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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权宠-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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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略一眯眸,俊朗的眉宇向上扬了扬,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呸。”

        “楚兄,怎么了?”

        他这一下,惊动了身旁的一个军兵,对方回过头来,脸上仍挂着对谢云辞的崇拜之情。

        刈楚将茶杯放下了,淡淡一声:“无事。”

        对于他的脾气,对方早已见怪不怪,倒也没说什么,径直偏过头去,继续兴致勃勃地听着堂上之人说着谢云辞的丰功伟绩。

        只见堂上那身着灰袍的先生将宽大的袖子一摆,在众人兴头正旺之际却戛然住了声,就在大家一片疑惑之际,那人将手缓缓摊了开。

        面上尽是狡诈的笑容:“各位若想继续听呀,那就要——”他用手比了个“要钱”的动作,引得堂下“嘁”声一片。

        “没劲!”

        方才同刈楚讲话的那个汉子撇了撇嘴,又将头摆了过来,“楚兄,喝完了吗!喝完了咱就上路,免得上了那老头吊咱胃口的当!”

        他们是从瑶城徒步而来,押送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军饷的罪犯。这一路,太阳极为毒辣,一众人便在茶馆这里歇了脚,要了几碗茶。

        这方才同刈楚讲话的,名叫陆宁,是这次押送任务的主要负责人。本来对于押送军犯到京城的这种活,是没人愿意揽的,但不知怎的,他身边的这位少年却表现得十分积极,竟毛遂自荐要与他一同前往京城。

        两人带着另外几个小卒,吃了许多辛苦才终于来到这京城脚下。一路上,众人都叫苦不迭,可唯有眼前这位少年,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陆宁不免对他产生了几分兴趣:“你叫什么呀,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呀?”

        “楚姜,京城人,今年十五。”

        “喔,京城人呐。”陆宁笑眯眯的。

        一路上,他试图同这个少年搭过许多话,但无一都是以对方淡淡的一句“嗯”而告终。楚姜虽不喜言语,但陆宁却莫名对他生出许多好感来,这个少年不同于军营里的其他人,他的身上总有着一种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气质,如朗朗清风,让他感觉十分的舒服与惬意。

        就在陆宁准备收拾东西上路之际,却见身旁的少年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来。

        “啪嗒”一声,磕在了桌子上。

        堂上的灰袍老头一下子望了过来,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打开,脸上又堆满了笑:“多谢这位军爷赏脸。”

        “楚兄?”

        他这一出手,便是半个月的军饷啊!

        陆宁连忙拽住了他,刈楚却轻轻摆了摆手:“陆兄不必拦我。”

        他此次来京城,不为别的,只为……

        刈楚掩住了眼中的情绪:“这位先生,我想同你打听京城内的一件事。”

        “什么事,军爷且说,只要是这京城内的啊,无论是修宅迁徙,抑或是婚丧嫁娶,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将眸光一沉,手上握着那几块碎银的力道也骤然加紧了些,顿了片刻,轻缓出声:“我想问,这京城内,近日有没有什么轰动全京城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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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事?”那人反应了几秒, 旋即拍了拍光溜溜的脑袋, “哟,您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 过几日便是东城苗老娶亲的日子。”

        东城苗老?

        刈楚将手松了松, 又追问道:“还有吗?前段时间还有什么婚事吗?”

        “前段时间?”那人疑惑, “不知军爷是要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四月至今。”

        对方费力地想了想, 随后摆摆头:“回军爷, 没有了。”

        没、没有了?

        他一皱眉, 又转着弯儿地提醒对方:“谢家呢,谢云辞他有没有纳妾?”

        那人笑了:“谢二爷随军去辽城,如今都还没有回来。二爷人都不在京城了, 何人替他娶亲?”

        刈楚面色一滞, 眼中顷时泛起了万千波澜。

        她……没有嫁入谢家吗?

        见着他不吱声,那老头又兴致勃勃地添道:“哎,军爷,且听我再同你道苗老家的那桩婚事,听说那位小娘子呀,那模样可叫一个销魂——”

        “不必说了。”

        刈楚径直将那几块碎银塞到哪老头儿的怀里,出声止住了他, “多谢老伯。”

        言罢,就要往外走去。

        “哎,为什么不说?”陆宁急了,“既然银子都给了, 为何不听这位老伯把这桩事说完?”

        言罢,他又扭过头去,望着重新走回堂上的老伯,又叫人添了一碗茶。

        “销魂?那小娘子生得到底有多销魂?”

