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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巍嘴角一阵抽搐:“……《画皮》?”
“是啊,就是《聊斋志异》里头的《画皮》!人家说书先生讲得可好了!”阿丑兴奋地连面都吃不下去了,一边敲着筷子,一边激动得跟钟明巍道,“可是我就听过个开头,就听到那女鬼扒皮的地方了,后来我就出宫了,就再没有听过后头的了,可把我给馋死了,后来呢?那女鬼扒了皮之后呢?吃了那男的吗?怎么吃的?是直接挖心掏肝儿吗?还是上去扒皮或者咬脖子的?”
钟明巍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你不知道这个故事啊?”阿丑看着钟明巍的表情,难掩失望,一边端起了碗扒了一口面条,一边又去安慰钟明巍,“哦,那也没事儿,不知道也碍事儿,那么多的书,你也不可能本本都看过的,你要是好奇的话,那我给你讲讲呗,不过我也讲不完,就能讲道那女鬼扒皮的地方,故事开头啊说是一个叫王生的男人,大晚上在路上遇到一漂亮姑娘,他看着人家是好看,可是哪知道那姑娘实际是个女鬼,身上披着的是人皮……”
章节目录 第137章 这起子酸秀才
“我我我不好奇!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钟明巍赶紧打断了阿丑的话,他对鬼故事是真的不好奇,非但不好奇,还很……抗拒的好不好?!
“哦,那就算了,”阿丑有点儿泄气,又扒拉了几口面条,一边瞄着钟明巍小声嘟囔着,“其实真的挺好听的,你这是还没听呢,说不定听了就喜欢呢,那女鬼真的特别有意思,别看她长得如花似玉的,可是只要一扒皮啊……”
“停停停!”钟明巍简直是无语了,忙得截断了阿丑的话,当下忙得转移话题道,“我给你讲几个你没听过的故事,肯定好听。”
“那成,”阿丑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一边夹了一筷子的小咸菜,一边又好奇地问钟明巍,“有女鬼吗?有妖精吗?会吃人吗?”
“咱们说点口味清淡的故事,别那么血腥好不好?”钟明巍满肚子的叹息,面对着阿丑那双求知欲极强的乌溜溜的眼,他头一次生出了年纪真是大了的感慨,都道是三年一代沟,他和这丫头的代沟之间简直是鸿沟啊!
阿丑一顿,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了,登时忸怩了起来,轻轻地挪了挪【创建和谐家园】,然后红着脸道:“嗯,好的,不听血腥的,你讲什么我都听。”
“成,先吃面,吃饭完了就给你讲。”钟明巍顿时舒了口气,继续埋头扒起了面条。
……
“那后来呢?”阿丑枕在钟明巍的大腿上,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由着钟明巍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后来呢?那张生可回来了吗?”
“没有,后来张生变了心,舍弃了莺莺姑娘,”钟明巍一边轻轻地给阿丑梳头发,一边继续讲着《莺莺传》,“一年多后,莺莺另嫁,张生也另娶了,本来故事到这里也就应该结束了,可是后来有一次,那张生路过莺莺姑娘的家门,竟然要求以外兄身份相见,被莺莺姑娘给断然拒绝了,张生这才讪讪地离开,从此两人再无牵扯交集。”
“活该!这个始乱终弃的酸秀才!简直也太不要脸了!”阿丑咬牙切齿着,愤愤然道,“当初的时候,明明是他先撩拨人家莺莺姑娘的,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地老天荒,口口声声可都是他说的,那一张嘴巴比蜜都甜,哄得了人家莺莺姑娘的一颗芳心,可是那又如何呢?当初情深意切的人是他,最后始乱终弃的还是他!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呸!”
