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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寒冷干燥,周景迟脸上手上多出裂口。我心疼,捧着他的脸又哭了:「呜呜呜,周景迟,你怎么只顾让我好好的,自己脸和手裂出血了。」
「怎么每次见我你都要哭,小哭包。」
「哪有。」
周景迟伸手擦我的眼泪,他手上的茧磨得真痛。
「周景迟,你何时走?」
「一会儿。」
「一会儿就走吗?」
「嗯,西夏人喜欢耍暗的,我和皇上说了,打赢回来就娶你。」
若打输了呢?……
不,不会打输的,周景迟英勇善战,怎可能输了呢。
我又擦擦鼻涕:「那我等你。」
「好,等我,我嘱托了皇上,若你等不到我了,他便替我好好照顾你,这世上,我是相信他的。」
「周景迟!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捂着心脏发抖道,「你不是不想我嫁给别人吗!现在你又要说这些话!」
周景迟说若他有个不测,他和我是有婚约在身,那时婚约作废,京城的公子有谁敢娶曾经要成为澈王妃的人?
我相信周景迟不会有不测的,我不信什么做了坏事会失去最爱的人,周景迟会平安回来的。
16.
开春那一日,姜织生了个公主。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他亲自赐名为曦禾。
月中,姜织抱着女娃,宠溺叫着禾儿。
她还在怨我,还是没有抬头瞧我,就连我说想看看禾儿,她也不让。她如今在月中,又管理后宫,忙得不可开交。
「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阿清进来传时,我正想再同姜织解释解释那件事。
「你这丫头莫要急,有话慢慢说。」
「西疆传来急报,小澈王带人追击外族康尔达,最后在最西边的沙漠发现那些将士尸体,小澈王却下落不明,情况……情况十分危险。」
「什么……」
我听后腿软,站不住脚,抚着桌子时还不小心把手边琉璃盏打碎。
「如今朝中都在议论,说此次澈王殿下……危在旦夕。」
不可能……
周景迟不是一直很厉害吗?怎么会呢……
「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也晕倒在地,最后还是被刘公公李公公一起送回去的。」
「我要见皇上!」
「你只能等消息。」一旁的姜织开口道,「现下王爷和重臣们都进宫了,他们也许有办法的。」
我就知道姜织还是愿意同我讲话的。
「郡主莫要坏了身子,小澈王定会平安回来的。」阿清一直安慰我周景迟不会有事。
我这几日饭吃不进,觉睡不着。
姜织不计前嫌,说把之前的事情先放放,如今让我在贤德宫住下等消息。
我有时盯着远处发呆,姜织怕我想不通,便一直陪着我。
我听不见,姜织在一旁说些什么话我都听不见。我瞧着她嘴巴不停地动,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想告诉她的,我听不见她说话,可我一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老天从我身上抽走了什么。我心痛得站不直身子,姜织和宫女们扶着才得进寝殿中。
姜织派了太医来给我看病,这个太医我认识,我那时掉入冰湖中,就是这位太医来漼府给我看的病。
——
后来我朝把西夏收服了。
宫中第一次选妃时,西夏公主也前来和亲。
周景迟的尸首一直找不见,皇上也不放弃任何希望。
喜事一件又一件,可皇上告诉我,我的周景迟回不来了。
不可能,周景迟不会回不来的,上次他还陪我说话来着。
他们说我越发的神志不清,之前那位太医来瞧病,说我得什么病来着?癔症?我忘了。
那刻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就连姜织也抱着我抽噎。
今年的秋宴我似乎是不能去了。姜织派人守好我,我万一突然犯病就不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提不起精神,也不想理这周遭的事,就连阿娘来看我,我都不想瞧她。
我有时候就坐在院中,望着笼里的金丝雀,那是周景迟的。
我又想到周景迟了……泪怎地又落了下来。
17.
