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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丑这一觉好睡,醒的时候,都已经过午了,阿丑是被憋醒的,只是这时候,她却一动都不敢动,她一边眨巴着惺忪睡眼,一边侧着脸偷偷摸摸地看身边还在沉睡的男人。
钟明巍睡得很沉,面朝着阿丑,一手枕在阿丑的脖颈下,一手揽在阿丑的腰上,这样的亲密姿势,还是头一次,从前阿丑也在钟明巍的怀里睡着过,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羞人的姿势,瞧这样子,她是整个人都被钟明巍圈在怀里来着。
阿丑的脸不由自主地就烫了起来,她和钟明巍离得太近了,钟明巍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脸上,阿丑没喝过酒,只听人说过酒能醉人,可是阿丑觉得她现在就醉了,脸红心跳、喘不过气、浑身冒汗、满脑子浆糊,这不是醉,又是什么?
所以,她这个醉鬼是不是也能……借酒发个疯?
阿丑的手轻轻地覆在了钟明巍的脸上,这张脸,她明明成日相对,可却总也看不够,她总是偷偷摸摸地看着这张脸,即便她如今和钟明巍的关系,大可以正大光明地看这张脸,但是她却不敢,十二年年为奴生涯,烙在了她骨子里的自卑怯懦,让她习惯了小心翼翼,在钟明巍面前尤其是。
可这时候,钟明巍睡着了,阿丑的胆子就大了。
阿丑的指腹轻轻地放在了钟明巍的眉心,睡着的男人眉心舒展着,可是却还是有几道淡淡的细纹,阿丑轻轻地抚着那几道细纹,有点儿心疼了,从前钟明巍总是拧着眉,阿丑最看不得他那样了,可是那时候阿丑又不敢说,就只能尽量把饭做得更可口,把垫子换的更勤一点儿,她极尽可能的让钟明巍过得舒坦一点,可是她也知道,钟明巍的心结不在这里,所以她就更加束手无策了。
可是后来,钟明巍渐渐地就不是总拧着眉了,他开始爱笑了,其实他的眉眼真的很好看,剑眉星目的人,一笑起来就风清月朗,就该多笑啊,阿丑心里高兴,做事儿就更卖力气了,从前在宫里做事儿她总抱怨辛苦,但是现在她越忙和就越高兴,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钟明巍说了来年会和她下山开几亩田,种几亩地,过他们的小日子。
章节目录 第182章 钟明巍,什么叫阴阳调和
钟明巍还说了,他会娶她,让她正大光明地进他的门。
嘿嘿。
钟明巍这人说话算话着呢,不怕他赖账!
……
阿丑从前没想过自己会嫁人,真的没想过,可是现在阿丑开始想了,她要好好儿地做事儿,好好儿地对钟明巍,不仅如此,她还爱漂亮了,从前露脚趾的鞋都敢穿着到处跑,可是现在她一看到首饰摊上的花儿啊朵儿啊的就走不动道儿了,她还寻思着要不要去药店问问有没有去疤的药膏,钟明巍虽然不嫌弃,可是她自己还嫌弃着呢,而且钟明巍总喜欢有意无意地去摸她的脖子,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介意着呢……
纤细的手指从眉心滑到了男人高挺的鼻子,阿丑反反复复地去摸男人的鼻梁,他的鼻子怎么这么挺?又怎么这么好看呢?
阿丑“嘿嘿”地笑着,一脸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花痴,这是她的男人啊!
