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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袅袅一下就笑了，嘴角的梨涡浅浅，“你相信他？”
小香眨巴了一下眼，使劲的点头：“相信啊，顾大人平易近人，对府里的下人都很好，小香自是相信的。”
“好，我饿了，你去拿点吃的来吧。”
顾言瞬还真是厉害，不知道他这虚假的表面什么时候才能被揭开。
小香听信了顾言瞬的话，还当真是全心全意的照顾她，端来了银耳羹，又去端小米粥，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摆了满满一桌。
吃过早饭后，苏袅袅走到院子门口，昨日软禁她，看守的侍卫已经撤了。
前面快步走路的人好像是千雪，苏袅袅将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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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芸姑的去向？”苏袅袅心里一直记挂着。
千雪皱着眉，心里若有所思，许久都没有答话。苏袅袅又问了一遍。
顾大人吩咐过，此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夫人，若是夫人问起便说是丢到了乱葬岗。千雪看着苏袅袅一脸焦急的神色，于心不忍。
“夫人你不必担忧，芸姑会没事的。”千雪不好直说，所以也只说了这般模棱两可的话。
“好，我知道了。”苏袅袅敛了眸子，顾言瞬恐怕早就嘱咐过他们，再怎么问她也是问不出来的。
在这诺大的京城，她现在只孤身一人。
“顾大人呢？他在府里吗？我有事找他。”
“没有，大人一早便去了京兆府，估计得晚上才会回来。”千雪如实说道。
顾言瞬不在，那她便有机会了。顾言瞬待得最多得地方便是书房，书房里应该有她要找的东西。
苏袅袅几句话打发了千雪，便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两步，小香就跟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一件斗篷：“夫人，您穿好，这天凉别染了风寒。”
抛开顾言瞬是不是骗小香的不说，就小香这般小的年纪，就能将利益算得门清，倒是个聪明的。
不感情用事，只追求自己想要的，她也应该好好学学。
回廊，小亭子里依旧有婢子在打扫，朱红色的柱子擦得蹭亮，大理石地板打过腊能清晰的照出人影，花园的石桌石椅纤尘不染。
顾言瞬这洁癖还真是严重，只是辛苦了这些婢子，大冷天还每天都要打扫擦拭好几遍。
前院子里种着几颗白梅，此时开得正盛，清幽的花香夹在冷空气中更加的沁人心脾，苏袅袅轻吸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行人侍卫从正大门进来，身后跟着两顶宽大的轿子，轿子好像是有些重，抬轿的侍卫被压得弯了腰，有两个还轻微的张着嘴喘气，脸色也有些红。
苏袅袅退到了一边的亭子里让路，一行人也没有上前打招呼，径直往前面走。前面有一条岔路，一条是通往她住的雅苑，一条是老太爷住的鸿苑。
是往鸿苑去的。
“小香，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苏袅袅边走边问。
小香摇摇头，答：“不知道。”
老太爷性格古怪，不允许有婢女下人伺候，也没有人踏进过鸿苑半步，小香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片刻后，她们到了书房。
“你在门口守着，我进去找两本书籍来看，反正闲着无聊。”苏袅袅随便找了个借口。
“是。”小香也不多问，听话的守在门口。
大门打开，苏袅袅走进去，上一世，她几乎每天都会来书房，都是晚上来给顾言瞬送茶水点心，有时还会呆一会儿，安静的站在书桌旁给他研磨。
时间晚了，顾言瞬也会催促她走，跟她说女人不睡觉会变老，顺带着夸她长得好看。那时候的她满心欢喜，因为话语里潜在的意思都是对她的关心。
有时候她磨着磨着，便打起瞌睡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雅苑的床榻上了。她也高兴，顾言瞬心疼她不舍得叫醒她，定是极温柔地小心翼翼的抱她回去的。
记忆涌现，心绪千回百转，曾经的那些温柔时刻都是他编织的假象，都是假的。
书桌上放着一沓又一沓的卷宗，还有一些古文书。
堆得高高的卷宗上放着一封信，苏袅袅一眼便看见了，信封上苏伯庸三个字极为清晰。
父亲的信，她刚到京城两三天，莫不是父亲写来问候的家书，关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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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信，她刚到京城两三天，莫不是父亲写来问候的家书，关心她的？
思及至此，苏袅袅伸手去拿，信封上是父亲的笔记，上面的一行小字写着“顾言瞬轻启。”父亲写给顾言瞬的？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信已经被拆封过又重新放回去的，柔白的指节转动，随着哗啦的硬纸声，信封里的洁白书信被打开。
苏袅袅的视线落在字里行间中。
“夫人。”
清悠淡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袅袅心底莫名的恐慌，后脊背倏地僵直。下一瞬，她连忙折好信纸，动作微小的放在胸前的衣襟里。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苏袅袅转身看他，眼眸纯粹干净。
今日苏袅袅披了斗篷，兔子毛毛领将脖颈围着，衬得一张小脸更加的娇俏玲珑。昨夜他在那一段雪白脖颈上吮出了红-痕，不知现在散了没有？
他想解开看看，还有身上的。
“衣服皱了，回来换一身。”顾言瞬指了指自己，深蓝色的衣襟上有些褶皱，但只是一点点。
苏袅袅点点头，“哦”了一声。顾言瞬还没有开口问她，她便自己说了。
