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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我知道。」
他笑:「他想要你折服,可我更喜欢你傲气。」
「他不会如愿。」
「你想好怎么处理了?」
我闭上眼,少年麋鹿般的眼睛一闪而过。
「很早之前,就想好了。」
聽
十
我喜欢上了自己的学弟。
我们有共同的导师,在导师办公室看见他的第一眼,我的心跳就乱了。
导师笑着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你师兄易泽,好好相处。
他冲我一笑,露出了虎牙:「师兄好,我叫江以南。」
江以南。
我在遇见他之前,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居然是男人。
我觉得慌乱,但又在相处间越陷越深,对他无法自拔。
整一年的时间,我都在观察他。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喜欢他的女生很多,和我直接无视的处理方式不同,他总是很耐心地站在原地听人把话说完,然后向对方表达歉意。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对他表白了,他会不会也用那种温柔歉意的眼神望着我,然后说一句「对不起」?
但这样的事也只能是想想,应该会吓着他吧,毕竟我对他感情复杂,外放到生活中行事就变得莫名其妙,连导师都偷偷问过我他是不是得罪了我,为什么我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无奈极了,喜欢一个人却让人家以为我讨厌他,这绝对是全世界最失败的暗恋了。
不过讨厌也没关系,我本就没指望他跟我之间有什么,靠近了得不到更难受,能经常在教室看见他就很好。
他一直没有女朋友,我也曾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试探他的取向,得到的消息是: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只是找不到了。
我本以为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可在大四下学期的某天,江以南拒绝了组里的聚餐。
大家说他最近一直往一个奶茶店跑。
我很好奇他想做什么,就接了那个店里的【创建和谐家园】,结果发现他居然是在找人。
他在店里坐了一整天,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校门,我在群里看其他同学聊八卦才知道,他遇见高中时的女神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都缩紧了,我知道自己并不如想象中洒脱,看着他就好只是自欺欺人,我其实不愿意他和别人在一起。
我觉得江以南找人的方法很蠢,嘴比脑子快,一句「不务正业」脱口而出,所幸他也没有在意,可能是因为心思不在这儿吧。
让我没想到的是,江以南等到了。
这之后,我经常看见江以南和一个女人在学校里散步。
我直觉那个女人很不靠谱,神使鬼差地跟踪了他,然后发现她居然是个有夫之妇。
程鹿清,她身边的男人换的比衣服还快,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江以南?
可我没有立场去劝他离开。
我用了一个极端的方法:去找程鹿清。
她接纳了我,像买一支口红一样自然。
江以南要和她见面的时候心情会特别好,当我在办公室听见他告诉室友今天要晚点回来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去见她。
我给程鹿清打电话,说要出门一趟,她说她就在这附近,可以来带我。
我的目的达成,但还是惊讶于她对江以南的态度。
江以南喜欢她,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她根本不在意他的感受。
江以南上车时我不敢看他,用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道真相无疑是卑劣的,可我仍无法面对他失落的表情,我舍不得。
然而我高估了程鹿清的脸皮厚度,也低估了江以南对她的喜欢。
他居然忍了。
诚然程鹿清和她的丈夫貌合神离,可她毕竟已经结婚了。
我只好变本加厉地伤他。
我和他「争宠」,估计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给程鹿清打电话,只要他和程鹿清我必出言嘲讽,而程鹿清的习惯也意外地配合着我的想法,她每次见了江以南就来找我,我相信照这样下去,江以南总会撑不住的。
知难而退,是这段感情最好的收场。
可江以南对程鹿清的执念之深令我恐慌,他甚至进了她的公司。
这段时间程鹿清减少了跟我的联系,我有一次故意把东西落在她家回去取,碰见了她的丈夫何许。
比之最初,他有些颓废,正带着蓝牙耳机和人交流,我站在转角避开他,听见他说:「……江以南……」
那时江以南已经工作了一年,据说升迁很快。我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她的情人在同一个公司朝夕相处。
我觉得事情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有时候大厦将倾,只不过一瞬。
江以南因【创建和谐家园】公司财产被查的消息传出时,我们曾经一起合作过的学生群爆炸了,都说不相信他会干出这种事。
我也不相信,怎么可能呢?他是江以南啊。
我想到何许那天在电话里提到他的名字,心中电光一闪,难道是他?
