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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朕的白月光》-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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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母最为看重的,是门第家声,是家中的和睦长久。

        家和方能万事兴,如果有这么一窝东西在,如耗子般的日日啃咬打洞,便是百年的盘根大树也要倒下了。

        只恨她以往,怎么没早些看清楚这一对的品性往日这两口子虽同长房三房不和,但也只是家长里短的口角琐碎,她便也没放在心上。而如今,竟然连算计构陷的事,都做出来了。

        甄母,容不下这样的人在家中作乱。

        她也不想再看这二儿子一眼,淡淡说道“你也不用在我跟前演戏,把这妇人领回去,她平日里的衣裳首饰,不论是娘家带来的还是在咱们家置办的,都替她收拾下来。嫁妆,当然也都打点装箱,原封不动的还给人家。咱们萧家,不干那占人便宜的下作事。她既说往后没有依靠,得了那些东西,也算傍身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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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说起来,萧潼跟蒋氏到了这把子年纪,也没什么男女情爱了,然而到底也算是一路过来的人,又都不招这家母亲兄长的待见,可谓是同病相怜。如今忽然要被拆散,他心里也是酸楚。

        他抬头,正想说些什么,然而触上母亲那森冷如电的目光,身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余下的话便都咽了下去。

        甄母淡淡说道“成了,今儿就到这儿罢。我乏了,还有旁的事,都明日再说罢,我要歇着去了。”

        她将这话撂出来,旁人再说不得什么。

        林氏与李氏两个儿媳,就要上前扶婆母回房。甄母却摆手道“你们也都去歇着罢,成日的忙碌,不必再来伺候了。余下的事,有丫鬟们呢。”

        听她这样说,众人方才罢了,又看甄母委实不高兴,也不敢强留下,便都告退去了。

        顷刻的功夫,荣安堂便散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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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伏在地下,哀声痛哭。

        只是,没人来理会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初二发财,今天谁是第二个

      第39章

        出了荣安堂,只见那天上如柳絮般的纷纷扬扬的飘着雪花。

        萧月白扬起了头,看着晶莹剔透的六瓣雪花落在自己的鼻尖上,大红的昭君套也沾了些雪,显得分外艳丽。

        她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令人精神为之一畅。

        想起适才堂上的蒋氏,萧月白只觉得心头一阵松快。

        她心里也明白,二房的这一对公母,不过是人家手里的棋子,充当马前卒的人罢了。然而,眼见着蒋氏的惨状,她依然感到痛快。

        萧月白是个温柔的脾气,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知道恨。

        萧柔走了过来,拉了她一下,说道“月儿,时候还早,到我那儿去坐会儿罢”

        李氏亦在一旁笑说“是呢,三婶儿这儿有新糟下的鹿筋鸭掌,你们姊妹两个说话,晚上再吃一盅小酒,这天又正好下雪呢。”言语着,遂又劝林氏。

        林氏同李氏倒是向来交好,眼看当下无事又有几桩事同她商议,便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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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行至林氏那同春馆,进门就见廊下的一排红梅开的极艳。

        萧月白便笑说“这红梅开得有趣,衬着雪天,格外的好看。难怪婶子这院子叫做同春馆,外头开着花,屋里烧着地龙,暖和亲香,可不是四季同春”

        萧柔便也说道“小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三个字什么意思,是父亲拉着我的手,站在那院门外头,指着匾额上的字,一个一个的教给我念,我方才知道。”说到这里,她忽然失了声儿。

        萧月白晓得她这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便握了她的手,轻轻说道“柔姐姐,三叔是为国捐躯的,他是英雄。”

        萧柔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浅浅一笑“咱们进去。”

        李氏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酸楚,然而当着人前当然也不好现出来,便连忙将人都让了进去。

        这同春馆,原本是老国公爷晚年将养之所,地下埋着地龙,窗上明瓦光净,一应家具也都是上好的木头所造,倒是个惬意的住所。

        后来老国公爷过世,萧劲娶妻之后,便同李氏住在这里。

        蒋氏还曾眼红,同萧潼咬了好一顿耳朵,终是没能争了这地方过去,还挨了甄母一顿训斥。

        蒋氏同三房的这段子过节,从那时候起就埋下来了。萧劲还在世,尚且不敢过来肆扰,等三房没了男人,就蓄意挑起事端来。

        这次,这同春馆次间的一处明瓦破损了,需得修补。

        李氏使了人去跟蒋氏说了几次,蒋氏当面答应的倒是好,却总不见人来修。那冷风不住的灌,将萧柔几乎吹病,李氏无法只好亲自去找蒋氏,蒋氏却说“你们那同春馆是个暖和的好地方,当年老国公爷的住处,破一块瓦子怕什么柔丫头又不是月儿那娇贵的身子,怎么会病年下不得闲,三太太还是候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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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进了屋子,李氏便让林氏坐,脱了外衣,又同萧月白与萧柔说道“我们大人在这里说话,里间更暖和,你们到里头玩去罢,我叫丫头拿果子给你们吃。”

