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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却又仅仅是在一家便利门口停了下来。
一刹那的安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烦躁的时候,就会开着它。」
学长拍了拍他的方向盘。
「在大路上转上一圈。」
「……」
「可是,好像现在没用了。」我盯着他看。
可他已经把头埋在了方向盘上,我只能看见他黑色的发尾,和露出来泛了点红的耳尖。
这个点,好像也只有便利店亮着微弱的的光。
浮光在我们之间晃动,安静的仿若隔离尘嚣。
我下车去便利店,买了袋热牛奶给他。
他拿嘴叼着牛奶的袋子,也不吸。
「怎么,平民的牛奶喝不惯啊?」
他就笑了声,眉眼弯了下,又转瞬即逝。
「我在我这……」
他突然给我指他的后颈,闲散的夜落进他的眼睛里,敛着一抹月色。
「纹上你的名字怎么样?」
我吓了一跳。
可面前的人又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他的眼睛太平静了,那里细碎的光璀璨而明亮。
他是认真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倒是他先笑起来。
「不愿意吗?」
「我……」
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好在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我爸要是知道我在身上纹别的女孩的名字,她估计得打死我。」
「那你还要纹。」他看我。
半晌,我反应过来。
家里人不让干什么事,偏要干,我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大概是在我读高三的时候。
叫叛逆期。
13
跑车的发动机又嗡鸣起来,不过这次的目的地是我们宿舍楼。
其实这辆车的发动机挺吵的,可一停下来,又安静地像它从未来过。
学长仰着头靠在座位上,没说话。
我突然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奇妙了,如果你不走近一个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样。
那袋热牛奶终于被他咬开了个口,我下车,他就抬着眼看我。
沉沉暮色落入他的眼底,反倒没以前那么寒冷了。
「拜拜。」我跟他说。
他自喉咙里嗯了一声,眼睛盯着我看。
星光划进眼里的星河,我想,幸亏他不喜欢笑。
不然,什么叛逆期。
那身边的桃花,他都得招架不住。
……
这周,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居然是从她那儿听说的,陆臣卿住院了。
「诶呀,大半夜出去喝酒了,不回来的时候从楼梯上栽了个跟头下来,脑袋又磕一下。」
「你说小陆那孩子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也会干这种事,暮暮啊,你也不劝劝他。」
「他是失恋了还是怎么?什么大事儿半夜出去喝酒啊,会不会交了什么狐朋【创建和谐家园】?你们一个学校的,你知不知道?」
「……」
我还真不知道,连这几天陆臣卿没来教室我都不知道。
我妈在电话内头说了一大堆,什么带点水果去看看陆臣卿,要是他思想出什么问题我来劝一劝,问问医生是不是脑袋没啥大碍。
我一一应了,才得以挂电话。
病房号随即发到我手机里,我也懂他们长辈担心,我和陆臣卿都是考得挺远的,爸妈要是想过来也难。
可我现在不想看到他,反正现在不想。
我就拖了陆臣卿的室友,帮我转交个果篮,然后问问长辈们担心的问题算是交任务。
那天中午,他舍友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
「喂?」
电话那头好半晌都没有人声。
我以为是误拨,刚准备挂,话筒那就传来道我好久没听的声音。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林子暮。」
他说什么话好像都没变,依旧如从前,高傲而散漫。
「……」
我不想和他吵架,他像吃了个火药桶似的。
「你伤怎么样,你妈很担心你。」
「你呢,你担心我吗?」
……
「你又磕到脑子了是吧,陆臣卿,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绷不住了。
「是,我又磕到脑子了,我还想起不少东西。」
「……」
我承认,我那时候的呼吸窒了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向你道歉?」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伟大?跟着我十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小时候可是我喜欢你的,你是不是觉得恢复记忆后我该贼后悔了?」
「呵,林子暮,我只是觉得你虚伪。」
「……」
他说这话的时候,要是坐我对面,我肯定把餐盘扣在他的脸上。
「你……」
我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没什么话可说。
我……虚伪吗?
我虚伪,他让【创建和谐家园】什么事儿我就干。
我虚伪,我坐在烈日炎炎之下给他抱着衣服。
我虚伪,被他一整瓶矿泉水从头顶浇下,然后感冒发烧。
我多虚伪啊,我像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倒头来还被他踹上几脚。
我发现我组织好一些问候之语的时候他已经把电话挂了,气得我快把牙给要碎,想要辩驳什么,鼻腔先酸了。
我从没,我从没想要过他的道歉。
我只是觉得无论怎么说,他想起来就好,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对我这么随意,这样也许他就不会再那双看不起我的眼睛看我,这样也许他会在别人诬陷我的时候,站在我面前了吧。
我以为他还是他,其实他早就不是了。
是我被困在了十三年前,一直都是我。
我气得把他所有聊天方式都删掉了,去删微信的时候,发现全都是他指使我的那些小事。
林子暮,帮我买瓶矿泉水。
林子暮,帮我把衣服带过来。
林子暮,别给我带吃的了又不好吃。
林子暮,你不适合黄色,别穿那件裙子,丑死了……
我还真听他的话。
14
初冬的雨像是能打湿在人的骨子里。
本来雨就不大,我索性就冒着雨回宿舍了,周身划过自行车的一串叮【创建和谐家园】,雨丝落进水洼里还是能荡起一圈涟漪。
我有想过直接冲到陆臣卿的病房里把他从病床上掀下来,给他彻彻底底地来个重伤,可付诸的行动还是被一场雨浇灭了。
我不想见他,有点恶心,我之前从没觉得我那十年是没意义的,现在我只觉得我的所有都喂了狗。
面前的石子,被我踢得接连跳了好几下。
「在想什么?能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