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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你怎么……”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身体猛地一颤,他已经快步走到自己跟前,一把将自己包在怀里。双臂太过用力,像是要把两个人揉在一起一样。
这是怎么了,不过两个时辰没见,这人怎么突然变了一副样子?谢昭玉有些疑惑,耳侧却听见肩上那人微微的哽咽声,
“昭玉,我不走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的身边了。
——*——
谢昭玉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天还偷偷向孙乾明打听,“老孙,你说这人要是受了伤,再醒来之后会脑子坏掉么?”
孙乾明一脸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谢昭玉欲言又止,又觉得裴雁君最近的行为实在奇怪。不仅突然改口叫自己昭玉,而且说不走还真就不走了。自己走到那儿,他跟到哪儿,殷勤的很,整日对着自己很温柔的笑,好像说什么都不会生气一样,这事儿放在他身上简直太诡异了,要知道此前近两年在长安的接触,他几乎就没笑过。
她抓抓脑袋,又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跟孙乾明说,只好胡乱挥了挥手,将这个话题揭过不谈。
“裴世子的伤怎么样了?”
“好得很,他身体底子好,这种小伤,只要按时吃药,愈合的很快。”孙乾明抓好几包药递给谢昭玉,“这是最后一副了,过后就不必再吃药了。”
“哦。”谢昭玉心不在焉的结果,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最近长安那边动静怎么样了?”
孙乾明私下看了一眼,停了手中的动作严肃道,“形势不容乐观,拓跋北部最近有些肆无忌惮了,在边疆屡屡骚扰,就是奔着开战的架势来的,裴世子现在在咱们这边,边疆那边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听说也就只是把拓跋的人赶跑,不轻易出兵。但太子就焦头烂额了,崇明帝已经卧床不起,太后那边也被太子软禁了,如今朝中太子掌权,对于拓跋北部那边可真是束手无策。”
“朝中就无人敢带兵?”
“不是不敢,而是有裴世子在前面挡着,谁愿意主动去送死。再说,太子好像已经知道你假死的事情了,我听玉然跟我说,最近后宫里隐隐传出太子要接长公主回去的闲话呢。”
谢昭玉摇了摇头,“她倒是一如既往地往我头上算计。”说罢起身往外走,拍拍手,“不过我可不是他玩弄于掌心的那群蠢人,回不回去,可不是他说了算。”
她并没有清楚地说明自己的打算,临出门时,却猛地对上了一个人的眼睛。
裴雁君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刚才的话他听去多少,谢昭玉尴尬地挠挠脑袋,跟他打招呼,“裴世子出来……散心?”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给你送点心。”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食盒,“轩娘新做了一些,给你送去你不在,小娥说你在这边。”
谢昭玉午饭本就没来得及吃,此刻打开食盒,闻着里面糕点的香气,突然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我们回去吃吧。”她道。
裴雁君却对着她身后的孙乾明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招呼,转而拒绝,“昭玉你先回去吧,我与孙公子有些话要说。”
你俩能有什么话说?谢昭玉狐疑地回头,眼神向孙乾明询问着,孙乾明早已接收到裴雁君的暗示,咧嘴点了点头。
谢昭玉无法,只能自己提着食盒走远了。裴雁君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走进孙乾明,“我有一件事,想请孙公子帮我一把。”
见他神色严肃,孙乾明不敢怠慢,“何事?”
“此番出谷,希望孙公子去一趟越北,替我传一封信给季霄。”说着,裴雁君踏步便往屋里走去,提笔写起信来。
孙乾明站在门口,身子歪在门边的柱子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军营重地,将帅密信,你真的放心让我去?再说,你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自己怎么不去?”
裴雁君没答话,笔下簌簌,不一会儿写好后将纸折起来抬头道:“我答应了昭玉,不再离开她半步。”
这下反倒轮到孙乾明愣了愣,谢昭玉说的没错,大病一场的裴雁君与从前不一样了,尤其是在谈到谢昭玉三个字的时候,眼中有一股浓烈的情绪,不像是在他这样疏离性子的人身上该出现的情绪。
他顿顿点了头,目送着裴雁君离开,找不到他变化的缘由,只是觉得奇怪,而后不敢再耽搁,带上信离开了冥王谷。
半个月后,越北。
季霄打开孙乾明带来的信草草看了一看,猛然哈哈大笑起来,吓了孙乾明一跳,手中的茶杯险些跌落到地上。
“好哇,世子终于想通了,老子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孙乾明心有悸悸,作为一个自诩正直的人,来的一路上他都没有打开信,不知道信中究竟写了什么。如今又见季霄是这样的反应,越发摸不到头脑。
“那个……季霄将军,我能不能问一下,世子在信中写了什么?”
