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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画面，明明就是暖烟和一个侍卫在做，而芽芽在和另一个……言语间，暖烟在教芽芽，让她怎样叫，怎样做。
顾言瞬这是要干嘛？
又打算把芽芽送到哪里，送给谁享用？芽芽不过是一个失了智的痴女，顾言瞬这都做得出来。
这一刻，苏袅袅似乎明白了。在这繁华靡靡的京城，至高无上的漩涡中心，纵情声色，权|欲构谋，女子不过是男人利益间的牺牲品。
像林氏一般，今日被送到这个府上，明日又被送到那个府上。如暖烟一般，顾言瞬一句话，她便要和不认识的侍卫苟且。
毫无尊严可言，女人【创建和谐家园】卑微，男人浑浊又肮脏。
脚下犹如生根，苏袅袅走不动了。清明的心被蒙上一层纱，氤氲晦暗。可下一息，她想到青州的时光，愉快恣意的欢乐时光，家人的温暖，人心的善念……那层纱逐渐散去，重复清澈。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浮现出华王荣晞的皎然面容，一眼就望见底的赤诚明朗眼眸
京城面上风轻云淡，实则暗潮汹涌，太子和华王暗自角力，华王荣晞在太子的刀下救了许多人，那些被无辜冤枉的不该死的人。
苏袅袅见到林氏的时候，林氏已经冻得几乎快要晕厥。
“来人，快去备热水。”苏袅袅语气焦急的吩咐。
婢女应声而去，芸姑看了蜷在墙角的女人一眼，不就是在收拾铺子大言不惭的那恶毒妇人吗？！
“死了算了，姑娘救她作甚。”芸姑撇嘴。
苏袅袅清楚的知道，定是不能将林氏放出去，否则会为顾言瞬惹来颇多的麻烦，她现在还没有与顾言瞬清楚撇开，顾言瞬不好，她也不会好。
她知道该怎么做。
苏袅袅并不是要救林氏，而是要让她死得有价值。
喝了救命的汤药，又在热水中泡了半个时辰，林氏神思缓缓清醒过来。睁眼便看见苏袅袅明艳娇美的脸，“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氏靠着木桶壁，双臂环于胸前，眼神防备，“你要做什么？”
满室的热气氤氲，苏袅袅被憋得有点呼吸不过来，她抬起细白的小手遮在鼻尖前，声音有点嗡，“你先穿好衣服，出来跟我说话。”
半晌后，林氏穿戴整齐的出来了。
厢房里，苏袅袅依旧窝在美人榻上，娇软的身子斜斜的倚着。
她不想多和这个女人废话，直接切入主题：“顾言瞬想要你死，你知道吗？”
林氏身子一颤，体温仿佛又将至冰点，说出的话也抖得厉害，“我知道，就是因为我得罪了你。”
“是呀，想想在首饰铺子里你说的话还真是难听，当时你可多风光啊，不过也没昨晚风光，坐在太子殿下身边，胆大又张扬。”苏袅袅嘲讽一笑，眼神却是干净又清澈的。
“那你想怎么样？顾夫人。”羞辱她？折磨她？林氏不解，内心带着深深的惧意。
苏袅袅嗓音绵软：“我是来救你的。”
林氏惊怕的眸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立马消失，怎么可能，苏袅袅怎么可能会救她。“你别逗我了，要杀要刮，快着些。”
林氏不信。
“我夫君这个人呢，其实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只要你伺候好他，他便不会杀你，说不定还会对你留恋有加呢。”
厢房里就她们两个人，没有人听见。
“你什么意思？”林氏不解。
苏袅袅嘴角微微勾起，一笑那双桃花眼便有盈盈柔情，哪怕是林氏瞧了，心里也有短暂一瞬的悸意。
“等会儿我带你去书房，晚上顾言瞬会去书房歇息。”她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包香。“这个给你，到时候用得着。”
林氏懂了，上前接过那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是传言还是昨晚亲眼所见，顾言瞬对苏袅袅都是极好的，放在手心里捧着宠着的。为何苏袅袅还要将万般宠爱自己的夫君推给别的女人，还是她。
苏袅袅眨眼垂眸，不屑一顾：“因为我不喜欢顾言瞬，但他终日缠着我，真是烦透了。”
她说的是实话，可林氏听来却是她在炫耀，但横竖都是死，她想要赌一下，万一苏袅袅说得是真的呢。
万一呢。
入夜。
哄着苏袅袅喝了汤药后，顾言瞬起身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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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顾言瞬给苏袅袅擦脚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 荣晞负手立在瞻星台的最高处, 月华皎洁, 俯瞰上京雪色风光。
他清明的眼眸朝顾府的方向望去, 嘴里轻声喃语：“看来, 顾言瞬对你很好。”
下面二楼的转角处，瑶儿被一个男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楚屿，你想死是吗？主子就在上面。”瑶儿用手抠腰间紧握住的大手, 挣着。
楚屿不放，“你忘记了, 殿下一时半会儿是下不来的，上次我们不就是在这里……”他说着，脑海中又回忆起以前的旖旎场景。
真是紧张又【创建和谐家园】。
“瑶儿,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他言语，动作皆是诱哄着。
“我有了你的孩子，后日便要去顾府，我不想去, 你去求求主子。”瑶儿气息不稳，软软的。
猛地一惊, 楚屿放开瑶儿。
