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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皇既然只是想将我远嫁,却并非如前世那般置我于死地,便说明此事还有回旋之地。
陆景谙牺牲自己,这才为我换来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想与父皇争得个你死我活,白白将时间浪费。
我本就不是父皇的子嗣,长宁公主也本不应该存在。
世间再无长宁公主,这便是最好的解法。
7
邻国此行是为了结盟。为表重视,他们甚至派出了皇子作为使臣。
饶是父皇不会主动开口和亲,他也有的是法子让那位皇子主动开口。
约莫五日后,我进宫求见父皇。
我寻了位制香娘子随我一同入宫。尽管戴着帷帽,可父皇在瞧见她的那一瞬还是僵住了身子。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她摘下帷帽,露出与我几分相似的容颜,颔首道:「许久未见。」
我退了出去,命人关上殿门。
很早之前,我便觉得不对劲了。
前世,父皇借我的死除去五皇子,为九皇子登基铺路。
可九皇子在世人面前表现得痴傻愚钝,父皇为何独独看中他?
我既非父皇亲生子嗣,那位九皇子又为何会与我相像?
直到后来,西燕起兵渝州,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渝州的书信。
书信中附上半枚玉佩。
这是我外祖虞家的玉佩,我母妃和谢祉的娘亲各持一半。
后来,玉佩的一半传入了谢祉手中,而我母妃那枚,因那场大火也丢失不见了。
信上说,有人想要见我。
再之后,我便看见了我娘。
我的确不是皇上的子嗣。我娘同皇上自幼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只是我娘却已经有了心上人。
她与我爹定亲,而我爹却没能如约赶在成婚前回来,死在了西燕人的弯刀之下。
后来皇帝登基,前朝后宫腹背受敌,我娘便在他的授意之下入宫,成为冠宠后宫的虞贵妃。
五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更别提他们自幼相识相知。
那年大火,我娘发觉皇权才是皇上心中最为重要的东西,一时心灰意冷,决定借此假死脱身。
她死之后,只要皇上设法从周相府中查出蛛丝马迹,便可阻止周家的女儿入宫。
她原想带我一同离开,只是周相耳目众多,我年岁尚小,根本无法脱身。
她大抵也没有想到的是,她「死」后,周贵妃依旧进了宫,而她亦发现自己有孕了。
娘亲救不出我,但怕皇上对我下手,便又另想了个法子。
符美人之子早就丧命于周贵妃之手,薛柘便混入宫中,以「九皇子」的身份活了下来。
皇上见到薛柘的容颜,自然明白我娘亲未死,只是却不愿再见他。
二人在殿中谈了许久,再出来时,我娘已经戴好帷帽,向我道别。
她眼中柔和,神色平静:「经此一别,恐再难相见。唯愿殿下岁岁长安,顺遂无虞。」
我却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进殿后,皇上比原先看着苍老许多,只是眉眼尽是释然。
他看了看我,向我摆摆手,示意我退下。
临走前,我却还是没有忍住,不死心地向他问了句:「父皇,如若某一日九皇子与我之间只能活一人,您会选谁?」
他沉默许久,答道:「朕是帝王。」
因为他是帝王,所以当初会为了皇权放弃我娘。
为了铺路,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其他子嗣自相残杀。
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让他同我娘的孩子继承皇位。
而我名声太盛,身世有异,所以他也会为了薛柘,为了将来可能出现的威胁,不顾这些年的父女之情,想方设法地除去我。
我侧了侧身,垂眼道:「长宁明白了。」
南渊史书记载:那日长宁公主回府时受了惊,自此卧病不起。
邻国皇子抵达延京后,本有意与公主以成秦晋之好,公主因病推脱不见。
半月后,长宁公主薨逝。
8
又是一年春。
距我嫁进陆家已近一年。起初定安侯陆晏清见到我时还很是惊讶,后来他看了看陆景谙,便也不再说什么。
那日假死后,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便也顺利地离京。
起初我还在犹豫要去哪里,陆景谙打算辞官陪我。
我已不想再回覃州,渝州又有林家。一时之间,我竟找不到合适的去处。
后来我问陆景谙,定安关是什么样子的。
他沉吟片刻,同我说:「定安关不比南渊各州富饶,黄沙连天,没什么美景可赏。」
我两掌一合,心下叫好。
黄沙连天才好,这样陆景谙就无处去寻那条黑鱼了。
陆景谙回到定安关不到三月,众人便知他娶了位弱不禁风的夫人。
何为弱不禁风?
