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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我们便沿途欣赏,累了便找个院子住上些许时日,醒了便再出发。
我一直在想,这便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答案是的。
权势于我而言并不算些什么,为了权势而迷失本心,才是真正的悲哀。
自由自在地随心而走,时不时撩拨陆景谙,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我侧过身,在陆景谙脸上亲了一口。
他僵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看向我的目光中隐隐发暗。
我却笑得放肆。
番外——陆景谙
拿着皇上命人传来的书信,我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信上问我,是否愿尚长宁公主为妻。
直到这时,我才猛然发觉原来她早已到了可以婚配嫁人的年龄。
我捏着信哑然失笑,忽然回忆起十年前我初次见她的模样。
分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却故作沉稳。有时懂事的模样,却又令人有些心疼。
一晃十年而过,我原以为可以永远陪在她身侧,可如今看来,似乎不行。
我提笔写信回绝。
只是谁也不知书桌前的木匣中却藏有另一封书信。
信中不仅应下了这门婚事,还许诺永不相负。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竟对她有那样的心思呢?
大抵是两年前母亲祭日那天,她见我难过,为了哄我,磕磕绊绊地唱完了一支覃州中流传的歌谣。
抑或当我看见其他青年才俊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慕之情、处处对她献殷勤时,内心的嫉妒却快要滔天。
我甚至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迟迟不愿娶亲。我只是想要再晚一些,因为这样就能一直看着她,陪着她。
但我不能娶她。
延京局势未定,我看得出皇上的这封信只是为了陆家的兵权。
一旦应下这门亲事,不仅意味着身为驸马的我必须驻守在封地覃州,她亦会因兵权成为众矢之的,受到周、程两党的针对。
更重要的是,这门亲事会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我看着铜镜中不复年轻的容颜,心里却没了底。
后来我受召回京,时隔半年再次见到了她。
见到我时她那明显的惊慌失措,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扯着我的衣袖默默流泪,却怎么也不肯撒手。
她问我,知不知道公主府的池塘中养过一条黑鱼,还编了个故事暗中提醒我,一定要远离这条黑鱼。
而我却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熟悉,定安关也有相似的传说。
看着她紧张至极的模样,我的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荒唐,我甚至不敢多想。
直到那日,汀兰匆匆赶来府中,说她喝了酒,在屋中啜泣却不肯见人。
我赶来时,屋门的确掩得结结实实,只是没有落锁,轻轻一推便可推开。
她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前,酒杯七扭八歪,酒水也洒了一地。
我本想叫汀兰扶她去休息,只是她似是察觉到我的到来,支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她向我笑:「你来啦。」
紧接着几步冲到我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口中念念叨叨。
一会哄我说不要难过,磕磕绊绊地再次唱起了多年前的那支歌谣,一会又拉着我的手,哭着问我能不能离齐夫人远一些。
在我来到她身边之前,曾与一女子有过婚约。
左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若那年父亲未死,恐怕我早已结亲,也有一儿半女,成为他人的父亲。
父亲死后,陆家不复从前,贺家派人前来退亲,那位与我有过婚约的姑娘也另嫁他人。
我自是没有意见,服丧需三年,我亦不想耽误别家女子。
只是今日因她设宴游湖,我这才知晓原来那位姑娘嫁入了延京齐家。
此时,我也依稀明白了她今日醉酒的原因从何而来。
我耐着性子哄她,她便也渐渐消停下来。
我倏然开口问她:「你为何让我离齐夫人远些?」
我没有听到我想要的回答。
她将头埋在我身前,像是在赌气,却是不肯再说话了。
在我走前,她扯住我的衣袖,语无伦次却又十分认真地同我说:「还有,你、你离那条黑鱼也远些。」
似是怕我不放在心上,她故意装作凶狠的模样:「它会吃人。」
未等我开口说话,她却又再次抽噎起来。
「你不要死好不好……」
我猝然闭上眼。
我自然察觉到她这些时日的不对劲。她屡屡提起那条黑鱼,还万般叮嘱我不要靠近。
若那个传说是真的……
那么发生了什么便也可想而知。
那日之后,我开始命人去探寻传闻的真假。
结果自然不尽如人意。
只是夜里难眠时,我总是会想起那日她哭得哀绝。
我忍不住问自己:若是真的重来一次,你为什么宁愿豁出性命,也要荒唐地去相信一个捕风捉影的传说?
因为你后悔了吗?
可惜没人能够回答我。
周相伏诛后,皇上有意让她前去和亲,以结秦晋之好。
我却烦躁不已。
她既在意那位齐夫人,那我便借齐夫人之口探明她的心意。
若是她看中了京中哪位公子,我便赶在使臣抵达延京前将婚事替她定下。
如若没有的话,我便主动开口,总归是不能让她只身一人前往陌生的异国他乡。
结果自是得偿所愿。
我常常在想,或许我是个卑劣的人。
所以明知她可以拥有更好的归宿,却总是给她留下幻想,让她的心里占满了我的身影。
然后一点一点,诱她成为我的妻。
成婚后,她活得似乎比以前肆意许多。
从前遇见棘手的事,她总是硬抗。外表看起来温温婉婉的,可我却知她骨子里的倔强与要强。
但如今,她在遇见棘手的事时,却也会凑到我身旁撒娇。
她抛弃了长宁的身份嫁给我,又对邀约之人称病不出。众人皆在猜测这位陆夫人是否命不久矣,私下里找到我,想要献上侍妾。
每逢此时,我总是拒绝,却瞒着她未让她知晓。
原因无他,没必要让这些事惹她心烦。
她若因此多想,与我心生嫌隙,自是得不偿失。
只是次数多了,总有纰漏的时候。
譬如某个自作主张的东西,竟先斩后奏,将人直接送到了我府中。
待我回府后,她端坐在座位上喝茶,也不知她同那女子究竟说了些什么,那女子在一旁满脸畏惧,似是十分害怕她。
见我回来,那女子哭着向我扑来,我退后一步,拉着身旁的小厮向前一挡,这才堪堪躲了过去。
我走到她身旁,她却捏着帕子,眼圈微红。
「郎君既已温香软玉在怀,又何苦来招惹我。」
她故意失落地垂下眼,豆大的泪珠便砸了下来:「是妾身不够温柔体贴,令郎君不豫了吗?」
明知她是装的,可我头都大了。
我示意小厮将那女子送回去,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轻哄。
第二日,我惧内的消息便传遍了定安关。
也有年纪相仿的昔日同僚向我投来同情的眼神。
他们大多妾室成群,我却笑他们不知如何珍惜一个人的真心。
当我回府,却见她在檐下同府中的侍卫温声说话。
那侍卫红了脸,低着眼不敢看她。
我快步走上去,将她带入怀中,当着她的面冷着脸将那侍卫调走。
我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分明今早她还因昨日之事赌气不肯同我说话,如今却又亲昵地挽着我的手,眼睛里亮晶晶的,扬着下巴嘟囔:「我们扯平了。」
再后来,我也有了白发。
她不知从何处翻到了我曾写的那封信,跑到我跟前。
我原以为她会拿着信打趣,可是她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