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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韵!”楚清菱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就要一巴掌朝沈芝韵那张漂亮无暇的脸上扇过去。
沈芝韵却不躲不避,目光直直迎上:“公主殿下大可出手伤了芝韵,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知道你为了英武将军闹到我面前会是如何反应,堂堂公主觊觎已有婚约的男子甚至以权相压出手伤人,你说这事传出去到底会让谁成为笑话呢?”
“沈芝韵,你终于装不下去了?”这一番话便如一盆冷水兜头而来,楚清菱手上的动作虽然停顿下来,一张明媚生辉的精致面容上却仍旧毫无忌惮:“本公主从小到大嚣张惯了,纵使成为笑话,也绝不会让你嫁给流苏哥哥。说吧,多少钱,这雪色留仙裙本公主买了!”
“呵呵,”沈芝韵凉凉一笑,不过是条裙子罢了,这刁蛮公主如此纠缠不休,可见这楚清菱确实对慕流苏情根深种。
倘若是之前对慕流苏没有相识,不过一条裙子罢了她倒是愿意息事宁人,可是如今她已经认下这门婚事,即便最终她不一定会嫁给慕流苏,却也不会如此便宜了楚清菱。
沈芝韵已经极为不耐烦,懒得再与她纠缠,径直站起身来冷冷的开口:“六公主如此胡搅蛮缠好不讲理,芝韵有事,就先离开了。”说完当真莲步轻移,丢下楚清菱便要离去。
楚清菱一张俏脸气的通红,看着沈芝韵当着头也不回的走了顿时一个气急,气冲冲的追上去说了一声:“沈芝韵你给本公主站住,今日不将那衣裳卖给本公主,你哪儿也别想去。”
她速度极快转眼便追了上去,一伸手大力拽住了刚刚推开门站到楼梯处的沈芝韵的衣袖,沈芝韵下意识的一拂袖想要摆脱她的拉拽,便听得哗啦一声衣袖被大力挣脱的声响。
楚清菱手中力度骤然一轻,看着沈芝韵直直往楼梯楼下的身影,原本气的通红的面色陡然变得惨白:“沈芝韵!”
“小姐!”丫鬟的叫喊声也应声而起,只见沈芝韵瘦弱的身子直直向着楼梯倾倒而去。
慕流苏急急赶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楚清菱这丫头也太过任性,竟然如此不知轻重害人从楼上跌落。
见着沈芝韵摔落慕流苏当下也来不及细想,内力爆涌而出,身形急掠而去,向着楼梯直直而上,伸手便将急坠而下的沈芝韵接入了怀中。
沈芝韵原本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她从没有想过楚清菱这么一动静会让自己坠楼,如今从这么高的楼梯摔下去,不用想她必定会受伤甚至……毁容。
想到这里,沈芝韵一贯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破裂,她看向了楚清菱的方向,眼底掠过一抹极为狠厉的冷色。
楚清菱,你给我等着。
当下已经顾不上太多,沈芝韵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护住自己的脸,然而并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疼痛之意,一阵疾风掠过,她沉重掉落的身子骤然一轻,跌入了一个泛着泠然冷香的怀抱中,她错愕抬头,迎上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眉宇英气勃勃,一双灿若星子的眸子目光泠然,挺直鼻梁下,一点绯色唇瓣微微泯在一起,白玉冠高高束着的三千墨发迎着烈烈风声纠缠萦绕,即便如此不动声色,却透出极为惊艳的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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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流苏倒是没有注意到沈芝韵的动静,一个转瞬便将沈芝韵救了下来,稳稳的放在了地面上便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见她脱了险,慕流苏也没有再将视线落在沈芝韵身上,只是颇为有些避嫌的低头行了一礼:“方才情况紧急,流苏多有冒犯,还望沈小姐不要怪罪。”
沈芝韵见慕流苏丝毫没有抱着自己占便宜的想法,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莫名觉得慕流苏有些可爱,她原本受了惊吓惨白的脸上不由恢复了几抹红润。
刚想说什么,楼梯间忽而传来极为着急的脚步声,只见楚清菱提着裙摆从楼梯上疾步跑下来,焦急又心慌的冲着慕流苏道:“流苏哥哥,清菱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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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流苏抬眸看过去,只见楚清菱一张俏生生的脸上布满了恐惧和紧张,她红着眼睛,看向慕流苏,像是极为害怕慕流苏会把她想成一个恶毒残忍心狠手辣的女人。
楚清菱一贯刁蛮任性,很少对谁露出恐惧之意,但是如今面对慕流苏,却是脸色惨白带了哭音:“流苏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拽她的衣袖只是想要拦住她让她别走,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会突然摔倒……”
“六公主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明明是你推了我家小姐,如今还不承认,难不成我小姐还是自己摔下来的不成?”慧云接到楼梯下站着的沈芝韵递过来的眼神,立马心领神会极为不甘的冲楚清菱开口:“奴婢知道你是公主身份尊贵,可是天子脚下,公主也不该如此狠毒推我家小姐坠楼!”
