,隔得那么远,他依然一眼看见了她脸上那丑陋的疤痕,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却差点儿就那样毁了,真是让人看了就痛心,也说不出的生气。
叫他怎能轻饶【创建和谐家园】?
就因为她有父母家族护着,有皇后护着吗?
他家那丫头虽没有父母亲族,没有得力的姑母,但她有他,就足够了!
邓皇后没想到她都求饶了,韩征还不依不饶,竟还想逼她把娇娇远远的发嫁了,他们邓家这一辈就一个女儿,远远的发嫁了,还怎么当皇后,怎么成为下一任太子的母亲,宁平侯府又怎么成为大周真正的第一高门?
——邓皇后之前虽气愤悲观于自己的娘家如今已是面子里子都快丢光了,【创建和谐家园】也是连结一门稍微好一点的亲事都难了,可心里并没有真的太担心这些。
只要她向韩征示了弱服了软,韩征也答应了高抬贵手,那这一切都将不是问题,有他在,只要他愿意,他们宁平侯府就算名声再不好听,那又怎么样,娇娇依然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后!
可她万万没想到,韩征的条件竟然恰恰是她为自家早就规划好的后路,她若是答应了他,岂不是自断后路吗?
邓皇后胸脯剧烈起伏,只差拍案而起。
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方堪堪忍住了,强笑道:“厂臣这是在说笑吗?你明明知道,娇娇是本宫、是我心目中大周的下一任皇后,是我们邓家未来的希望,厂臣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韩征冷冷一笑,“皇后娘娘自己觉得那样一个骄纵跋扈,毫无宽容仁厚之心,无德无性之人,配做大周的皇后,配母仪天下吗?”
邓皇后终于忍不住了,“配与不配,不都是厂臣说了算吗?说到底,厂臣不就是记恨她那日打了那小……那施医官,打了你如今的心肝宝贝儿一巴掌吗,可当日你已经打了芝兰,也当众打了本宫的脸了,还想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难不成还要她对着娇娇,把那一巴掌打回来不成?”
就凭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她配吗?
韩征却是道:“皇后娘娘这个主意也不错,您要是肯让施医官当众还【创建和谐家园】一巴掌,臣可以既往不咎。”
邓皇后几乎要尖叫了,“韩征,你不要欺人太甚!”
要真让那小【创建和谐家园】当众还了娇娇一巴掌,娇娇以后还要怎么见人?更别提以后母仪天下了,那势必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与耻辱。
便是她这个皇后,以后也休想再服众,简直人人都可以踩到她头上了!
韩征淡淡道:“那皇后娘娘就尽快把她远远的发嫁了吧,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可两条都是死路!”
邓皇后尖叫,眼睛都红了,“韩征,你好狠的心,你难道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才有今日的了?你难道也一点都不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吗?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当你这样为她出头撑腰,我又哪里不如她了……我这辈子都得困在这深宫里了,你也是一样,我敢说能陪伴彼此走到最后的人,只有我们两个,别人都不成,你为什么就不能、就不能……”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很气,也很乱。
更害怕她顶不住韩征的心狠手辣,到头来只能答应她要么让娇娇当众被那小【创建和谐家园】还一耳光,要么就把她远远的发嫁了。
无论是前一条路,还是后一条路,邓皇后都不想走,她不能自断邓家的后路,也做不到对侄女那般狠心。
哪怕连日来她已数度把【创建和谐家园】骂得狗血淋头,对她也冷淡了很多,到底血浓于水,又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感情哪能轻易说割舍,就一下子全然割舍掉了?
韩征一脸的冷然:“皇后娘娘还请慎言!”
本来就是因利结盟,哪来的什么情分,又哪来的什么一辈子!
邓皇后哭道:“我为什么要慎言,你都不给我活路了,我为什么还要慎言,我说的可都是事实,那就大家一起不活了吧!你那么宝贝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可你确定能时时刻刻都护她周全吗?逼急了我,明儿便赐死了她,等你知道后,纵然再气再恨,甚至杀了我,她也活不回来了,我看你后不后悔!可你杀了皇后,你也活不成了,我们就看谁更豁得出去吧,你可能不了解女人,女人一旦妒忌心上来了,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说完见韩征不说话了,又哭道:“这些年我待你还要如何?在你心里,就真一点情分都没有吗?我在皇宫这个鬼地方日日苦熬,没有任何的希冀与盼头,若不是有娇娇陪伴,这天长日久的寂寞我要怎么熬?你却连这唯一的慰藉都要从我身边逼走,还对我娘家那样的不依不饶,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了我,才肯甘心啊?你要真想为你的心肝儿出气,那你打我一巴掌,我现在就让你打我一巴掌,你总满意了吧?”
一边说,一边忽然站起来,快步走下台阶,走到了韩征面前,泪流满脸的哑声道:“你打啊,打啊!为你的心肝儿出了气,你是不是就可以饶了我娘家,饶了娇娇了?”
韩征对邓皇后前面那番狠话,还是有所忌惮的。
他的确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着那丫头,那万一她真出个什么事儿,事后纵然他十倍百倍替她讨了回来,她受到的伤害同样不能抹杀,甚至,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连想都不敢去想那种可能性。
之后邓皇后别的话他都没听进心里,惟独那句‘这天长日久的寂寞我要怎么熬’,先入了他的耳,再入了他的心。
眼前的妇人衣妆华美,金尊玉贵,却狼狈不堪,憔悴不堪……
她也的确曾提携过他……
韩征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松了口:“宁平侯府的两位公子可以平安无事,那几十万两银子臣却是无能为力,皇后娘娘还是尽快帮着平宁侯府凑一凑吧,不然事情闹大了,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臣可就真无能为力了。臣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退了,也请娘娘下不为例!”
