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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江溯半闭着眼,回想着自己每次拿烟的日子,多是在深夜无人时,抑或是另一个极端,人愈多的热闹之处,每每这种时候,他的自控力总在一点一点瓦解,思念如田间野草般疯涨。
那自他手中升起的白烟有时其实像极了换了张面孔的讥嘲,嘲他连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的勇气都没有,不,是连袒露心迹都没有过就落荒而逃。
可也偏偏是手中的烟,一支又一支的燃烧,让他得以短暂沉沦,不去顾忌明明思之如狂,却又连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江溯忽地展臂反手抱住了唐漪,口中喃喃:“舒舒真的相信我吗?”
他们小时候有过无数次拥抱,很多还是唐漪主动。
理由数不胜数,或是为了哄他气鼓鼓的侧脸慢慢和缓,又或是奖励他主动将自己的飞机模型赠给连个像样儿玩具也没有的新同桌
但没有哪次拥抱同这次一样,由着江溯先发制人,来得如滔天洪水,强势又霸道。
唐漪能感受到,在她腰间和背上的两只手在紧紧箍着她,因为靠得太近,还产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江溯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像是在她的胸腔内完成的,那种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真实得不可思议,甚至让她短暂地眩晕起来。
“放开。”
然眩晕终会过去,随着理智回笼,她坚决的推开了江溯。
出乎意料的是,没费多大气力,身上人就被她推开了,准确地来说,是顺着她那一推主动靠墙站了过去。
“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抱你。”
江溯乖乖松手后,垂下了头,“烟味儿是不是熏着舒舒了?”
原看到他这副内疚丧气、和家里萨摩耶犯了错时如出一辙模样而稍稍消气的唐漪,听了这句话,神情又冷了起来,“你倒是说说你好端端的抽什么烟?”
一个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年人,知道烟味儿会熏着她,难道还不知道那句烟盒上写烂了的话——“吸烟有害健康”?
“以后不会了。”
舒舒不喜欢的,他不会再做。
“姑且信你一次。”
唐漪面上冷意稍缓,知道他对于说出口的话少有做不到的,既然现下说了不会,那么便是不会再碰烟。
“你方才一直站在这儿?”
虽然不明白江溯此刻为何情绪如此奇怪,但不难推测出他极有可能是听到了自己在书房和江舒舒的对话,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江溯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否认,“奶奶让我叫你们下去吃饭。”
结果在敲门的瞬间发现门并没有关实,只是掩着,里面断断续续的谈话声自然也就落入到了他的耳朵里。
“所以你都听到了?”
唐漪说这句话时反倒别扭了起来。
他若是一字不漏地全数听清,那,那句苛责“一点长进都没有”不也
谁能坦然接受自己父亲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失望?
“听到了。”
江溯的视线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自然没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见她由生气的冷然倏地转换成了担忧甚至心疼,他就知她在想些什么。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有什么,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担得起。”
“倒是舒舒”
“我怎么了?”
在他抬头的空隙,唐漪一刻也没等地追问道。
“舒舒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是对我最大的慰藉。”
江溯直视着她的眼睛,连躲闪的机会都不给人留,极黑的瞳孔里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倒影。
他很少说如此直白又带着点儿矫情的话,可过往三年将他的心吹出冰天雪地里的一方坚石,如今却有人仅凭几句轻声细语化作春来时的汩汩流水将石头捂热,他有点儿忍不住了,一腔真情忍不住全数泄出。
很奇怪是不是,可人好像就是这么奇怪的情感动物。
有时坚硬如铁,无坚不摧。
也有时连一句宽慰的话都听不得。
听了,便会心防尽破,溃不成军。
唐漪难得沉默,难得没有追究江溯今天所言所行的逾矩,她只是问道:“为什么没钱不告诉我?”
“怕你生气,也怕你心疼。”
更怕你来找我。
江溯望着她,眼里是漫无边际的笑意,好像能这么看着她就很知足。
这是个什么理由?
