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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与选娘说好下午一同去看望她妹妹,于是沿街买了好多东西,提着大小包裹回客栈接了轩娘一道去了。在临海城边缘的一个小巷子里,轩娘敲开了一道木门。
“谁啊?”院中的扫地声一顿,一男子问道。
“小雪,是我!”
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男子瞧见三人先是一愣,而后仔细打量了轩娘一番,眸子蹭地亮了,“你就是大姐吧,小雪经常跟我提你,快进来。”他一边说一边招呼着。
裴雁君跟着进了门,低低问谢昭玉,“没听说轩娘还有个妹妹啊。”
“并非亲生妹妹,是她在春风楼救下的一个小姑娘而已。”谢昭玉跟着进了屋,只见一个刚从床上坐起身,大腹便便的女子,女子容貌俏丽,看上去年岁并不大,此刻见了一行人,登时笑开了,“轩姐姐!”
轩娘放下东西过去紧紧拉着她的手,姐妹二人许久没见,眼泪汪汪的。
那女子看清来人后,眼泪汪汪道:“姐姐,你还活着!”
轩娘点点头,“隔了这么久才回来看你,是我不对。”
小雪摇摇头,“姐姐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当初春风楼出事,老妈妈卷着银子逃走了,剩下楼里的那些姐姐们都被官府抓了去,我使银子进去瞧过,却不见姐姐的身影,还以为…还以为……”话至此处,泣不成声。
轩娘摸着她的头安慰到,“幸而遇到了好心人,我早早就逃离了那个地方。”
小雪看向门口站着的谢昭玉二人,感激的点点头。
第82章 我在 “一定。”
谢昭玉轻轻笑了笑, “你们姐妹叙旧,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扯了扯裴雁君的袖子, 二人退出了门外。
男子端来两碗粗茶道,“小门小户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二人,粗茶淡饭, 还望二位莫嫌弃,我这就去买一只鸡, 二位中午一定要留下用饭。”说完, 不等谢昭玉阻拦便匆匆出了门。
谢昭玉四下打量一眼, 满意的点了点头。
裴雁君突然道:“这屋子虽然简陋, 但收拾的还算干净, 男子能这么快端来茶,可见厨房灶上一直热着水, 方才我们进来之时,院中有扫把声, 而女子躺在床上,面色红润, 男子去买鸡时, 先进屋拿了银子,看样子男子对女子不错, 二人虽生活拮据,倒也算幸福。”言罢他看看谢昭玉, “你可以安心了。”
谢昭玉端起茶杯,“裴世子怎么观察起人家来。”
“这不正是你跟着来的意思么。”他戳破她,端起茶杯吹了吹道:“说吧,这位小雪姑娘, 什么来头?”
“她与我没什么关系,是老赵的缘分。”
“谷主?”
谢昭玉点点头,“我也是听说轩娘有个妹妹之后开始怀疑的,来到这儿见到人才明白,原来上次在临海,谷主并非无缘无故出现,他收留轩娘,也是有原因的。”
谢昭玉将当年的事慢慢讲述了出来,裴雁君这才知道,原来小雪就是赵柯曾经的女儿。
当年赵柯为了当上掌门拼命修炼,连妻子生育都没回家,待到终于当上掌门的时候,妻子已经因为难产而死,大女儿也因为无人照顾为了安葬娘亲被卖入青楼,不肯认他,他想要赎回女儿,在青楼跟一名恩客发生纠缠,失手打死了那人,被那人家里找上来,师傅不愿再收留他,将他逐出了师门。
他下山后四处打听女儿的消息,终于找到女儿的时候,女儿却对他闭门不见,后来他才知道,死的那个人原来是女儿的心上人,那日是攒够了银子准备带着女儿私奔的。女儿得知是他爹杀了人,提着剑找上门来,当着他的面痛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薄情之人,随后便自刎了。
赵柯无处可去,想要回到门派苟活,却被曾经的师兄弟嘲笑侮辱,从此不相信人世间的什么正道,自己修炼了许多禁忌武功,成立了冥王谷,上次来临海也是想要找到他的女儿,可真的知道她的消息后,却又不敢再打扰,得知轩娘对自己女儿有恩,这才收留了她。
裴雁君听完,只淡淡喟叹了一句,“也是个刚烈的女子。”
“是啊,谷主心中放不下,所以这些年才一直呆在冥王谷,此番我执意要来,也是为了帮他完成这个心愿,至少瞧一瞧这位姑娘过得好不好。”
说话间,男子已经买鸡回来,谢昭玉便省去了剩下的话,饭毕后还叫来了一位画师,替小雪夫妇和轩娘画了画像。
三人从小雪家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轩娘哭的眼睛微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叫马车回了客栈,剩下二人慢慢散步从郊外走回城中。
傍晚的风有些冷冽,吹在身上舒张了所有的毛孔,所有的感官都变得通透,头脑也无比清醒。
二人无言并肩而行,谢昭玉有些不忍心打破这样的寂寞,但心中却清楚,有些话必须得说了。
“裴世子打算何时动身前往越北?”
