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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色泽金黄，香甜的滋味更是诱人。
苏袅袅盯着他手上剥开的地瓜看，小脸被火熏得红红的, 顾言瞬这才给她，还不忘叮嘱：“小心着点, 别烫到。”
他没吃, 全都给了苏袅袅，原本干净白皙的手蒙上一层炭灰细粉，掌心灰了一片，指尖也是灰色的。
苏袅袅安安静静的吃, 顾言瞬看着她。他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此刻，心中所有杂乱疲惫的情绪仿佛都一扫而空，唯有时光清幽，丝丝柔软在心底流淌。
她不说话，顾言瞬便找她搭话，问起她与瑶儿是如何相识的，苏袅袅也是随意的应付，但说的也是实话，毕竟在风月阁都是有迹可查。
“既然你都不确定她是不是你亲生的妹妹，怎么还对她那般好。”顾言瞬问她，声音轻柔低缓。
苏袅袅漫不经心的答话：“也说不上好啊，只是收留她而已。”
“我听千雪说，你每日都守着人给她送滋补的汤药。”
这时，芸姑端过来一盆热水，顾言瞬低头，认真洗手。
地瓜吃完了，苏袅袅还在品咂口中的香甜味道，她声音绵绵的，还带着甜腻：“女子怀孕是一件极辛苦的事情，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
“你倒是心善。”顾言瞬走得离她更近，婢女随后过来，放下一盆干净热水，然后起身退到一侧，顾言瞬拿着她的小手，放到水中给她反复清洗。
苏袅袅任由他，从她的角度，能看到顾言瞬瘦俏俊美的侧脸，还有他身上的那股冷冽清香萦绕鼻尖，依旧是淡淡的酒气。
过了半个多月的寡淡日子，顾言瞬有点馋她，光是摸着小手心里都痒痒。
擦了水，顾言瞬一把将人抱起来，身体悬空，苏袅袅害怕地搂紧他的脖子。她惊呼出声，“你干嘛？”
顾言瞬大步往她的屋子里走，腰肢又细又软，他捏了一下，又往上颠了颠，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浅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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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瞬一手撑在她的耳侧，一只手护在她的脑袋后，害怕她磕到。
“袅袅，我好想你，想得快疯了。”动情很快，他眸色暗沉，埋头含着便往里探。
很沉，很急。
苏袅袅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推他。听说太子最近杀了好多人，别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因顾言瞬的挑唆死掉的。
可偏偏有几个还是他们一派的自己人，顾言瞬这是要做什么？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心神错乱，苏袅袅强行拉回自己的理智，重重地咬了他一口，腥锈味在两人纠缠的齿间蔓延开来。
顾言瞬放开她，唇角溢出一丝热血，他抬手拇指指腹轻轻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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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瞬握着她感受危险的手收回来，转而捏起她的下颌。染了潮红的明艳小脸微微仰着，她的唇上还沾着他的血，红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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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你也回去吗？”她一下问出好几个问题。
顾言瞬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掐着她下巴的手收紧，神色沉郁，嗓音压的很低:“快些。”
苏袅袅轻皱眉头，再顾不得许多，抓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就主动奉上自己的吻，她吻得生涩，却也认真，眼睛闭着。
淡淡酒意迷离在一呼一吸之间，顾言瞬心跳难耐，他讷讷如失了魂一般，也不回应她，只克制的享受着，仿佛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自己骗自己，他深深爱着的姑娘也是同样的爱她。
指腹辗转，触到她心脏的位置，细细摩挲。她心里在想什么呢？跳动的频率不一样，那般平稳沉寂。
不甘，失落，带着浮浮沉沉的孤绝，顾言瞬用情且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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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始于失控，今夜，他再度失控。
怀里的人抽抽噎噎的哭，他还是让她疼了，又一次不顾她的意愿使了手段。强烈的满足过后又是强烈的悔意。
“对不起。”他抱紧她，一点一点的去吻干她的泪。
“疼吗？”他又问。
想必是疼的，顾言瞬起身去梳妆台找来一个白瓷瓶，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的给她上药。
红得充血，顾言瞬看着心疼，越是心疼他也越是饱受折磨。最后他还是强忍万蚁噬心的痛感，手指微微颤抖。
同样在抖的，还有苏袅袅。她把自己娇艳欲滴的脸埋进被子，是疼的，可也是快乐的。她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无力，讨厌自己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床第之间是，其他也是。
她根本不是顾言瞬的对手，斗不过他的。
至于为什么要带她回青州，顾言瞬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时间定在第二天的晚上，夜间出发。
苏袅袅猜想，或许是顾言瞬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暂且回青州避一避。
第一次，苏袅袅第一次感觉到两人荣辱并存，若是顾言瞬有事情，她也不会好过，牵连的还有整个苏家。
吃午饭时，顾言瞬见她小脸上有优思之色，他一眼看透，并安抚她：“别担心，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开了春化雪的天气会很冷。”
他走到她面前，长臂将她揽进怀里，头埋在她温热的颈间，低声又说：“你不是怕冷么，青州暖和。”
说完，顾言瞬吻了她一下。
他清冽的气息四散，苏袅袅脑海中不觉浮出昨夜的不可言语。一遍又一遍，不知节制。
“嗯，知道了”苏袅袅柔声细语。
时间定在晚上启程，下午顾言瞬去宫里请辞。
