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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我出家当和尚去。」
「你敢。」
萧邈之微微扬了扬唇角:「此话怎讲?」
「你先前答应过了,无论如何都会做一个好皇帝。萧逸之此人,我却信不过。」
「这可难办了。」
萧邈之故意皱着眉头,做出一副纠结的模样。
「常思姑娘,那为了天下黎民,你定要长命百岁,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
我没忍住,笑了:「傻透了你。」
【二十二】忙里偷闲
回宫后的萧邈之较之先前愈发忙碌了。据他宫里的人来报,他每次召见顾念杉或江小将军,便与之密谈到天亮,稍事休息后紧接着便去上朝。半月有余,他的身形显然消瘦了不少,双眼下有团浅浅的青色,疲惫的眼睛也再不同先前那般明如星辰。
「先前是溪才人,如今你倒好,夜夜与几个男人没完没了。」
我如往常一般穿着鸦青色的太监服,站在萧邈之身后给他捏着肩。
他头也不抬:「阿思,你这话给别人听去可是有歧义的。」
我无视他言语中的调笑,继续说:「养好身子不比什么重要啊,萧逸之长你一岁,你锻炼好身体,将来熬也能把他熬死。」
「阿思倒是终于会心疼人了,朕心甚慰。」
这老不正经的。
我这样想着,弯下身在他耳畔轻吐:「是我哥担心你。」
他默不作声,手悄悄向后,在我大腿上愤愤拧了一把。
我并未立刻反击,而是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找到冰鉴,将右手伸进去,冻得泛红才缩回来,下意识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又忙停下,心中不由得自讽:什么叫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呐。
回到房内,萧邈之仍旧低着头不知在写什么东西。我走至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向他衣领内探去……
在门外放哨的揽星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她那日听到的声音。
好在萧邈之是宫墙内比着「谦谦君子」模样培养的文雅人,倘若换作我那性格有些急躁的二哥,怕是会将我常氏族谱问候个遍。
我翻着白眼从御书房内走出,回时手上多了个盛着碎冰的小碗。
将其向萧邈之桌上一放,转过身背对着他,视死如归地说:「来吧!」
我听到身后瓷勺在碎冰中搅动的「沙沙」声,闭上眼睛等着萧邈之报复。
谁知,我等来的却是深深一吻。
他炽热的鼻息、微微发烫的舌头,托在我脑后温暖的手掌与口中冰凉【创建和谐家园】的触感交织,使我先是头脑一片空白,继而开始贪恋上这种异样的感受。
因此,即使他放开我后,我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方才久不能醒转。
终于回过神时,只见他用一种戏谑的神情看着我,眉毛一挑:「感觉不错?嗯?」
他的鼻音微微上扬,仿佛化作实体在我心中轻轻一挠。
他近来事务繁杂,以至许久以来,我们二人都如同老夫老妻一般。他本人是愈发清心寡欲,如今这一出,还当真是……出人意料。
即使扬起的嘴角也许早已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仍是故意错开目光说道:「老东西花招愈发多了,休教我哪日知道了你都从哪里学的这些,定有你好看。」
他收敛了笑容,向我走了一步,我不自觉地后退,直到碰到了桌子,被他逼得再无退路:「你你你你你,别冲动啊。」
萧邈之低下头,在我耳边说:「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还学了些什么?」
我脸一红,心中却想,怎能次次让他占了上风?口角之争都比不过他,以后在宫里地位还能了得?
因此,我撑着桌子一欠身坐到了桌沿上,捎带将衣领拉开了些许,朝萧邈之扑了扑睫毛:「堂堂天子,一言九鼎哦。」
我还是高估了萧邈之作为一个盛年男子的自制力。
他将桌上一摞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奏折干净利落往地上一推,连那贵得令人发指的古董笔搁都险些带下去。
「这么着急啊你。」
他不答话,动作略有些忙乱地解着腰带。
门外忽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通传:「陛下,顾大人求见。」
他十分明显地一滞,低头思索片刻,也仅仅是转瞬,便面露难色地看向我:「阿思,抱歉啊。」
即使我内心已经把顾念杉骂了个狗血喷头,仍然十分善解人意地伸出食指止住他接下来的话:「不必向我解释,我知道该以大局为先……等事情都解决好,不怕没有长相厮守那一天。顾大人这么晚来访,定然是有要紧事,别晾他太久。」
说完,我刻意向下瞟了一眼:「倒是可怜了你。」
本意是想欺负欺负他,不料听到他压抑的声音,我反而生出几分同情来:「无……无妨,忍一忍便是了。」
我拍拍他肩,转身离去。与顾念杉擦肩而过时,我咬牙切齿道:「顾念杉,你给本宫等着。」
【二十三】王妃造访
近来为着祭天的事宜,我与萧邈之已多日不得见了,他夜夜宿在书房,如今更是连与我闲话几句的空闲都没有。听内务府说,他对祭天大典当日所有事皆事无巨细一一过问,连参与的侍从都着人细细盘查。
就连顾念杉都被他留在了宫里,时不时还连同江盛,将御书房紧锁,不许其他人在侧。
他这般紧张祭天自然是有道理的。这是他登基来的初次,倘若今年恰能风调雨顺少有灾祸,于今后立威服众都大有裨益。
因此我虽着急他的身体,却也实在无奈。起初还差人送着一碗碗的补品汤水,后来索性不去管他,专心料理日常杂事。
「近来溪才人倒是分外安静……」
这日,我正独自边胡思乱想着边拿着笔乱画,忽被门外太监的通传声打断了思绪:
「娘娘,贤王妃求见。」
我一愣,好端端的,苏锦画又来做什么?
