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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丽姐，赵靖宇真的是你弟弟吗？你们俩怎么看都不像亲姐弟，你们是重组家庭吗？」

  我「嗯」了一声，看周围没人，就低声问她：「沈欣怡，之前我差点被几个男生欺负，是你报告教导主任救了我吧？」

  我记得那晚我被人围着的时候，有个女生问赵靖宇他们在做什么，赵靖宇说和新生开个玩笑，然后那个女生走了，但没多久教导主任进来了。

  沈欣怡听完我的话，脸狠狠一白，抿了抿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你放心，我故意挑没人的时候才问你，就是不想让你为难，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今天那些人和我示好的同时，我也了解到了很多她和赵靖宇的事情，赵靖宇是班霸，也是沈欣怡的舔狗，但沈欣怡不看不上赵靖宇，她应该也很怕赵靖宇恼羞成怒报复她。

  「丽丽姐，对不起，我该早一点帮你的，我当时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过分……」

  「没有，你帮的恰是时候，我很感谢你，这个签名卡算我送你的礼物，你收下吧。」我从口袋里掏出签名卡，真诚地递给沈欣怡。

  「丽丽姐，yxx 的亲笔签名哎，这我怎么好意思收呢！你不用顾忌赵靖宇，我跟他说我不想要了。」

  「我对他没什么感觉，你喜欢就送你了。」

  「这……真的吗？那我真的收下了！」

  她有些受宠若惊，像个讨到糖的小女孩，一点简单的快乐就手舞足蹈。

  单纯真好！

  12

  接下来的两周，赵靖宇没再找过我麻烦，我就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正常生活。

  似乎一些事情只要我忘记了，所有人都会当做没发生过。

  两周后休周末，赵盛来学校接我和赵靖宇，我打算上车的时候，赵靖宇却一把将车门碰上了，他摇下车玻璃，趾高气昂地讲：「我不想跟这土包子一起回家，爸，你给她几块钱，让她自己回去吧！」

  赵盛迟疑了怕片刻，最终在赵靖宇的催促下给了我十块钱，还假不兮兮地跟我讲：「那丽丽你问下怎么坐公交回去吧，这小子我是管不住了！」

  我接过赵盛的钱，跟他们道别，然后跟附近的人问路，但不是问的回赵家，而是 xx 区警察局怎么去。

  当晚，我去了警察局，但局里的领导下班了，我在局里等了一夜，等到领导上班后，办了相关的手续，领走了我爸的骨灰，带他回家。

  我把骨灰摆在我们平时吃饭的桌子上，然后流着泪像我爸给我做的最后一顿饭那样，给他做了两个菜，一个汤。

  但桌上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动筷子。

  我再绷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13

  下午两点多，赵盛出现在我家门口，但他不敢进门，只是站在外面喊我：「丽丽，丽丽你在里面吗？」

  我从屋里走出去，赵盛仿佛急坏了，止不住地冲我数落，「你这孩子，来这里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跟你妈都急坏了！走，跟我回去。」

  我点了点头，锁上房门跟了上去，我并没有拆穿赵盛，讲出昨晚我在警察局的监控里看到他车蹲了我一夜的事实。

  父子俩钓鱼执法试探我，又假兮兮地关心我，恶心透了。

  回到赵家，江春华跟以前一样又要打我，但我这次躲到了赵盛身后，赵盛有些意外，但他似乎很开心我终于跟他亲近了，然后他顺着给自己营造的人设搁我眼前演「慈父」。

  「够了，你别整天只知道打孩子，哪个当妈的像你这样？」

  江春华被他堵的说不上话，悻悻地垂下了手。

  晚饭后，赵盛让江春华收拾，让我去休息。

  但我没去休息，我去了赵靖宇房间帮他「补课」。

  「昨天，谢谢你。」

  「所以你说帮我补课，就为了进来跟我说声谢谢？」赵靖宇戏谑地看着我。

  「不是，我是进来帮你做作业的。我在学校的时候，听你兄弟们喊你周末打游戏，你跟他们去玩吧，我帮你做作业。」我对着赵靖宇伏低做小，顿了顿，我又从身上掏出手机递给他。

  「对了，你手机如果没电的话，我手机也可以借你玩，我手机装好你喜欢的那款游戏了，但我不知道装的对不对。」

  「杨丽丽，你想让我荒废学业，你想捧杀我是吧？你想都别想！」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如果你不想让我帮你做的话，我就回去了。」

  赵靖宇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一脚踹翻了垃圾桶，「杨丽丽，你编故事也编的像一点，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只想送你爸回家，现在你都把你爸送回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还贱不兮兮地讨好我，讨好我爸，说白了还不是跟你那个贱 h 妈一样贪图我们家的钱！」

  「我回来是因为江春华还在这里，我爸最爱的就是江春华，我得把她也带回去。至于你说我讨好你爸，我觉得你该换个角度讲，是你爸想安抚我，他怕我惹事。但你爸到底对我好不好，我有没有讨好到你爸，你清楚，我也清楚。」

