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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开始幽幽飘起了雪花,一片傲然挺立的梅花巍然不动,任由雪花洋洋洒洒飘落,黑色的枝木被覆盖上了积雪,唯有梅花冰冷却盛放着。
这会儿柳苏开始跑神,想着梅花酿成酒定然香得很,只是灵音寺的梅花她摘不得,毕竟是佛祖前的花,这会儿穿越都发生了,她不得不敬重神佛起来。
梅花酱也不错,柳苏又想到鲜花饼,她吃过的鲜花饼大多数是玫瑰陷,不晓得梅花的如何?或许会甜中带苦?那么外表的脆皮倒是可以制的甜些互补了。
柳苏脑子里一道步骤一道步骤接着轮,别看她在这儿站着什么都没干,可脑子里鲜花饼都出炉三四回了都。
温景收回目光,扭过头看向柳苏,发现她正小可怜似的站在一棵树下不动,微微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往那边走去,温景瞧见了他小脸上带的情绪,发现她眼睛灵动的看来看去似乎是在觊觎这片梅花,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有些遗憾,还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
大概是在馋什么东西,眼睛不动了,又开始放空状发呆。
她的睫毛很长,半垂着的时候,总让温景怀疑会不会让雪花落在上面,他不动声色发问:“傻了?”
柳苏乍然听到这个拉近距离的声音,抬起头直不楞登的对上了温景的视线,吓得她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怎、怎么?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明日是你的生辰?”温景又问。
柳苏惊了一下抬起头,温景比她高很多,她惊讶之下看他眼睛时需要微微抬着下巴,“您怎么知道。”
温景不可置否,微微挑眉:“你过来一些。”
柳苏眨了眨眼睛,“嗯?”听话的凑近了些许。温景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一手摸向柳苏的头发,柳苏微微往后缩,温景立马警告,声音淡淡的:“再动砍头。”
柳苏:“……”老实的不动了。
“好了。”温景收手,最后还摸了一把她挽着的发丝,柳苏头上并没有簪带很多的发饰,只有几个低调而朴素的发饰,青丝三千挽着,一席透蓝色的衣裙,同色的披风,立在梅林里格外的美丽。
温景低头看着柳苏,手快要触及她的耳垂和脸庞,却又收回,稍微握起手,手指留恋的摩擦了一下似乎在回味她发丝的触觉,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无限的暧昧:“夫人甚美。”
柳苏刚伸手,就被温景给握住了手腕:“别碰,回府再看。”
柳苏别别扭扭,忍住了想摸的欲望,撇开视线,低低的看着地上雪白的雪花:“您为何叫我夫人,就不能换……”话没说出口,因为柳苏觉得不太妥当。
温景笑了,“那我叫你什么?”
柳苏一噎,她也想不出来,“叫……”
“嗯?”温景靠近她两分。
杏儿遥遥的望着,看到那个一向挺直背脊、高傲冷漠,且爱用下巴对着所有人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的男人,在柳苏面前弯下了腰,并垂头靠近他,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有些热泪盈眶,但好在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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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宛如惊雷,就这么把柳苏给炸醒了,一瞬间她联想到了很多东西,脸色爆红,结果抬起头来就被两个人的这个距离给吓到了,他离她这么近,近到像是要吻她,甚至柳苏能在他黑色的眼瞳中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影子。
“我……我、我我我……”柳苏掉头就想跑,结果忘了手腕还在人家手里攥着,他只是稍微一个用力立马把人给拽了回来。
柳苏身子失去平衡,惊恐脸摔进温景的怀里,他顺势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直接把人给扣进了怀里不放开。
柳苏觉得自己要窒息,脑海一片空白,鼻息间全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幽幽然钻进鼻中,她腿都软了,差点没立住:“皇……皇皇皇上???”
饶命啊——!!这可是一只暴君!!鼎鼎有名的那种啊!!!
“只抱片刻,别动。”
他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低沉却又轻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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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呀很快女主就要进宫了,她过完生日就是国宴,国宴就得入宫哈哈哈。
男主现在就只是有点喜欢女主,而且对女主的喜欢也并不是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他心不在天下苍生,所以很无聊仅此而已,而且前几章脑补到跟女主的女儿怎么怎么样,其实就能看出来吧,他都没考虑过女主的感受,压根没想过女主答不答应他。
人设么慢慢搭建,后面男主一定很爱女主哒,就是那种:【因为你,我愿意开始了解、并去喜欢这个世界】的feel~
皇位也不会被抢走的,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肯定会想办法给她一切最好的,当然包括生活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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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娇恭恭敬敬的在佛前拜了三次,期望自己的愿望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又坐了良久她才起身,扶着云兮的手出了大殿,迎面就碰上了往这边来的柳苏,她脸颊带着不自然的红,低垂着睫毛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程娇出声:“冷么?”柳苏身子不好,在将军府也是三天两头煎药吃,是以程娇总多体谅她几分,如今还以为她是冻着了,忍不住体贴的询问。
“不冷。”不仅不冷,还觉得有些热。
柳苏微微呼了一口气。
程娇微微颔首,跟着问:“要进去祈愿么?”不能白来一趟灵音寺啊。
柳苏忙摇头:“不了,有些累呢。”她一个穿越者,身体里的灵魂可不是正宗的古代人,她对神佛畏惧大了些,丝毫不敢冒犯,最好进都不要进。
程娇笑答:“那便离开吧,今日晚膳不如就在外面用,可是饿了?”