        陆宁日日在军营里面,见着的女人不多,听见的关于女人的事更是少之又少,听闻对方这么一提,顿时兴趣大增。

        撞不见这香艳事,光是听听,也是好的。

        陆宁强行拽住了刈楚的袖子,拉着他坐了下来。

        刈楚没法儿,只得由着他,又捧起桌上喝剩的半盏茶,贴到唇下。

        只见陆宁挑了挑眉,将脸凑了过来:“我说楚兄,你当真这般清心寡欲,面对这等香艳事也——”

        他手上一顿,轻飘飘地扫了对方一眼:“无兴趣。”

        陆宁撇了撇嘴,朝堂上的老头扬了扬手:“你莫管他,继续说!给我们讲讲苗家那新婚小娘子到底有多勾人?”

        “对,讲讲!”“就讲那苗家小娘子!”

        堂下又恢复了先前那般热闹的景象。

        见状,那灰袍先生将手握成拳,装模作样地放在唇下,轻咳了两声:“要说这苗家小娘子嘛,还真不是个一般人物——”

        他的语调拖得悠长,惹得台下众人犯了急:“你就别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那小娘子有多勾人便是!”

        “各位莫急、莫急。”他抬眼扫视了一圈堂下,见众人几乎都放下了茶碗,饶有兴致地将耳朵竖起来。

        可唯有一人例外。

        他只是坐在那里,右手轻握着茶杯,眸光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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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袍老人不由在心里暗暗赞叹道,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君。

        心中虽这样想,嘴上却不曾打住,他摇头晃脑道:“各位可曾听闻,这京城内,有一地名为倚君阁,是个能让各位世家公子飘飘似仙、欲罢不能的好地方。”

        倚君阁?

        刈楚握着茶杯的手一动,转眼间也连忙往堂上望去。

        察觉到那少年郎君的目光,灰袍老头不由得发笑了——看来这位气质清雅的军爷,也不免为倚君阁那等秦楼楚馆之地暗动了神色。难怪老祖宗有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迎着对方的目光,堂上之人缓缓摇动折扇:“诸位若是有知道倚君阁的,必定也听过阁中有位萱草美人,啧啧,那可真是位我见犹怜的小娘子——”

        他话还没说完,陆宁只见身旁的人形突然快速一闪,登时便上了堂,竟一下子拽住了那灰袍先生的衣领!

        “楚兄?!”陆宁惊唤出声。

        “这……这位军爷?”灰袍先生被他揪蒙了,抬眼之际,却望见对方那双微微泛红的双眸,眸光凌冽,竟还带了几分杀意!

        他的腿一下子瘫软下来。

        还未哆嗦出声,陆宁也连忙赶到堂上来,伸出手拽住了刈楚的袖子:“楚兄,你、你怎么了?”

        “说。”刈楚根本不理睬陆宁,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些,揪得那老头一时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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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萱草美人……我、我也不知道她——”那人下意识地回避这个话题,却又受到了对方一声怒喝:“你说还是不说!”

        “说说说!”他急了,“军爷想听什么,小的都说、都说!”

        “楚兄,你先把手松开,有话好好说。”陆宁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上前按住了少年的手,皱了皱眉头。

        刈楚略一沉眸,将手一松,声音却冰冷如初:“你说,萱草美人怎么了?”

        “萱、萱草美人,”对方往后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捂住了脖子,颤颤巍巍出声,“她被那东城苗老看中了,要被接入苗府做妾……”

        东城苗老!

        脑中仿佛有一道雷电劈过,耳畔响起了先前连枝得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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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闻,东城的苗老,现在在指名道姓地问妈妈要你呢!虽说那苗老是老了些,不过苗家的富贵哟,那可是一辈子都享不完的……”

        手掌猛地被握成拳,他低吼出声:“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那人又是一懵。

        “何时出嫁!”

        “何、何时,”对方快速地思索了一下,道,“小的记得,好像是、是……”

        是什么时候来着?

        思索间,衣领又被人猛地一拽,那人终于想起来了:“是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

        如此算来,便是后天。

        刈楚松开了对方的衣领,握紧了腰上的剑,猛地往茶馆外跑去。

        “哎,楚兄——”陆宁也连忙跟着他跑出来,“楚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刈楚脚下一顿:“陆兄,我还有些急事需要先处理,待我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竟然没有阻拦他,仅是淡淡一个“好”字,末了又添上一句“万事小心”。

        刈楚点点头,按着腰中的剑,一下子便跑远了。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倚君阁,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决定从后门绕过去。

        还好有了上一次翻墙的经验,叫他熟悉了翻往萱草苑的路,他蹲在一片草丛中,特意等到正午大家都休息的时刻再跑出来,也不管背上的汗水,一咬牙,猛地往墙上翻去。

        好不容易翻过了几堵墙,他在一面墙角下又略略歇了脚,扶正了腰中的长剑,又开始紧张兮兮地整理起衣衫来。

        已有三个月未见她,不知她,是否过得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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