阿丑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嘴上,平日里的淡色薄唇,不知道时不时房中太热的缘故,显得有点儿干燥,也有点儿红,阿丑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嘴看,忽而又扭过了头,似是嫌弃自己的花痴,可是没一会儿又没出息地扭过头来,一边手指还跟着颤颤地放到了男人的唇上,她不敢动,就那么虚虚地放着,其实也摸不到什么,可是她的脸却更红了。
那天,就是这副唇亲了她的脸。
阿丑羞赧地抿抿唇,手指到底还是轻轻地动了动,从这边滑到了那边,又从上嘴唇摸到了下嘴唇,最后她的指腹停在上嘴唇中间微微的突起,一下一下轻轻地揉着,揉着揉着,然后不知怎么的,手指就揉进了男人的嘴里……
“你……你干嘛咬我啊?”阿丑结结巴巴地对着男人忽然睁开的桃花眼。
钟明巍没答话,他也答不了话,嘴里还轻轻地咬着阿丑刚刚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指,他就眯着眼盯着阿丑局促不安红得不像话的脸看,瞧这模样,倒似是在等阿丑的解释。
“你别别别乱想,刚才你你你脸上有有有蚊子,我想给你打打打走……”阿丑结巴得更厉害了,不但嘴巴不利索了,就连脑子也不利索了,全然不记得如今已是冬日。
钟明巍被她气笑了,当下笑着吐出了她的手指,一边含笑看着她:“哦?这宁古塔的蚊子可真够没皮没脸的,专挑人家的嘴巴咬。”
“就就就是,太太太缺德了。”阿丑简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地缝找不到,她就只好撅着【创建和谐家园】往被子里钻了。
钟明巍看着她往被子里一下一下地拱着,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阿丑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然后一伸手把被子捂得死死,这才反应过来,钟明巍登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伸手揉着那块被撑的圆鼓鼓的被子,一边含笑对里头道:“怎么?小蚊子这是要在被子里头冬眠了……哎呦!”
下一秒,被子里的小蚊子,一拳就使劲儿打在了他的腰上。
“你这小妮子!看我今儿个怎么收拾你!”钟明巍有心想吓唬吓唬阿丑,蓦地一掀被子,然后在阿丑的惊呼声中,他把自己也蒙进了被子里。
被子甫一蒙上,钟明巍就有点儿后悔了,他和阿丑靠的实在太近了,阿丑散乱的头发哪儿哪儿都是,搔得他浑身上下都痒痒的,而只要他一呼吸,就能嗅到阿丑身上的味道,那是阿丑独有的味道,带着阳光的温暖还有烟火的馨香,还有说不明道不明的让他着迷的味道,钟明巍根本不敢大喘气,可这样以来,难免呼吸就有些急促了,然后他清楚得感觉到阿丑喷在他脸上的呼吸越来越热……
“丫、丫头……”钟明巍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想打破这样尴尬的局面,他一边说话,一边去扒拉被子,一边心虚地打着哈哈,“到底是刚晒过的被子,盖着真暖和,赶明儿……”
被子才被拉开一丝光亮,一只小手却蓦地摁住了钟明巍的大手,然后那道光亮就又消失不见了,钟明巍的心一窒,然后,黑暗中,他听到阿丑了的声音,明明只有蚊子嗡嗡那么大小的声音,可是落在他的耳中,却像是春日里的炸雷一般——
“钟明巍,什、什么叫……阴阳调和?”