唐漪却皱起眉头。
然不待她问个清楚,关好门的书房里头却传来一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江溯,进来。”
闻言,江溯半垂着眼眸,看不大清情绪。
唐漪却是不想父子俩再起纠葛,忙推着江溯往里走,“江叔叔找你,还不快进去。”
“等我。”
说完这两个字,江溯一言不发地朝书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等等~
让我施个法
绝对会有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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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因着江溯那句“等我”,唐漪果真站在走廊边没有离去,白皙手指松松搭在沉木扶栏上,然后微微阖上了眼。
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喜欢想些有的没的,她也不能免俗。
可奇怪的是脑海里来来【创建和谐家园】晃着的是同一张执拗面孔,还像开了高清特效般,连眼尾小痣都分外清晰。
唐漪苦笑了声。
他明明才回来,怎么就能如那绵密春雨般钻无孔不入,让人想甩也甩不掉。
书房内
“爸。”
江溯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江怀远扫了他一眼,肃声道:“来了就坐。”
他们父子相处时间其实很少,江溯幼年时只见过父亲几面,再长大了些,对着一张常年肃然的面容也亲近不起来。
江溯没说什么,径直走至待客用的檀木椅旁坐了下来,不同于往日的懒散,身形挺直,双手规矩放于腿前,规矩得让人觉着生分。
“怎么不说话”
“您想听我说什么?”
这句话字面上就透着股不敬,偏江溯神情认真,语气淡然,像是真的只是在好奇,在向自己的父亲探询一个答案。
“你——”
江怀远瞪圆了双眼,不过两秒又兀自调整了回去,三年过去,他拿这个儿子愈发的没有了办法。
“是,这几年你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连大学学费都是自己掏的。
江怀远原以为他这个不经世事、处处养尊处优长大的儿子定是连第一个学期都挺不过去,谁知他硬是熬了整整三年。
“但这能证明什么,证明你很强吗,你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学生,你能干什么”
“爸,我从没想过要证明自己很厉害。”
他只是在坚持自己二十年来头次生出的欢喜。
江溯仰头,与江怀远相似的面容轮廓上满是决绝。
而这种似不会为任何事动摇的决绝,让江怀远愣了神。
上一次见此神情还是在江溯出国前。
他大晚上把江溯从派出所里捞了出来,蝉鸣阵阵的燥热夜里,他恨不得当街将这个逆子打死,权当没生过。
“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把人差点打成半身不遂,把自己给我整到派出所来了?”
那时候的江怀远实在是气得头上直冒烟,他本一直觉得自己这儿子还算规矩,没犯过什么大错,没成想临近成年给他来了这么一遭。
甚至都不是普通的打架,江溯完全是单方面的殴打,江怀远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就被告知受害者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
派出所外的槐树下,江溯刚开口喊了他一声“爸”,话还没说半个字就被他吼了回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我难道没教过你蓄意伤人是多大的罪,你要承担多少责任吗?”
如果那个人重伤不醒,江溯必然进牢里蹲着。进过监狱有过案底这些江怀远简直想都不敢想,这小子还没成年,他懂个屁的孰重孰轻。
“去,你给我去医院认错。”
至少,先取得受害者家属的谅解。
谁料挨了一路骂的江溯听了这句脸色反倒冷硬了起来,语气固执又欠揍,“我没有错。”
是那个人活该,手段下作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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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能给那人认错。”
江怀远也是动用关系调查清了一切后才明白自己儿子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儿子喜欢上了那个自幼寄住在他家的小姑娘。
他原一直以为江溯对唐漪是姐弟之间的感情,可万万没想到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那种喜欢还让他闯出祸事来。
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我告诉你江溯,你想都不要想。”
江怀远一口回绝,声音冷漠又无情。
人不轻狂枉少年,江溯十七八岁的年纪,口吻比之现在激烈得多,“你杀了我,我也还是会想。”
激得江怀远一不做二不休将他送出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