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YB】晚风未落》-第4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赵明徽眼中,是满意的赞许。他想要姜衍的权,而我想要姜衍的命,他与我正好不谋而合。

      我最后看了眼被朱砂圈住的那个女字,血淋淋的。

      我回到毓秀宫时,却听见后殿热热闹闹的,才知道竟是阿芷的娘进宫来探亲了。程自钦现下在九城兵马司任职,最近办的一件差事很讨姜相的欢心。贵妃一高兴,便准了程夫人入宫与程美人相聚。

      阿芷欢喜得很,盛情邀我一起过去,说她娘从宫外带了好多新鲜吃食。她拉着我的手,满面笑意地向程夫人说:「娘,这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纪宝林。」

      我向程夫人见了礼,可一抬起头,程夫人满脸的慈爱却都凝在了脸上,手中的雪红果落在地上,散了满地。

      「哎呀!」阿芷心疼地赶紧蹲在地上捡:「娘,您这是怎么了?可真是可惜了!」

      我帮着阿芷把未滚出袋子的果子拾起来,交还到程夫人手中,浅笑道:「不碍的,剩下这些还能吃呢。夫人之后可千万要小心了。」

      程夫人拉着我的手不放开,直盯着我说:「你……你……」

      我把手抽出来,温言道:「夫人还想问我什么?」

      程夫人自知失仪,向我福了福身子问:「敢问宝林娘娘,娘娘的闺名,可否告知?」

      我答:「茵儿。」

      「茵儿,茵儿……」程夫人看着我,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她擦擦眼睛笑道:「好,真好啊。」

      程夫人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袋江南的菱角。我剥了一个放到嘴里,好像吃到的是儿时的故乡。

      整个腊月,赵明徽几乎都宿在佳贵妃那里。唯一没去栖霞宫的那一晚,皇上召幸了我。

      赵明徽拿出一个锦盒放到我面前,说:「姜梓轩近日立了战功,宫里的妃嫔得了消息估计又要去向姜嫣然道贺了。你的礼物,朕已经帮你备好了。」

      姜梓轩,是姜衍的长子,佳贵妃的大哥。

      我拿起盒子看了看:「好香啊,这什么东西?」

      赵明徽却一把将盒子夺了过去,怒道:「你闻这做什么!」

      我有些委屈:「陛下这可就不讲理了,臣妾要送给别人的东西,总不能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赵明徽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女人闻多了,不能怀孕的。」

      噢,我心下了然。皇上是不可能允许佳贵妃生下有姜氏血脉的皇子的。

      赵明徽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说:「但你要记住,这件事是你一人所为,需做得隐蔽。如果日后东窗事发,朕不会保你。若是不想做,或是做不到的话,你可以拒绝朕。」

      考虑片刻后,我环住皇上的腰,依偎在了他怀里。

      我当然愿意做。成为赵明徽的一把刀,是我在后宫站稳脚跟的唯一方法,机会都送到我眼前了,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我带着那盒香回了毓秀宫,对着锦匣愣了一下午的神。把这东西送进栖霞宫本就非易事,况且就凭我和贵妃这交情,她转手就扔了也不是没可能。

      我想了想,另备了份礼给佳贵妃,把那锦盒扔掉,只用布袋将其中的香粒装好。

      隔日,姜梓轩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回京城。宜妃显得比谁都高兴,派人知会各宫妃嫔去栖霞宫给贵妃道喜。

      我特意比平常到得早了些,在花厅候着时,我趁没人注意,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小瓶臭豆腐汁一股脑都倒进了熏香炉里。

      一众宫妃到齐后,佳贵妃才悠悠然然地走出来坐定。宜妃领着众人行了礼,张口闭口都在恭维姜小公爷的功绩。贵妃受用得很,收礼收得得心应手。

      一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漂亮话,有几位娘娘却开始用帕子捂了口鼻。贵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黛眉颦蹙,吩咐流锦往薰炉中再多加些香料。

      流锦从内室取来了贵妃常用的香盒,一掀开薰炉盖,积压已久的臭豆腐味直窜了出来。

      一屋子粉黛直接炸了锅,贵妃捏着鼻子,宜妃搀着她忙乱地往里间跑。其余人也全都乱了阵脚,有跟着贵妃往里间挤的,有带着宫女往外面逃的,都争先恐后地要离开这个地方。

      混乱之中,我故意让忍冬从背后撞了流锦一下,流锦手中的香盒不偏不倚地摔在了我脚边。我趁乱飞速用袖里藏着的香粒换了盒中本来的香,事成之后与其他宫妃一样,捂住口鼻逃之夭夭。