此言一出,茶楼内原本还噤若寒蝉的一众看客皆是哗然,目光落在楚清菱身上,似乎又想谈论又有些害怕。
只见慧云眨眼便从楼梯上一路小跑下来扶住了沈芝韵,咚的一声直直跪在了慕流苏面前哭诉道:“英武将军,奴婢亲眼看到六公主伸手推了我家小姐,求将军为我家小姐做主!”
“你胡说!”楚清菱没有想到沈芝韵身边的这个丫头会如此大胆,竟然会当众诬陷自己将沈芝韵推倒,何况现在流苏哥哥还在她的面前。
楚清菱顿时又气又急,恨不得把这个撕了这个张嘴乱说的丫头的嘴,她狠狠的瞪着慧云道:“你有胆子给本公主再说一遍,你给本公主说清楚沈芝韵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
“公主何必以权压人,你如此狠毒出手推我家小姐要置我家小姐于死地,如今还要威胁奴婢,公道自在人心,奴婢今日便是一死,也不会再看着公主如此欺压小姐!”慧云听楚清菱激动的言语也是心头一颤,已经生了几分恐惧之意。
然而她余光扫到沈芝韵面无表情的面容又是心神一凉,当下只能硬着胆子不承认,又朝着慕流苏猛的一磕头:“奴婢人微言轻,如今只有求英武将军替我家小姐主持公道。”
慕流苏自然看出来这丫头的人心虚之意,一个小小的丫鬟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污蔑当朝公主,可见这沈芝韵似乎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她微微皱了皱眉,却是有些为难,今日这事说到底是为了她而起,一个是当朝皇后极为宝贝的千金公主,一个是权倾朝野的沈芝兰的千金妹妹,实在不宜她出面处理。然而为了救下沈芝韵,她已经出手,自然已经无法避免。
她将视线落到慧云身上,目光冷清不带私人情愫,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语气清浅却无端让慧云觉得压力倍增:“你当真是亲眼看到永宁公主亲手将沈小姐推下楼的?”
顿了下,她语气越发清浅,然而吐出的字眼却让慧云如坠冰窖:“你可要知道,若你撒了谎污蔑了当朝公主,那便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沈芝韵柳眉微动,她是极为感激慕流苏救下了自己的,对于楚清菱的哭诉,慕流苏似乎也没有偏袒之意,但是如今慕流苏所说之话,似乎又好像知道是慧云在撒谎。
可是慕流苏很明显是刚刚赶到从茶楼门处才救下的她,从楼下的角度,无论怎么怎么看都会觉得是楚清菱将自己推下去的。
现在慕流苏如此说话,只能说是慕流苏知道楚清菱的为人对慧云的话有几分质疑但是也不敢确定才这样说的,为今之计只要慧云一口咬定是楚清菱推了她下楼不改口,楚清菱必然是逃不掉一个狠毒名头的。
她害得自己差点毁容,如今却想一个名头都不背,简直是太过异想天开。沈芝韵想到这里,便又将视线轻飘飘落在了慧云身上。
慧云被慕流苏那一声诛灭九族已经吓得苍白了脸,身子不由得一阵发颤,觉察到沈芝韵的注视,她又说背脊一凉,上次她在锦绣阁说错了话便受了二十鞭子,如今背上还隐隐作痛,倘若今日再坏了沈芝韵的事,她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她只能一咬牙,强作镇定,又是一个磕头掩盖住身子的颤抖:“奴婢没有撒谎,奴婢亲眼看到的,就是公主推的我家小姐。”
楚清菱见那丫头眼神闪烁极度心虚却始终没有承认的模样更加火大,她极度气恼的推搡了一把地上的慧云,怒意凛然的道:“好一个没有撒谎,你说的对,公道自在人心,”她猛然转头看向沈芝韵,一字一顿的叫她的名字:“沈、芝、韵,那你自己说,到底是不是本公主亲手把你推你下楼的?”
