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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先前一样,这一回的吻仍是来得猝不及防。
不同的是,这回仿佛又浓烈、炽热了几分,裹挟着酒气,带了些意乱情迷的【创建和谐家园】。我意外地没有逃开,反而有些享受这缠绵温度的包裹,闭上眼睛,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他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良久,我们才分开。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低低地说道:「别走了。」
我红着脸点点头,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手,又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听起来你嗓子似是有些干,你等我片刻,我去给你取两个橘子。」
在回他寝殿途中,我的心跳特别快,手因兴奋而微微发着抖,脑中思绪纷杂,便不留神自己手上的动作。进入房门时,他用许久以前才有的那种看傻子一般的神情盯着我的手:「你给我带回来一堆橘子皮?」
晚上,橙黄色的烛光摇曳,我坐在窗边拆卸首饰,不时瞟一眼对面低头读书的萧邈之。
他神情专注,眉峰微蹙着,时而放下书,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这男人严肃的样子真有魅力,我心想。
谁知我却又随即想到今日只剩我们两人时的场面,脸一红,对着萧邈之狠狠瞪了一眼。
他察觉到我不友善的目光,扫我一眼后关注点又回到书本上,想了想,又起身到了我这边,亲自为我拆起了钗环:「想到先前的事了?」
我扭过身子不看他:「陛下日理万机,臣妾这些小事怎敢劳烦陛下亲自动手?倘若得了闲,就去看看近日里又得了相思病的溪选侍吧。」
「谁?」
「溪选侍。」
「还有姓这个的?」
「对吧,我也觉得不大正常……喂!」
我愠怒地转过身去,却见萧邈之含笑看着我,没好气地说:「你如今越发是坏透了。」
「你也愈发没规矩了。」
看他神情,倒不似是生气,我便索性顺着他,委身行礼,乖觉道:「臣妾僭越,望陛下恕罪。」
「无妨。」他嘴角牵了牵,「朕就喜欢你这副没规矩的模样。」
我想了想,三下五除二把头上的簪子全拆掉,使得一头如瀑青丝泻落于肩,转身跑到外间,转眼抱回厚厚一摞奏章放到床上,接着蹬掉鞋子爬上床。
看到萧邈之诧异地盯着我,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那臣妾理解陛下有宏图之志,也愿意陪陛下缔造一个太平盛世,可好?」
他哑然失笑,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你啊。」
「哦对,等等。」
他停下脚步。
「我应该学会了。」
无论是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是作为过门半年有余的新妇,此时才展示自己「如何正确地为夫君更衣」,似乎都算不得一件多么值得夸耀的事。
不过萧邈之很高兴,以至于他甚至又亲自重新穿好,让我「再来一次」。
我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找太医给他看看。
总之,那晚红烛微微,为明黄色的床帐蒙上一层暖暖的柔光,龙涎香的气息隐隐萦绕,我和他和衣窝在帐中看了许久的奏章。
我像曾经缠着爹爹那样没完没了地问他问题:职务升降、赏罚奖惩、税收几何……他却不似爹曾经那般不耐烦,不仅是有问必答,时不时还引经据典,又或是引述前代的帝王伟绩。
我趴在他身边,杵着下巴听着。他的嗓音给我一种奇妙的感觉,如那双手一般,温柔地将我的心包裹起来。
这座巍峨庄严的宫城突然有了种家的感觉。
晚上的他也似乎没了白日里的距离感,仿佛只是邻家风度翩翩的郎君。
「一个不过二十岁的人,本当是血气方刚,硬是被你祸害得如八十老翁。常思,你该当何罪啊?」
批完了奏章,我正准备起身去熄了烛火,他却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
「邈之,清心寡欲、克己复礼也不赖。」我剪了烛芯,打了个哈欠躺了回去。
「你唤我什么?」
「陛下,不早了,休息吧。」
他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便也挨着我躺下:「以后就这么叫。」
「邈之?」
「嗯。」
我闭上眼,不动声色地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揪了揪:「在家中与兄弟们便是这般没大没小,在宫里岂不是僭越?」
感觉到他翻过身来,我睁开眼,恰对上他那双黑眸子,不禁吓了一跳。
「我是你夫君。」
「好好好,都随你。」
因实在困得厉害,我一着枕头便睡了过去。只是朦朦胧胧间,仿佛听得个声音:「朕迟早把你拿下。」
吵死了,我心想。
「闭嘴。」
【八】初会贤王
这日用过早膳后,我拉着捧云去御花园散步。
天阴沉沉的,一片雾蒙蒙的灰白色,似是要下雪的样子,御花园中的树木花草早已尽数凋零,此刻只有嶙峋的枝丫,显得了无生气。
冷风一吹,我不禁一哆嗦,裹紧了些袍子,拉拉身后的捧云:「要不咱回去吧?」这时我方才注意到了捧云手中提着的小茶壶,指了指,歪头看着她。
「奴婢备了些牛乳茶,也是防娘娘畏冷或是口渴,娘娘若想此刻回宫也无妨,奴婢这便去遣人寻轿辇来。」
「不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们安静了片刻,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显然也听到了那阵乐声。那悠长幽咽的音色令我心头顿时涌上一阵熟悉感——似乎是数月前贤王觐见那日献舞时依稀听到的那段和声。
我拉着捧云向声音的方向快步走去,绕过重重假山亭台,才看到了在堆秀山一隅闭目奏埙的贤王。
「昨日夜宴后贵太妃做主留贤王夫妇在宫中小住。」
看着面前之人,我心下疑惑,不由得一挑眉,捧云便心领神会,悄声说道。
「谁给她的这个权力?」
萧邈之一点没错,这老妇果然无法无天,在宫中私留外男已是大过,连派人知会我一声的自觉都没有吗?心头无名火起,我怒气冲冲走上前。
「贤王殿下。」即使我语气中已然是满满的不善,他仍是一副带些调侃,似笑非笑的表情。
「见过皇后娘娘,逸之近日行事多有不妥,还望娘娘恕罪。」
「哦?贤王何罪之有?」
我微微昂着头,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私自留宫,此乃罪一,未及时禀报乃罪二,于此扰娘娘清净乃罪三。」
「所以贤王是知法犯法了?」
我回想着萧邈之训人的样子,试着模仿他那般倨傲的神态,只不过却实在不确定收效如何。
「母妃昨夜哀恸至极情不能已,臣与锦画操持惶急,一时疏忽犯下大过,臣甘愿受罚,只求不连及妻母。」
意思就是我们气着了你娘,所以没道理罚你呗?想得美。
「待本宫与陛下商议后再作发落,现今念贵太妃不适,暂允你留下。」
说完,我转身欲走,打算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不料却被贤王叫住:「娘娘,臣有些话想单独说与娘娘。」
今日本宫是给你脸了吗?