这一年的冬,我身边没有周景迟。
我的家族必须有一人进宫,那时宫宴上,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封了我贵妃。不知道他是出于私心,还是答应替周景迟照顾我。
那年我搬进了安乐宫,与曾经许多次进宫的心情都不一样。坐在轿撵上,突然想起某一年与周景迟入宫参加宫宴,我问周景迟,这宫里都长一个样,住在这里的人都不会迷路吗?如今我倒是明白了,哪有什么迷不迷路的,待久了便自然识得了。
我是不想入宫的,无论怎样我都不适合在这宫里。我觉着我会闷死,像周景迟的那只金丝雀一样,在不久前死在了笼子里。
——
冬去春来,宫里的新妃来拜见姜织。
我坐至一旁,越发提不起精神来了。
我觉着一旁的莺莺燕燕还是比不过姜织,她永远如出水芙蓉那般干净。
西夏虽打了败仗,可那西夏的公主依旧高傲,一个亡国的公主,皇上还赐了她嫔位。她那一副傲骨就直直看着我,似乎想对我说什么。
不时,我瞧着对面的静贵人说着这宫里的趣事儿,仿佛是我头一次进宫那好奇的模样,瞧着瞧着我竟就入了神,想起了第一次入宫也是和周景迟一起的。可是周景迟,我的周景迟真的回不来了吗?那些与周景迟的点点滴滴,叫我如何能忘。
待我回过神时,殿内便只剩我和姜织二人了。
「你终究还是进宫了。」姜织淡淡开口。
我低头挤出一抹笑,是啊,我终究还是入宫了,可是,我的心不属于这个宫,不属于皇上,只属于那个在塞外回不来的周景迟。
——
自打我入宫后,皇上并没有来看过我,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我心里已有周景迟的原因。
我也不期望他来看我。
世人都告诉我,周景迟他战死沙场,可又同时找不到他的尸体,我是信的么?
我不信,我觉得周景迟就是没死,可他们都觉得我的病越来越重了。
18.
入夏,窗外蝉叫得烦闷,韶华公主来看我时是提着画眉鸟来的。
走了只金丝雀,又来了只画眉鸟。
彼时我躺在贵妃榻上酣睡,阿清接过画眉鸟让韶华坐到榻前。
「嫂嫂何时到的?」
「方才。」韶华公主把我扶起来,「我不敢打搅你,你阿哥去塞外前让我入宫来看看你。」
「兄长又去塞外了?」
「嗯。」韶华点点头,「承邺舍不得他,三天两头喊阿爹回来,都是你阿哥惯的。」
承邺……
韶华公主的儿子,我的侄子,如今他应该都有三岁了吧,记得那时候韶华公主生产时,我和周景迟都在,
周景迟还说让我和他生娃娃,可惜啊,可惜都是一场空。
——
我越发贪睡了,西夏的小公主,哦不,是瑶嫔。她一直都想来看我,可我不想见任何人,便都婉拒了。
阿清说我消瘦了,比不得从前,可我年纪还未二十出头啊。
暴雨来得急,宛如当年周景迟被困在姑苏的那一次。洪涝灾害再一次袭来,姑苏再一次被淹没。
一晃已匆匆几年,那时的日子确是我和周景迟最无忧无虑的。
入秋之时,西夏来了一批求和的臣子,那天也是我头一次打开宫门,想要出去走走,见见姜织也好。
迎面而来的是一彪汉,得了皇上特许进后宫来找瑶嫔。
「外臣康尔达叩见贵妃娘娘。」
康尔达?……
「康尔达……我们有见过吗?」
「回贵妃娘娘,臣并未与您见过。」
竟然没有见过,为何我会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或许我又是多虑了。
我如今和姜织交集少了,有时我想进去看看她,哪怕和她说上几句话也好的,可我只站在她宫门,阿清劝我进去,你一句我一句,聊天关系便回来了。
不,阿清不懂。我和姜织如今是有误会没解开许久了的,再这样也回不去从前那种关系了。
19.
秋末,瑶妃碰壁多次,终于是见着我了。
「贵妃娘娘,您就不想知道小澈王到底是如何战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