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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袅袅点头，“累，但是看见夫君就好了一大半。”说完，她又冲他笑，眼睛弯得像月牙。
她沐浴过了，妆容也卸了，小脸干净明晰，身上有她独有的淡淡女儿香，顾言瞬凑近她，薄唇磨在她的唇角，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说说，今天又闯了什么祸？”
“没有。”苏袅袅在他唇上含了一下，又立马退开。
就那么一下，顾言瞬的气息变了，“这么乖啊。”
苏袅袅点头，“嗯。”
“那奖励你一个东西。”顾言瞬身子向后撤，离开她，随即他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苏袅袅愣了一瞬，这不就是前几日和辛垣戎夫人争抢的那颈饰吗？怎么又来一条。
“喜欢吗？”顾言瞬问她。
苏袅袅自小便接触这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成色，顾言瞬手里这款明显就是赝品，做工粗糙，不知道是什么下等料子做的。
“喜欢。”苏袅袅笑意盈盈的拿起来，又比在自己的脖颈处，那石榴色的珠子衬得她雪色的肌肤更加的白皙，“好看吗？”
顾言瞬认真的看，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他答：“好看。”
“那夫君给我戴上吧。”苏袅袅望着他，又是一口亲在顾言瞬的唇角，烛火中留下一抹浅浅的水渍。
“好。”顾言瞬忍着心猿意马，仔细的给她戴上。
“夫君是在哪儿买的？多少银子？”有点痒，又有点冷，苏袅袅缩了缩脖子。
顾言瞬停下动作，将那珠子握在自己温热的掌中，“回府的时候在长安街上看到的，一眼便觉得你戴好看，所以就买下了，也不贵，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她买的那正品也才三千两而已，还是抬了价的，五千两买一假货。
他心有城府，事事谋算，怎么买东西就这么傻呢？！
苏袅袅忍着笑意，只说：“夫君真好，袅袅喜欢的，谢谢夫君。”
在苏袅袅看不见的背后，顾言瞬幽深的凤眸中浮出笑意，很温柔的笑。待到手中的珠子捂暖和了，他才又细致地给她戴好。
“既然这么喜欢，那袅袅打算怎么谢我？”顾言瞬的气|息磨在她的耳畔，温度很烫|人。“我也想要奖励。”
“我不想。”苏袅袅抬手推他。
顾言瞬捉住她的小手，往下放。
刚触到，他便明感得倒抽一口气，声音低|沉撩人：“他也想要袅袅的奖励。”
苏袅袅觉得自己也是厉害，能把心和身体分开，她既能享受着顾言瞬给她身体带来的无比愉悦，却又能冷冷的看着他为她沉|沦。
许久后。
“够了吗？”苏袅袅全身都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顾言瞬抬手，修长手指指腹擦拭唇边的湿意，泛红的眼眸里全是意犹未尽，下一息，他又俯身下去，“不够，再来一次。”
翌日。
已是晌午了，苏袅袅都还没睡醒。昨晚折腾一夜，她真的是疲累至极，稍微一翻身，身体的酸麻感便愈加的强烈。
下午，晴空又开始下雪，簌簌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
苏袅袅睁开眼环视一圈屋子，只有芸姑守在榻前，并无旁人，她抬手摸索着取脖子上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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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姑放下手中的水杯，帮她取，“这不是前几日花三千两买回来的吗？”
“不是，是昨日夫君花五千两买的。”
“五千？”链子取下来了，芸姑又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之前的链子，两两对比，一眼便能辨出真假。
“姑爷这是什么眼光啊？！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苏袅袅打了个呵欠，声音懒淡：“拿去扔了吧。”
“可是。”芸姑面漏难色，“可这毕竟是姑爷买的，就算是被人骗买到假的，但也算是一片心意啊，而且不还用了五千两银子吗。”
“假货我戴着不舒服。”苏袅袅偏开头，露出脖子来给芸姑看，“芸姑你看，我脖子上是不是起红疹了？”
有一点痒，她伸手抓了抓。
这么一抓，那白|嫩嫩的皮肤上好像是有两三颗疹子。
苏袅袅又道：“不还有一真的吗，夫君又不知道，从今以后那真品就当是夫君买的了。”
姑娘自小娇惯着养大的，身子金贵，芸姑看着那疹子心疼不已，“也好，老奴拿去扔远一点，定不让人瞧见。”
“嗯。”苏袅袅应声。
芸姑正要走，看见苏袅袅脖子又红了一点，她道：“还是先擦药吧，姑娘，您忍着，别挠坏了。”
顾府有备用的药，都是上好的，冰冰凉凉的触感，那令人心烦意燥的痒意渐渐消失了，苏袅袅拿着铜镜仔细看，脖子上的红晕也褪掉了。
白茫茫的一片，那链子上缀着的红珠子实在是刺眼，扔在哪里都不妥。芸姑想了想，又折回去找来一把铁秋，彻底埋好后，她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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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 府里跟着忙碌起来, 顾言瞬也忙, 总是有看不完的折子, 参加不完的宴会, 经常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大人，小心脚下。”行止搀扶着顾言瞬进院子的月门。