裴雁君脚步一滞,“昭玉,我说过,我不会再走了。”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世子自病愈后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昭玉这称呼太过亲昵,如今我也不再是长公主,像从前那般叫我也不合适,以后裴世子还是叫我谢姑娘吧。”她侧着脸不肯瞧他,正色道:“如今朝中的局势日渐紧张,拓跋北部虎视眈眈,太子尚未完全掌控朝局,朝中应该有不少人正野心勃勃,我与太子虽不是一条心,却也不希望大戚就此分裂,你既然身为将军,就该守住边关,不让拓跋北部有机可乘。留在我这儿,又算什么。”
谢昭玉狠了很心,最终还是把这些话都说出口了。
见她眉目清冷,裴雁君知道这话并非玩笑,“你放心,我自然不会给拓跋北部机会,可军中有些事情,并不是只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战争固然要追求胜利,可并不是胜在一腔孤勇,更多是胜在背后谋划,思虑周全。即便留在冥王谷,我也有办法左右局势。”
闻言,谢昭玉侧头,看了她许久,浅浅叹息一口气,“你跟他,真的很不一样。”
裴雁君被这一句话定在原地,久久未动。
“明知我等的那个人不是你,这又是何苦。”谢昭玉咬牙道,“就算你留下来,也难改变我的心意。”
“难而已,并非毫无可能。”
“你!”谢昭玉气结,敛了心神又道,“太子知道我没死,让你收服冥王山,一为测试你是否诚信辅佐,二为测试你我关系,他一定不愿意你我走得太近,如今不过是想借助我的势力帮他打赢这场战争,平衡朝中势力罢了。”
“我知道。”他平静道:“我还知道你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之前在长安布下的局要在此刻收尾了,而我,是你唯一的变故。”他突然坚定的看向她,将所有的打算和盘托出。
“我打算逼他一把,用辅佐登上帝位换他御驾亲征,将长安空出来,留给你,你想怎么折腾,都可以毫无顾忌。哪怕你要称帝,我都俯首称臣。”
谢昭玉眼珠颤了颤,感受到他轻轻抬手抚摸自己的鬓发,似有似无的碰到耳垂,手指滚烫。
“为什么?”她问。
他淡淡一笑,一下子变得十分少年气起来。
“因为我的公主殿下,穿红衣裙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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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在他地眸子里看见自己的样子,一瞬有些恍惚,分不清眼前究竟是何年何月何人。
她轻轻呢喃着:“小雁……
“我在。”
“小雁……”
“我在。”
“小雁,小雁……”
“昭玉,我在。”
那晚是她第一次失控,不知叫了多少遍小雁,到最后,声音里满是委屈,埋怨。而他始终就那样看着她,坚定的应着一句“我在。”
也许都分不清眼前的岁月究竟是前世还是今生,也分不清对面的人究竟是曾经的人还是现在的人,只不过彼此都不知道罢了……
她们都以为对方是清醒的,所以放任自己陷入醉生梦死。
——*——
三人没有多做停留,两日后一早便收拾行李往冥王谷赶。
一路上裴雁君在前头驾马,谢昭玉与轩娘就坐在马车里。
谢昭玉还在为昨晚的事情后悔,她本是想劝裴雁军离开的,怎么到最后就变成二人含情脉脉了呢?她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十分头疼。
“小谷主在为裴世子焦心么?”轩娘见状问道。
谢昭玉先是摇摇头,又慢慢点了头。轩娘笑了,“都说情之一字,最是扰人,如今我算是见着了。”
“这倒不是,我喜欢的人并非裴世子。”谢昭玉果断回绝。
“是么?可我瞧着小谷主几次三番想要裴世子走,却怎么都狠不下心,否则裴世子怎么会现在还在谷里呢?”