大抵是成日对外称病,遇风便倒,三步一小咳,五步一大喘。
反正,外面对我的形容便是这样的。
虽说也有掩饰身份的目的,但时日久了,我终是待不住,跑到陆景谙身边咬耳朵。
「我想出去。」
原先选择定安关,是因为陆家的根基在这,待时日安稳下来,我终究还是想去游山玩水的。
谁知陆景谙却毫不犹豫,一口回绝:「你身子还未好,莫要折腾。」
定安关冬日里寒凉,我一时不察便病了,缠绵至今。
我满面哀怨:「当初你也是这样回绝尚公主的那封信罢?」
不止那封信,还有前世皇上特意让我听见的那番拒绝之言。
他却顿了笔,垂手向我一勾,微扬了下眉:「你既已瞧出他的试探别有用意,又为何要求我往里跳?」
我不满地嘟囔:「分明就是不在乎我……」
剩下的半截话被他堵在口中。良久,他才懒懒抬眼,向我噙起笑来,道:「胡言乱语。」
我通红着脸捂住嘴,慌不择路地冲出门去。
只是,在陆景谙身上吃的亏,我终究是要讨回来的。
他看着凌乱而空荡的床铺,挑眉问我:「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分床睡呗。
我坐在矮榻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捂住自己,故意轻咳了几声,故作虚弱:「妾身实在病重,若是害得夫君也染了风寒,便是妾身的不是了。」
陆景谙听见「夫君」时,明显地怔愣了一瞬,但还是耐心地拍了拍身侧的床榻:「夜里冷,过来。」
我不肯,抱着被子摇头。
谁知陆景谙竟真的不管我了,径直吹熄了蜡烛,回到床榻上去。
我气得牙痒痒,坐在榻上无可奈何,决定闹点动静出来。
没等我闹出动静,却有人抢先一步掀开我的被子,顷刻间冷风便灌了进来,冷得我一哆嗦。
滚烫的身躯也覆了上来,陆景谙一手搭在我腰间,将我往里一挤。
狭窄的矮榻自然挤不下两个人,我险些掉下去,便下意识扯住他衣领,他便也顺势将我禁锢在他怀中。
我惊呼:「我要掉下去了!」
而他禁锢我的手收紧了些,尾音微微上挑,在我耳边蛊惑:「你方才唤我什么?」
夫君。
此前我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这个字眼,不是唤他陆大人便是直呼他陆景谙。
似乎这样就可以忽略掉我与他相差的这十年。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耳朵红得发烫,就是不肯再开口。
他也不恼,轻笑一声,将我打包横抱起来,丢回床榻上。
他倾身过来的时候,侧脸被渐渐勾勒清晰,就连呼吸都乱了。
第二日醒来,我嗓子哑了,陆景谙病了。
我毫不留情地开口笑话他,却被他用一碗苦涩的汤药堵住了嗓子眼。
春去夏至,我的风寒彻底好了,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
一日清晨,陆景谙将我早早唤醒,拉着我穿戴整齐,将我塞进马车里。
饶是我先前睡得迷迷糊糊,此刻也清醒了。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他的唇角却翘了起来:「前些日子是谁成日嚷着要出门的?」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我们便沿途欣赏,累了便找个院子住上些许时日,醒了便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