说完呵腰一礼,却行退了出去。
一巴掌换来几十万两的代价,想来这代价大得足够皇后与【创建和谐家园】铭刻于心,以后无论做什么事之前,都势必得掂量再掂量了,——韩征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无名气,自此总算顺畅了一点点。
第一卷 第一百一六回 仁寿殿问诊
邓皇后总算求得了韩征的高抬贵手,却连松口气都来不及,又得忙忙召宁平侯夫人进宫来,商议筹银子的事。
三十余万两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邓皇后哪怕是皇后,说来是全大周最尊贵的女人,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别说三十万两了,十万两于她来说都很难,她每个月一千两的月例,根本连自己开销都不大够,加上年赏,一年下来也没多少结余,还多是不能变卖折现的东西,不然也不至要娘家时常贴补她了。
可她知道,这银子他们邓家是非出不可的,不然韩征绝不可能再妥协,得寸进尺的人在他那儿,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宁平侯府只能开始变卖东西,那些当初以原价抬回去的古玩陈设书画等,如今想再原价折给店家,却是万万不可能,好些店家都只肯以半价回收,还说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以致只堪堪变卖了五万多两银子。
不得已,宁平侯只能又卖了自家好几个店铺和田庄,最后再加上各房夫人少夫人们的嫁妆体己银子,才又堪堪凑了二十万两,还差的六七万缺口,却是无论如何都凑不上了。
总不能连自家的祭田和永业田都卖了吧,那宁平侯府就真要玩儿完了。
剩余两三个收益最好的田庄,也不可能再卖,卖了一家上下二三百口子人,都喝西北风去么?
邓皇后只得又咬牙凑了三万两银子送出宫,还剩差不多四万银子,只得亲自写了一张欠条,让德公公送去司礼监给韩征,希望他能容宁平侯府慢慢的偿还。
好在是韩征收下了欠条,不然一文钱某些时候都能逼死英雄汉了,何况还是四万两,得多少文了?
邓皇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因万寿节其时已近在眼前,她和宁平侯府却连送什么贺礼都还没谱儿,——如今没了银子,他们的选择面就更小了,只能开始了新一轮的焦头烂额,少不得又臭骂了【创建和谐家园】一回。
【创建和谐家园】事先哪里能想来,她只是给了施清如一巴掌,就为自家和姑母换来了这样大的一场灾难呢?
又委屈又后悔之余,简直快恨死韩征与施清如了。
不过一个奴才,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罢了,仗着如今得势,便那样不依不饶,将自己姑母堂堂一国皇后逼到如此境地,更让自家只差倾家荡产,如今是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有朝一日,她得了势后,第一个便不放过他们,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施清如自不知道韩征又为她出了一回气,还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让邓皇后和宁平侯府都元气大伤的那种出气。
她近来去后宫问诊的次数倒比前阵子少了,也不知是后宫众妃嫔觉着已经看过她这个新鲜了,没必要再看,还是听说了什么,轻易不敢再与她打交道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施清如都觉着挺好的,那些妃嫔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甚至没病,她却只能把时间白白浪费在她们身上,还不如就待在太医院,多学点儿东西呢。
她如今只是个没品没秩的医官,要升太医还得通过几次考核,可谓是任重而道远,无论是时间还是精力,都经不起长时间不必要的损耗。
只是她也没清净几日,这日又有一个太监来太医院传她了:“咱家是仁寿殿的,奉长公主之命,来传一位施医官去仁寿殿为太后娘娘问诊。”
那太监应当是太后跟前儿得用之人,因为接待他的江院判很是客气:“顾公公请去花厅里吃茶稍候,下官交代施医官几句,便让她随公公去仁寿殿给太后娘娘问诊。”
如此将顾公公给请到花厅去后,江院判方叫了常太医和施清如到跟前儿,让常太医随了施清如一道,去仁寿殿给太后问诊,“太后娘娘的骨痹症已经十几年了,我们都知道根治是绝不可能的,至多也就能通过施针,为太后娘娘多少缓解一下痛苦而已,常太医你且随了施医官一起去,也好从旁指点她一二,以免她出什么岔子。”
那可是太后,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别说施清如了,便是太医院都得跟着吃挂落,江院判身为太医院院判,自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施清如这个小姑娘又聪明好学,不骄不躁,他也很是喜欢,可不想她遭遇什么无妄之灾。
常太医忙应了“是”,与施清如师徒两个出了江太医的值房,这才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太后的骨痹症已经十几年了,每到湿雨季便会发作,这几年年岁大了,发作得更是频繁,一点也不好治,怎么偏点了你呢?可真是……”
当初豫妃的病是众太医与她男女有别,具体病情知道得不尽不实,所以才拖了几年,小病也拖棘手了的。
太后这个却是众太医都会诊过多次的,因病灶在腿上,不用太忌讳,也曾施过针,只太后上了年纪的人,骨质本就已开始疏松老化,气血也早就不足,根本没有根治的可能,——可上边儿的人哪里会理会这些客观原因,只会觉得是太医们没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