“那……那是他自己非要留下来。”
轩娘笑,“小谷主与他相识这么长时间,难道不知道什么事情最能戳他软肋?在我看来,是小谷主舍不得罢了。”
“我……”一向口齿伶俐的谢昭玉此刻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隐约觉得轩娘说的不错,可却又不想承认这件事。
恼人的念头就这样跟着她一路回到了冥王谷也没解决。下车之时,谢昭玉瞪了一眼裴雁君,径自进了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奈摇摇头。
“世子想好真的要留在冥王谷了?”轩娘跟在身后问。
裴雁军拴好马,“没想好,何时她离开,我也要跟着离开的。”
“为何非要跟着小谷主?明眼人都瞧得见她不喜欢你。”
裴雁君轻笑了一下,望着谢昭玉离开的方向,“我在等,等她想起一些事情,等她放下起一些事情。”
轩娘并不知他这番谜语说的是什么,也不追问,见他态度坚决便安静回了句,“那便希望世子说到做到。”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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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别人的言谈之间被托付了终身, 进了谷中稍稍平稳了心绪,捏着手中的画卷去找赵柯。
门口的守卫告诉她轩娘离开的这几天,赵柯一直在喝酒, 每晚都喝的烂醉,今日还没起来呢。
谢昭玉推开屋门,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熏得她直打喷嚏。
赵柯衣裳半敞瘫坐在床榻边缘,额角的碎发盖在脸上, 遮挡得看不清五官, 手中还捏着一只小酒壶, 酒壶下的地面上有一摊湿漉漉的痕迹, 看样子是壶中的酒水已经流尽了。
谢昭玉踢开一地的杂物, 小心避开夹杂在其中的碎瓷片走过去,抬起赵柯地脸一阵揉搓, 动作并不算轻柔,三两下抹去他脸上的脂粉, 露出还算干净的脸。
“老赵,老赵?”
握着他的肩膀摇晃了几下, 手下的人全然不见清醒的迹象。
轩娘惊慌的声音在身后想起, “哎呀,这是怎么了?”
谢昭玉脸色冷了几分, 寒津津的声音吩咐道,“轩娘, 你先出去。”
轩娘虽不经常与谢昭玉打交道,却也听得出这语气是生气了。她虽然一直跟在谷主身边,却知道谢昭玉是惹不得人,于是担心的看了一眼二人, 虽然万般不愿,但却老实的退了出去。
谢昭玉听见关门的声音,又叫了两声赵柯,无人应答,撸起袖子抡起胳膊照着赵柯地脸上来了两巴掌,啪啪作响,可见下了狠手。
赵柯惊醒过来,朦胧地眼神往上看,就见谢昭玉黑着一张脸站在面前。
“嗝……你们……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酒壶往嘴里倒,但酒壶早已空空如也,自然不如他的意,于是气急败坏的将酒壶抛向一旁,瓷质的酒壶接触到地面的一刻就碎裂成无数片,有一小块高高迸起,擦着谢昭玉的脸颊飞过。
她鼻尖微动,嗅到了一点血腥的气味。
怒气升腾而起,她一脚踢在赵柯的腿上,“要死出去死,别死在自己的地盘,多窝囊。”
赵柯不怒反笑,咯咯的声音听着比鬼叫还吓人。
谢昭玉赶了几天路,此刻也累的不行,没心思陪他闹,叹口气坐在床边上,睥着他,“小雪有身孕了。”
赵柯身子明显一僵,继而握着拳头站起来,仅存的醉意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那男的叫什么,我要去杀了他。”
谢昭玉就冷眼看着他摸起扇子往门外走,“你要是这个时候去,小雪不会原谅你的。”
男子身形一顿,脚步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