“是是是,这起子酸秀才最是狼心狗肺了,自以为多读了两本书就了不得了,满嘴的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的男娼女盗,可恶至极,”钟明巍忙得帮着阿丑说嘴,一道把毛头指向了酸秀才,“那莺莺姑娘也是太便宜他了,按我说啊,就该找人打断他的腿废了他的手,看他以后还能不能写那起子迷惑人的酸诗文来。”
“哼,的确是太便宜他了,”阿丑哼哼着,顿了顿,嘟囔着嘴对钟明巍道,“这个故事不好,罚你再给我讲一个。”
“好,那就再讲一个,”钟明巍看着被酸秀才气得面红目赤的小丫头,忍不住勾了勾唇,一边柔声道,“再给你将一个《秦香莲》。”
……
半个时辰后。
“啊啊啊啊!世上怎么会有陈世美这么不要脸的人啊!”阿丑顶着一头披散的乱发,气得干瞪眼,鼓着个腮帮子,活像一只气鼓鼓的小青蛙似的,“人家秦香莲是怎么对他的?这一辈子为了他简直是呕心沥血!为他侍奉双亲为他生儿育女!女儿家这辈子最好的年华岁月都扑在了他身上,可是他又是怎么对人家的?!不过是多读了两本书,心思就大了!进了一趟京师中了个状元,他就从人变成鬼了!不要爹娘了,不要儿女了,也不要人家秦香莲了!竟然还要害人性命!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简直是禽.兽不如!比那个张生更加禽.兽!禽.兽!”
章节目录 第138章 哼哼哼
“是是是,这陈世美真真是禽.兽不如,后来落了个身首异处,也算是罪有应得了,”钟明巍忙得附和道,一边拉着阿丑有躺在了自己的腿上,抚着她的头发,忍不住含笑道,“好好儿地听故事,瞧把你给气的。”
“可是你讲的故事都实在太气人了啊,尤其是这个陈世美……”阿丑冷哼着,“若是我见了他,肯定啐他一脸!呸呸呸!”
“不是我故事讲得不好,实在是那些酸秀才太气人,”钟明巍继续给阿丑梳头发,一边语重心长地道,“丫头,你可能不知道,所有故事里头的酸秀才九成九都是这般禽.兽不如的人,我就是想避也避不开啊。”
“哼,那我再不听你讲故事了,好讨厌那些酸秀才,”阿丑嘟囔着,顿了顿,又忽然问钟明巍,“世间真有那么可恶的人吗?”
“丫头,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自然也有千千万万种性子,自然就有恶人,如若不是,又大牢里头又怎么会关满了大奸大恶之人呢?”钟明巍缓声道,顿了顿,又继续道,“大奸大恶自是能被抓进大牢里去,可是比大奸大恶更加可怕的却是这些子诛心的恶人,比如张生,你不过只能骂他一句薄情,又或者是陈世美,若是没有包公,自是照旧好好儿坐着驸马爷,你说是不是?”
“是啊,”阿丑闷闷道,“所以真的特别气人,从前总觉得读书人高人一头,可是现在看来,读书人里头的败类还真是不少,而且还尽是禽.兽不如的那种败类。”
“是啊,尤其是酸秀才,花花肠子多得是呢,丫头你以后要是遇到了酸秀才,可一定要绕着道儿走啊,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一定记住了啊!”钟明巍赶紧总结这倆故事的中心思想。
“嗯,我记住了,”阿丑很乖巧地点点头,可是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可是陈先生就是大好人啊,可见秀才里头也有好的,不能一棍子给打死了。”
钟明巍蓦地一把丢开了手里的梳子,气呼呼地对着房梁翻了个大白眼。
“怎么了?”阿丑仰着头问钟明巍,一边伸手扯了扯钟明巍的袖子,“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
“哼。”钟明巍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一点儿都不想理阿丑。
耐着性子说了这大半天的俗套故事,口干舌燥的厉害,可是到头来却是白费口舌,预期的效果根本没有达到,钟明巍真的很生气好不好!
哼哼哼!
