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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平复了呼吸,又蹭回了原先的位置上,可这下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靠近她一步了。
一靠近她,他的心便没来由地发慌起来。
瞧着面前的一簇火光,他只觉得万分懊恼,随手捡起来一颗小石子,朝火光的最中心砸去。
“啪!”
那石子炸得叫了一声。
“啪!啪!啪!”
又是三声。
刈楚坐在那儿,看着那团火簇将石子湮灭了,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咬着下唇,隔着火光望向熟睡着的女子。
心中却不住地回想着,方才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来的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他想拥抱她、亲吻她。
想……占有她。
就如同一道闪电从空中劈过,劈得他怔怔地坐在那里,他的眼里有冲动、有挣扎,还有少年独一无二的澄澈。
他被火星子味儿呛得开始咳嗽起来。
朦胧之间,少女终于睁开了眼,一下子便看见坐在柴火前咳得天昏地暗的刈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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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他讷讷地站起身来,刚迈了一步,又听见少女问道:“阿楚,我睡了多久了?”
刈楚沉下声:“三盏茶。”
三盏茶?
姜娆将几缕青丝别在耳后,遮住了耳后的那颗小红痣。不知怎的,这些天,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方一睁开眼,又觉得有些倦了。
片刻,她才突然想起:“夏蝉呢?”
她还没有找过来吗?
刈楚脚下一顿,这才想起他们来时还有一个夏蝉。
看着少年面上的恍惚,姜娆急了,连忙站起身子,就要往山洞外走去。
“阿姐,你要去哪儿——”
他追上她的步子,“外面凉,你莫冻坏了身子。”
“找夏蝉!”她不能把人给弄丢了。
急急忙忙地回道,下一刻却被少年再次抓住了手腕,那人力道轻轻,口吻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阿姐,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
紧接着,不等她反应,刈楚已快速地掠过了她,朝山洞外跑去。
“不用找了。”
就在少年即将融入风雨中之际,一个温润的声音陡然从洞口处飘了过来,几经回荡后,轻悠悠地落在了姜娆的耳边。
她捏着帕子的手一松。
转眼间,那人已踏步而来,踩着满地的月色,面容温缓。
他的发上还盈盈挂了几颗水珠,顷刻间,水珠又骤然滴落,谢云辞轻轻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绕开了刈楚,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不用找了,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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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绕开了谢云辞的身形,恰见夏蝉撑着一把伞站在洞口处,她的裙子已经湿透了,却仍不肯踏入山洞一步。
一阵冷风挂过,夏蝉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姜娆还未出声,眼前的男人突然垂了首,几乎要咬着她的耳朵,略一沉声:“在服侍本王的这件事情上,你还要多向你的侍女好好学习学习呢。”
她一怔,眼波微乱之际,袖中的素手已被人悄悄捉了去,捧在手里揉.捏起来。
红光缓缓染上脸颊,姜娆轻轻抽回了手,低低一声:“是您心急了。”
那声音,似献媚,如娇嗔。
对方不由得笑出声:“是,是我心急了。”
旋即,谢云辞将手一挥,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就停在了洞口。
外面的雨声已在不知不觉中小了下去。
男人抓过少女纤细的手腕,也步步朝那辆马车走去。
边走边笑道:“本公子已迫不及待的要同你一起回谢府,领略美人的好本领。”
谢云辞的这句话说得十分轻薄,话音儿的尾巴却平白无故地染上了一层温缓的色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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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凌空一抱,她的双脚一下子离了地,来不及惊呼,已被人稳稳地抱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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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深深。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坐的那辆马车往前行驶的那一秒,原本站在洞口的少年突然回过了神,一个箭步地朝大欢跑去。
“你要干什么——”
夏蝉在他身后惊叫了一声。
他攥紧了拳头,没有回应她。
心里头却只有一个想法。
他想杀人。
-
马车摇晃。
姜娆与谢云辞并肩而坐,因为所乘的是谢家的马车,所以坐上两个人后,空间还绰绰有余,让她并不觉得拥挤。
不过她现在,却有些别扭了。
将帕子绕了绕,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方才上马车时,刈楚那一闪而过的眼神。
没来由地,让她瑟瑟地打了个寒颤。
“冷?”
察觉到女子微小的动作,谢云辞挑了挑眉。
她连忙应声,低眉顺眼:“不冷。”
下一刻她就忍不住咳嗽出声。
谢云辞在一旁瞧着她,目光中兀地染上一阵怜惜来,须臾又悄悄掩了下去。
他的声音不怒自威:“为何不去谢府?”
“避雨。”姜娆又轻轻咳了一声,连忙用帕子捂着嘴,闷了声。
闻言,他嗤笑一声,将眉毛挑起来,眼中写满了质疑。
面上虽是不信,但他却未用言语挑破她,静静地瞧着她面色不改地撒谎。
须臾,他将手握成一个拳,放在唇边,饶有意味地笑了。
他将话题兀地一转:“那孩子,和你的关系倒是亲昵得很。”
姜娆仍是面不红心不跳:“回官人,刈楚是奴家的阿弟,自然关系亲近些。”
“阿弟,”他的面上,再一次写满了不信,“你来谢府服侍本公子,也需要你阿弟跟着?”
言罢,他一只手挑起车帘子,似是往车后望了望,又抿嘴笑了:“以至于,到现在都穷追不舍呢。”
她一怔,也连忙将车帘挑开了,匆匆回头去,恰见少年驾着来时的马车,紧紧追随她而来。
披星戴月,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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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地坐了一路,待到她再也坐不住时,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车夫扬了声:“二爷,到咯。”
不过顷刻,车帘立马被几个小厮掀了开,那人从车中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被侍人稳稳地搀了下来。
谢云辞慢吞吞地落了地,扶正了头上的小玉冠,回头往车内望了一眼,笑容寡淡:“下来吧。”
他勾了唇,定睛望着眼前的美人。只见她没有吭声,跳下轿子后,又上前从侍女的手里搀过他的胳膊,一瞬间,她身上缥缈的香气又逸了过来。
一如他唇边的笑意,寡淡而又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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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后努了努嘴,余光里是跟了他一路的那辆马车,嗤笑一声:“那小子,竟跟了过来。”
“奴家的小弟也是奴家的马夫,待服侍完二爷,他还要接我回阁的。”
男人不禁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他谢云辞的女人,难道还缺轿子送不成?
但不知为何,当看见那少年跳下马车时,他的心里陡然生起了一阵莫名的敌意。
等他再回过神时,二人已不知不觉来到房门口,女子略一福身,瞧着那扇门:“二爷请。”
二爷?
闻声,谢云辞的眸光翕然一动,脚下却未停,迈了门槛进了屋。
“苏六姨倒是给你做足了功课。”
她没有吱声,紧跟着他的步子,缓缓走进了屋。
一转身,她将门扉轻轻掩上了,又吸了一口气候,这才终于转过身子来。
看着一下子斜卧在床边儿的男人,她费了些劲将心神稳住了,荡开莲步又朝男人走去。
“二爷,”姜娆轻轻咬了咬唇,止住了底音的颤意,“奴家来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