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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他真的就是这么不可饶恕的吗?就活该用一辈子的喜乐为娘亲陪葬?!
……
他愤怒过,咆哮过,甚至跑到御书房里跟钟之衡大闹过一次,换来的是被下令关进宗人府管教,整整一个月,等从宗人府里出来的时候,他生生瘦了二十斤,活脱脱退了一层皮。
宗人府是个什么地方?那是奉老祖宗之命设立、专门惩治皇族的地儿,管你是多么厉害的皇亲贵胄,只要万岁爷一声令下,这里就是比刑部大牢更可怕的所在。
于是,十二岁那年,钟明巍成了大周皇朝第一位入宗人府受罚的皇子。
从宗人府出来之后,钟明巍就变了个人,从前鲜花怒马、肆意纵横的少年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城府深沉、八风不动的大皇子。
从那以后,每一年的七月七,他不再用下人叫醒,因为他压根儿都不会睡了,他会一个人在书房里,对这窗外黑漆漆的花园一坐就是一整夜,或许月朗星稀,或许薄雾浓云,又或者是凄风冷雨,他就这么一个人坐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真贤皇后的祭祀大礼,一年又一年,他的年岁也长了一岁又一岁,他跪在灵台前的身子不会再如幼年一般别别扭扭委委屈屈,而是笔直得像一根松,《往生咒》和女人的哭声一如既往,仍旧声声入耳,可是他也不觉得那么厌烦了。
似乎一切都该如此。
太后拍着他的肩膀夸他懂事儿了,他笑了笑没说话。
……
今时今日,是他娘亲真贤皇后徐思瑶的第三十二个祭日。
换做往年,这个时候他已经该跪在宝华寺冷硬的地砖上了,而此时此刻,他却在大周最荒芜萧条的边陲之地,虽然这么瘫着,虽然住在这般简陋不堪的屋子里,可是他却觉得异常轻松,浑身上下、由里到外的轻松自在。
天亮了,他有些口渴了,正抿唇的时候,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听着那轻快的脚步声,嘴唇不由自主地就往上翘了。
“口渴了吧?”阿丑端着托盘进来,托盘里头放着两只汤碗,上头还被阿丑用两只碗给倒扣着,里头不知装的什么,就是实在香的厉害。
钟明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只汤碗看,肚子里都开始打鼓了,可是阿丑却一点儿都不解风情,先是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来:“先喝茶,不热不凉,刚刚好。”
饭前先喝茶,这是阿丑给他定下来的规矩,他这么一直在床上不是趴着就是躺着的,肠胃消化慢,容易积食,在阿丑给他连续揉了好几天肚子之后,就给他定下了这么个规矩。
钟明巍忙得三口两口喝了茶,一边吮着唇上的水珠,一边又巴巴地盯着那两只汤碗看,从前优雅贵气已然是荡然无存。
阿丑知道他是饿了,笑着打开了那倒扣的碗,然后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就端到了钟明巍的面前,钟明巍盯着那白气升腾的面,白津津的汤里,盘着黄橙橙的面,面条上头放着一勺红亮亮的辣子,一把碧油油的菜柔顺地飘在一边。
章节目录 第79章 没吃过长寿面的人
钟明巍有些恍惚,这么精致的汤面,他从前是常吃,只是这大半年来,自是再没机会尝到,只是今日阿丑却把它端到了他的面前,一如昔日清晨,厨娘小心翼翼地给他摆上的鸡丝面。
“这是你做的?”钟明巍明知故问,一脸不可思议看着阿丑。
“不然还有谁?”阿丑抬了抬下巴,一派趾高气扬,“我虽然只是个粗做婢女,可好歹也是吃过看过的,你别看不起人!”
钟明巍不由得牵了牵唇,拿起了筷子,却又有点儿不舍得动筷子了,左看右看地,半天都没有下筷子,这下子,阿丑有点儿急了,忙得凑过来小声问:“怎么了?哪儿不对吗?你怎么都不吃啊?”