迈过台阶，顾言瞬停下来, 推开行止勉强自己站立，他摆摆手示意：“下去。”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 顾言瞬喝了许多酒，从院子到屋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看着醉醺醺的人, 行止有些不放心，“大人，您行吗？”
顾言瞬独自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没有说话。
院门口路过两个守夜的婢女，行止转身对她们说道：“你们过去扶着大人。”
内院他不便进去, 所以便叫那两婢女去扶。
“是。”那两个小婢女低头应答。
刚上去，隔着顾言瞬还有差不多一丈的距离, 顾言瞬便回头来, 只见那醉意阑珊的深邃眼眸带着一丝阴冷，声线凌厉：“滚！”
府里的婢女们何曾见过温润儒雅的顾大人这般，两人吓得哆嗦跪下，头磕在厚重的白雪上, 不敢再上前。
进门，顾言瞬披风都没有脱，整个人便倒在美人榻上，颀长的身躯斜斜地倚着，修长手指按压眉心，舒缓醉意。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狭长的凤眸倏地闭上。
苏袅袅晚上吃饭吃得咸了，连着喝了好几杯茶水，已是后半夜，但是她躺在榻上却毫无睡意，听到外面的响声，她掀开被子出去。
屋子里炭火烧的足，温暖如春。她只穿着薄薄的亵衣，鞋子也没穿，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出来，只见顾言瞬倚在美人榻上，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苏袅袅走近他，坐到他旁边，轻轻的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夫君？”
隔得近，鼻息间是熟悉的浅淡香味儿，顾言瞬用鼻音“嗯。”了一声。
“醉了？”苏袅袅又问。
“嗯。”
苏袅袅伸手去拉他，想着扶他去暖室里洗漱的，可是男人实在是太重了，她拉不动，反而还跌倒在他怀里。
顾言瞬意识模模糊糊的，他阖着的眼睁开一点来看她，他的小狐狸正蹙着眉，一只小手抬起在揉额头。
方才，是他的胸膛磕着她了。
顾言瞬也跟着皱眉，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用自己的力道一点点的按压：“疼不疼？”
苏袅袅摇头，“不疼。”
“你起来，我扶你去洗漱。”苏袅袅又拉他。
顾言瞬轻轻的用力将人从怀里推出去，眼眸迷离：“我喝酒了，身上有酒气，臭。”
苏袅袅嘴角漾起一丝温柔笑意，她打趣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有洁癖怕臭，嫌脏？”
对啊，她又没有洁癖，可他还是怕她嫌弃自己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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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苏袅袅问。
“……”
顾言瞬还是不说话。
漫长的沉默，顾言瞬的凝在她脸上的视线越发的幽深，他眼里的醉意好像也越发的重了，眸瞳泛起细小的红丝。那红丝像一张巨网，势要将她卷入其中。
不知为何，苏袅袅心里一阵发怵，她眨眨眼，声音有些局促：“那我去里面睡觉了。”说完，她赶紧起身。
徒然，顾言瞬攥住她的手腕，长臂一拉便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他的手臂结实有力，横在她的腰间。
下一息，男人滚烫的薄唇印在后颈窝，一寸一寸的研磨。
“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怎么就变了呢？”他的声音很低，好似在自言自语，“袅袅，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苏袅袅先是愣住了，后又竖着耳朵仔细听他的话，可那声音太过低根本听不清。她问：“夫君在说什么？”
顾言瞬没答她的话，依旧是在自言自语。
“袅袅……袅袅……”喃喃的低语中，苏袅袅也只听清了自己的名字。
莞尔，她想要转身看他。可是腰间上的手臂突然收紧，身后是顾言瞬低沉的声音：“别走，袅袅你别走。”
方才顾言瞬红着眼的样子是有点吓人，苏袅袅安抚他：“我不走。”她偏过头，脸颊蹭到他低埋的额头，“疼，你松开一点。”
“好。”顾言瞬答，手上的力度松开一点。
颈后，只觉顾言瞬贴着她深深吸了口气，脑袋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肩上。
又是好半晌，顾言瞬将她扳过身来，他直直地看着她，眸中似有浓重的哀伤，“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声音很低，似乎还有一点哽咽的哑：“你恨我是不是？”
苏袅袅心里一顿，心虚令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她眼睑垂下，不看他。
“你如何能不恨我，强娶了你，又对你不好。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忽地，顾言瞬哑然失笑。
“袅袅，你想要什么说就是了，不用这般演戏的。”他极认真的说。
是吗？想要你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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