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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公司。
外头的雪还不见停。
陆则深站在大雪里,李响要替他打伞,他手轻轻一横,推开他的伞。
他低头半晌,才恍惚了会,看着积雪路面,说:“那天,她在雪里,从秦家走到陆家,你说,她心里在想什么?”
李响不知道这问题他该不该答,最后还是折中说到:“先生,太太很爱您。”
言则,她那么爱他,所以并不计较她是怎么从秦家到陆家。
陆则深闻言,原本寂寥的脸上只有更加寂寥。
正因为她爱他,所以这样的深情,让他感到更加后悔难当。
一路,从公司到别墅,陆则深是走回去的。
一直走到别墅门口时,黑发已成白发,脸上也冻得有些发紫。
之前的积雪已经被保安清除,这回又是新的雪了。
陆则深眯了眯眼睛。
走到保安室,敲了敲窗户。里头的人正在嗑瓜子看八点档狗血剧,听见敲门声,吓了一大跳,抬头才反应过来竟然是老板亲临,连忙站起来:“陆先生!”
“嗯。”陆则深眉目深深,指着门口的雪,“之前,冬至那天的雪,是不是红了一大片?”
保安愣了愣,才点头,后又察言观色,小声说,“是太太刚来那天,留下的。”
陆则深点头,“那些雪去哪儿了?”
“上回铲掉之后,现在应该已经化了。”
陆则深:“………………”
他的孩子。两周大,连形状都没有的一摊血,就这么没了。
陆则深静了静,说:“以后门口的雪,都不必再扫。每日摆两束最新鲜的小雏菊在门口。”
“好的,陆先生。”
“还有,以后所有人出入别墅都要走后门,谁也不许踩这个门。”
保安岁觉得这些规定诡异又奇怪,但无奈老板就是老板,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说:“好的,陆先生。”
他在原地站着,思索了一会。
才离开了。
第20章 只要你告诉我,秦想浓在哪!
陈铮被带到陆则深跟前,是三天后。
被带回来时,陈铮整个人灰蒙蒙血淋淋的,像是蒙着一层灰一样颓败难堪。
李响对陆则深说,“先生,我们是从秦老太太手里,把他抢过来的。秦老太太好像想把他弄进去顶秦语嫣的罪。”
陆则深冷笑,勾唇。目光倨傲,从上至下看着陈铮。
“你妹妹白血病要的医生,要的钱,我都可以帮你。”
陈铮身体禁不住,狠狠颤抖了一下,抬头迎着陆则深的目光,想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则深接着抽烟,抽烟的时候,嘴唇抿了抿,半晌,继续说:“只要你告诉我,秦想浓在哪!”
只有陈铮知道,秦想浓会去哪。因为秦语嫣吩咐他找人嫁祸成陆则深的人,去监狱里打死秦想浓,完了拿走她的心脏。陈铮最后留了一手,弄了一个假心脏莫名顶替,把秦想浓救了下来,送她离开这一片伤心之地。
陈铮戾笑。
笑着笑着,笑声变大变狂,“你休想!陆则深,就算你有通天我本事,你也从我嘴里翘不出秦想浓在哪里!我不会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反正我已经对不起他,这算是我对她最后一份情意!”
陆则深蹙眉,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仿佛在显示他的不耐,“时间迟早而已,我找到她。陈铮,你阻止不了我找到秦想浓。”
陈铮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去一把掐住陆则深的衣领,暴躁又狂怒,“你找她做什么!陆则深,你找她做什么,你让她一整天地洗床单,让一个新婚妻子住在没电没灯光没空调的小阁楼,甚至在她嫁过来的第一天直接让她流产,这样了还要拿走她的皮,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她,你凭什么去找她!陆则深,全世界最没有资格去找她的人,就是你这个渣男!”
陈铮说的太激动,口沫横飞,青筋突起。
陆则深这么一个洁癖的男人,这一刻竟然也没避开陈铮,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须臾,他才勾笑。
“我凭什么?”他哼笑,眼底已经换上了那种势在必得的狠决和凌厉,仿佛谁阻拦他找到秦想浓,遇佛杀否,遇神杀神,“就凭她结婚证上的配偶栏,是我的名字!”
陈铮推开他的衣领,鄙夷道,“陆则深,你找不到她的。你诅咒永远也找不到她!”