“清菱!你在胡闹什么?”不待沈芝韵回答,茶楼外忽而传来一声质问的男音,众人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三位身形高大的男子疾步而来,当先一人一身玄青皇子华服,容貌俊逸尊贵逼人,赫然便是二皇子楚清玄。
楚清玄身后缓步跟着一名一身深紫色绫罗华服的男子,衣摆上绣着精致的鱼鳞纹,精瘦腰间系着紫金鱼袋,这便是沈芝韵的哥哥——当朝左相沈芝兰。
沈芝兰贵为大楚百年来最为年轻的左相,又长了一张夺尽天地造化的脸,纵使站在楚清玄身后,也依旧吸引了万千目光。
慕流苏的目光却并没有没有落在楚清玄和沈芝兰身上,她一双凤眸眯成了一道危险的弧度,透过楚清玄和沈芝兰二人直直看向了两人身后的华服男子。
那男子一身玄色长袍,上面以暗色丝线大开大合的绣着雁破云霄图,腰间一条黑色腰带加深,挂着一块珍贵的黑曜石。
一身极为暗沉华丽的装束,衬着一张极为硬朗俊逸的面容:长眉若刀锋直直挑入双鬓,一双眼睛似乎透着狼一样的暴虐之意,挺直的鼻翼下,微微有几分厚度的唇瓣饱满却泛着几丝苍白。
这是张让人只看一眼就会觉极为危险印象极深的面容,整个五官显得硬朗而极富男子气息,似乎天生带着暴虐的狼性之意,倘若常人对视一眼必然会心生惧意,慕流苏一眼扫过,却是冷冷一勾唇。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真真是……冤家路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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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在慕流苏身后的青花也是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原来这人这便是前些日子主子大力搜集资料的荣亲王府的大公子楚琳琅。
青花下意识的便看向了自家主
子的方向,主子对姬二公子的爱护之情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楚琳琅几次三番派出杀手暗杀姬二公子,甚至还害姬二公子的肩膀中了一剑。
依着主子把姬弦音护到破了点皮都会紧张的性子,早就恨不得将楚琳琅挫骨扬灰,她早先还想过楚琳琅作为现任荣亲王妃的儿子,就姬弦音那个一句话说重了都能被惊吓过度到脸色苍白的病猫样子,实际上是有很大几率稳坐世子之位的,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派出杀手对姬弦音赶尽杀绝。
如今一见此人面相,线条刚硬,面容肃杀,俨然是个极副野心的人,倒也确实是个能做出残害手足之事的主。
依着楚琳琅的手段,这荣亲王府的世子之位原本确实可以十拿九稳,可惜的是,姬弦音虽然病弱无能,但是却有幸得了自家主子青睐,依照主子的性子,别说一个区区世子之位,便是……她也会一手奉上。
青花暗自摇头,心念间已经为楚琳琅默哀了数声。
那边楚琳琅也极为敏锐的感觉到了慕流苏的注视,视线宛若狼一样补捉而去,入目竟然是一个身姿清隽,面容冷冽的少年郎,那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还带了一丝促狭和嘲弄之意。
楚琳琅目光微微一顿,狭长的目光也微微一眯,勾成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弧度,然而却发现那少年已经转过了目光,打量起了行至“他”面前的楚清玄,仿佛刚才那一番带着促狭敌视的目光只是他眼花了。
楚琳琅不由得皱眉,他自然也看出了这是如今帝都风头正盛的英武将军慕流苏,只是,他并没有与慕流苏打过交道,说起来也并没有结什么梁子,但是方才这人对自己的敌视之意却又那般真切。
楚琳琅心念间已经跟着楚清玄和沈芝兰迈步到了慕流苏等人身前。
楚清菱见楚清玄来了,顿时委屈的开口:“二哥你来了,她们诬陷我,你快帮帮我。”
楚清玄视线扫过楚清菱和沈芝韵,以及地上跪着已经磕肿了头的慧云,视线落在一派从容的慕流苏身上,他也是听人传楚清菱跑到了这里来寻沈芝韵的麻烦,如今却是不知道慕流苏怎么也到这儿了。
“流苏你怎么也在这?”他皱眉不解,“你可知道这是如何回事?”