阿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个来了,可是在此时此刻,和钟明巍窝在这黑乎乎暖和和的被窝里,这个问题就蹭地一下冒了出来,她知道这应该不是个什么好话,所以她就更不能问旁人了,她只能问钟明巍,只能在这黑漆漆的时候她才能大着胆子张得开嘴。
钟明巍的心蓦地就不跳了,他的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子,然后他收回手被阿丑摁在底下的手,然后摸索着用汗津津的两只大手捧住了阿丑的脸,两人越靠越近,他没有说话,阿丑也没有,他感受着手下阿丑不知所措的颤抖,渐渐地,他的心跳和那颤抖变得如此一致,然后他凑过去,吻上了姑娘因为紧张而哆嗦厉害的唇。
……
章节目录 第183章 被亲死了也好呀
这是阿丑的初吻,也是钟明巍的。
是的,的确是钟明巍的初吻。
钟明巍没有吃女人口水的喜好,他自然知道亲吻这种事儿对于大多数的男女是正常存在的,可是他却接受不了,他连别人碰过的杯子都不会沾,又何况是这样的亲密接触?所以饶是娶过几房媳妇儿,却从来没亲过谁,自然他那样的身份地位,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女人冒死去强吻他,所以,这真的是他的第一次。
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对阿丑破了例,他早就想亲她了,从看着她吃松糕、嘴角上沾着那么一小块渣滓的时候,从看她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嘴去喝红糖生姜茶的时候,从她哭倒在自己怀里,贝齿咬着红唇的时候……甚至看着她在烟熏火燎里被呛的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的时候,他也想亲她,特别特别的想。
是的,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像那些大多数的人一样,去做这件男女之间正常存在、对他来说却未曾尝试过的事儿。
“丫头……”得偿所愿的男人亲了好久,等终于舍得把阿丑放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了,很明显,他已然明白得到了妙处,他喘息着,额头顶着阿丑汗津津的额头,一边低低地唤着她,y也不等阿丑应声,他就又凑过去亲上了。
这种事,没尝过的不知道其中滋味,一旦尝过了,就上瘾得厉害,钟明巍如此,阿丑也如此。
整个下午,两个人就都没出过房,就一直窝在炕上,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每说几句就又亲到了一处,阿丑害羞,总不出被子,钟明巍就和她一道捂在里头,被子里热的不行,钟明巍三下两下地扒了自己的外衫丢了出去,然后又猴急地去搂阿丑,阿丑也热,浑身上下都是汗津津的,钟明巍的手握着她的后脑,一碰就一手的汗,钟明巍一边亲着阿丑,一边哑着声道:“要不……把外头的小褂脱了?”
阿丑低低地应了一声,身手就去解领口的扣子,她里头还穿着中衣呢,平日里也习惯了在钟明巍面前穿中衣的,所以也不觉得别扭,只是她一个扣子没解完,钟明巍的手就搭了上来,不让她继续去解,阿丑正要问怎么了,就听着钟明巍沙哑着道:“丫头,别……别脱了……”
“我热啊……”阿丑小声抱怨着,“就兴你脱,就不兴人家脱。”
“丫头,再等等……”钟明巍的声音更哑了,还带着点儿可怜气,“等我身子好了,我再碰你……”
这是阿丑第二次听到男人说这话了,头一次听到心里还窜着火,可是这一次,她心里除了羞赧竟多了几分期盼,只是她脸皮薄,她正要装模作样地骂钟明巍两句,却已经被钟明巍捏着下巴,凶狠地吻了上来,所有的话都给吃进了钟明巍的肚儿,比起刚才的浅尝辄止,这时候的男人简直像是个欺男霸女的野匪,阿丑觉得自己都要被他亲死了,只是……
被亲死了也好呀。
……
嘉盛三十二年十月十六
京师。
慈宁宫。
庞毅夤夜前来,原本正要歇下的太后,忙得又披上外裳,出了寝殿。
“明巍现在怎么样了?”太后才一进来,就急急可可地问。
庞毅一身的风尘仆仆,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忙得起身给太后躬身行礼道:“启禀太后,殿下身子的确不大好,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太后舒了一口气,一边坐了下来,又蹙着眉问庞毅:“到底怎么个不大好?当真是彻底瘫了吗?”
“是,殿下的身子,是……彻底废了,从今往后怕是都站不起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庞毅有些犹豫,可是想着那天在宁古塔,钟明巍的话,他到底对太后说了谎。
钟明巍交代过他,要让太后放心,也要让太后死心,他这个做属下的,虽然不希望钟明巍一生蹉跎就窝在宁古塔那荒凉地儿里,但到底他是钟明巍的心腹,自然不会违逆钟明巍的吩咐。
章节目录 第184章 平西王
太后对着窗外浓黑的夜色,静默无语,半天才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罢了,罢了。”
“太后,殿下让属下转话给您,说是请您放心,从此以后,再也不必为他操心了。”庞毅打量着太后的神色,一边缓声道。
“他都这样了,哀家又有什么好为他操心的?”太后苦涩地牵了牵唇,浅浅地抿了一口六安瓜片,顿了顿,又看向了庞毅,沉声道,“那位段氏呢?她人怎么样?可能照顾好明巍吗?明巍可中意吗?”