月光清明, 楚屿脸上表情的变化避无可避，先是惊讶，不相信，到茫然, 无措，最后的轻蔑与讥诮。
“你确定是我的，不是其他那个侍卫的，或者是在风月阁就有了？”他问，眼里似有若无的笑意是对瑶儿说不出的轻贱。
看吧，上一息还说爱她。
瑶儿拢好自己的衣服，轻轻一笑，“骗你的。”下一息，她又依偎到楚屿的怀里，莹白的指尖儿轻轻的戳他的胸膛。“屿哥哥当真了？”
楚屿舒了一口气，揽着她道：“以后可别这么吓我。”
“嗯，知道了屿哥哥。是瑶儿错了。”说着，她扬起下巴，唇瓣贴上去，轻轻密密地吻他。
荣晞下来的时候，他的随从楚屿已经死了，金钗从太阳穴【创建和谐家园】去的，殷红的血流了一地，眼睛大大的睁着，有凶光。
他知道瑶儿不是什么善类，在泥泞中挣扎滚过来的，心里都有戾气，但也是利己的。他平息胸腔里的怒气，温和的跟她讲话：“孩子是他的？”
瑶儿垂眸摇头，“回主子，奴不知道。”
“今日便饶了你，以后不可再犯。”荣晞道。瑶儿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奴谢过主子。”
荣晞早已查到她是苏袅袅的妹妹，让瑶儿进顾府，必将顾府搅得天翻地乱。事成之后，他承诺瑶儿好处，瑶儿欣然接受。
一拍即合，合作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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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瞬走到书房门口便觉得不对，他对于味道是极其敏感的，两个小厮进屋，将软榻上求怜的女人抬了出来。
“谁做的？”顾言瞬问。
“可能是夫人。”千雪答。
可能是苏袅袅，分明就是她，她真的是太过分了，竟然把其他女人往他的床榻上送。
“把那个女人处理干净。”顾言瞬转身折回去，步伐很快，墨色锦袍的衣袂在雪中翻飞，似乎透着一股凌人的怒气。
“是。”千雪明白，林氏是活不了的。
回来的时候，苏袅袅还没睡，她窝在美人榻上看典籍，前朝旧物，是她让二哥苏宴卿给她寄到京城来的。
她心中有一套评判准则，理智仁义信便是从这些书上得来的。可现在呢，她还是受影响，用顾言瞬那一套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彼时，顾言瞬应该和林氏共赴云雨了吧。等他彻底清醒过来会怎样呢，生气，愤怒，失控。
房门“吱呀。”一声的响了，有风灌进来，带起孔雀灯架上的烛火摇曳，一道黑色的暗影靠近，自头顶打下来，有浓重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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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袅袅头也没抬，仍静静的看书。她的下巴小巧，像一弯雪白的月牙。
“你还爱看这些东西？”顾言瞬问，骨节分明的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四岁之前他看，四岁之后，他就不看这些了，学的是帝王术，权衡谋略。
信仰是信仰，现实是现实，若要想达到那些极致美好的东西，必定得登上最高处。
圣人于普通百姓亦是瞻望，遥不可及。
苏袅袅起身，顾言瞬长得很高，她站在榻上才能与他平视。“你发现了？”发现了迷香全身而退，还是已经交出去了。
不对，顾言瞬没有这么快。
“你怎么想的？把她弄上我的床。”他心里有火，压抑着，眼睛略泛红丝。
她才十六岁，比他小，被保护着没经过风浪，他尽量克制着不和她动气。
苏袅袅闭眼抬眸，眸色清冷，反问他：“那你又是怎么想的，芽芽不过是一个痴女，你竟让暖烟教她那些不堪的东西。”
“男|欢|女|爱是不堪？”顾言瞬真的是气极，连解释都不想，他没有主动让暖烟教这些，只是默认了。
“不是，但随便媾合染指就是不堪，肮脏。”苏袅袅声音清晰，垂在身侧的手因为握拳绷紧显出有力的清晰脉络。
“那你呢，把人送到我床上又算什么？”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
就是这一句话，顾言瞬嘴角轻嘲，“我只喜欢你。”他长臂一伸将人紧紧揽住，稍一侧头就吻上去。很用力的亲吻，毫无温柔可言。
他清冽的冷渡进来，无度将她的温软吞噬，最后苏袅袅嘴里全是他的味道。
半晌后。
“就那么想把我推给其他人？”顾言瞬咬着她的唇角，嗓音极低，心亦是痛的，无以复加的痛。
“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她弱弱的，眼睛又红了，像是要哭。声音都带点哭腔的哑。
“我是顺着你，依着你，但不代表所有事情都是。”他重重地咬一下，惩罚她，“以后做事情之前，先考虑考虑后果。”
后果，她考虑到了，顾言瞬会生气，很生气，可她就是想要恶心他。
“听到没有，嗯？”
苏袅袅不答，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气息被夺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顾言瞬揽腰把她放平，随着附身欺上，“那香我闻了，这会儿起了效果，袅袅。”他迷迭深深的眼看着她，“帮我。”
他其实就闻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只是现在很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