        萧月白与萧柔,便手拉着手,往里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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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不大想吃这甜腻的东西,因是她让的,吃了一个就罢了。

        李氏浅笑着说道“这次,也多亏了大哥和大嫂,不然我们这娘两个,还不知让人怎么欺负。”

        林氏笑了笑,说道“我说你也是过于小心了,一样都是儿媳妇,凭什么让她欺压。她敢这样做,你就找老太太,老太太还能不做主么你身子不好,柔丫头又小,若真是一起病下了,你们可就真等着被她揉搓罢”

        李氏低了头,低低说道“我也是想着,老太太有了春秋,再为这些事生气,怕将她老人家气着了。”

        林氏看她这柔弱样子,又气又叹道“我便是瞧不得你这幅模样,如今三弟也不在了,你自家该撑起来才好,这底下还有个女儿等着你照拂呢”说着,忽然又噗嗤一笑,说道“你和柔丫头,今日倒是做的好。我思量着,老太太本就在寻机会下了她的权,你正好递了把柄过去。”

        李氏微笑道“今日这件事,却不是我的主意,是月儿说的呢。”

        林氏一怔,不由道“怎么是月儿”

        李氏便低低的将事情前后告诉了她,说“日前,我正在房里歇,月儿忽然同着柔儿过来,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我本有些担心,但她们说,老太太必定也厌着二房的,如今嫂子又回来了,需得有个由头才好说底下的话,我便依了她的。谁晓得,二房的竟就那么闹了起来,老太太恼的要将她驱逐回娘家去。”

        说着,她停了停,又低声问道“嫂子,你说这次,还真能把她休了么”

        林氏正在出神,听了她这话,想了片刻,方才说道“这话不好讲,但二老爷亲自去求,老太太都没答应,可见是动了真怒。”

        李氏点头叹息“说起来,她也在这家里这么多年了,又生了可为。这把年纪,还要被夫家休逐,倒也可怜。”说着,她话却一转,又道“可她也闹腾了这些年,没了她,家里倒是清静许多。”

        林氏看了她一眼,笑道“往日,你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李氏怅然一笑,点头说道“那天月儿过来,跟我说了许多话,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不是没有敬着她让着她,然而这些年越发敬出个祖宗来了。这同是一样的人,我凭什么受她的气,她的磨折于是,我便想着不如试上一试,便是不成也要叫她知道,我们三房不是好揉捏的。倒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我也吓了一跳的。”

        林氏却又发了会儿呆,半晌才淡淡说道“老太太,也未必不知道这里头的事。你把心放宽些,她做下的孽实在太多了。”

        妯娌两个说了几句家常话,林氏话锋一转,问到萧柔的亲事上去了“柔丫头眼见着越发大了,这交新年就要十八了这亲事,可得抓紧了。她不比月儿,打小定下的亲,到时候嫁了就是。何况,这月儿明年下半年也要出阁了。她们虽说是堂姊妹,不计较这些规矩,但一个女孩儿家,到底也是不好。”

        李氏听闻此言,顿时眼圈便红了,鼻子酸涩,抽噎道“嫂子说的道理,我哪里不明白然而这自从我家老爷不在了,哪有个像样的亲事到门上来呢以往那些人不必提了,一个个都没影儿了。这再找上门来的,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柔儿嫁给那样的人,真正是糟蹋了。”

        林氏听着,也深知这里面的难处。

        自从萧劲过世,那再找上门来的媒人,便都是些破落户,酒肉之徒。

        虽说萧柔还是安国公的侄女儿,然而这隔了一层,那就不一样了。萧家还拿她当千金小姐看待,在外人眼里,那已是落魄的凤凰了。

        林氏为难,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寻了泛泛的话,劝慰了李氏。

        萧月白和萧柔在离间里,贴着墙壁听了半日,才蹑着步子走开。

        两人走到白玉棋盘子前,萧柔便说道“有日子不下棋了,咱们对一局”