庞毅想着那座半山腰上破烂烂的院子,想着屋里头乱蓬蓬的柴草,还有炕头的那张大锅,微微地皱了皱眉,然后对太后道:“启禀太后,殿下对那位段氏并无不满,只是段氏到底是贵女,难免不大会操持家务。”
太后的眉头蓦地又拧住了,她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一边冷声道:“当时要不是赵贵妃巴巴地要把打压段承鸿,非要让那段氏女嫁到宁古塔去,哀家原是不愿意让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去照顾明巍的,哀家自然有哀家的安排,偏生那赵贵妃实在多事,抢在哀家前头让万岁爷下了圣旨,当真是可恶。”
庞毅当时并不在京师,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听着太后的话,他也明白了七八分,当时面上也是难掩怒色,一边咬牙道:“赵贵妃母子这些年来在后宫兴风作浪,害得殿下吃了多少亏?殿下顾全大局,从来没对他们下过什么狠手,却纵得这对母子越发心毒手辣了,属下虽人不在京师,却也知道殿下栽这么大的跟头,这里头定然有他们母子的缘故在!”
“是啊,哀家一手栽培的东宫太子,区区一杯酒就给断送了,这里头的缘故怕是不少呢。”太后冷冷地牵了牵唇。
“属下听闻,三皇子妃如今怀有身孕,万岁爷甚是看重她这一胎,若是位皇孙的话,怕是三皇子这个东宫太子就是板上钉钉了。”庞毅道。
“想当太子?”太后讥诮地抿了抿唇,一边轻轻地拨动着手里的佛珠,一边缓声道,“哪儿就那么容易了?且不说他头上还有个二皇子,难道皇上就当真愿意让赵贵妃的儿子入主东宫吗?”
……
御书房。
戴景峰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子时了,可是钟之衡却仍旧没歇息,兀自在御书房里批折子。
“属下见过万岁爷,恭请吾皇圣安!”戴景峰进来给钟之衡行礼问安。
“哦,景峰你来了,起来吧,”钟之衡抬头对戴景峰点点头,一边起身走出龙案,含笑道,“肚子饿吗?”
“属下本来是用过晚膳的,可是万岁爷这么一问,属下倒真是饿了,”戴景峰也跟着笑,一边又道,“不瞒万岁爷,属下可是一直馋谢总管做得炙羊肉,只是不知道谢总管还还在御膳房吗?”
“你呀,倒是个会吃的,也是个会挑时间的,”钟之衡含笑拍了拍戴景峰的肩膀,一边道,“伊犁的黄羊昨儿才到,你要是早一天说,还真是吃不上。”
“那属下就谢主隆恩了!”戴景峰笑着躬身道。
“如海,去御膳房吩咐一声。”钟之衡对赵如海道。
“是,属下这就去。”赵如海忙得躬身退下了。
“今年的伊犁黄羊似乎比往年早来些。”赵如海退下之后,戴景峰道。
“太后今年没有上山修行,平西王自然殷勤,早早地就让人送了过来,”钟之衡缓声道,一边坐在了软榻上,一边又道,“太后长年礼佛,几乎不动荤腥,也就愿意吃几口羊肉。”
平西王钟之龄是钟之衡的一母胞弟,比起钟之衡的心有九曲,钟之龄心思单纯,更好舞枪弄棒,是先皇诸位皇子里头功夫最好的,先皇晚年,诸皇子夺嫡可谓是惊心动魄,只有钟之龄没有参与其中,旁的皇子在朝堂上你来我往,只有他置身事外、成日里在小校场上练拳脚,可偏偏先帝却最宠爱这位心思单纯的皇子,所以钟之龄才年满十六,就已经成了御林军的副统领。
章节目录 第185章 世家大族
彼时突厥趁大周朝中内斗,国力空虚,率大军入侵西北,从唐努乌梁海到乌里雅苏台,可谓是长驱直入无人能挡,一时间西北兵败如山倒,士气低落,当时急需一位皇子带天子出征,以振军心以慑外敌。
