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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最爱你的那十年-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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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建和谐家园】长能耐了?”艾子谦还不觉得解气。他疼弟弟的时候是真宝贝,生气起来也和艾子瑜他爸一样,下的去手。

        艾子瑜懵了,别说反抗,躲都没有:“哥,我怎么了?”

        “你前几天带走那人是谁?”艾子谦冷冷道。

        艾子瑜不知道怎么了,他哥明明是知道他干了什么,也一直是纵然包庇的:“我喜欢的人啊。”

        “我是不是该夸夸你?你眼光真好!生生把蒋文旭心头肉都钩走了!找不到你,那男人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你知道我这两天损失了多少钱吗?!”

        艾子瑜终于也有了火气:“【创建和谐家园】当初和我说蒋文旭到处找情人玩,我看他是碰瓷讹上你了!”

        艾子谦性格比艾子瑜更强势,声音猛地拔了个度:“我说什么你信什么?我才和他合作多久?我上哪知道他家里藏个人宝贝的像个眼珠子?!你个败家玩意儿,我就是把你惯的!”

        艾子瑜皱眉:“你小点声,他睡眠不好,会被吵醒。”

        艾子谦被火上浇油:“你玩就玩了,我不就是罩着你的?可就不能找个背景简单的玩?实在不行你也得找个干净的吧?跟了别人十多年,轮到你了都被玩烂了!”

        艾子瑜眼睛一瞬间暴戾的血红起来,毫无预兆的扑上去给了他哥一拳。

      第五十二章

        艾子谦没料到自己家弟弟能为一个外人和自己动手,两个男人发狠打起架来拳拳到肉。艾子谦心都寒了,从小到大护着的这小子,现在还敢还手了。

        “你个混帐东西!你是任性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损失了多少钱?三天!三天他妈的两千万!你包F冰冰能花这么多钱?我不护着你?我不护着你跟着我来的就是蒋文旭!我不惯着你?我不惯着你今天打你的就是咱爸!”

        一场闹剧。

        艾子瑜低低喘着粗气,连他哥后半段服软的语气都听不进去,他从昨晚开始就心慌,本来就已经计较着惶恐着,结果他哥还要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插一脚。

        艾子谦说的太过分,就好像把艾子瑜心里最珍爱疼惜的人挖了出来肆意侮辱诋毁。即使贺知书再不堪,可他现在毕竟是艾子瑜上心的人,也是求不得的皎皎白月光。艾子谦这就是往枪口上撞了。

        谁心里都有那么点抹不开面说但斤斤计较的事,艾子瑜即使表面不说,也是在意贺知书对另外一个男人十多年的予取予求,所以更觉得刺耳,几乎像是被戳到痛脚。

        艾子瑜突然看到他哥看着自己身后的表情微妙的怔愣了一下,艾子瑜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贺知书遥遥站在那扇金丝楠木十二扇的屏风后面,屋子里阴冷,他披着那件厚重的大衣,里面只是睡衣。贺知书脸色惨白,微垂着的眼眸让艾子瑜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没有人知道他在那儿站多久了。

        “你是?”艾子谦皱着眉整理了下凌乱的外衣,不禁也有些尴尬。

        艾子瑜心都乱了,上前几步,走到一半还是停下了步子,他轻轻唤:“…知书?”

        贺知书微微抬了头,眼神有些空:“艾子瑜,我刚刚透过窗户看,园子里的植物长了很大一簇叶子。”他第一次直呼医生名字,却让艾子瑜听来有那么一点哭。

        艾子谦有些惊异,他刚刚没想到这就是贺知书。他本来以为能留住蒋文旭,能勾引了自己弟弟的男人,应该精致好看到雌雄莫辨,是那种床上又骚又浪的妖孽。却没想到只是这样,眉目间是忧郁寂寞,寡淡到称得上性冷感的气质,苍白憔悴。艾子谦记性一向是好的,他突然想起来艾子瑜说过,蒋文旭的情人在他那里治病。可自己弟弟治的…不是血癌吗?