“她还活着,就足够我找到。”他眉骨凌厉,看着陈铮时,几分讥诮,几分凉薄,“陈铮,你问我有没有资格去找她,你也该问问你自己,若不是你一开始被秦语嫣威逼利诱,她又怎会陷于那样两难的境地?”
陈铮脖子微微一梗,被他戳中了痛处。咬紧牙关,他瞪着陆则深,“那你呢?你为什么迫不及待误会她?我说那是我的孩子你就信,明明知道秦想浓不会说话,解释需要纸笔,可你从不等她解释就对她往下论断!陆则深,就是因为你不相信她,就是因为你没有摆平秦语嫣,所以她才会陷于两难!”
陆则深深吸一口烟。
末了,弹了弹烟灰。
“我是不够好。陈铮,但你从始至终,都不该觊觎一个已婚女人。尤其那女人,还是我陆则深的太太。”
静了静。
陆则深倾吐云雾,半晌,说,“不管如何,谢谢你在医院弄了一手,把她放走。”
——
陈铮最终没透露一点秦想浓的消息。
想来,他是确信,秦想浓离开陆则深,才能过得更好,甚至连陆则深自己都快要这么觉得了。
商人从不做赔本生意。
但陆则深这回却是做了一次赔本生意。
还是帮陈铮治疗他的妹妹。
他想,如果之后秦想浓知道,她肯定会高兴的。
她高兴,他就高兴。
第21章 忏悔。他在门前站了一天一夜
陆则深像是变了个人。
具体哪里变了,作为陆则深的贴身秘书,李响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觉得,陆则深身上最后一点人情味,似乎也在秦想浓离开之后,就完全消失了。
他变得亦正亦邪,残酷凶暴,尤其是商场上,想要的就不择手段地夺取,不要的就毫不留情地抛弃,绝不有一分一毫的迟疑。
这样的雷厉风行,就好像在昭示着,面对秦想浓时,他也绝对不会手软,只要找到她,就势必将她夺回。
无法。
他越来越强大。强大到绝大部分的人这一生都将望尘莫及。
2018年冬至那天,S市又降暴风雪。陆则深亲手在别墅门外的积雪上,放了两束小雏菊,还轻喃一声——
“三周岁快乐。我的宝贝。”
李响怔住。才明白原来这个两周大,最终化成一摊血的孩子,始终都是他的心结。
如今陆氏的版图已经从国内开拓到欧美、非洲,这三年来,陆则深飞过的地方,找过的国家,用两手两脚都数不过来。
还没有找到太太。
李响心想,若是他,他铁定会疯掉。
冬至这天,陆则深从黄昏,一直站到了深夜,站在大雪里,站在大门口。
一如当初的秦想浓。
还不让李响给他撑伞。
最后,站的太久,陆则深两眼一昏,摔倒在地。
医生检查之后,说陆则深因为长期高强度地工作,导致睡眠时间太短,且植物神经系统紊乱,人的身体透支太多,身体过于疲乏。
陆则深睁眼闭眼,听过就过,对这些显然一点也不上心。
反而是李响。
李响劝他。
“先生,古语有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您太死心眼,过于执着,只会让太太躲得更远。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
陆则深沉默许久。抽着烟,看着窗外大雪,最终点头。
“国内的景点,随便挑两个。我出去走走。”他说。
——
李响给陆则深定的机票是去一个小古镇。
陆则深其实对这一类古镇关心不大,因为江南古镇,看来瞧去,其实都所差无几,只不过他也不是为了散心,就是为了休息。
在酒店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睡得充足了,才出门去。
没有导游,在古镇随心所欲地走,边走边听路边面馆的婶子在聊天,聊的内容让他微微心思紧了紧。
“听说了不?秦妹子能开口说话了啊!”
“你怎么才知道啊。早两天不就能开口了么?声音可清脆可好听呢!”
“也算是老天有眼,治了都快三年,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是啊。我看小幺这两天从街头窜到街尾,都在喊妈妈会说话了。”
“这下白妈子有福了,讨来当儿媳妇也没人说闲话了。”
……
没来由地,陆则深浑身打了个一个很深的战栗。
夹杂方言口音的聊天里,他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秦妹子。
开口。
治疗快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