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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晚风未落》-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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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却是笑了。

      我拾起地上厚厚一沓旧信,拿起一封说:「这一封是小灰对晚晚说,他父亲送了他一匹小红马,晚晚回给他,这匹小马叫什么名字好。」

      我又抽出一封:「这封是晚晚抱怨说,她想和哥哥一起骑马射箭,不想被娘拘在房间里弹琴绣花。她却没有告诉小灰,第一次骑马她就磨破了手,回家之后疼得哭了一个晚上。」

      「还有这一封,晚晚说她邻居家的小公子好像有点喜欢她,有事没事就来给她送吃的。可晚晚却烦死了,她觉得那个小公子长得不好看,一点都不想和他玩。」

      一桩桩,一件件,书写的都是在飞逝的流光中留下的印记。

      赵明徽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墨深的眼眸中落下了点点碎星。

      他喉结颤了颤:「晚晚……你是晚晚?你还活着?」

      我摇了摇手中的信,含着泪笑道:「本来是快死了,但想到还有封信没给小灰回呢,就又活过来了。」

      他走过来,很轻很轻地把我环在他的臂弯间,低声说:「晚晚,我想你想了好久,好久。」

      我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滴落到玄色龙纹中,转瞬便了无踪迹。

      「谢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啊。」

      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十四岁之前的徐晚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赵明徽把我抵在书案上,托着我的后颈,温柔而绵长的吻闯入我的气息,带着许多年的缱绻与眷恋。

      我抚着他的肩膀回应他,深情又专注。唇舌间游荡着丝丝甜意,我轻声问:「是不是徐晚风回来了,纪茵儿就要失宠了?」

      「哪那么多废话。」

      他的耳垂红得发烫,直接把我抱起来,往珠帘深处走去。

      像游鱼在水底轻啄,水面上莲叶轻颤,连带着荷花粉瓣散落,缠绵交错。

      我恨不得将自己后半生所有的柔情,一股脑地全捧给他。

      那天晚上我留宿在了重华殿,即便是当年佳贵妃圣宠独揽,都没有在皇上的寝宫中流连过整夜。

      第二天我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赵明徽躺在我枕边,浅笑着用手指抚过我的眉眼。

      我心中一惊:「什么时辰了?」

      他怎么没去上朝?我坐起来就要伺候他更衣。

      他把我圈进怀里,黏着我说:「我说自己病了,今天不去了。」

      我在他肩上轻捶了一下:「君王不早朝,那臣妾不成了魅惑主上的妖妃了?」

      「就一次。」他低低地在我耳边笑着,「朕今天就想当个昏君。」

      我在他的臂弯枕了一会,拉了拉他的衣角,唤了句:「陛下。」

      「嗯?」他轻轻揉着我的肩膀,「叫我明徽。」

      但我还是不太敢。赵明徽是大周的皇帝,小灰才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坐起身来,很认真地看着他说:「皇上,我爹是冤枉的。」

      他也坐了起来,我们倚着墙,并肩坐在青纱帐里。

      「但我看了卷宗,很难在其中找到姜衍栽赃徐靖的证据。这个案子要翻,并不容易。」

      我抬头看他:「我就是证据。我爹不是自尽的,是姜衍杀了他。」

      赵明徽审视着我:「你想要姜衍偿命?」

      我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直言道:「皇上不也想罢了姜相吗?如果翻了我爹的案子,姜衍必败。我就是替皇上扳倒姜相的那把刀。」

      「晚晚。」他扶住我的肩,「我不想让你做我的刀,但我想做你的铠甲。姜衍手里现下还拿捏着京城的布防,我动不了他,也不能动他。但你相信我,这件事我一定会还徐家一个公道。但若要以牺牲你为代价,我决不答应。」