我向侍笔的捧云点了点头,她替我应道:「请进来。」
怎么圆润了这么多?
看到苏锦画的第一眼,我着实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从前她是出了名的对自己体态要求严格,每过几日便要细细比量,生怕腰身宽了分毫,如今怎突然成了这般模样?贤王府的厨子当真这样好吗?
尽管如此,我仍表现出丝毫未发觉的模样,循常例受了礼、赐了座。
「王妃从慈宁宫来,本宫久不见贵太妃,太妃近来可否安好?」
「劳娘娘挂心,一切都好。」
我微笑着听她答了话,接着便没了下文。我们面面相觑,在安静中尴尬了几秒后,苏锦画打破了沉默:
「托神佛庇佑,嫔妾有喜了。」
我不知自己此刻是怎样的表情,脑海中混乱不堪,一时语塞。
苏锦画怀了贤王的孩子?苏锦画这么快就要当母亲了?难道她和贤王的关系果真若外界所认为的那般亲密?贤王有世子了,那萧邈之会不会有挫败感?如果贤王有了继承人,朝臣会有何反响?
「恭喜啊。」
我木木地回答着。
她却低下头,浅浅一笑,不知是嘲讽还是另有他意,而后轻轻将右手置于小腹,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我。
「皇后娘娘,嫔妾与您自小一同长大,虽然近些年有了隔阂,可嫔妾始终把您当好姐妹看待。嫔妾今日愿与娘娘坦诚相待,希望娘娘也能如此。」
我不作声点了点头。他们夫妻都是少有的人精,说话向来半真半假令人捉摸不透,如今一副投诚的模样,安知有几分可信?
她看我将信将疑,轻叹一口,站起身来,在门口张望片刻,阖上了门。
「常思妹妹,你爱陛下吗?」
我闻言皱了皱眉。记忆中的苏锦画样样出众,事事要强,如今自从做了这王妃,不过才过了短短一年,倒真是只剩下一副「模范夫人」的空壳,时时处处以夫君为先,无趣得紧。
「我从十三岁便对逸之一见倾心,嫁与他是我此生首要幸运的事。小时我方方面面都要争先,如今所求的,却不过是能与他有平稳安然的一生罢了。」
等不到我回应,她便自顾自说着:「我一早明白逸之心有宏图之志,只是如今方才发觉他所处境地,却已是为时已晚。他也许从不关心,我所求的,只是他平安。我宁可他郁郁不得志,甚至做个匹夫庸庸碌碌过此生,唯愿他能远离刀口舔血的日子。」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隐隐透着几分哀伤。
趁着她低头的空当,我向她看去,仔细审视着这位多年的故交。
「我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
苏锦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行了个大礼。
「看在多年交情,锦画求娘娘,若来日逸之犯了什么错,娘娘定要劝陛下,无论如何留他性命。锦画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他如今还不知道有这个孩子。若将来哪一日情势所迫,娘娘可以以此逼迫他就范。贵太妃求外孙心切,不会容他拒绝。」
「你不怕他恨你这般背叛?」
我踟蹰着问道。
「也许会吧。」她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垂眸又抚了抚小腹,「我只是不愿再看着他被自己的执念所困,在歧路上越走越远……只要能拉他回头,他恨我又怎样呢?」
「我知道了。」
虽然并未得到明确的承诺,苏锦画的眼神中却闪着如释重负的点点泪光。
「谢娘娘。」
只是见过苏锦画后,连续几晚我都未能成眠。
苏锦画真是一个甩包袱的好手,这样轻松便把保全贤王的担子交给我,连交换条件都不屑一提,仅仅用「当年情谊」便要我做这样的承诺。如今连萧邈之这个几日不见的老贼前途如何我都日日忧思,还要再添上个贤王?
几日后的清晨,我顶着乌青的双眼,打着呵欠坐在梳妆台前,随手挑拣着妆奁里的发钗。
揽星手持一托盘走了进来,上有一摞整齐叠好的布料。我瞟了一眼,伸手随意翻了翻,见其满缀珍珠与各色宝石,花样绣纹繁复,衣料挺括,便问道:「这是做什么?」
「回娘娘,这是内务府送来的祭天要穿的礼服。」
我下意识捂上嘴:「天——」
揽星先是疑惑,看到我的神情后瞪大了眼睛,随后试探着问:「娘娘,您不会忘记了吧?」
我闭着眼睛拼命点头,想必此刻表情也是痛苦无比。
完了完了完了,祭天这般关乎国运的大事被我这样疏漏,萧邈之倘若知晓,定会用他手中当年太祖斩龙的宝剑把我头发剃个干净。
此时又跟着走进另一个手捧木匣的侍女。揽星示意她将匣子放在一旁,接着打开盒盖,露出其中饰满珠翠的金冠。
这样一看就价值连城的宝贝让我精神一振,我小心翼翼将其托起,一边自我安慰道:「无妨,好在这次本宫只需到场即可。近来事务繁杂,忙则多错,本宫一时疏忽,想来陛下不会因此责罚……」
「娘娘。」
揽星语气中透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