嘉盛三十二年八月二十五
京师。
御书房。
戴景峰进宫的时候,钟之衡正在用午膳,戴景峰被赵如海拦在了御书房外,这还是头一次,戴景峰难免有些好奇。
“公公,万岁爷这是在召见谁?”戴景峰问赵如海,他是钟之衡的头等心腹重臣,且身份又很是特别,所以戴景峰从来就没有背拦在门外的经历。
“慧常在在里头伺候万岁爷用膳呢,”赵如海含笑轻声道,一边又道,“您就在外头再等一会儿吧,这差不多也快了。”
“慧常在?”戴景峰更是好奇了,区区一个常在竟然能够出入御书房,而且瞧着荣宠之盛,非比寻常妃嫔,可是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却从来都没有听过什么慧常在。
“万岁爷三日前才册封的,这也难为戴将军不知道了,”赵如海轻声道,瞧着戴景峰风湿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他顿了顿一边又含笑道,“慧常在运气好,从前伺候太后,如今又能侍候圣上,哪里是寻常女子能有的福分?”
戴景峰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了,一边小声对赵如海道:“万岁爷竟直接将一个区区宫人封为了常在?”
章节目录 第139章 静慧
“是,慧常在甚得圣心,且又是太后身边的人,万岁爷自是不能委屈了慧常在。”赵如海道。
戴景峰点点头,就没有再出声了,只是心里却兀自觉得纳罕不已。
前几日,锦衣卫奉命调查慈宁宫的一位宫女,这样的小事儿他原本是不在意的,交代给手下去办也就是了,可是这还是钟之衡破天荒第一次让锦衣卫去查一个区区宫人,他心下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句,结果他手下的禀报让他着实受惊不小。
那女子名叫静慧,爹娘都是徐府的下人,这静慧出生于嘉盛元年七月初七子时三刻,正是真贤皇后殡天之时,当时徐氏一门觉得这静慧不吉,当场就下令处死了其父母,连带着她这个刚落地的娃娃都要丢到河里去,是太后心生怜悯,救她一命,后来就把她送上了五台山,所以这女子自幼生长于佛门,一直伺候太后礼佛,从来就没有下过五台山,只是今年太后身子不爽,不便出宫,这才让人把静慧接来宫中伺候,没想到才没几日就引起了钟之衡的注意。
戴景峰心中甚是纳罕,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恰巧之事,当真是令人咋舌,不过他当时倒没想到钟之衡会封她这个不吉之人为嫔妃,他还以为就钟之衡对真贤皇后的情意,势必要下令处死这位叫静慧的女子,他当时还为那静慧惋惜,好端端地待在山上青灯古佛一辈子,虽是寂寥,却好歹能活命不是?何苦要下这一遭山呢。
戴景峰心里正想这事儿,就听着赵如海道:“常在,您慢走。”
戴景峰这才回过神来,蓦地转过头去,就瞧着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从御书房中走出,戴景峰瞧着她一身宫缎素雪绢裙心中暗暗称奇,这样素净的娘娘倒是少见,他难免就朝那位慧常在的面上看去,登时就目瞪口呆住了,这人的长相……
慧常在缓步从御书房走出,淡色薄唇紧绷着,没有任何表情。
“戴将军,万岁爷在里头等着您呢。”赵如海瞧着他这般模样,好心上前提醒。
“是,多谢公公。”戴景峰忙道,一边又忍不住又别过去看了一眼慧常在远去的背影,这才转身进了御书房。
……
“属下拜见万岁爷,恭请吾皇圣安!”戴景峰匆匆进来,给钟之衡行跪拜大礼。
“怎么了什么事儿?”钟之衡看着戴景峰,一边慵懒地端着茶碗,一边对着戴景峰抬了抬手,“起来说话吧。”
“是,多谢万岁,”戴景峰起身道,一边对钟之衡道,“启禀万岁爷,昨儿晚上,太后派人出京了,瞧着模样应该是去宁古塔的。”
“哦,何以见得?”钟之衡一边拢着茶,一边懒洋洋地看着戴景峰。
“万岁爷明鉴,那人乘夜色出京,赶着一辆大车,车里装着两大箱的药材,五百两白银,还有许多棉被褥子,必定生是去宁古塔无疑,”戴景峰道,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车上还装着一小匣的宫廷秘制的冻疮膏。”
钟之衡的手一顿,将茶碗放在了桌案上,半晌才点点头:“是了,除了宁古塔,还会去哪儿呢?”