      贵妃气得发了疯,哭哭啼啼地找皇上给她做主。可那臭豆腐汁早就蒸成水汽了,就算是调来了锦衣卫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换个薰炉了事。

      赵明徽自然是第一个疑心到了我头上。我乖乖地认了错,跟他讲了事情的始末。当我说到臭豆腐汁的时候,他一整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点着我的脑门训道:「你哪来那么多鬼点子啊,可千万别把朕的星星也教坏了!」

      我揽住他的胳膊撒了个娇:「臣妾要是不机灵点,之后还怎么替陛下效力呢?」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染上了一脸邪笑:「那朕倒想看看,纪宝林效力的时候能有多机灵。」

      在我意识到不对时,赵明徽已经打横抱起我向着床上走去了。我为自己方才的得意深深悔恨,他一把火点起来,我真是半分机灵劲都使不出来了。

      地龙温热,我缩在床角不愿动弹,头发被汗水洇湿,丝丝绺绺地散在颈侧。赵明徽眉梢挂着笑意,用被子把我裹好,眼中尽是空濛的温柔。

      我和他在床上一直躺到了黄昏,床幔簌簌动了几下,然后露出了星星的小脑袋。

      星星钻到我和赵明徽中间,蹭在我怀里软软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赵明徽似乎是有些吃醋了,他把星星抱起来放在身上,用胡子扎了扎她的手背问:「怎么不亲爹爹呢?」

      星星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笑了,在他脸侧也亲了一下。

      赵明徽却还不满足,看了我一眼问道:「那星星是更喜欢父皇呢,还是更喜欢母妃?」

      小姑娘趴在他身上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星星喜欢父皇和母妃在一起。」

      赵明徽开怀地笑出了声,说:「好,那就听星星的。父皇以后多和你母妃在一起。」

      赵明徽宠孩子宠得没边,就因为星星一句话,他到毓秀宫用膳的次数有目共睹地多了起来。

      我的星星,转眼就要三岁了。而到这个年岁的孩子,似乎也进入了一个叛逆期,很多事都开始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让她中午睡觉,她偏不要睡。我不让她吃甜食,她偏要拿糖吃。要是遇上赵明徽在这,她便更无法无天了。那么大点的小人儿,心眼可多着呢,她也知道就她爹爱惯着她,并且她爹说的话没人敢反抗。

      三岁的星星,整天跟个狗腿子一样跟在赵明徽身后,都快忘了还有我这个娘了。

      唉,气得我脑袋疼。

      吃饭的时候,都是我和赵明徽坐在两边,星星坐在中间。我夹了一颗青菜放在星星碗里,说:「听话,把这个吃了。」

      星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知道她不喜欢吃这个。我耐着性子哄道:「星星乖,多吃点绿菜不会生病哦。」

      星星看了赵明徽一眼,笑得一脸谄媚:「父皇,你帮星星吃掉吧,好不好?」

      赵明徽还最吃她这一套,二话不说就去夹她碗里的菜。

      「陛下。」我蹙着眉摇了摇头:「哪有您这么惯着孩子的。」

      或许是我的脸色有些难看,赵明徽倒是讪讪收了筷子,没再搭腔。

      见她爹也不帮她,星星一噘嘴发了脾气,直接把青菜扔在了地上。

      这都是从哪长的毛病?我的火气也压不住了,我放下筷子,直接把星星抱到一边去让她贴着墙站好,很严肃的说:「父皇母妃让你吃菜是为了你好,你这是冲谁发脾气呢?」

      谁知这孩子竟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了,边抹眼泪边小声喊:「父皇……」

      赵明徽明显有些坐不住了。我气得要命,他要是插了手,这孩子我以后算是没法管了。

      星星见赵明徽不动地方,哭得更带劲了。我虎了脸,凶道:「赵瑶星,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啊!」

      赵明徽轻轻叹了口气。他蹲到星星面前,无可奈何地说:「星星,爹爹这回可帮不了你了。你看你母妃多凶,爹爹也怕挨揍呀。」

      「陛下。」我忍不住嗔了他一句。在孩子面前,说的都是什么胡话。

      星星看着我俩,一愣一愣的。

      可那天晚上,赵明徽在床上把我折腾得都快散架了。他咬着我的耳朵低笑道:「白天凶孩子的力气都到哪去了?朕真想看看你揍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软绵无力地捶在他胸口上,自暴自弃地说:「那臣妾以后不管了,既然陛下那么有力气,以后孩子您自己带吧。」