可是当时朝中正处于夺嫡白热化的时候,可谓是文不思谏,武不思战,竟没有一个皇子愿意挂帅出征,先皇怒极攻心,当朝呕血,当夜,尚且不满十七岁、还未入朝理政的七皇子钟之龄入宫面圣,主动请缨。
先皇龙心大悦,封钟之龄为镇西大将军即刻启程奔赴西北,在钟之龄走后,先帝龙体每况愈下,不出三月竟至卧床不起,在徐氏一门的压力下,以及西北频频传来的捷报,先帝最终在驾崩前立了钟之龄的同胞兄长、钟之衡为太子。
钟之衡登基的第三年,西北战火终于熄灭,二十岁的钟之龄【创建和谐家园】留在了西北,终生为大周朝驻守西北边陲,钟之衡允诺,册封钟之龄为正一品平西亲王。
一转眼,平西王已然驻守西北三十年,算起来这位当年鲜花怒马的七皇子,也已经四十八岁了。
“算起来,平西王都三十二年没回京了。”戴景峰感慨道。
“是啊,整整三十二年。”钟之衡缓声道,摩挲着手里的茶碗,他侧着头看向墙上的女子画像,倏然又转回了头,把茶杯丢在了桌子上。
戴景峰觉得钟之衡的心情不好,其实每每只要提起平西王,钟之衡的心情就都不会很好,戴景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钟之衡的神色,没敢吱声,只是低着头一味儿喝茶。
“朝中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吧?”半晌钟之衡才又开了口,“且说说吧。”
“万岁爷指的是近来立储的呼声越来越高吧?”戴景峰忙得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对钟之衡道,“启禀万岁爷,属下留意了,二皇子的呼声最高,近来风生水起的三皇子倒是没多少人提,属下觉得甚是蹊跷。”
“哪里蹊跷?”钟之衡看向戴景峰,一边抿了口茶,一边缓声道,“崔佑安如今是吏部尚书,掌管一应官员升迁提拔,自是有人上赶着去碰淑妃和二皇子的好。”
“万岁爷分析得极对,只是属下却觉得怕是另有古怪,到底那崔佑安吏部尚书的位子怕是还没坐热乎呢,所以吏部又怎么能跟着他姓崔呢?”戴景峰道,“倒是右相赵长荣做了二十几年的吏部尚书,对吏部可谓是手拿把攥,如今虽然人不再吏部,怕是对吏部的影响还深远着呢。”
“你的意思是朕选了个傀儡做吏部尚书?”钟之衡含笑问。
“属下不敢!”戴景峰忙得道,一边又道,“万岁爷自是有万岁爷的道理,况且那崔佑安也是个厉害的主儿。”
“不错,朕确实有安排,”钟之衡慢条斯理道,指尖轻轻叩着紫檀小几,一边缓声道,“吏部不能一直姓赵,自然也不该姓崔。”
不过是一句话,戴景峰就明白了彻底,钟之衡一直不满世家大族对朝政的影响,所以首当其冲的徐氏一门,这几十年来已经逐渐淡出了朝堂,只是到底徐氏一门如今握着军政大权,钟之衡仍旧不放心,自然身上流着徐氏一门骨血的钟明巍就成了钟之衡的眼中刺,而如今钟明巍被废黜成了庶人,徐氏一门的衰落是可以想象的,已然不足为惧,所以现在钟之衡的目标对准赵氏一门,或者还有崔氏一门。
赵氏一门经营吏部二十余年,如今崔氏一门却要挤进来分一杯羹,赵氏一门哪里就容得了了?所以,在后宫,赵贵妃和淑妃斗得你死我活,在前朝,赵长荣和崔佑安也不安生。
“可是属下还听闻礼部尚书安子尚曾私下谈论立储之事,安尚书说,按照祖制,应当立嫡为储,若无嫡子就当立长,”戴景峰含笑道,“安尚书真是大度,不为自己的女婿添砖加瓦也就罢了,竟还为二皇子铺路搭桥,可见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