“丫头,下次别做这么好看了。”钟明巍一本正经地对阿丑道。
“为什么?”阿丑不懂了,蹙着眉,掐着腰,明显显地心里不爽,为了这碗面,她天不亮地就在厨房里头忙得腰酸背痛,可不是为了等着钟明巍这么一句话的。
“太好看了,我都舍不得吃,”钟明巍说了实话,一边又看着面前的那碗面,继续感慨道,“这可是艺术啊,艺术是用来欣赏的,怎么能吃呢?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你少来!这会儿嘴巴上抹蜜了似的,一会儿还不是要巴巴地要吃?”阿丑“噗嗤”乐了,伸手轻轻拍了一巴掌钟明巍的头,一边催促道,“别磨叽了,快点儿吃,一会儿面都胡了。”
钟明巍这才总算不磨叽了,捏着筷子埋头就吃,阿丑也端着自己的那碗,坐在一边呼呼噜噜地吃,她是粗做宫女出身,从小到大都是随便捡着墙角蹲着就吃的主儿,哪里动什么规矩礼节?刚来到宁古塔的时候,还知道收敛,耐着性子细嚼慢咽,只是现在时间长了,在钟明巍的面前,她也不收敛了,恢复了从前的德行,钟明巍也不觉得她粗鲁,反倒被她带得,把三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宫廷礼仪全然都抛诸脑后了。
“我这碗面怎么就……一根?”吃了一会儿,钟明巍才察觉出来不对,他挑着面扯得老高,发现面仍旧是完完整整的一根,他诧异极了,又使劲儿把筷子往上面挑了挑,直到手已经不能抬的更高了,可是面却还是没有断,钟明巍一边放下了筷子,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阿丑,“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长寿面啊?当然只有一根啊,”阿丑也诧异了,她放下碗筷,蹙着眉看着钟明巍,“你之前都没吃过长寿面吗?”
钟明巍默默地低头喝了口面汤,一边沉声道:“我还真没吃过。”
阿丑一怔,随即撇撇嘴:“我才不信,你怎么可能没吃过?连段府的管家,那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过生辰还得吃长寿面呢,你这样的人过生辰自然更讲究了,对了,我就是从他那知道过生辰得吃这样子的长寿面的。”
“我真的没吃过,”钟明巍的筷子在面碗里头搅和了一会儿,顿了顿,才沉声道,“七月七是我的生辰,也是母后的祭日,所以我从来没有过过生辰,往年这个时候,我都是在宝华寺里给母行跪拜祭祀大礼的。”
阿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今儿还真是真贤皇后的祭日,当下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了:“那……那我忘了,就记得今儿是你的生辰了,忘……忘了还是真贤皇后的祭日了,你看要不然我现在去给准备点纸钱什么的?集市上肯定有卖的,就是仓促……寒酸点儿,你……你别嫌弃,我肯定挑最好的纸钱买……”
章节目录 第80章 陪着你,我高兴
“不用了,我给母后过了三十年的祭祀大礼,也算是尽孝了,现在也该给我自己过过生辰了,”钟明巍含笑对阿丑道,一边又低下头继续挑着面条,吸溜进了嘴里,一边含糊着道,“丫头,长寿面可真好吃。”
阿丑看着他的后脑勺,看着他脖颈处微微出的汗,不怎么的,心里难受的紧张,有点儿想哭,她又坐回去,一边取了帕子轻轻地给他擦汗,一边柔声道:“钟明巍,以后我年年都给你做长寿面。”
“好,”钟明巍闷着头吃面,声音有些含糊,也有些哑,阿丑有些错觉,总觉得钟明巍在哭,正诧异的时候,又瞧着钟明巍抬起了脸,对她勾着唇道,“丫头,给我擦把脸,脸都让热气给熏湿了。”
“好。”阿丑看着那张湿乎乎的脸,还有那双微微泛红的眼,什么都没再说,捏着帕子,给他仔仔细细擦了个遍。
“对了丫头,刚才问你还没说呢,你是这么做这么长的面的?”钟明巍又埋下头去吃面了,一边吃面,还不忘继续刚才的问题,“怎么能做这么长的面还不断呢?”