      我虽心有不甘,却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才刚刚团聚,我不想相聚的起点就是别离。

      日子好像还和从前一样,又好像有了一些不一样。赵明徽仍然会到栖霞宫去,他宿在佳贵妃那时,我还如往常一样,先哄星星睡着,再躺回自己床上。

      只不过,从前就平平淡淡地一觉睡过去,现在却会睁着眼,一直睁到天明。

      我想起姜嫣然问我的那句话,他在宠幸别的女人时,我是怎么忍住不难过的?我忍不住不难过,即便我知道他只是在逢场作戏,我依旧会很难过。

      赵明徽在慢慢架空姜衍的权力,从江南到漠北,从中央到地方,都安【创建和谐家园】了他的心腹。我相信他对我的承诺,我可以耐着性子等待,甚至可以学着和姜嫣然和睦共处。

      如果,姜嫣然没有伤害到星星的话。

      冬月,御驾迁至西郊行宫暂居,我与嘉慧公主还有佳贵妃随驾。

      行宫后山上有一方雪潭,到冬天结了厚厚的冰。对岸是一大片梅花林,凌寒吐艳,冷香深远。

      我很喜欢来这里冰嬉,赵明徽特命人制了两双冰鞋,时常就我们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冰面上游走,很享受这难得的沉静与自由。

      星星看到我俩这样,也偏要闹着到冰面上玩。可她太小了,我怕穿冰鞋会摔到她,就专门给她打了一辆冰车,让她坐着也能在冰面上滑。

      西南突有紧急军报上呈,赵明徽一连几日都与朝臣议政,只有我带着星星去后山玩耍。星星坐在冰车上撒了欢,划着两根木杖往冰面中心驶去。

      可不知为什么,一直以来坚实的冰面有一处却出奇的薄。星星划着冰车到了潭子深处,毫无预兆地,冰面碎裂四散,星星掉进了冰窟里。

      我连想都没想,跟着星星就跳了下去。刺骨的潭水如万条冰锋,直刺入我的胸膛。我在水下托住星星,奋力地往上抬,可是我太无力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温度在一点一点流失,我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我看着星星的嘴唇从红变青,又变成了淤紫色。被救上来的时候,星星紧闭着眼睛,怎么喊都喊不醒。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气息,抱着她疯了一样地去找太医。

      赵明徽来得很快,他脱下自己的斗篷罩在我身上,紧紧抱着我,告诉我不要慌张。可我分明觉得,他比我还慌啊,星星是他的骨肉,是他唯一的血脉至亲。

      星星高烧了三天,算是从鬼门关里抢回来了一条命。但太医说,她骤经极寒,损了心脉,日后体内阴寒难散,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她从前是那么活泼泼的孩子,日后却要常与汤药为伴。可她们要害的人,分明是我啊。

      那潭上的冰面我日日去滑,碎开的那地方我不是没到过,可之前从未有过意外。那地方分明是被人故意用热水浇薄的,就等着皇上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让我在潭底死得无声无息。

      恨我恨到想要我命的人,除了姜嫣然,还能有谁。

      赵明徽下了严令,命大理寺、刑部、锦衣卫通力彻查,可查来查去,报上来的就只有两个字,意外。

      赵明徽气得摔了杯子,大骂他们全都滚出去。等那一群人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勤政殿,我才从后面的屏风中走出来。

      我冷声道:「大理寺卿,是姜衍的门生。刑部尚书,是姜梓轩的岳父。他们一家人把事情做得真干净啊,查破大天去,也动不了姜嫣然一根汗毛。」

      赵明徽箍住我的肩道:「晚晚,我已经让锦衣卫去查了,我绝不会放过伤害星星的凶手的。」

      「查什么?怎么查?」我甩开他,胸口喘息起伏,「你看不出这件事就是姜嫣然做的吗?难不成最后还跟陈云云的事一样,找个替罪羊顶罪了结?」

      他说得艰难:「晚晚,我现在是可以提剑直接杀了姜嫣然。可若逼反了姜衍怎么办?我是一国之君,我不能拿千万人的性命去冒险。」

      「赵明徽!」我指着门外喝了出来,「他们姜氏一族,杀了我爹、我娘、我哥哥,现在又来害我女儿!我等不了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我求求你,不要拦着我去做这件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深吸了口气,道:「把我祭出去。用我为诱饵,卸掉姜衍对京城兵权的控制。然后你就能用我爹的冤案,顺理成章地扳倒他了。」

      赵明徽红了眼眶,几乎是在乞求:「那样你可能会有危险。」

      见他这样子,我的心也软了。我抱住他,抵着他的额头说:「小灰,你是皇上。你就把我当成是个将士,出远门去打一场硬仗。等仗打赢了,我就回来,好吗?」

      他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颈窝中,声音沙哑:「大周的皇帝赵明徽会让你去,但是徐晚风的丈夫赵明徽,舍不得你去。」

