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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月明依旧-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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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身披玄色大氅,步子很是沉稳,靴子踩在松软的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急忙提起裙子冲了过去,脚下一个趔趄,天旋地转间,摔倒在雪地里,头埋在雪里,吃了一嘴的雪。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眼前猝不及防出现了一双绣着金线的靴子,循着靴子去看,那人面色沉沉,无悲无喜。

      脸颊冻得通红,我哆嗦着嘴唇,轻声叫了句:「哥哥。」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这是在干什么?」他的眼睛中翻腾着怒气,一把将我从雪地里薅了出来,扯着我的袖子厉声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要出去吗?雪天路滑,你若是出去的话,叫暗卫跟着你吧,自己出去总归是不太安全。」我从他手中一点一点抽出袖子,低声道。

      「你总有本事能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他最近没怎么同我说话,见到我也是冷着脸绕着走的。就因为那句似是而非的话,他再也不温柔了。

      我心里泛起苦水,低着头道:「你对你妹妹从来都不会这么凶。」

      「我妹妹不会像你这么蠢。」沈懿珩一甩袖子,转身冷冷道:「天冷,快些进屋去吧。」

      我顾不得许多,猛地揪住他的袖子,那大氅里边分明是一件夜行衣。

      15

      沈懿珩走了之后,我独自站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

      「阿青,除了你,哥哥身边还有几个暗卫?」我顾不上湿了的鞋袜,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阿青的房间,满头是汗。

      「四个。」

      「阿青,我想要你帮帮我。」

      听完我的猜测,阿青神色凝重地看了我良久才道:「嗯,属下去找老五。」

      半个时辰不到,阿青便带了四个身材魁梧的人来找我,我平日从未见过。

      据原书中说,接应景昭他们的人在城西,他们却被追着跑到了城东,否则以沈懿珩和景昭暗自隐藏的身手,根本不会如此。

      一行人埋伏在王崇范家城东的林间,我也不能确定,到底他俩会不会出现。

      阿青劝我待在家里,恐慌即将将我吞噬,我听不进去。

      我只知道,景昭是男主,他有男主光环,他怎么都不可能死。

      但沈懿珩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更何况,现在男女和女主都没有在一起,他若是有什么不测......

      正凝神,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在不远处响起,刀剑相搏发出尖利的摩擦声,划破了寂静的冬夜。

      依稀可辨断断续续的喊话声:

      「大人有命,追回账本者,赏黄金万两,弟兄们冲啊——」

      「尔等势单力孤,交出账本,可饶你们不死——」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猛地捏紧了阿青的手。

      阿青和剩下的几人手持长剑,背着箭筒,几人相视一眼,飞身而出,加入了前方的混战。

      不多时,两名身穿夜行衣的人朝这边冲了过来,一名身材稍壮些,另一名较劲瘦些,两人神色紧张,提着箭往这边冲过来,箭上依稀有液体往下滴。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我就能叫住他们,马就在不远处。

      「哥哥,景昭,我在这——,马在下面——」

      两人望见我俱是一惊,喘着气拽起我一道向前面跑去。

      景昭在我前面捉着我的手,沈懿珩在我后头。

      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躲在树上乍然拉起弓,寒芒一闪,箭矢「咻,咻,咻」地飞了出来。

      沈懿珩松开了拽着我的手,提剑去挡飞过来的箭头。

      言语之间,一支箭飞快地朝着景昭而来,沈懿珩脸色一僵。

      我心脏骤然一跳,飞快地推开了沈懿珩,回身抱住了景昭。

      如果替景昭挡箭是他注定的归宿,我也可以。

      沈懿珩虽然身强力壮,身下也不过只是皮和骨,他也会疼的。

      随着一声闷哼,那支箭狠狠没入了我的后背,没扎透,还好。

      我还没嚎,就听见沈懿珩惊慌失措地叫我了一声:「明月。」

      我看着沈懿珩,竟有些想笑。真好,沈懿珩没事,不用再受那些皮肉之苦,不用再忍受箭伤复发的痛楚了。

      反正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能为他挡一挡风雨,也算是不枉此行。

      不远处,那个黑衣人咚地一声掉下了树,阿月他们提着箭过来了......

      景昭搂紧了我,浑身都在颤抖。

      我大汗淋漓,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明月,你知不知道,除了你,没人这样对过我。我本以为这天地下,除了我母亲,没人肯为我献出生命。如果你以前那么对我全是欲擒故纵,那么你成功了。」

      景昭抱着我,声音颤抖地不像话:「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景昭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等这件事了了,我就向父皇请旨,我的妻子只有你才可以......」

      我想跟景昭说,没关系,不必了,嘴唇开合良久,我也没能突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眼泪不断滚落,一片迷蒙中,我看见,沈懿珩在景昭的身后双目猩红地盯着我看。

      「够了。」沈懿珩猛地打断了景昭的话,从景昭身上抱了我过去:「男女授受不亲,我来——」

      「哥哥。」我弱弱地叫了一声,嘴角血迹顺着下巴流进了脖子里。

      他终于肯和我说说话了吗?