“嘿嘿,我有独家秘方,秘方可不是能轻易外传的,”阿丑嘿嘿笑着,也重新端起了碗,一边促狭地看着钟明巍道,“不过你要是答应今儿去院子晒太阳我就告诉你。”
“成,不过到时候肯定又得累着你。”钟明巍道。
这两天,钟明巍的身子又好了一些,手臂已经很灵活了,腰背上的劲儿也大了些,只是两条腿还兀自绵软着,一点儿就使不上,从两天前,阿丑就开始扶着钟明巍下床试着能不能站着,可是都没有成功,有一次阿丑为了扶他还摔了一跤,当时胳膊就青了,钟明巍当时发了很大的火,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下床了,阿丑着急,却也不能硬逼着他,所以今儿阿丑也是挑了个好时机才说这话的。
果然,钟明巍没有拒绝,反倒是满口答应了。
“什么累不累的,陪着你,我高兴。”阿丑嘿嘿笑着,低着头继续呼呼噜噜地吃面,后脑上胡乱用红头绳扎的那个小揪揪就随着她吃面的动作,一动一动的,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钟明巍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小揪揪,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不再是千尊万贵的东宫太子了,他就是一文不值的庶人,不对,他甚至还不如庶人,他的命就攥在京师不知道哪个深宅大院的某个人手中,又或者就是他的父亲手中,他随时都有命丧黄泉的可能,不仅如此,他还瘫了,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拖着这幅半死不活的身子那么羞耻、那么悲凉地苟延残喘着……
他多么可怜,多么凄惨。
可是他却觉得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好时光。
他宁愿永远都这么瘫着……
不!
他不能瘫着,他要站起来,他要报答这个又傻又蠢甚至又丑的丫头。
不,不仅仅是报答。
……
吃了早饭后,阿丑上、床来给钟明巍揉按了大半个时辰的腰背,然后又开始给他揉腿,从前钟明巍的腿是硬邦邦,虽然外头的皮有些松,但是里头的肉却是硬得像石头,阿丑揉起来都费劲,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揉按,如今钟明巍的腿比从前软和了不少,也恢复了弹度,越来越像是个正常男人的腿脚了,只是就是腿上吃不了劲儿。
“你别着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难不成一口气还想吃成大胖子啊?”阿丑一边给他揉腿,一边给他大劲儿,“这才刚刚两月多点,你看你的手都灵成什么样儿了,别说是筷子夹面条了,现在就给你笔墨纸砚我看你都能笔走龙蛇了,咦……对了,你字儿写的怎么样?”
章节目录 第81章 几两银子
“相当怎么样,”钟明巍被她揉得出了一身的汗,这时候有点儿微微的喘,喘中还带着低低的笑,“从前上书房的先生都拿我写的字给其他皇子当字帖呢,你说怎么样?”
“哇,那你肯定写的相当好了,”阿丑道,一边拧了热帕子放在他腿肚子上给他热敷,一边又加了一块热帕子到他的腿弯上,“那其他皇子的字可比你好吗?有没有青……青出于……于什么来着?”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钟明巍接了她的话,嘴里一边发出“嘶嘶”地喘息声。
“帕子太烫了吗?”阿丑有点儿担心,“要不要兑点儿凉水?”