他想对江以南耍阴招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脑子涌上一股热血,往袖子里揣了一把瑞士军刀就出门了。
聽
十一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仿佛在十七岁那年就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名叫程鹿清的皮囊。
我曾以为烦恼就是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朋友,但我爸对我的婚事有其他想法。
后来我发现,烦恼还可以是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很温柔,望着我的眼神温柔地能掐出水。
她优雅得体,说话轻声细语,我爸第一天就告诉我,「江阿姨脾气好,你可不要欺负她。」
我欺负她?呵呵。
我不屑。
但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我知道江柔有一个儿子,她跟我爸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儿子,她的儿子之前生了重病,没钱治病,是我爸出钱帮忙转院才保住一条小命。
但江柔防的紧,没有让她儿子出现在我面前过。可惜我爸这个直男根本不能懂她的心思,自作主张把那个孩子转到了我的学校。
市里最好的中学。
我本也不知道这件事,可江以南和江柔,长的实在太像了。
那双麋鹿般湿润的眼眸啊,多么让人怜惜。
那是一个雨天,我在男生宿舍看见一个踌躇的身影,料想他是没伞,就过去顺路带他,他抬眼看我时愣住了,而我则掩了眼中惊诧,笑着问:「小朋友,迷路了?要不要姐姐替你报警找妈妈。」
江以南喜欢我,我一早就知道了。
从小到大,喜欢我的小男生能组一个足球队,他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我总能莫名其妙的碰见他,也能在出操时感受到他的视线追着我跑,但我不以为意。
小孩子的喜欢算什么东西,江柔总有一天要带他见我的,那时他的反应会很有意思吧。
只是我没等到那天。
有一天我去校门口拿外卖,一转身就看到江以南倒在校门口,保安正急赤白脸地打 120。我算算时间觉得等救护车还是慢了,干脆打车带他去了医院。
我本着送佛送到西的态度想等他醒了再走,也算给我爸一个定心丸,却在医生给他急救时接到了另一个医院的电话。
「你是程正的女儿吗?你爸爸出车祸了。」
我爸出事到死亡不过几天,那段时间却像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无数的恶意蜂拥而至,若不是贺呈,程家不可能东山再起。
可就像他说的,一切都有代价。
他帮我,因为他要以我为刃,将何家斗垮。
我无权拒绝。
嫁给何许后我们各玩各的,但他心里一直对我的态度耿耿于怀,三年后,他对我丧失了耐心。
他想得到我,想用孩子拴住我,在一切计划都行不通时,他选择给我挖了个坑。
这个坑不大不小,属于我求求他就能蒙混过关的程度。
他太想看美人走投无路时的残破美感。
而我则再次遇见了江以南。
我在见到他的瞬间就决定了何许那个锅的去处。
比之何许的多疑,江以南真的过于单纯。我靠近他,勾引他,他本来就喜欢我,根本招架不住我的撩拨。
我喜欢欺负他,各种意义上的。
我将他眼睛逼到通红的时候,我让他难过的时候,都在心里问,江柔,你的儿子,你千方百计护着的,根本没见过人间险恶的儿子,现在却拜倒在我身下乞望我的真心,这种情况你想过么?
有时我觉得自己像个戏多的神经病。
我告诉江以南自己不懂什么是爱,明知道他会伤心,却还要和别的男人乱搞然后让他看见,见了他以后我都会去找易泽,让他看不清我的心思,每次他怀疑人生的时候,我会告诉他我不能没有他,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
给个巴掌再赏个甜枣,我做的得心应手。
他渐渐不敢相信爱了。他变得患得患失,却无法逃离。
我带他去看秦牧也演唱会时,他头上戴着应援帽冲我笑,傻乎乎的,某一刻我的心动摇了,我告诉自己,他是无辜的。
可心里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他是无辜,可你难道不无辜么?你被气死的母亲难道不无辜么?活该你就得那么惨么?
他妈死了,你还要按照遗嘱定期给他打生活费,保护他幼小的心灵不让他知道他母亲的真实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