      可是我没有退路了。

      回宫之后,我去找了程沅芷。

      她听说了在行宫的事,见了我便急着问道:「嘉慧公主如何了?」

      我没回答,拉着她去了内殿,开门见山地直说道:「阿芷,我哥的那枚玉佩,能不能拿给我。」

      程沅芷干瞪着眼看我,好像是在琢磨哪个词才是重点,拿给我,玉佩,或是我哥。

      她抱住我,像是抱着久别重逢的故友:「你是……晚晚?」

      我点了点头说:「对不住啊,瞒了你这么久。阿芷,谢谢你对我家做的一切,后面的事,就都交给我来做吧。不过,最后还要请你再帮我个小忙。」

      我要告辞的时候,程沅芷拉着我的手,很久很久不愿松开。某种意义上,我是她的亲人,是她年少时倾心相付的人,在世上最后的痕迹。

      我忍不住回身抱了她一下,说:「阿芷,我大哥跟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孩。他说遇到你,是他最幸运的一件事。」

      阿芷在我耳边呢喃道:「我也是。」

      两天后,我被传召去了栖霞宫。

      我到的时候,皇上和贵妃都在,其他各宫的嫔妃也在,就像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阴谋,就等着我来踏足。

      我规矩地跪下请安,赵明徽却没有开口让我起来。我听见贵妃淬着得意曼声说:「舒昭仪,你可知罪啊?」

      我直起身来,看向赵明徽:「臣妾不知道犯了何罪。」

      贵妃幽幽叹了口气,看向程沅芷:「程美人,你来说说吧。」

      程沅芷站起来,声音细弱蚊蚋:「臣妾发现,舒昭仪时常把玩一枚玉佩。那玉佩不像是宫里的东西,也不像是女子佩戴之物,所以臣妾疑心,舒昭仪与人私相授受。」

      贵妃冷笑一声,下令让人去搜我的承晚宫。很快,那枚刻着澜字的玉佩被呈到了御前。

      赵明徽端详着那枚玉佩,面沉如水。我慌了,忙解释道:「陛下,这是岚充媛的遗物,臣妾因为时常思念充媛娘娘,才会一直带在身边的!」

      岚珊,对不住啊。为了达成我的目的,还要再利用你一次。

      皇上沉声问道:「那便是岚充媛与外男私通?」

      「不是不是!」我慌乱地看向佳贵妃,口不择言地答:「充媛娘娘心善,才一直留着徐氏这块玉佩当个念想的……」

      话没说完我便闭了嘴。我刚刚提到了什么?徐氏。

      果然,贵妃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厉声斥责我道:「好啊纪茵儿,你竟是乱党余孽!」

      她转向赵明徽,说得义正辞严:「陛下,这女人城府极深,必要诛之而后快!」

      皇上面色不霁,只颔首道:「先带下去审吧。」

      很快有宦官从身后押住了我。我恨毒地看向佳贵妃,冲皇上喊道:「陛下,贵妃也不干净!岚充媛就是被姜嫣然害死的,她一早就知道充媛娘娘有身孕,暗中就想把嘉慧公主害死在娘胎里的!」

      姜贵妃白了脸,怒道:「别听这个疯女人在这说胡话,快把她拖下去!」

      我被宦官拉扯着拖出了栖霞宫,在转角处,我回头看了一眼,赵明徽的目光一直未从我身上移开。我不知道我最后挤出的笑意他有没有看见,但他眼眸中的歉疚、不舍以及担忧,在我心里狠狠割上了一道伤。

      我被关去了慎刑司,由于事涉徐氏旧案,交由大理寺与锦衣卫同审。

      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浇醒了。我被上了刑,浑身都是鞭子抽出来的伤痕,宫装上被染得血色斑驳。

      刑室内的暗影逐渐在眼前清晰,我微咳了两声,好像是从云端又跌回了地面。大理寺卿与锦衣卫指挥使还坐在上首,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惊堂木啪地又响了一下,我有点心疼大理寺卿手底下的那张桌子,生怕被他拍散架了。孙昱恶狠狠地审我道:「纪氏,你老实交代,徐靖余党究竟还有何人!」

      这句话我说得都腻了:「没有了。孙大人,我看你是在质疑姜相斩草除根的能力。岚充媛不过就是跟徐家认识,就被姜嫣然搞死了,你让我去哪再找余党?」

      孙昱指着我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胡乱污蔑贵妃娘娘!」

      他还真是姜衍养出来的一条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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