季霄挥挥手,“孙大夫放心,世子跟我不会与你们冥王谷作对的。”
这话算是承诺,孙乾明也了解二人,知道这话不假,只要不伤害他在乎的人,信中究竟写了什么,他也不在乎。
季霄又问道:“孙大夫接下来是要去哪儿?”
这一趟出冥王谷原本就是为了去皇宫里,把这边的事情告诉周玉然一声,孙乾明也没瞒着,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季霄。
“那您稍等,我这儿也要一封信要请您帮我带进宫去给太子。”
我竟然成了你们的信使了!孙乾明心中腹诽,嘴上推辞,“军中不是有专门的信使么,再说要是涉及什么军中机密,让我一个外人送会不会不好?”
季霄贼兮兮的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这封信还就得孙大夫送去,才有效果。”
孙乾明推脱不得,只好答应。一路上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到了长安。
太子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神色暗了暗。
“这是哪儿来的信?”
“回太子殿下,是三公主送来的,说是一位友人从越北之地带回来的密信。”
友人?周延轻轻笑了笑,看来孙乾明回长安来了。
当初发现公主府中的尸体有异常,周延故意放任孙乾明和周玉然的见面,孙乾明这条线,是他故意留下来,想要顺着他打听有关冥王谷和谢昭玉的消息。如今总算没白费这番苦心。
第81章 小雪 “姐姐,你还活着!”
如今孙乾明带了越北的密信回来, 想必是越北裴雁君那边故意借他之手要送来的消息,的确,军中信使太过招摇, 虽然快,却有被劫杀的危险,而孙乾明一个江湖游医, 根本无人在乎,这信, 才安全。
想到这里, 周延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对信中所写也不再怀疑。信中裴雁君说是自己有方法打败拓跋, 也知道朝中已经被太子掌控, 他想要借此机会想要辅佐太子称帝,只是为了师出有名, 那么太子要服民心,就要有实际行动。于是裴雁君邀请太子御驾亲征, 甚至拿自己的姓命保证,此战必胜。
周玄看完了信, 却陷入了沉思。虽然表面上他已经将朝堂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实际上却有两根难以拔出的心刺。
自己与九皇子周玄的争斗虽然已经分出胜负,但九皇子手中的兵权并没有完全被自己收服, 如今这股势力究竟握在谁的手上,他尚未查清。况且三皇子周棋虽然退避朝堂, 可贤明的声望在外,如今朝中有一些老臣还是在疑心先皇的病与太子有关,而自己手中的势力并不足够,周延明白, 自己登上帝位的路子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稳妥。
若是有裴雁君相助,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能解决目前所有的难题。可裴雁君提出的条件却让他犹豫了,想了又想,周延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不到逼不得已,自己还不能轻易离开长安。
可是事与愿违。
没过多久,就有属下禀报,长安城内最近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
“说什么?”周延正忙于处理前朝的奏折,最近不知怎么朝中的老陈总是上奏一些讽谏君主德行的事,连带着上朝的时候都变得严肃起来,让周延很是烦躁。
属下听他不善的语气,悄悄吞了口口水,抖着声音道:“说……说太后久久不露面,其实……其实是被太子殿下软禁了。”
“啪!”的一声,周延将一本奏折摔在桌面上,吓得那人扑通跪了下去。片刻后,却听见周延低低的笑声,听上去像是从地下深处翻上来的,笑声中带着的含义直至透过地缝钻进他的膝盖,蔓延至全身,让他忍不住地发着抖。
“没错,是我。然而对我来说,这话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周延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桌后绕出来,慢慢蹲下身子,盯着禀报的人的脑袋。
那然不敢抬头看,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指,额头上满是汗珠,豆大一颗落到地上,撞出轻微的声响。
“属下……属下这就去查。”
周延站起身,背着手冷冷道:“三天,查不出,提头来见!”