  「赵靖宇，我这辈子只会姓杨，不会姓赵。」

  我平静地说完，赵靖宇眯着眼睛审视了我许久，才闷哼一句，「手机给我，滚去帮我做作业去。」

  14

  从赵靖宇房间出来时，已经凌晨了。

  我刚回房间，江春华就跟着进来了。

  「杨丽丽，你到底耍什么把戏？」

  周围的环境格外寂静，江春华不敢大声跟我讲话，就压着嗓子不停用手指戳我的头。

  「我昨晚一夜没睡，我很累，你能不能让我睡会觉？」我打着哈欠跟江春华周旋。

  「你累？碗是我洗的，地是我拖的，你累什么？」

  她面孔扭曲地冲我吼吼完，跟我伸出手来，「把赵盛买的手机给我，赵盛那【创建和谐家园】，连我都没买，竟然先给你买了！」

  「赵靖宇在用那个手机玩游戏，他没给我。」我故意装着被迫的语气，没讲是我主动给他的。

  「你把手机都给他了！怎么，你跟赵靖宇结伙了？从他放你出来开始，你就不对劲儿，你想讨赵盛欢心，联合赵靖宇把我从这家里挤出去是不是？你脑子进水了，联合赵靖宇那个鳖孙算计你亲妈！」

  她越讲越大声，情绪激动得完全忘了克制。

  只是她刚吼完，门外就响起了踹门声。

  「【创建和谐家园】说谁鳖孙！」

  如今住我隔壁的赵靖宇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然后抄起我桌上的书当武器，发狠地朝江春华身上砸。

  我适时地躲开两个人的战斗，远远看着江春华为了在赵盛面前维持形象，想怒不敢怒，想还手不敢还手，被赵靖宇追的上蹿下跳，被书砸的满头是包。

  然后赵盛被吵闹声惊扰出来拉架，这一夜，赵家鸡飞狗跳，三个人都没睡好。

  15

  周末结束，我和赵靖宇返校。

  第二天的数学课上，数学老师当众表扬了赵靖宇，夸他「进步很大」，「有个学霸姐姐就是不一样了」，让他「再接再厉」。

  赵靖宇完全一脸懵逼，课后他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

  「你怎么给我做的作业？」

  「模仿你的笔记跟解题思路做的，不过把正确率调高了一点。」我实话实说。

  「解题思路也能模仿？」

  「能。」

  他听完上下看了我一眼，然后爆粗：「【创建和谐家园】比沈欣怡还妖怪！」

  「你不喜欢这样？你想好好学习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补课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装出真诚的样子。

  但赵靖宇张了半天的口，也没讲一个字。

  这两周，赵靖宇不时地扔作业过来，或者把我的作业拿过去抄，跟我的交集变多了，他似乎在观察我。

  周末回去，我给他做作业的时候，他一边打游戏一边跟我聊天。

  「杨丽丽，你最近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告诉你，我心里只有沈欣怡一个人，我可看不上你这种土包子！」

  「嗯。」

  「你这逆来顺受的，还真把自己当我姐了？」

  「咱俩不是姐弟吗？」

  「额……是，咱俩当然是姐弟了！」

  从赵靖宇房间出来，江春华又来了我房间。

  「赵盛不是给你的一千块生活费吗，拿五百给我。」

  江春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打麻将，下班之余，她总爱跟人搓麻将，以前她赚的钱从没往家里拿过半分，还经常跟我爸要钱，如今她竟然又跟我伸手了！

  「那钱就被赵靖宇抢走了。我下一周的生活费还没有，要不你给我五百块吧。」

  「我们都在他们家住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跟赵叔叔结婚啊？你还跟赵叔叔结婚吗？你不是说你们马上就结婚吗？赵叔叔是不是不想娶你？」

  我转移着话题，挑拨离间。

  江春华听完果然火了，冲过来就要打我头，「你这个废物问什么问，手机手机被抢走，钱钱被抢走，跟你爸那怂货一样孬，什么都保不住，就知道唠叨！」

  眼见她要扑过来，我一下子躲闪开，江春华撞到墙上，额头很快红了一块。

  她气急败坏，跟着抓起床头的扫床笤帚，一笤帚抽了过来，但我拿书挡住了。

  「你还敢还手，反了天了！」

  江春华越来越气，眼见她要大干一场，我立即从房间逃了出去，而我刚跑出去，江春华刚追出来，赵靖宇房间的门就打开，跟着一本书飞到了江春华身上。

  「【创建和谐家园】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

  江春华嘴角抽了抽，瞥见赵盛也走了出来，才和赵靖宇道歉：「丽丽是太吵了，我这不正说她呢！」

  赵靖宇却冲着江春华骂道：「我骂的是你。」

  江春华被赵靖宇骂的面红耳赤，却不敢反抗他，只能恼恨地瞪着我，然后也丢掉笤帚和赵盛回了房间。

  这次返校后第三天，平安夜当晚他把他最好的兄弟王照的胳膊打断了。

  当然，赵靖宇也没讨到好，王照用签字笔戳穿了赵靖宇的左脸。

  两个人具体为什么打架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打架前半个小时，赵靖宇来找我扔作业，恰好碰上王照给我送苹果道歉，为之前和赵靖宇「恶作剧」差点侵犯我的事。

  苹果被礼盒包的很漂亮，但王照走了以后，赵靖宇把苹果一脚跺烂了，就在我和他讲「我课间帮沈欣怡看题的时候，看到沈欣怡桌上有张王照署名的贺卡」这话的时候。

  不过赵靖宇肯定不是为这一句话打王照的，起码我之前讲的那些推波助澜的话也起到了一半效果。

  我听说当晚赵靖宇和王照都被紧急送医了，具体情况我没看到，因为我当晚全程在宿舍睡觉。

  赵靖宇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呢？

  我爸病发躺在地上的时候，是在上午十点十二分，但他的死亡时间是在下午一点左右，中间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