“不知为何，总感觉闷得慌，所以便来这儿找两本书回去看。”苏袅袅抬手翻了翻桌面上的书，心里有些忐忑，指尖微颤。
顾言瞬只是瞧着她，也不说话。
“夫君有什么推荐的吗？”她走到书架前，抬眼望着陈列整齐的，一行一行的书籍。
清晨有微薄的日光，没有温度，白得寡淡。
顾言瞬走至她身后，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她被完全拢在那片晦暗中。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快要贴上，苏袅袅不敢回头去看，只是默默的站着。
“看这个吧，《狐狸杂录》”顾言瞬抬手拿下书架上的一本书，很陈旧，封面已经蜡黄脱皮。
他递到她手里，半垂的幽深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袅袅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要给她看这种书，听都没有听过。她随意的翻开两页，上面黑色的墨画着一只狐狸，旁边有文字描述。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听顾言瞬又道：“上面有介绍狐狸的习性，分外详细，你看看和你像不像？”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苏袅袅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想要退出去，可是刚转身顾言瞬就向前一步，他双手撑在书架上将她围困住。
后背抵着书架，咯得有些发疼。
好看的眉头轻蹙，苏袅袅长睫垂下不看他。
“昨晚明明已经醒了，怎么还装呢？”他的话里噙着笑意，修长指节勾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莫不是真的喜欢？真的享受？”
哪怕经历了好几次，可苏袅袅的脸还是刷的一下红了，细白的耳垂也瞬间泛起欲滴的娇-艳殷红。
她的意识是醒了，可是身体却不受控。
苏袅袅无话可说，一双眸子顾盼流转。倏地，顾言瞬倾身而下，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
她伸手去推，可是不管用。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到脖颈出，解开隐藏在兔毛毛领里的暗扣，接着往下。
苏袅袅胸口剧烈起伏，两人力量悬殊，她是怎么也拗不过顾言瞬的。她怕顾言瞬又对她那样，更怕衣襟里的信纸被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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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好不好，昨晚已经来过了，夫君……夫君要多注意身体才是，过度了不好。”她都快要哭出来了，“我也，也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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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瞬眼里漾开笑意，愈发的浓。她的眸子清澈又干净，给人以天真烂漫的感觉，可心里的小心思却多得很。
“夫人，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顾言瞬发问。
苏袅袅不知所以，泪眸里一片茫然，“夫君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言瞬两指探-进衣襟，洁白的信纸便被带了出来。
“在我面前，你还是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他将那信纸捏进大掌中，脆纸被揉成团的声音清晰可听。未了，他又伸手去帮她系暗扣。
手背不小心碰到颈上的温软，他大掌反过来，指腹轻轻摩-挲。
苏袅袅趁势握住他，把他的大手从自己脖颈上拿下来，她依旧没有放，细软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他的指节。
“父亲信上说了什么，夫君，你给我看看吧。”她声音又轻又软，“我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双亲，嫁给夫君离家上京是第一次，现在也有三日了，我很想念他们。”
顾言瞬不说话了，拨开她的小手，径直走出去。
苏袅袅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片刻后，他们一前一后的回了雅苑。
“去打些热水来，我要沐浴，再找一身干净的衣裳。”顾言瞬对门口守着的婢女吩咐道。
婢女弯腰行礼，欠身退下。
苏袅袅跟着进了房门，顾言瞬站在衣架前，他背对着她双臂张开。
“过来。”
苏袅袅硬着头皮走过去，顺着他的意思给他更衣，衣物一件一件的褪下。屋里烧着炭火，暖意融融，苏袅袅小脸热得泛起了红晕。
兔子毛扫在脖颈上有些躁，她想要解下斗篷却又不敢。
彼时热水已经放好，顾言瞬长臂掀开珠帘，绕过屏风，往浴室里走了进去。等人不见了，苏袅袅才脱了斗篷。
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嘀嗒的水声，苏袅袅坐在软凳上等着。
若是普通的问候的书信，顾言瞬没有理由不给她看，父亲到底说了什么？也有可能就是普通的书信，顾言瞬故意逗她。
可万一呢，万一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昨夜顾言瞬才提到说李季，难道是李家出了事情，他们苏家与李家是世交，李家出了事父亲出面给自己的女婿请说几句也不是不可能。
凭着记忆，方才在信纸上她好像是看到了李季二字。
“夫人。”
顾言瞬在叫她。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