      我心里觉得委屈地不得了,气若游丝地说:「哥哥,今晚我叫你小心,你不仅不听,你还凶我。以后,你还会和我说话吗?」

      「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16

      「你们注意看着小姐,别让她翻身拉扯到伤口。多同她说说话,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若她实在疼得厉害,便去找府医,看看能不能开两剂止疼药。」

      「是,公子,奴婢知道了。」

      随着门「吱」地一声,低语声也平息了。

      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再次醒来,我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身上换上了干净的中衣,后背撕心裂肺地疼。

      趴着的姿势太过难受,我刚想动一动,不料拉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我冒着汗嘶嘶吸了两口气。

      「小姐,您醒了。」兰佩注意到我的响动,从床脚走上前给我掖了掖被子,关切道:「您趴着别动,您背上可好大一个口子呢。」

      我微微侧了侧身:「方才,你同谁在说话呢?」

      「公子来看您,交待了我几句话。」

      我噢了一声,没再言语,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兰佩帮我洗漱以后,喂我喝了小碗粥,每一次移动都我疼痛难耐。

      我面色苍白地趴在床上,浑身都不舒坦。后背的疼痛实在无法忽略,我将脸埋在枕头里,流了一枕头的眼泪,好疼啊。

      门开了,长公主和景昭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慌乱地擦了一把眼泪,长公主入了屋里,发间还落了几片零星的雪花。她坐在我的床边,冰凉的指肚抚在我的脸上,难得很温柔:「他来看你了,就在外头呢?让他进来吗?」

      「母亲。」我着急地捉住她的手辩解,没几句话的功夫又出了一头热汗,压低声音道:「我对景昭真的没有那种意思,你让他走吧,我这样子如何能见人。」

      她拿出手帕为柔柔地擦去我额角的汗珠,心疼蹙着眉:「你的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

      我急得差点心肌梗塞,正要再辩解两句,她施施然起身,将我的手塞进了被子里:「人已经来了,见不见都随你。我去厨房看看,中午给你补补身子。」

      说罢,直接走了。

      「明月,让我进去看看你好吗?」景昭站在屏风后,小心发问。

      他的身影映在绣着牡丹的屏上,影影绰绰,依稀可见。

      我紧锁着眉头,果断拒绝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进来。昨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明月,要不是昨晚姑母告诉我,你差点就,就......,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猛地扬起了声线,乍然转移了话题:「就是因为那件事,你才会改了主意,千方百计逃避我对不对?」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太子竟对你做出那种事请,我道你为何突然有天变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真的不知道,你遇到了这种事......」

      我喉头一窒,瞬间忘记了言语。

      昨晚玉华长公主竟趁我重伤之际,趁着景昭对我愧疚怜惜的情绪升到顶端之际,将那件事和盘托出。

      她是想利用景昭对我的愧疚,让我能更顺利地嫁给他吗?

      她让景昭以为,我全然不想嫁给他,是因为那夜差点遭到的不幸。或许,玉华长公主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我该明白你的心意的,你若不喜欢我,怎会在我下朝之际特意等我?怎么在见我和郑姑娘谈笑之际愤然离开?你若不喜欢我,怎会豁出性命替我挡箭?」

      景昭不动如山地站在那,像是在透过绣着花的屏风往里边张望,语气又轻又柔:「昨晚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我的怀里,一刹那间我便全都想明白了,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你想多了。」我仿佛能感到他炙热的目光,穿过屏风,直直粘在我的身上。

      我趴在枕头上偏过头,不欲再看他的身影:「我真的对你没有那种意思,我也不喜欢你,你误会了。」

      这接二连三的误会,怎么会一环扣一环,寻不到丝毫错数,甚至竟诡异地逻辑自洽。

      「明月,你为什么总口是心非呢?」他不理会我话语中明晃晃的拒绝,自顾自地开口了:「等这将证据整理一番交上去后,我会向父皇请旨娶你。」

      他怎么如此固执,如此油盐不进,如此自作多情?

      我撑着胳膊,口无遮拦地对着屏风处喊叫:「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了,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是不是听不懂别人说话?」

      气喘吁吁说完这番话后,我早已是汗如雨下。动作间一丝丝的起伏都能使我的被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我咬着牙闷哼一声,揪着被子嘶嘶吸气,眼泪瞬间淌了满脸。

      「明月——」,景昭蓦得闯了进来,见我神色难看,形容狼狈,骤然慌了神:「别怕,我这就去叫府医。」

      17

      晚上沈懿珩来看我,坐在屏风后的椅子上喝茶,并不理会我。

      我想跟他说话,又不知说些什么。

      「院子里的腊梅花开了吗?」我问。

      「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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