“那可要拦截吗?”戴景峰忙得询问,“那人赶着车上路,必然走的慢,不出一日也就能追上了。”
“算了,”钟之衡摇摇头,一边叹息道,“宁古塔这时候怕是冷得很了,不朝宁古塔送点儿东西过去,太后怕是日日夜夜都得提心吊胆了。”
“那……可要派锦衣卫暗中跟着去宁古塔吗?”戴景峰又问。
“不用了,你刚刚不也是说了,那车上都有些什么物件了吗,再跟着去又有什么意思?”钟明巍缓声道,一边抿了口茶,一边忽然又道,“是太后亲自吩咐人去宁古塔的吗?”
章节目录 第140章 小安氏
“不是,”戴景峰忙道,“太后并未召见过那人,只是吩咐碧乔姑姑出宫将那一小匣子的冻疮膏和白银交到了那人的手里,那起子药材和被褥都是那人领了银子之后,自己去采购的,属下的人一直都暗中盯着呢。”
“知道了,”钟之衡点点头,“既是太后拎得清,那朕也不能一味儿抓着不放。”
戴景峰打量着钟之衡的神色,半晌才踟蹰着道:“那以后要是太后仍旧派人往宁古塔去的话……”
“只要不牵扯徐氏一门,那就不要管了,再说了,宁古塔那边不还是有御林军盯着吗,”钟之衡缓声道,一边太后看了看墙上画像中淡色薄唇的女子,顿了顿,又道,“说到底,他也是太后的长孙。”
“是,属下明白了,”戴景峰躬身道,一边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含笑对钟之衡道,“对了,还有一事要跟万岁爷禀报呢。”
钟之衡挑了挑眉:“什么好事儿,你且说说。”
“倒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是属下觉得稀奇,”戴景峰抿唇道,“太后往年中秋赐给徐府的一般都是玉如意或是笔砚之类的,可是今年太后却只赐给了徐府一盆五针松,据说是太后亲手修剪的,规整得很呐。”
“呵呵,”钟之衡闻言也跟着笑了,“怕是那徐成锦闻讯更气闷了。”
……
慈宁宫。
“太后,您喝口茶润润喉,”碧乔端着茶碗进来,瞧着太后仍旧跪在佛前诵经,登时蹙了蹙眉,把茶碗放在了小几上,一边过来扶太后起来,“太后,您从五更就诵经了,到这会儿都两个时辰了,别累着了。”
“庞毅现在到哪儿了?”太后起身坐到软榻上,端着茶抿了一口,一边缓声道。
“这时候怕是已经到直隶了吧?”碧乔道,一边坐在圆凳上给太后捶腿,一边又道,“庞毅的脚程快,怕是不出一个月就能到宁古塔了,必定能在十月前把一应被褥药物送到大皇子手里,毕竟不叫大皇子再忍饥受冻了,太后您尽管放心就是了。”
“哀家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左不过也就只能做这些了,吃苦受罪的还是他,”太后叹息着,一边抿了口茶,一边又缓声道,“也不知道那段氏女怎么样,会不会善待明巍。”
碧乔听着这话,心里也很是沉重,半晌才道:“太后您要放宽心,段氏女到底也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贵女,自然知书达理挑不出错的。”
“就因为她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贵女,哀家才不放心呢,”太后叹息着,“那样的贵女,哪个不是人精?又怎么指望她伺候明巍羹汤起居?更何况明巍如今又是这幅样子,漫说是个眼高于顶的贵女了,怕是寻常女子也看不上明巍吧?”
