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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顾念杉,他惶急失措的眼神却表明他同样无奈。
这时,我忽心下一动,低头抓着裙摆狠狠一扯,撕下一大片绸子来。
「用这个。」
顾念杉仅仅迟疑了一瞬,便接了过去,折了几折为他简易地包扎了些许。
「还不快护送陛下出去!快去寻太医!」
萧邈之被扶到顾念杉背上,我在一旁搀扶着,在周围几人掩护下,我们艰难地冲出重围。
「萧邈之,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不许睡,你听见没有?」
在临时搭成的营帐内,萧邈之被安置在榻上休息。
「娘娘,太医到了。」
我向太医点头示意:「拜托了。」
「阿思。」
正准备起身离开,手却被萧邈之拉住。我俯下身,贴到他耳边听。
「我看你还敢不敢生气了。」
我勉强打起精神回他一个笑容,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去。我慌忙擦了擦脸,起身又向太医谢道:「麻烦了。」
走出营帐后,我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顾念杉:「如何了?」
「回娘娘,贤王已然伏法,马上便要押至天牢。贤王身份特殊,不能由刑部定罪,须等陛下痊愈后亲审。」
「朝中贤王那些人,陛下打算如何?」
「依陛下的意思,于多数人,自然是先允其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至于参与谋反的,不留情面,格杀勿论。」
「株连九族?」
「不会。」顾念杉答道,「涉事者斩首,其余亲近者发配或流放,也是为着边境有些地界本是物产充盈,却未得开发,才借着这个由头迁一批人去,以备将来物尽其用。」
「好。」我点点头。
我们二人相顾无言一阵,太医方才从帐中走出:「禀皇后娘娘,陛下的伤口已处理妥当,如今已无生命危险,陛下正当盛年,身子一向都好,臣也已开好了药,其余时间只需静养便可。」
「回宫后本宫重赏。」我悬着的心这时才稍稍放下了些许。
原想去看看贤王,后想到萧邈之让我在这件事上少插手,便只得作罢。
「娘娘,您这……」
顾念杉难得面露难色,略带着些尴尬地指了指我的衣摆。
我这才注意到被我扯得破烂的裙角。掐金丝的滚边此刻再无豪奢之气,松松垮垮地拖在地上,缀着的猫眼石开了线,零星挂着的几颗也已然是摇摇欲坠。
「给本宫寻件衣服来。」我随口吩咐了一个路过的侍官。
「不知捧云看到会痛心成什么模样……」我叹口气,「兴许还能补补……对了,说起捧云,你和她如今怎样了?」
「娘娘的心态果非常人可比。适才死里逃生出来,如今陛下刚刚才转危为安,娘娘马上便来关心臣的私事了。」
「本宫不过随口一问。」
只是一旦安静下来,我脑海中便不由得想起几个时辰前那直冲鼻腔的血腥味,接着便是一阵胆寒,赶快摇了摇头,试图把这画面从脑海中清除出去。
「不行不行,你还是快与本宫说些什么吧,本宫实在忍不住不想方才的场面。」
「娘娘是累了。臣等早已在善后,马上便要动身回宫,也请娘娘早做准备。」
「罢了。」我此时的确身心俱疲,便索性等着安排。
同样是在马车上,同样是我与萧邈之。只不过这一回,却再容不下我与他置气。
他此刻已经清醒过来,更是生生拒绝了太医让他独自休息的嘱咐,坚持要我在一旁作陪。
仆役们自然知道,萧邈之此时受着削骨般疼痛的剑伤,稍微一动弹便是钻心的疼痛,因此并不敢驱车太快。他则完全放下了皇帝的架子,枕在我腿上闭目养神。
我低头看着他,轻轻把他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低声说:「老【创建和谐家园】,叫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揽下,活该。」
萧邈之轻笑一声睁开眼,凝视我的目光里愈发带了缱绻柔情,他侧过些身,抬起未受伤那侧的手,拉了拉我的耳垂。
「贤王妃当真是有了?」
「是她亲口说的,看她当时的神情,多半作得真。」
萧邈之叹了口气。我撇了撇嘴:「不是吧,这也要比?」
「不是。」
他又看着我,认真地说:「阿思,我想让你有个孩子。这样,即使哪天我不在了……」
「滚。」
「你别这样。」
我揪着萧邈之的耳朵,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姓萧的,你要再敢说这样死了活了的话,我定毫不犹豫地改嫁,哪怕是什么乡野村夫,也绝不再与你们皇家有半点瓜葛。」