顾言瞬前脚刚走，瑶儿后脚就进了她的院子。
消息在府里传得很快，瑶儿特地跑过来问：“姐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走得这般急？”
苏袅袅摇头，将中午顾言瞬对她说的那话回了瑶儿。
瑶儿明亮的杏眼里凭生出艳羡，“以前我还觉得外面的传闻不可信，可在府中待了这么些时日，我也就慢慢相信了。原来姐夫对姐姐是真的好，是放在心尖儿上宠着爱着的。”
苏袅袅无耐笑笑。
是，顾言瞬是爱她，对她好，可他们之间隔着杀身之仇，隔着正邪观念的对立，隔着他对自己的坏，不尊重。
瑶儿想着之前在苏袅袅面前乱说了一些话，还没有给她解释过一句。她低头喝了一口热水，道：“姐姐，之前我乱说话说孩子是姐夫的，是我错了。”说完，她又辩解：“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姐姐姐夫不肯收留我，现在好了，瑶儿知道姐姐姐夫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完了，她抬起头朝苏袅袅笑，眼眸温柔充盈着灵气。
这一息，时间仿佛倒退到幼时，真的像，特别是那双笑起来的眼睛。苏袅袅视线凝在瑶儿的眼睛里，一瞬不瞬。
这时有婢女上来送雪蛤汤羹，刚熬好的，温度适宜。
瑶儿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她连着叫了她好几声姐姐。苏袅袅回神，侧身的一瞬间，婢女手中的雪蛤羹正不偏不倚的全倒在了她的衣服上，湿了一片，氤氲出丝丝缕缕的热气。
“啪。”的一声响，苏袅袅还没反映过来，瑶儿已经起身走到面前，一巴掌狠狠的掴在那婢女脸上，婢女吓得一抖，腿软跪在地上，头埋的低低的。
“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瑶儿问，语气里全是急切的关心。她也顾不得其他，绢帕都没拿出来，直接用手给苏袅袅擦拭，还停顿一下试试温度。
苏袅袅被瑶儿紧张的样子惊得有点愕然，在风月阁短短数日的相处，这姑娘眼里只有名利私欲，包括来顾府投奔她也不说实话，还诬陷顾言瞬。
瑶儿也是飘忽的，看不透，和顾言瞬有的一比。
“没事，不烫的。”苏袅袅收回视线，继续擦拭衣服。
瑶儿听她说没事，皱着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接着，她转身，弯下腰又一巴掌打在那婢女脸颊，“【创建和谐家园】胚子，没长眼睛是吗？！就是这么伺候你们夫人的！”
婢女吓得瑟瑟发抖，眼看着又一巴掌要打下去，苏袅袅伸手立马制止了她。
“我没事了，你有身子不宜动怒。”苏袅袅瞥了地上的婢女一眼，“出去吧。”
“是，夫人。”婢女脚步不稳的往外走，像是逃命似的。
瑶儿真的是气到了，她挨着苏袅袅坐到美人榻边，意重深长的对苏袅袅说：“姐姐，这些人就是要收拾，你打她两回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在伺候你的时候不专心。今日过后，保准她们再来院子的时候都打起十万分的精神。”
有几分道理，苏袅袅不与瑶儿争辩。
“姐姐，真的没有烫到吗？我看看。”瑶儿说着就伸手去拉她衣服。
苏袅袅怕痒，推拒间她笑出声来，“穿着袄子呢，没有没有。”
打闹间，瑶儿的目光一直落在苏袅袅的脸上，姐姐长得真是好看呢，依旧是美好的，善良又纯澈。
入夜，顾言瞬带着苏袅袅上马车，一路行驶在回青州的路。不远不近的，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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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不近的, 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一个月的长假, 顾言瞬如实告诉她。苏袅袅很是开心, 眼角眉梢都不自禁的溢着笑, 只是马车行驶的速度有些慢, 和来时的快马加鞭不同，照眼下的速度约莫要四五日才能到青州。
“睡会儿吧，昨晚不是没睡好么。”
车厢里燃着一盏烛灯, 昏黄光线中，顾言瞬手里握着一本书在看, 纸皮泛黄，有些老旧。
这么激动人心的好事情，睡觉, 她哪里还睡得着啊。苏袅袅没理，只淡淡的瞥着他，光影柔和，顾言瞬精致的五官也愈显得温柔迷人，他生的真是极好看, 认真的样子勾人心神。
微微叹口气，她心底轻嘲：金玉其外, 败絮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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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关切的问，没有半分心思, 苏袅袅却听得面红耳赤，她咬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利落躺下，窝进小榻扯过绒毯将自己盖住，翻了个身，闭眼。
顾言瞬看着她一些列的动作，嘴角轻轻勾起一丝温柔笑意。足够可爱，脸颊的一抹羞红又迷人。
一个月的长假，他要去青州处理一些事情，顺便引出辛垣戎，把这个难缠的苍蝇灭掉。为一年后的计划开成铺路。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许多事情都有捷径可走，应该加快进度，复国指日可待，顾言瞬也变得更加的迫切。
窗外寥寥星辰，无声妆点沉寂的夜。
顾言瞬放下手中的书，榻上的人好像是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他凝在她俏生生的小脸上看了一会儿，然后上榻抱她。
“袅袅。”他贴着她耳朵轻轻的叫了一声，睡梦中的人软软糯糯的应了一声，感受到更暖的温度，那小小的身子又贴过来蹭挨他，潜意识里的迷恋。
顾言瞬顺势揽紧了些，想着她可能还是疼的，他轻轻的给她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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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他终于放开她，而苏袅袅也被他闹醒了，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呼气。
“顾言瞬，我力气没你的大，挣不过你，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欺负我。”苏袅袅眼睛潮乎乎的，气息不平，就那样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嗔怪。
“是你欺负我，是你不肯喜欢我，不肯爱我。”他低声说，秾艳凤眸中隐约有沉抑之色。无端惹人心疼。
“可是你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只会更加的讨厌你而已。”她看他，眼神清澈又透着无辜，嗓音也是慵懒柔软的，可话却伤人，比这凛冬的风雪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