“太后,您快别说这样的话的,”碧乔心酸不已,一边又宽慰太后道,“如今那段氏一门已然垮了彻底,那段氏女又有什么好傲气的?她若是胆敢虐待大皇子,这一次庞毅过去或打或杀也就是了,太后您就放宽心吧。”
“到底明巍身边得有个妥帖的人伺候才是,”太后道,心下忖思了半晌,然后对碧乔道,“从前的那个小安氏,哀家就瞧着不错。”
小安氏名叫安海琳,是礼部尚书安子尚的庶女,虽是庶女,可是却是安子尚的幺女,又从小养在正房安夫人的膝下,和安夫人所诞的大安氏一道长大,所以小安氏虽是庶女,可过得却是嫡女的日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自是不必说了,偏生却还是个容貌倾城的,安子尚素来视这位幺女为掌上明珠,可是偏生这位小安氏却让他操碎了心。
章节目录 第141章 真心难觅
小安氏十六岁那年随着安尚书和安夫人入宫参加除夕阖宫饮宴,对当时二十七岁的东宫太子钟明巍一见钟情,非他不嫁,可把安子尚气得够呛,他最疼爱的宝贝女竟要上赶着做人家的偏房,他哪里能允?尤其是,当时他的嫡长女大安氏已经嫁给了赵贵妃所诞的、三皇子钟明峥,所以就更加没有和东宫攀亲的道理了。
可是在小安氏绝食三日之后,安子尚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入宫请万岁爷给不省心的幺女赐了婚,东宫因此与吏部尚书做了亲,可是钟明巍和安子尚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而贴近,因为小安氏没规矩,嫁过去没多久就惹得钟明巍心烦,直接就没再进过小安氏的房。
小安氏的日子不好过,大安氏的日子更是就鸡飞狗跳,三皇子怨恨安氏一门和自己结亲还不够,竟然还不知够,转脸又攀上了东宫,连带着大安氏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小两口成日大吵小闹不断,三皇子更是不进大安氏的房,所以大安氏成亲这么些年竟然一直都是膝下无出,大安氏自是对娘家抱怨不止,安子尚为了这两个闺女真是愁得头发都白了。
不过说起来,那小安氏刚刚嫁入东宫的时候,曾一度颇得钟明巍宠爱,她性子活泼人漂亮还颇通诗文,这样的女子哪儿有不招人喜欢的?得宠是必然,只是到底是被爹娘宠坏了的贵女,仗着钟明巍的宠爱,难免就失了规矩,在安海琳闯过一次书房之后,钟明巍就没再进过她的房了,安海琳也曾哭闹过一阵子,可是后宅有太子妃丁氏管着,自然容不得她胡来,在丁氏下令把她挪到偏僻的院落之后,她终于老实了。
经此一事,安子尚难免对钟明巍心有芥蒂,年初东宫事发,太子被废黜之后,好在万岁爷没有株连一众东宫的后宅女子,安子尚就忙得派人把这个不争气的小安氏给接了回来,可小安氏兀自对钟明巍念念不忘,安子尚这次没有心软,由着小安氏成日在房中哭号着要随钟明巍去宁古塔。
小安氏就这么被关了大半年,直到今年七月七才得以出了家门,随着安夫人一道入宫参加真贤皇后的祭祀大礼,趁着安夫人不注意的功夫,她跑去了慈宁宫,哭求着太后,求太后把她送去宁古塔,不管钟明巍是瘫了还是瘸了,她会好好儿伺候照料宁古塔一辈子。
太后成日为钟明巍担忧,瞧着小安氏这般哭求,哪儿有不心生怜爱的?饶是从前太后一直觉得这位小安氏不稳重,但是这时候却也觉得她重情重义是个好女子。
这时候冷不丁地听太后提起了安海琳,碧乔也跟着不住点头:“是啊,那位小安氏人真是不错,大皇子自失势之后,一应后宅妻妾只怕被牵连,忙不迭地跟大皇子撇清关系,也就只有她对大皇子一片赤诚,真心可见。”
“这年头,真心难觅啊。”太后叹息着,凝视着窗外的硕果累累的石榴树。
“既然那位小安氏真心实意愿意去宁古塔伺候大皇子,那太会何不顺手推舟帮她一把呢?”碧乔忙得道,“大皇子身边有个妥帖的人伺候,太后您不也能安心些吗?”
“哪儿就那么容易了?几条被子几百两银子送去,已经就是万般不易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太后摇摇头,一边抿了口茶,一边缓声道,“且再等等吧。”
“是。”
嘉盛三十二年八月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