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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再怎么也比你好哈。」
「比我好?你小时候打架赢过我一次吗?」
「那是让着你,原来你不知道啊?」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胸中刚刚翻涌起的羞涩荡然无存。凭什么这两个如此幼稚的高中生,智商都高出我那么多?人生果然处处充满了不公平。
「夏言,你晕车好点了吗?要是还不舒服的话,其实我可以下来自己走……」
「谁……谁晕车啊?」夏言耳根一红,侧过头来小声说,「沈烟树,给个面子,现在别说这种话……」
「可以是可以,回学校之后的月考卷子……」
「给你讲,保准比王后雄还详细。」
「成交。」我满意地捏了他一下,随即大声道,「哇,夏言,平时看不出来,原来你肩膀这么结实,这么大块的肌肉啊!」
「还行吧,你再掐一下我胳膊,看能不能掐动。」
「哇,真的掐都掐不动耶!」我夸张地大叫。
魏风洲黑着脸,加快脚步超过了我们。
回到车上,经过了班主任长达半个小时的批评教育,我假装低血糖体力不支闭目休息,这才躲过了卫生球继续的狂轰滥炸。
「哎,醒醒,知道你没睡。」
「又干吗?」我没好气地睁开一只眼。
「脚伸出来一下。」
「干吗?变态啊你。」
「别闹,你脚肿得跟猪蹄似的,再这样,坚持不到学校就废了。我这有红花油,先给你涂一点。」夏言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哦,那你涂吧,要是趁机非礼的话我就喊班主任过来啊!」
他无语地剜了我一眼,把药水涂在掌心搓热,轻轻地揉着我的脚踝。
右脚酸痛酥麻,我面容平静,心中却忍不住一荡。
偷偷侧眼望去,夏言半垂着脸,嘴角微微抿起,神情专注认真,一身黑衣衬得他平静而温柔。
这家伙只要不张嘴说话,确实帅得令人发指。
「魏风洲真是傲慢又自私,是吧?」
「嗯。」
「长得也没我帅吧?」
「唔……」我略一沉吟,「这个嘛,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哎哟——」
脚上吃痛,我哀怨地瞪着他,「突然这么使劲干吗?」
「手酸了,你自己按。」夏言身子往后一倒,又恢复了那张欠扁的冷脸。
09.
上辈子,我以为魏风洲就是一个骄傲又凉薄的性子,对谁都是一个样,总是把自己的触角缩进壳里不肯出来。
别人可能追几天就心灰了,但我是真心喜欢他,自然有所不同。
我总相信,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再无赖一点,他就一定会发现我的好,因为我沈烟树身上,也颇有些可爱之处。我值得爱,更值得被他爱。
当时我高考失利,只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爸妈离婚后在不同的国家定居,每月都打到我卡上丰厚的生活费,但还是对我放心不下,天天催我递交申请出国留学。
我却因为考上的那所大学跟魏风洲在一个城市,欢天喜地就去报了到。
说起来上辈子我们最终是怎么在一起的,还颇有些离奇。
大三那一年的时候,因为魏风洲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女孩子,他家里便早早给他安排了相亲。
他一向讨厌被父亲控制,可又无奈家人每次都以苦肉计挟他就范。
我于是自告奋勇要冒充他的女友,这样他就能以我为理由逃避相亲,过他想要的生活。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魏风洲的脸上出现动容的表情。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微微笑着一口答应下来,仿佛求之不得。
在那之后我们发展得很快,我诧异他居然对女友如此的细心和温柔,虽然依然经常冷脸,但其实事事都会考虑我的感受。
几个月之后,他便像我们约好的那样,把我介绍给了他的家人。
离奇的是,他父母居然是我父亲在国内读书时的好友。一聊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和魏风洲,很小的时候也互相见过,只不过长大之后都没有记忆了。
他父母非常喜欢我,甚至超过了那个原本要安排给他相亲的女孩。
那时的我一心沉浸在命运给我的惊喜中,竟没有考虑到,魏风洲那么讨厌被管制与干涉的一个人,在他父母表达对我的喜爱之后,会不会产生逆反心理,顺带着连我也讨厌了。
直到我怀孕之后第三者出现,才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巴掌。
原来最残忍的事情,不是一辈子都注定不能得偿所愿,而是命运在给予了你最美好的东西之后,又猝不及防地把它收回。
仿佛上帝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搞错了」。
但已经足以让我的世界地裂天崩。
我以为他是江直树,我是袁湘琴。
后来才发现,他是江直树,袁湘琴另有其人,而我只是一个路人甲女配,用来给主角的人生增添一些无伤大雅的弯路。
可他们所谓的弯路,却是我的整整一生,和我孩子的一条命。
这些回忆经常在睡梦之中折磨我,每次早上醒来,枕头都濡湿一片。
我逼自己去想此生美好的未来,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前世上。
没人能毁掉我崭新的人生。就算是他也不能。
10.