        艾子谦觉得荒谬。这样的事情他第一次碰到。他是个商人,给出去的筹码能换到多少好处心里计算的清清楚楚,所以艾子谦不懂,他弟弟把人带到身边能有什么好处,花费了那么多心力,没法碰,治都不一定治好。

        艾子谦也弄不明白蒋文旭,他本来够佩服那个男人手腕强硬利落,玩起来也是个游刃有余的,结果他家里早就有人。家里的人走了之后才想起来着急,逮谁咬谁,恶意竞争无非就是损人不利己的那些,蒋文旭损失的甚至要比艾子谦更多。

        艾子瑜不管他哥在想什么了,他现在眼里除了那个人谁都看不见。艾子瑜一步步冲贺知书走过去,温软着嗓子:“咱们看二狗起床了没,没起咱们去把它祸害醒,一起去爬山吧。”

        贺知书条件反射一样的狠狠拧头,把没忍住的眼泪掩饰住。他害怕这样的爱。受不住诱惑就是万劫不复害人害己。

        所以要忍着,把心冻成铁石心肠,把面目冷成彻骨寒冬,然后转身走,不能犹豫不能回头。

        艾子谦皱眉,喊了声:“艾子瑜。跟我回北京。”不管怎样,他不能看弟弟受伤。为了毫无光明的未来伤心。

        艾子瑜不听,他跑到贺知书身边紧紧抱住他:“你不要离开我。”

        “…你会过的很好的。”贺知书拍了拍艾子瑜的肩,笑:“回去吧。”

        艾子谦语气彻底软下来:“小鱼,你把他也带回去吧,至少在我手底下我也好帮你照顾着。而且你在北京认识的专家也多。”

        艾子瑜没有松手,声音从贺知书颈项间模糊的扩散开:“我答应过他留在南方,他不爱去医院,不喜欢北方的风雪。”

        来自南方的温柔的风,经不起北方的寒冷。

        ————————————————————————————

      第五十三章

        蒋文旭已经有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他心里总挂念一个人,控制不住地想,控制不住地心里发疼。蒋文旭很痛苦,从医院出来那天直到现在蒋文旭都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怕贺知书有事,倒更宁愿那些痛苦落到自己身上。

        可他连贺知书都找不到,查到艾子谦的时候本以为自己那个合作伙伴是个明白事理的,没想到那人又是装疯卖傻扯东引西,那态度明摆着就是把他弟弟护到底了。蒋文旭气狠了,这些日子拼了老命和人家硬碰硬。

        这天蒋文旭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他太累了,身心俱疲。很不舒服的睡姿,蒋文旭没睡熟,似乎身体还和外界有着联系,头脑里却开始昏昏沉沉的做梦。

        那梦很真实。蒋文旭意识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仍然在高中时的课堂,是化学课。老师讲课讲的他犯困,趴在桌子上睡着时看到的最后一眼是自己身边坐着的少年,规规矩矩整齐着穿校服的少年,头发又黑又软,认认真真的听课,眼神温和纯良。

        “知书…”蒋文旭隐隐间听见有人在哭,清醒过来时却毫无预兆的在自己脸颊上触到了湿冷的液体。他趴在办公桌前没动,睫毛垂着扑了两下,声音低哑间有那么几分哽咽的意味,他说:“贺知书,你回来,你想怎么样都成…”喜欢小猫小狗也好,家里能养得开就养,自己工作再忙晚上也会回家抱抱亲亲他,伏低做小的逗他开心得他欢喜。留给贺知书谁也勾不走的一整颗心。

        深夜蒋文旭开车回家,因为家里有贺知书的气息,说不上是油墨的书香味还是静谧的檀香气,没有什么侵略感的味道,和那个人一样,接触久了觉得寡淡,当突然没了的时候自己又却像犯了毒瘾一样无法满足。

        蒋文旭今天心情很不好,他挪着用的钱有一部分是公司的流动资金,董事会已经有了不满意,但幸好他专权久了,也没闹出大风浪。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黑暗中抱膝蜷坐着的一小团人影。蒋文旭心头一跳,他突然想起两个多月前自己把贺知书关在门外,那人大概也是这么瘦削的身形,一定是难过且失望的静默,不敢争,也没勇气撒娇。

        蒋文旭有些慌张,他的心被小虫子细细密密的钻咬,千疮百孔的都是愧疚和悔恨。他现在紧张到不敢迈步,根本无法控制的想,是他的知书回来了吗?

        “蒋哥…”刻意放软的声音,有哽咽的闷音,满满的讨好和哀求。

        蒋文旭眼前一黑,就像被迎头给了一棍,他站在那没动,终于缓过来一身血液的冰冷:“你来干什么?”

        “我想见见你...”沈醉的声音不大,低弱的像自言自语。

        “【创建和谐家园】还有脸来?!”蒋文旭毫无预兆的暴喝出声,眼睛通红的向沈醉一步步走过去:“你知道我曾经想过多少次毁了你吗?”