      「那可不行。」他的吻落在我耳垂上:「我的力气都用在你身上了,纪宝林可要对我负责啊。」

      陈云云仍时常带着大包小包的瓜果来找我,让我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些东西我并不缺,但采女的分例本来就少,都是她从自己口粮中省出来的。

      我其实也明白,她同我走得近,不过是想找机会多见皇上几面罢了。

      开春后,我带星星去后花园中玩的次数多了起来,陈云云有时会与我们一起。她是真的很喜欢星星,给她扎风筝,做娃娃,手指上落下的都是做针线活的伤。

      我和陈云云坐在凉亭中,看着星星在花丛中跑得欢快,赵明徽恰好在此时走了过来。

      我与陈云云向他行过礼,赵明徽虚扶了我一下,说了平身。陈云云见到他脸就红了,低着头紧张地不敢说话。

      我拉过陈云云的手,笑着对赵明徽说:「陛下,这是陈采女,之前您也见过的。」

      不知怎么的,今天她的手却凉得发颤。

      赵明徽颔首道:「都坐吧。」

      我们坐在风亭中饮茶,多数时候,赵明徽都是在与我说话,陈云云只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在我又一次为赵明徽添茶时,却猝然瞥见陈云云袖中寒光闪过,她从袖口抽出一把刀,向着皇上刺了过去。

      「陛下!」变故发生得太突然,我来不及深想,扑过去挡在了赵明徽身前。

      刀尖自肩膀深深地在我手臂上划过,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赵明徽把我圈在怀里,劈手夺下了陈云云手中的刀,很快有侍卫赶来护驾,把她按在了地上。

      我流了好多血,神智一点点变得迷离。昏过去之前,我第一次在赵明徽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甚至,惧怕。

      我醒来的时候,周遭很安静,只有吟秋和忍冬守着我。手臂上的伤很深,虽没有伤及筋骨,但若要痊愈,也需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赵明徽把星星接去了重华殿,嘱咐我安心把身子养好。我断断续续地发起了烧,舌根子上尽是喝过药后留下的苦味。

      我心里藏着事,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别人眼中,我有无数个理由替赵明徽挡刀。为忠君爱国,为讨好主上,为给自己挣个更高的位分。

      可我自己却明白,当时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多想。那一刻我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因为我慌了,我怕赵明徽受到伤害。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住地说,纪茵儿,你完了。

      对这天底下最不该动情的人,我却动了真心。

      陈云云被抓去了慎刑司。她一口咬定,行刺皇帝的事是贵妃主使的。佳贵妃脱簪跪到了重华殿外,泪眼婆娑地到皇上面前大喊冤枉。姜相为了避嫌,不能介入此案的讯问,赵明徽把陈云云交给了锦衣卫。

      锦衣卫的手段让人闻风丧胆,陈云云却依旧不松口,她只告诉了锦衣卫一个地方,说那里藏着证据。

      锦衣卫循着地址找了过去,竟发现那是已故御史陈征的旧宅。在后院的枯井里,锦衣卫搜出了一本旧账,上面尽是姜衍当年卖官鬻爵的罪证。

      没有了姜衍在其中插一道手,这些证据直接递上了赵明徽的御案。姜衍闻讯连夜跪到午门外请罪,直言自己清白,这些全是手下官员背着他做的,他毫不知情。

      到后来,真有一个三品官站出来顶罪,再加上满朝文武长跪求情,姜衍竟全身而退,甚至还被传成清廉被诬,又拢了一朝的人心。

      风浪过后,水面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只不过多搭上了陈云云的一条冤魂。没有人会替她说话,赵明徽更不会保她。

      我向赵明徽讨了恩典,去送陈云云最后一程。她被用了刑,从前那么明艳活脱的一个姑娘啊,穿着斑驳的血衣,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陈云云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道:「茵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但我没办法啊,姜衍的势力太大了,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把事情闹大。」

      我抱着她,眼泪一滴一滴无声地往下落。

      那天陈云云跟我说了好多话,我从没觉得,她说话这样好听,怎么之前不多听她说些呢。

      「茵儿,我爹是御史,在朝堂上什么都敢说,连天王老子他都敢参上一本。可在家里,他却怕我娘。」

      「我嫂子做的饭可好吃了,我们全家都喜欢她。每次她和我哥吵架,我娘肯定会把我哥骂一顿。」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02 05:2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