“不用,热热的挺舒服,”钟明巍道,顿了顿,又皱了皱眉,“膝盖里头酸的厉害。”
“八成是从前给冻狠了,寒气入骨了,”阿丑轻轻地叹了口气,又重新拧了热帕子,盖在了钟明巍泛红的腿弯上,一边很是忧虑地道,“以后不能再冻着腿了。”
钟明巍被从京师送到宁古塔的时候,正是最冷的时候,他原本身上就有重伤,这一路上颠簸着好几个月,哪儿有不加重的?更何况天儿又那么冷,寒气重,后来到了宁古塔人就直接瘫着了,自然有这缘故在的。
钟明巍也知道这个理儿,怕阿丑担心,当下道:“没事儿,这么大热天我还日日裹着毯子呢,成日地流汗,哪里就受凉了?”
“现在天热当然没什么,可以入冬了怎么办?”阿丑打量着空旷简陋的房间,再想想箱子里那几床单薄的被子,都要愁死了,当下咬着牙道,“不行,过几天得找人来砌个火炕,要不然你身子好不容易才恢复成这样,一到冬天指定又打回原形了。”
钟明巍也知道这个理儿,只是……
钟明巍咬了咬唇道:“家里银子够吗?”
“跟你说了不要你担心这些的!你还总这么多嘴!”阿丑嘟囔着,又重新给他投了个帕子,一边使劲儿地压在他的腿弯上,顿了顿,然后轻声道,“真的不用你担心,咱们每日吃喝才能花销多少?我身上还有十来两银子呢,别说是砌个火炕了,就是把这里打倒重盖也是绰绰有余。”
钟明巍知道阿丑这话里必定是兑着水的,她说是十来两银子,其实可能也就七八两,甚至是五六两,钟明巍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懊恼,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几两银子愁成这样,他现在甚至还想着自己能做点什么营生好能养家糊口,别让阿丑一个人这么累了。
可是,他这样的连床都下不来,又能做什么呢?
“你真的别担心,”钟明巍半天一声不吭,阿丑也知道钟明巍是断不信自己这豪言壮语的,当下就没了气焰了,她伸手捉着钟明巍的手,轻轻地扯了扯,一边小声道,“山下的陈奶奶说了已经答应给我揽活儿了,我能赚钱的,真的能,你别担心好不好?”
钟明巍的心更闷了,他觉得一颗心都被这憋闷给淤积得成样子了,半晌他才闷闷地道:“什么陈奶奶?给你揽得什么活儿?”
见钟明巍终于开口了,阿丑忙得道:“山脚下有个集贤书屋,那里头的教书先生姓陈,我下山的时候,去那里讨过几次水喝,他们家的陈奶奶人特别好,见我绣活不错,说了会到屯子里给我揽活计,她老人家说话算话,肯定能给我揽到活儿的,我绣工又好,是宫里头正经的手艺,他们这边儿的人稀罕着呢,以后肯定找我做活儿的人会越来越多,咱们的日子肯定也会越来越好。”
章节目录 第82章 着急和心疼
钟明巍看着阿丑稚嫩的脸,听着她唧唧呱呱地说着什么要去揽活儿做,他的心都要塌了,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吼出来,半天,他才终于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你怎么还会绣工?”
“是香嬷嬷教我的啊,”钟明巍一直这么脸朝下地趴着说话,阿丑也没有觉察到他有什么不对,当下一边给他揉着腰,一边继续絮絮叨叨着,“香嬷嬷从前是针工局里头的绣娘,做了十来年呢,听说香嬷嬷从前在针工局里头的手艺可是数一数二的,连太后和赵贵妃的宫装,她都亲手给绣过花呢,就是绣活做多了,后来眼花了,绣不了了,才来了咱们浣衣局,她闲来没事儿,时不时会教我绣工,嘿嘿,不是我吹,我的绣工还真不比针工局里头的绣娘差呢,当初也就是香嬷嬷拦着我,不然我就进针工局了,那里头的月俸听说可高了,有三四钱呢,就是听说针工局太累了,成日熬着,时间长了眼睛会受不了……”
“别、别说了。”钟明巍实在听不下去,他死死咬着牙,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
“怎么了?”阿丑忙得停下了嘴,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看着钟明巍紧闭的双目,有点儿诧异,“你困了?”