        蒋文旭声音冰冷:“每次只要一想到你对贺知书可能说过的话,我都恨不得亲手把你给掐死算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情绪波动了,平静无波,但你绝不会去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蒋文旭突然笑了,特别嘲讽,他讽刺的人是自己:“但是,我他妈没资格!”

        连惩罚一个伤害了自己心肝宝贝的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罪魁祸首从来都不是别人。

        沈醉跌撞中站起来扑过去想抱蒋文旭的腰,却被一脚踹开了。沈醉后背狠狠撞在门上,似乎这些疼一点都比不上心里的伤口:“蒋哥,你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沈醉的脸难勾难画的漂亮,苍白着小脸哽咽时都柔弱的让人心疼:“咱们和以前一样就行了…你怎么折腾我都行,我再也不去想代替不该替代的人了…”

        蒋文旭的神色晦暗不清,难受的无法形容:“你给我马上滚,别在我家门口说这么恶心的话。”蒋文旭不想听,恶心,恶心沈醉的倒贴犯贱,也恶心自己曾经的放纵享乐。

        沈醉没有说话,只是哭,眼泪几乎连成珠。许久他才缓了缓气:“…蒋文旭,我是真的喜欢你。”

        很喜欢。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即使这个男人温柔待他的时候少,即使人家待他不过玩玩而已。沈醉哭的已经不是眼泪,滴滴都是心头血。他的表情很空茫,神色间是孩子一样的怯弱:“…我不是故意拿你戒指的…蒋哥,别生气了…蒋哥,你说把那套房子给我,可名字我一直都没去改,你给我打得钱都在那张卡上没被动过,我不想真的被你【创建和谐家园】…”

        沈醉的哭腔太重了些,让人听着心里压抑的慌:“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可总想着…总想着自己不会比任何人差…你别恨我…我真的…真的不坏的…”

        蒋文旭的手指猛地颤了颤,他明白情到深处的疼。从前的贺知书,现在的沈醉,未来的蒋文旭。

        “你走吧。”蒋文旭低声叹气:“等贺知书回来,再说吧”。

        沈醉的眸子似乎亮了亮,里面似乎还有期待的神色,他轻声道别:“那我走了蒋哥,你先照顾好自己”

        沈醉很乖的走了,他其实一切都明明白白,他今天如果离开,这辈子都和蒋文旭没什么可能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神智并不清楚。十字路口红灯失灵,一辆黑色玛莎拉蒂疾驰而来,一声巨响。

        鲜血染红了路面。

        一条命,在无关的人看来,也不过就是第二天报纸上不大的一版。

      第五十四章

        肇事的是京城最有名的豪车俱乐部的VIP,据说还是某个军区首长的亲外甥,这【创建和谐家园】那晚喝了点酒去燕西别墅会情人,谁知道飙车弄出了人命。天子犯法怎么可能与庶民同罪,人家【创建和谐家园】后面等着平事拍马屁的多了,这件事硬是连个水花都没砸起来。

        蒋文旭知道了沈醉的事已经是两天后了,他当时只觉得心跳都停了一瞬。他对沈醉没有太深的感情,只当小猫小狗养着玩的初衷,但听到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浑身一凉。

        蒋文旭家底做到这样深厚,说他手还干净那是鬼话,他对于沈醉的死没有多少歉疚和动容,但心里就是拧着发疼。蒋文旭没想过自己都放过了沈醉,那个人还是突然死了。他也猛地就醒悟过来,一个人的生死,并非人力可以操控。

        后来蒋文旭才知道自己当时是在难过什么,原来那时候的寂寞是真的悲伤到极点。因为他想到了贺知书。

        蒋文旭之前,哪怕是知道了贺知书得了这样的病的时候都从没想过贺知书会死,他心里一直想的都是要把贺知书找回来,对他好,再也不给他受委屈,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原来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如自己所愿。蒋文旭颓然的闭上眼,他知道了什么叫不可预测的死亡。

        景文的婚礼仍是照常举行,张景文本来是想等蒋文旭稍稍缓过来找到贺知书再办,可新娘子的爷爷身体最近很不好,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自己最宝贝的丫头嫁个好男人。

        典礼那天蒋文旭还是来了,亲手包了一个很厚实的红包。人家的大好日子,蒋文旭本来是想让脸色喜庆一点的,但不容易,他的状态很差,脸庞线条瘦到萧瑟凌厉,眼睛里细细密密的红血丝。