慕流苏微微一笑,自然不方便说这事儿是因为自己所起,只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流苏碰巧路过此处,见沈小姐出了点意外便出手救了下来。至于到底如何回事,流苏也不是很清楚。”
“奴婢斗胆求二皇子和相爷为小姐做主,”慧云又是一阵磕头,这下彻底哭出声对着一众看客嚎啕出声:“六公主为了一件衣裳跑来为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不愿,她便出手将我家小姐推下楼梯,若非英武将军出手相助,恐怕我家小姐已经……”
“清菱?她所言是否属实?”楚清玄原本知道楚清菱跑找沈芝韵必然会闹出争端,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任性将人推下楼梯,若非慕流苏出手相救,沈芝韵从这么高的楼梯摔下,就算不骨折,也必然会破相,他素来知道楚清菱任性,没想到竟会任性到如此地步,闻言面色豁然一变,对着楚清菱便是正色怒问。
楚清菱见楚清玄一副俨然问罪的模样顿时更加委屈,她原本就是失手才造成的过错,她虽然可以认错但是却受不的别人冤枉。
如今在慕流苏面前,她被自己的哥哥如此质问,顿时立马就红了眼睛,瘪着嘴扬声道:“你还是是我的亲哥哥吗?流苏哥哥尚且会质问这个贱婢是不是撒谎,你倒好,直接定我的罪了,你可真是我的好二哥,本公主还就告诉你了,我是差点误伤了沈芝韵,但是本公主没有推她,两件事的性质截然不同,二哥如果想这般草率便要定我的罪,那我便只有求太子哥哥为我做主了!”
楚清玄不过是了解她刁蛮任性的脾气,听了慧云的话下意识的问句话而已,怎么料到楚清菱会如此激烈的反应,甚至还说了要找太子,虽然他们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是宫中大多皇子对这个刁蛮的妹妹都还算是喜爱,如今楚清菱这么一闹,倒说的他在偏袒沈芝韵而打压亲妹一般。
顿时气的他也黑了半张脸。
慕流苏见势不对,便也不再打量楚琳琅,开口对楚清玄道:“我看六公主如此倒不像会出手伤人,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若问问沈小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芝韵一直静默一旁,苍白着脸看着慧云控诉,也看着楚清菱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但是却一言不发,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即便被慕流苏救下来仍旧没有缓过神。如今见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这才面色苍白的回过神,一张美艳容貌透出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迟疑。
她贝齿轻轻咬着红唇,沉默了许久,静默半晌,却是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原本是想下楼,但是六公主忽然跑过来,我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就会往下掉去……”
“芝韵,你可有事?”一侧安然而立的沈芝兰突然开口,面色轻轻,似乎问一件极为简单的事。他的言语很清,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息,静静站立,眉眼疏淡宛若天边的一卷流云,不过是极为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却无端让人觉得极为心神宁静。
慕流苏眼底掠过一抹亮色,难怪大楚众人都尊崇这位左相,沈芝兰此人,是她活了两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一言一行举止间皆是风华的男子,大概也是这大楚唯一一个可以与弦音相聘美的男子了。
若说弦音之风华,美在容色惑骨,气质如玉,沈芝兰之风华,确实是芝兰之质,玉树临风。如此风华,竟是比当初远在大燕的他还胜了一筹……
这样的人,难怪能如此年轻便担任一国之相。
旁人兴许会觉得沈芝兰如此一句话,是在关心自己是否受了伤,沈芝韵却是明白,沈芝兰是在暗示自己,如今这事儿还没有闹大,两相无事即可,若是再这般闹下去,难看的不仅是楚清菱,她沈芝韵依旧会被拖下水。