“嗯,想睡一会儿。”钟明巍道。
“那行,你先睡会儿吧,正好现在外头太阳大,出去肯定挨晒,”阿丑道,一边起身揭下来那几块帕子,然后给钟明巍盖好了毯子,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给他掖了掖毯子,“你先睡着,我出去了。”
钟明巍“嗯”了一声,声音很模糊,似是已经快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阿丑自言自语,一边端着水盆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了,把一碗泡好了的茉莉花茶就放在床前,钟明巍一抬手就能够着的地方。
钟明巍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茉莉花香,蓦地呼出了一大口气,似是要把淤积在胸腔里的闷气都要呼出来似的,只是哪里就能真的呼出来了?他的心头还是沉甸甸的,等外头传来模模糊糊洗衣服声音的时候,他再一次懊恼地闭上了眼。
……
“来,你胳膊揽着我,”阿丑双手抱着钟明巍的腰,努力地让他站立起来,好不容易保持了平衡,阿丑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两人的腰给系在了一起,“来,揽着我。”
钟明巍的腿上根本使不上任何劲儿,他一手揽着阿丑的肩膀,一手扶着墙,因为下身不吃劲儿,他的胳膊就格外地力气大了,阿丑的肩膀都要被他捏碎了似的,阿丑觉得疼,但是却能忍住,怕钟明巍摔着,两只手还是死死地抱着他的腰。
“要是脚实在不能吃劲儿,就别勉强,咱们今天好歹能扶住墙了,”阿丑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一边宽慰着钟明巍,“我脚下会很稳,不会让你摔着,你放心,好好儿地扶着墙就行……”
“谁担心会摔着自己啊?!”钟明巍简直是忍无可忍,他看着阿丑满头满脸的汗珠子,听着阿丑这么一直絮絮叨叨着,心都要烦死了。
不是烦,是着急,是心疼。
阿丑被他这冷不丁吼得有些【创建和谐家园】,半天才回过神来,小声地道:“你放心你,不会摔着你,也不会摔着我。”
钟明巍没再说话,高高抬着头,紧紧绷着唇,半晌,他吸了几口气,然后又揽住了阿丑的肩膀:“再来。”
“好嘞,”阿丑忙得又抱住钟明巍的腰,生怕他又泄气了似的,“先别着急练腿脚,你试着用腰使使劲儿。”
章节目录 第83章 鼻血
钟明巍也知道不能太急功近利,两只脚虚虚地站在地上,他试着放松那只死死箍着阿丑的手,把力道转到腰上来,他吸足了气,然后屏住呼吸,自然而然地把身子靠在阿丑身上,他个子比阿丑高多了,这么一来,他胸脯就直戳着阿丑的下巴,钟明巍这程子恢复的蛮好,胸脯的肉也紧实多了,他又一直在锻炼胳膊,连带着胸脯的肌肉也恢复了七七八八的,这时候绷着劲儿的胸脯就对着阿丑的脸。
钟明巍什么地方阿丑没见过?光溜溜的时候,阿丑都从头到脚看个遍,自是早习惯了,阿丑也从来不觉得别扭,但是此时此刻对着男人的这宽广健硕的胸膛,阿丑蓦地就觉得脸红心跳起来,可是钟明巍今天还穿着中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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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很难理解自己,可是她嗅着那和她紧紧相贴的胸膛、散发出的淡淡汗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味道,阿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她觉得再这么跳下去,她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她实在不敢再去看那被汗水浸湿的白色中衣裹着的胸膛了,她忙得就抬起了头,然后下一秒,她“咕咚”一声就狠狠咽了一大口口水。
钟明巍的脖子上的汗可真多啊,一串串的,从棱角分明的脸上流下来,划过脖子上鼓涨涨的血管,也划过钟明巍不住上下滑动的喉结……
阿丑只觉得脑子里头“嗡”的一声,然后鼻子就是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