        景文亲自来迎的蒋文旭,亲热的揽男人的肩,景文很贴心的不去提不去问,蒋文旭已经受不住任何同情的眼神:“来,去内厅,新娘子和伴娘轮流先敬一遍酒给你。”

        蒋文旭摇头,轻笑:“算了,还是让她们轮流敬那老爷子吧。我就是来随个礼就走。”他把那个红包抽出来:“算我一份心意。”

        蒋文旭对身边的人一向大方,红纸包了八千当个彩头,真正的心意是钱里夹的卡。

        景文不知道里面的门道,没多少心理负担的接过来,笑嘻嘻的捏了捏:“行啊,还真挺厚实。”

        蒋文旭眼神温和了一些,笑道:“我和知书两人份的。”

        景文怔愣了一瞬,定定的看了蒋文旭一阵,心头一酸。他轻轻开口:“文旭…”

        满是酸涩和叹息:“…你鬓角,有白头发了。”

        ——————————————

        艾子谦来的那天晚上就又走了,他了解自己弟弟,多余的话一点都没多劝,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管是最好的,不治病的绝症病人能活多久?到时候超不过一年人就没了,死人还能被惦记多久?不到一年的时间,艾子谦等得起,全当给弟弟上堂课。

        贺知书的病重了。他身上满是青紫淤痕,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水肿。肿的地方手指戳上去可以看到一个小坑,看不到的却是隐隐的刺痛。

        贺知书成日恹恹的,什么都吃不下,更没力气到处走。他从来也不给人惹麻烦,疼的再狠都没有出过声。贺知书最近喜欢上二楼落地长窗那里的小阳台,往下看是艾医生那一圃长的又疯又欢的植物,好像已经长了几个小花苞了。向远看是灵隐和茶园小湖,风景是很好的。

        艾子瑜心疼贺知书心疼的天天坐立难安,贺知书比他想的还要倔,不仅真的治疗的药物半点不动,竟连止疼药和安眠药都不再碰。

        这天贺知书又烧了一个白天,体力消耗的太大容易困,很难得夜里睡着的早。

        艾子瑜用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的给贺知书擦了擦脸颊,控制不住的从他眉心轻轻亲了亲,又亲了亲唇角然后才卧在了贺知书旁把人抱住了。

        这些日子贺知书失眠清醒的时候时候艾子瑜也常抱他进怀里,贺知书怕冷,空调温度再高夜里他也觉得冷。艾子瑜体热,一臂就能把贺知书抱满,还要像哄小孩一样拍几下。时间长了之后贺知书睡得好了些,艾子瑜的觉却越来越浅。

        所以今天晚上贺知书才有了些响动艾子瑜就醒了,他听见贺知书调子细弱的轻声呜咽,是哭腔。艾子瑜打开台灯,贺知书还没醒,额上一层冷汗,怕是身上难受,梦里都忍不住疼。

        艾子瑜去洗了毛巾重新给贺知书擦了擦脸,看着贺知书脸颊上透明的泪线心疼的手都在颤。他吻了吻贺知书的眼睫,祈愿贺知书能一夜安眠。

        贺知书突然睁了眼,怔怔看向艾子瑜,然后恍然的,没头没脑的开口:“…我的戒指呢?”

        “你看到我戒指了吗?”

        艾子瑜摸不到头脑,结果却发现贺知书目光根本就是混沌的。被梦魇住了。

        艾子瑜哄他躺下睡着,握着贺知书的手看了看,无名指确实有一圈常年带戒指留下的细白的痕迹。

      第五十五章

        把一个人看的太重了,久而久之就在心里烙了印子,从此以后不管那人是不是还在心上,痕迹是不会消的。

        艾子瑜给贺知书掖严了被子,他突然有些难过,只想去看看那些花,他为贺知书种下的花。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月都过了一半,等二月一到就又离过年近了。

        贺知书身体稍微好一些的时候会出去逛逛,但也不会走太远,身体不好的时候就裹着厚实的羊绒毯窝进圈椅看书。贺知书不爱看电视电影,因为容易眼晕,然后头就闷闷的疼起来,他看书其实也不舒服,经常看到一半就睡过去。

        艾子瑜现在最怕的就是看到贺知书睡着的样子,他每次走过去手心都捏着一把冷汗…他真的怕有一天,这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睡着,再也不愿意醒了。

        贺知书发现最近医生很少缠着在眼前晃了,那男人经常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埋头写写画画,特别专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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