“是……”
那人应了声,连滚带爬出了门。
周延盯着墙壁,眼睛眯了眯。
他已经隐约猜到幕后之人会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位他该称一声姑姑的长公主,这么难缠。
他叫来自己最得意的心腹,“侍风,你去一趟越北,告诉裴将军,就说我答应她的提议,但有一个条件,他必须说服冥王谷众人,为我所用,否则就先灭了冥王谷,在打拓跋北部,二选一,我等他的答复。”
“是。”身穿一袭黑色的侍风抱拳后,闪身消失在窗外。
屋内一片静谧,半晌后他喃喃道:“我倒要看看,你裴雁君究竟是不是真的要成为我的一把刀。”
三日后,长安城中的流言转了方向。
“诶听说了吗,太后的确是被软禁了,不过啊这是咱们太子殿下要给长公主报仇呢?”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说是当初九皇子在流放途中被人杀死地事情,不是长公主做的,太后冤枉了长公主,太子查【创建和谐家园】相,太后已经悔过,自愿闭关念佛的。”
“那这么说根本不是软禁?”
“这事儿就得看你怎么想了,我可还听说,长公主还活着呢。”
“啊?不是让火给烧死了吗?”
“长公主是什么人呐,当初帮陛下从沙场尸堆里活下来的人,还手握冥王谷的势力,哪能那么轻易就被烧死,我觉得,是因为太后冤枉了长公主,长公主一气之下回了冥王谷。如今世道乱了,朝廷需要长公主和冥王谷的兵力了,这才让太后闭关,勉为其难的做做样子,哄长公主回来呢。”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
茶馆中的一个角落里,谢昭玉捻着花生豆听身旁一桌人说的兴起。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这么有名了,居然能让堂堂太后受委屈闭关念佛。
想起宫里那位看自己不顺眼的老太太,要是听到这话还不得气的昏过头去,思及此,他忍不住笑了笑。只可惜,现在这位老太太应该也听不见这些风言风语了,自愿也好,被迫也罢,这位风光无量的太后娘娘,怕是死前都难以见到太阳了。
谢昭玉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不再理会身侧的吵闹。
“昭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长安?”裴雁君捻开一颗花生米的红衣问道。
三日前,裴雁君收到季霄寄来的回信,说明了太子的条件。她与谢昭玉商量,原以为她不会将冥王谷拖进这摊浑水,没想到谢昭玉毫不迟疑地一口就答应了,还要他立刻回信给太子说答应他的要求。可却迟迟不见她提起回长安的事,裴雁君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忍不住一问。
“还不急。这回太子殿下如今有求于我,总不能靠一些市井传言说我没死,我就要听他的话乖乖回去吧,那也太没面子了,且先晾晾他,待我手头上的事办完了,他诚心诚意地来请我,我再回去也不迟。”
裴雁君闻言皱了皱眉,“你来临海,是有事做?”
他对临海这地方可没什么好印象。
谢昭玉随意点点头,却不答话,扔下两粒银子起身,“轩娘还在客栈中等我们,先回去吧。”
前些日子轩娘提出要回临海一趟,谢昭玉听见后主动要求前来,裴雁君便跟着一同来了。此刻他瞧了瞧外面的日头,叫来小二打包了几个烧饼,特意叮嘱多加糖,因为知道谢昭玉最喜甜。
回去的路上,二人经过春风楼,没了往日的繁华热闹,如今的春风楼已经破败不堪,门上挂满了蛛网。故地重游,裴雁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怎么,裴世子觉得可惜了?当初春风楼里那么多好看的姑娘,被我搅得也没看上一眼,是不是追悔莫及啊?”谢昭玉挑着眼促狭道。
裴雁君转身瞧她,也不说话,那眼神竟让谢昭玉觉得有些不自在,“哎呀好了好了,你不愿意开这种玩笑,我不说就是了。”
他轻轻一笑,“我只是觉得昭玉此话颇有道理,当日在嘴唇楼确有一位美貌的女子,不过我并非没看上一眼,相反,那日我一直盯着她瞧,甚为满足。再者,提起这春风楼我倒想起一桩事。”他靠近她一步,压低声音凑在耳边道,“昭玉是不是还欠着我一些银子?”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些沙哑的质感,吐露在谢昭玉耳边勾起一阵麻痒,她不自在地用肩膀蹭了蹭耳朵,后退一步,“银,银子一会儿回去就给你,我就是忘了,没想赖账。”
“一年前的债,到如今利滚利不知几何了。”
“你……哼,想不到裴世子还是骗人钱财的一把好手。”
“我志不在财,只想骗‘人’罢了。”
他故意将‘人’字咬的极重,说完背过手幽幽踱步走了。只剩下谢昭玉愣愣站在原地,回味过他话中的意思,双颊滚烫。咬着牙低低嗔了一句,“裴雁君,你真是了不得了!”
二人与选娘说好下午一同去看望她妹妹,于是沿街买了好多东西,提着大小包裹回客栈接了轩娘一道去了。在临海城边缘的一个小巷子里,轩娘敲开了一道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