「捧云是本宫的心腹,贤王有话可以直说。」
捧云此刻却显然未能领会到「我不想与他独处」的信号,十分「知趣」地退避到一边。
我无奈,捎带上捧云的牛乳茶,示意贤王到附近的一处凉亭中,待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心满意足喝一大口后,方才想起他来:「赶紧说。」
「臣也并非有要紧之事,只是偶然听闻皇后娘娘与陛下似乎并无琴瑟之睦,体娘娘独处深宫寂寞,念及与娘娘母家旧交,便特来略表关切。娘娘不会嫌臣唐突吧?」
我警惕地向后撤了撤凳子:「是挺唐突的。」
他似乎被噎了一下,不过那尴尬转瞬即逝,随即转头向四下里看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有人托我将此带给娘娘。」
我狐疑地接过来拆开,薄薄的纸张上是父亲熟悉的字体,短短八个字的内容却令我顿感浑身发凉:「风向有变,扶持贤王。」
我再三确认那字迹,不禁怒从心起,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直指着贤王骂道:「你当本宫是傻子吗?父亲有要事与本宫相商,不寻了熟人来递消息,却平白找了你来?且不说内容究竟是否属实,单凭你这诡谲行事,本宫便不会信你半分!」
「娘娘息怒。」
他仍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不得不说,单从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而言,萧邈之许是比不了他这位哥哥。
接着,他又压低声音,凑近了我些许:「阿思,多年前我就与常府私交甚密,彼时你一门心思扑在舞乐礼法上,从未注意到我,殊不知我从偶然窥得你倩影之时便早已倾心。我本早已与常国公许下诺言娶你为妻,谁承想却阴差阳错……」
「胡说。」
想及他与苏锦画亲密的样子实在不似伪装,我微微动摇的心又重新坚定了些许。
「父亲一直都是拥护陛下,何来的与你有了纠葛?况且如今你与苏锦……苏太傅之女情深似海谁人不知,又何必编这般说辞来哄本宫?」
「娘娘,良禽择木而栖。」贤王垂眼说道。停顿片刻,又抬起头,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直视着我,仿佛竟能看穿我的心思。
「至于锦画……娘娘,恩爱的戏码,您与邈之演得也不错。」
我心下一震,忽然有想逃跑的冲动,强装着镇定,站起身背对着他:「本宫与陛下情投意合,由不得你这般编派造次,这回本宫只当你是哀伤失言,再有下回定不轻饶。」
「臣与娘娘自然还会有交集的。」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带着捧云回宫的路上亦是一言不发,那张折成小块的信纸已经被我手中的汗水浸湿。
回到宫中,刚下朝的萧邈之正悠闲地倚在我那张贵妃榻上读书。周围侍奉的人显然早已被他尽数遣散,此刻他连明黄色的朝服都还没更换,愈发显得那嗑瓜子的模样十足地突兀。
看着他一副闲云野鹤的自在模样,加之我此刻心中仍压着「父亲与贤王有不臣之心」这巨石,莫名就烦躁起来。
「萧邈之,你近来很闲吗?」
他一脸错愕地看着我,我身后的捧云显然也着了急,慌忙跪下,悄悄拉我裙角示意快道歉。
萧邈之轻轻一扬手,捧云赶忙退了出去,也未曾忘了把门带上。
「何出此言?」
「你最近天天往我这儿跑,怎么,是朝中那些事都解决了?」
「我什么时候有过怠政的样子?」
「那只当臣妾是多管闲事,烦请陛下近日里多留意些许朝臣的动向,多做些实事,也免了与贤王争那一时意气,好好想想如何清除了他在朝中那些势力吧!」
临了,我又气呼呼地行了一礼:「臣妾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