柳苏自然说好,跟程娇相携离开灵音寺,徒留身后杏儿偷笑了一声,春儿不解,问:“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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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总是一团孩子气,这可如何是好。”
杏儿冲她做了个鬼脸,快步追上柳苏和程娇,回头跟她狡黠的【创建和谐家园】了一下。
大约夫人是福星吧,杏儿分明瞧见跟夫人分开之后的主子心情好了很多,甚至离开时唇角都带上了一丝弧度,眼睛里化不开的冰山融化了些许,并收敛起了那股煞人的冷漠气息。
夫人脸红为哪般?又不是冻得,分明是羞得。
越想杏儿心情越愉悦,夫人跟程娇小姐的对话她偷听的一清二楚,国宴之后夫人便能假死脱身,届时主子随便给安排一个身份,不就能带进宫了么?
哎不对,等一下。
杏儿想到了西大街那边柳苏打算开的店铺,微微迟疑了一瞬,若有所思起来:夫人她……愿意入宫么?
程娇带着柳苏去了风神酒楼,一行人用了晚膳之后才回将军府,程娇在马车上跟柳苏合计了很久明日柳苏生辰的事情,不得不说程娇的确是一个很周到体贴的女子,不仅面面俱到且能顾得到所有人的小情绪,行事温柔有度,性格却理智大气。
回到畅芳苑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面铜镜看一下温景给她簪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柳苏歪着头在铜镜前看了又看,最后才伸手把那支白玉簪子取下来放在手上仔细端详。
白玉无暇,质地精品,颜色纯正,雕刻了一朵模样小巧的花,柳苏不解这是什么花,拿着与簪子看了半晌,春儿低声为其解答:“夫人,这是紫娇花。”柳苏的书桌前就摆着两盆紫娇花,盛开时浅浅的紫色一簇一簇的,看起来异常的美丽景致。
“哦……”怪不得看得有些眼熟。
花为紫娇花,花的韵味是有了,只是这人雕刻的手艺却颇为生疏,温景乃是一国之君,总不能派了个学徒来雕刻这与在玉簪吧?
柳苏又想到自己看过的无数本小说,这个玉簪……难不成是温景自己雕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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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谈过恋爱,只是被如此撩拨两次柳苏居然就觉得心脏处‘砰砰砰’的跳动个不停,能怎么办呢?
这天晚上,一向嗜睡的柳苏出奇的失眠了,一整晚脑子都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就是睡不着,到了脸色雾蒙蒙快要擦亮时她才昏昏沉沉的合了眼。
这一睡就到了晌午,昨夜是春儿守夜,在外间听到内间翻床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她便知晓主子怕是失眠了,于是晨起到现在都不曾喊她起身。
料知下午时分,畅芳苑外头开始吵吵闹闹起来,杂音、说话声此起彼伏,柳苏硬生生被吵醒,黑着张脸发火,“谁啊!!!”
春儿忙绕过屏风进来,“夫人,是小姐请的戏班子到了,此刻正在外院搭建戏台子,还有戏子唱两句吊嗓子的。”
柳苏一惊,彻底没了睡意,‘腾’的坐起来:“我不是说了不用请戏班子么?”她听什么戏啊?还不如叫个城角的说书人呢,说故事最起码有趣些,唱戏的柳苏又听不懂啊。
柳苏也无心睡觉了,由杏儿侍候着洗漱完毕,并着梳妆换衣之后才出了院子,柳苏的畅芳苑很大,搭建一个戏台绰绰有余,柳苏出来正巧看到几个画完妆的戏子正拉扯着似乎在对戏,见到她出来全都恭恭敬敬的停了口,跪下请安。
柳苏揉了揉太阳穴,忍了半晌最终还是叫了起,转身回屋叹了口气,她大约知晓程娇为何一定要请戏班子了,她想起来原著中原主很喜欢听戏,柳家听戏不多,好不容易听一次顾老夫人总拿她当丫鬟使唤,让端茶送水,所以原主听戏都挺不完全,对此她颇有怨言,这一点曾有一段详尽的文字来描述。
柳苏印象还挺深刻的,那会儿她觉得这个柳苏是奇葩,又觉得她可怜,种种复杂吞进嘴巴里,化为了沉默。
程娇记得她喜爱听戏。
幽幽然的叹息,柳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就等着吧,柳苏只好如此。
用了迟来的午膳,柳苏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些戏子搭建戏台,没一会儿竟然犯困,是一道声音把她唤醒的,神色急匆匆的小厮跑过来:“夫人,将军归来了,此刻正在府外。”
柳苏:“!!!”这么快?为何凑在今日?