我一直怀疑,我们高中之所以只能排市内第一,历年重本率屡屡惜败给隔壁县高中,就是因为学校里一年到头隔三岔五举办各种奇怪活动,严重影响了同学们学习的效率。
学校领导不会真以为大多数学生都是那种吊儿郎当就能轻松上重本的天才吧?
成天这比赛那活动,我们这种没天分的普通人哪来的时间刷题啊?
当然,夏言和魏风洲这种脑容量异于常人的生物不在讨论范围。
我为学校的未来叹息一声,偷偷立起课本挡住班主任的视线,趴在书后面奋笔疾书地刷着自己最薄弱的数学大题。
「我们学校一年一度的国家风情展就要到来了,各个班级……」班主任卫生球不动声色地把粉笔头掷到我桌上,清清嗓子,「咳……同学们呐,写作业不在于这一时,这节是班会课!听我讲!」
我满含怨念地放下笔,赌气般地双手托脸,听卫生球继续讲那些废话。
「下礼拜的国家风情展,每个班级都要积极参与,我们班很幸运,抽到的是中国哈……」
「听听看,我还挺感兴趣的。」夏言用胳膊撞了我一下。
我捂住被敲到麻筋的手肘,气恼地翻了个白眼,「你感兴趣你听呗,关我啥事啊……」
上辈子理科班的时候早就玩过了,最后所谓的「国家风情」也都演变成了各班猎奇 cosplay 加自制小吃一条街。
当时我年纪还小,兴奋地穿着和服窜到各个班蹭吃蹭喝,还逮住机会连哄带骗喂了魏风洲我亲手做的寿司,害得他急性肠胃炎到医院挂了三天点滴……
而现在姐姐年纪大了,姐姐只想学习。
「每个同学都要有自己的分工哈,办海报的,准备特色食物的,还有那个那个什么,还要出两个同学上台展示民族服装哈!这节课把分工都定下来,各自回去准备……」
我迅速低下眼,血泪经验,这种抓苦力的时候千万不能对上班主任的目光。
「沈烟树,你高一时候不是做过蛋糕分给大家吃吗?准备小吃的算你一个,没问题吧?」
班里响起稀稀落落的笑声。我上辈子是做过蛋糕,本来亲手烤了想送给魏风洲当生日礼物的,但人家只瞥了一眼,就以自己乳糖不耐为理由拒绝了,装得一手好逼。
造的什么孽啊……我正苦着脸握拳敲打自己的太阳穴,旁边的夏言却懒懒举起了手——
「老班,沈烟树说想跟我一块报名那个服装展示。」
什么?
我要是说过这句话,当场把头割下来给你!
夏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老师,嘴角恶作剧般地勾起,浅棕色的瞳仁泛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老师,呵呵,我没有……」我也讨好似的讪笑着摆手,「刚才您定的,我不是得做饭吗?我得做饭……」
老班敷衍地摆摆手,「行啊,正好也懒得选了,沈烟树,你能兼顾吧?嗯嗯,好的好的。下面我们选一下做海报的同学……」
啥?
老师怎么自言自语着就把活给我定了……
「激动吧?」夏言问我。
我本来可以装死,现在背了两个活,你看我的样子像激动吗?我耷拉着脸冷冷地扫视着他。
夏言敛了敛眉眼,刻意压低声线:「有机会跟我一块走秀,全校女生会嫉妒死你吧?」
我抽了下嘴角,无语凝噎。
风情展当天下午,我正卷起衣袖烤着串,就被夏言揪到了主席台后台候场。
被一群奇装异服的各班模特包围在中间,我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正为自己精心腌制的中华传统美食——烤羊肉串的命运担忧。
「五分三十秒,多烤一会儿就煳了,少烤一会儿就不入味,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把握好火候啊……」
「你蹲那嘟囔什么呢?」夏言无比顺手地敲了下我的脑袋。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明制织金贴里飞鱼服,腰间紧紧束起,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深棕色的碎发下是似能溺人的一双眼,正眯成狐狸的弧度。
「为什么文艺委员给你租的衣服这么精致华丽,给我的就……」我气闷地扬了扬袖子,身上的妆花白袄裙略显简陋和宽大,害得我在腰后别了五个大号燕尾夹。
「班里经费不足嘛,体谅人家一下。」他扑哧一声轻笑,似乎十分得意。
「不过,你这是锦衣卫的衣服呀,」我侧着脑袋,「锦衣卫就是东厂的太监吧?」
「怪不得你历史一直上不了九十……」夏言无奈,「锦衣卫是……」
「夏公公,太监都是怎么上厕所的啊?」
「……沈烟树,你给我闭嘴。」
11.
到我们走秀时,台下不负众望地响起了一片尖叫。
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叫好声都是给夏言的,我跟在他后面缩手缩脚,像是伺候大少爷的粗使丫鬟。
「夏公公,小的可以回去把衣服换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