萧邈之哑然失笑:「你这个……」
我仍是不满他刚才那般胡言乱语,继续顶着嘴:「我怎么?萧老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无论我是怎样一个疯妇,你都一样爱得死去活来。」
话说出口,我方才觉察出不对劲,忙闭上了嘴。
车内一片安静,从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知道就好。」
【二十六】美人心计
回到宫中,第一件事自然是绑了溪才人。至于贤王那老母亲,因着如今还不知对此事有几分知情,轻易动不得,但先派人监禁她的权力我当然是有的。
只是当我迈入凤藻宫宫门时,却被早已等在那里的溪才人吓了一跳。
她站在廊前,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盈盈一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你特意来凤藻宫,是找本宫有事?」
溪才人用手帕掩着口,轻轻一笑:「嫔妾来这里候着,不是方便娘娘抓捕,免得嫔妾逃跑,事情便难办了吗?」
「你从何得来的消息?」我皱眉道。
「嫔妾自有嫔妾的门道。」
她着一身月白色素锦长裙,蛾眉淡扫,笑得温良无害:「嫔妾都快要上路的人了,娘娘与嫔妾相识一场,都不愿送一场吗?」
「你家乡是哪里的?你们那里的风俗怎么如此麻烦?」看着她水汪汪的一双星眸,我终究还是不忍心,「行吧行吧,最后陪你吃顿好的。」
怨不得我和萧邈之都一向觉得溪才人麻烦事多。连断头饭她都提了种种要求,一会儿要吃荔枝,一会儿又是要新鲜鱼虾,把捧云和揽星使唤得不可开交。
别同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计较,我安慰着自己。
只是当她命人奉上「亲手酿的葡萄酒」时,我还是迟疑了。
「娘娘是害怕嫔妾在酒里下药?」
「对啊。」
自从溪才人卸下小白兔的伪装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与她坦率直言。
「这是在娘娘宫里,饮食早已被用银针细细查验不说,周围的奴才都是娘娘的人,嫔妾要做什么也不会在此下手呀。」
她见我还是不信,就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用袖子一掩一饮而尽,接着又斟给我。
「你先喝一口。」
溪才人微微一笑,抿了一口,又递给我:「娘娘倒是真不嫌弃嫔妾。」
「总比丢了命强。」
我向她微微举杯示意,用另一只手遮住脸,趁她不注意将酒倒掉。
我们对视一眼,安静了一阵,她开口道:「娘娘是何时发觉嫔妾是细作的?」
「你猜。」
她摇摇头:「嫔妾倘若知道破绽在哪里,兴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才人的这支簪子不错,是木棉花吧?」
她下意识点点头,继而一挑眉:「嫔妾记得娘娘是北地人,娘娘如何知晓?」
「这个你可认得?」
我打开荷包,取出一颗红色小珠子递给她。
溪才人的表情有趣极了,先是错愕,继而恍然,再接着是无奈。
「没想到败给了这样的小事。」
「不止这一件。你纰漏百出自己却犹然不觉,想来,并没有经受过多少训练吧?」
她垂下眼,点点头。
我站起身来,经过她时拍了拍她的肩:「本宫会亲自督办法事,保你下一世平安幸福,不用再经历这样的钩心斗角。」
「嫔妾先谢过娘娘了。」
只是没走出几步,我的头突然一阵晕眩。我忙扶着一旁的座椅。
在不省人事之前,我听到溪才人在我耳边轻轻说:「娘娘,可惜您还是少想了一步。」
【二十七】异国之行
当我醒来时,发觉自己身处一架飞驰着的马车内。我的手脚都被麻绳紧紧绑着,因时间太久,早已经麻得没了知觉。
车内只有我一人,却能听到驾车的一男一女模糊的交谈声。
我试图用牙齿撕咬手上的绳子,费了不少力气却仍因捆绑得太紧徒劳无功,又转而试图寻找一处凸出的铆钉之类的利器。
对了!簪子!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原本的金玉首饰早已无影无踪,就连身上的衣着也被换成了灰褐色粗缯麻衣。
我皱了皱眉。
是谁这么做的?溪才人?她哪里来的这般本领?
正在此刻,我忽然瞟见小窗上固定窗帘的木杆有一处较为尖利,便想凑过去划开绳子。不料刚刚站起身便腿一软,摔倒在地,头撞在车壁上磕得生疼。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