        萧月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姊妹两个相对而坐,萧柔是姐姐,照旧是她执了黑子。

        两人下了半日,黑白子在棋盘上胶着厮杀的甚是激烈。

        萧柔说道“你今儿这一局,是提前就预料好的”

        萧月白看着棋局,思量着,说道“只是没想到能这样顺利。”

        萧柔便笑“你倒是狠,没有你那一句话送她走,老太太也未必恼怒到要休了她。”

        萧月白落下一块白子,淡淡说道“既要落井下石,那砸人不死,就要反受其害了。”

        萧柔听着,不由抬眼看着她,说道“月儿,我觉着你好似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萧月白浅浅一笑,说道“柔姐姐,这一次咱们一定都要好好的。”

        萧柔觉得这话怪异,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萧月白又笑道“柔姐姐,方才我娘同三婶儿的话,你心里什么意思”

        萧柔微微有些不自在了,说道“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那酒肉之徒,我是断然不嫁的。实在不成,等母亲百年之后,我就把这头发剃了,到南安寺里当姑子去,也是干干净净的一世”

        萧月白却抿嘴一笑,说道“柔姐姐,你嘴硬,我可不信。你那心里装着人呢,我说的是不是”

        萧柔方寸一乱,便下错了一子,被萧月白吃去了好多,她说道“你乱说什么呢,我心里可没什么人。哪里像你,打小就把你那博衍哥哥装起来了。一年大节小庆又或他的生辰,你总惦记着绣个扇套,做个钱袋子,偏又不好意思送过去,就在家里急的哭鼻子,我就不笑话你了”

        萧月白看她揭了自己的短,倒也不生气,便将袖里放着的花样子拿了出来,说道“既这么说,那这是什么”

        萧柔看见那花样,俏脸微微一红,强说道“你拿这个做什么那是我自家要用的,又怎么了”

        萧月白一笑,说道“你自家用的这藏青色的料子,哪里是你用的还有这上面的花样,虽说是喜鹊登枝,但你绣的这喜鹊,翅子是扬起来的,身子也雄健许多,这能是姑娘家用的花样”

        萧柔被挤兑的急了,竟有些张口结舌起来“那、那我就是喜欢这个颜色的料子、就是想要个雄健的喜鹊花样,那又怎么啦”

        萧月白看她恼起来了,便收了戏谑的样子,连忙劝道“柔姐姐,我跟你说笑呢,你别生气。这喜鹊的翅子,我昨儿已看了,里面有几处你空一针补两针,比之前一昧的界线倒更像些。”说着,便一一讲给萧柔听。

        萧柔听明白了,脸上拧起来的神色逐渐化开了。想起之前萧月白替她出气整治蒋氏,又耐心跟她讲这针黹绣法,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说道“月儿,我心里有些燥,所以说话过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萧月白笑了笑,说道“咱们之间,还用的着说这个么然而,柔姐姐,这件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呢出家做姑子,那总是不成的。再说”她心中灵光一闪,低低问道“这花样子,怕不是要送给周枫大哥的罢”

        周枫是陈博衍的表弟,两个人时常在一起,因而萧月白和萧柔倒也见过他几面。

        周枫外形粗犷高大,看在这中原闺秀的眼里,颇有那么几分怕人,性子又烈,时常闹出打架的消息。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偏偏在萧柔面前经常被她嘲的抬不起头来。

        萧月白心里也大约明白那么几分,这两人怕是有些意思的。

        果然,萧柔听了这话,脸上微微一红,却垂首不言了,半晌才怅然叹息一声,似是自嘲道“那个蛮子,你能指望什么”

        萧月白听着这话,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儿,只是握了她的手。

        陈博衍骑马回宫,进了宫才回撷芳殿,尚未来得及休整,寿康宫便派人来传话,太后招他过去。

        陈博衍便也没换衣裳,直奔寿康宫而去。

        走到寿康宫,才踏入院里,便见许多宫人在院中扫雪。

        廊下,一名红衣丽人似是正在监工。

        一见陈博衍到来,那姑娘眼中一亮,满脸堆欢道“四哥哥,你来啦”说着,便跳下了台阶,朝陈博衍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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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陈博衍见了这少女,不由也是莞尔一笑,淡淡说道“大雪天,宝禄郡主怎么在外面”

        那被唤做宝禄郡主的少女,不由噘嘴道“博衍哥哥,你如今是怎么了,见了我便只叫宝禄郡主了,这么生分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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