为了全礼仪,柳苏少不得快步去府门口,到了府外可就看到了程墨,程墨正握着程娇的手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他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但人看起来更为精神些,更衬的剑眉锋利,他瞧过来时星眸内细碎的笑意还并未消散,一并传递到了柳苏这边。
柳苏垂下眼眸,福了福身子:“恭迎将军回府。”说句客套话。
程墨“嗯”了一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因为没人说话。显然程娇已经将柳苏假死的事情告诉程墨了,他对待柳苏的态度骤然生疏至极,也不知道程娇究竟是如何跟程墨说的,他竟然也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很平静。
程娇体贴的搭话,让柳苏和程墨一道回府,提到了请了戏班子为柳苏庆贺生辰这件事,程墨先是诧异了一下,接着沉默了下来,过了几秒才说话:“也好,你命人请了顾老夫人过来一道听戏吧。”
程娇眼看着柳苏眉眼间的神色愈发冷了下来,她噎了一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程墨这些年来当真是从未替柳苏考虑过,连她的想法都不顾,说实话程墨是真的不知晓柳家跟柳苏的关系么?这是不大现实的,可是他还是说出口了。
三人往前行,程墨突然说:“今年国宴,皇上命各官必须携带家眷,你可不许再称病不出了。”这话是对柳苏说的。
柳苏低声称是。
程墨又道:“我少不得有顾不到的地方,你与娇儿走的近些,勿要出岔子,还是那句话,谨言慎行。”
柳苏点头:“是。”又是一声是,她告诉自己,忍了吧,国宴之后就能摆脱这一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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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的人到的时候,畅芳苑已然准备妥当,大家都落座之后程娇才示意戏台上的戏子们可以开始了。
事实上柳苏并不是很想听戏,她坐在程墨身侧,正巧能听得到程墨跟顾老夫人的话,他们正在缅怀柳岚,这是每年都要进行的一项‘仪式’了,一旁的贺霜霜亦含笑的搭话,期间跟柳苏对视上,还朝她露了一个微微带着讽刺的表情。
柳苏收回目光,淡淡然的喝了一口茶,并不开口。
这下好了,为柳苏办的生辰宴,直接变成了柳岚的追悼宴了,不过柳苏并不介意,倒是把一旁的春儿给气得要死,晚膳过后一直碎碎念着,脸颊都给憋的生红,最后干脆快要气哭出来。
柳苏觉得好笑:“我还不曾掉眼泪,你倒是要哭出来了?”
春儿脸红脖子粗:“他们欺人太甚!这、这多不吉利啊!”正主且在呢,全都在讨论死人,可不就是不吉利么?
“好啦,无碍。”柳苏莞尔,摸了摸春儿的头,安抚道:“日后不会如此了。”
不会在给别人欺负她的机会了,明日就是国宴,宴会之后柳苏立马假死脱离将军府,此后她再不叫柳苏,而是西大街点心铺的老板苏灵。
苏灵。
苏灵。
柳苏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堪称为灿烂的笑脸:“睡觉!”
一夜无眠,天幽幽然泛光,最后彻底亮透。
柳苏是穿衣洗漱完毕走出屋子才发觉今日竟然又飘起了雪花,走廊边的围栏也落了不少积雪,跟黑木相衬,看起来格外的颜色分明,另外的话……
柳苏摊开手心,里面正躺着一支白玉簪子,不知今日入宫是否有机会私下面见皇上,她打算把这支簪子还给他,她大约知晓他的心思了,只是柳苏不得不要为自己考虑,明哲保身为上上策,虽然这么想可能有些过分,可是事实如此。
柳苏一个人在这个时代,娘家人靠不住,离了夫家,可就彻底无依无靠了,沾染剧情中心的人和事,对她并没有好处,她可不想真的横死街头。
她是对温景也抱有两分好感,但跟命比起来,那两分好感实在不算什么。
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
柳苏收拾了心情,等待那边来消息,就可以出发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