沈芝韵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所有人都羡慕她有一个沈芝兰这般优秀的哥哥,羡慕她是他唯一的手足。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哥哥外表无论多么芝兰玉树,陌上人如玉,但是她心中对这个哥哥却无论如何也欢喜不起来,不仅是不欢喜,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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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兰太过聪明,她可以完美的在所有人面前演戏,装出一副乖巧懂事贤良淑德的模样,然而在沈芝兰面前,她的万般伪装都形同虚设,他从来不会拒绝看她的表演,似乎也对她赢得苏氏的喜爱毫不在意。
沈芝兰似乎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对她素来视若无睹,这样一个人,却又偏偏每一次都能极为敏锐的一语戳破她所有的伪装。
他戳破她的伪装,却又不会阻止她继续演戏,在他的眼底,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每一次的把戏,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正如这一次,他明明没有如何接触过楚清菱,却就是这般笃定楚清菱没有推她。他不过刚刚到这里,却能一眼就看出了是她和慧云诬陷了楚清菱,并轻描淡写的出言警告自己。
警告她既然如今没有出事,就不要企图去给楚清菱身上泼脏水。否则,不仅不会对楚清菱造成任何影响,反而会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芝韵自认自己极为擅长伪装,她一出生便没了娘亲,孤身在沈府长大,小小的她便懂得去伪装乖巧,去赢得主母苏氏的喜爱,她也会用很多手段方式,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而唯有沈芝兰这个哥哥,她无论如何讨好,他对她一直以来都是不屑一顾甚至带着轻视的目光。
她孑然一身,从未怕过谁,却是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畏惧到了心坎。
她眉目一顿,杏目中掠过一抹不甘之意,在沈芝兰那云淡风轻的注视下,却终究不得不又迟疑的开口:“不过芝韵恍惚记得……方才六公主是似乎想要拉住我,估计是我下意识的以为是贼人动手,所以主动伸手挥开了,大概是是力道太大,才让我坠下去了。”
说着她上前一步,姿态袅袅对着楚清菱行了一礼:“慧云应该只见我和六公主有身体上的接触,却不知道六公主是想拉住我不是想要推开我,她护主心切才这般说。还请六公主莫要怪罪。”
她微微低着头,低眉敛目间将眼底的寒凉与不甘隐没在眼底。谁也没有察觉。
楚清菱见沈芝韵倒是没有冤枉她,不由得也松了口气,说到底今日也确实是她的错,无论如何今日都差点伤了沈芝韵,确实不该如此,她只是气恼她成为了流苏哥哥的未婚妻,气恼她收下了流苏哥哥亲自送的裙子,她虽然极为不喜她,却并没有想要将她如何。
沈芝韵这次还算光明正大,没有由着自己的丫鬟冤枉自己,而是亲自出面澄清了。
这么一来,她心底被冤枉的火气顿时灭了大半,吸了吸鼻子,将眼底的泪花散去,她又恢复了中气十足的模样:“算你明事理没有冤枉本公主,今日之事确实是本公主做的不对差点误伤了你,你家这贱婢虽然诬陷了本公主是死罪,但是念在她护主心切,这次本公主就不计较,若有下次,本公主下次必定不会饶过她。”
“慧云,还不快向六公主道歉?”沈芝韵没有接楚清菱的话茬,反而话锋一转对着地上的慧云道,极为巧妙的避过了楚清菱的话。
慧云本就对诬陷楚清菱一事胆战心惊,后面看到二皇子和自家相爷也来了之后,心更是凉了一大半,生怕事情败露真的被【创建和谐家园】株连九族,但是沈芝韵的手段她也无比清楚,如今沈芝韵竟然出奇的没有再拖楚清菱下水反而自己说出了真相,她也松了一口气,连连求饶。
楚清菱既然已经说了不再追究,自然这事儿也就这么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