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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风早就按捺不住,闻言便取出腰间的暗器,扔向那人的喉间,那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喉咙当中一凉,紧接着便不能呼吸,瞪大眼睛直直的向后倒去。
安乐城中的百姓听完刚才那一番话,十分气愤,“如此草菅人命,太子真是个畜生。”
“就是,有兵却不派,白白将安乐拱手送人,还要逼迫公主去和亲,太子实在窝囊。”
“公主,不能让他如愿!”
城主痛心疾首,“如此昏君,我大安国将亡啊。”
阿玉此刻也醒过神来,一巴掌扇在侍风的脸上,“你这个奸细,公主一路上对你多好,为了救你甚至受了伤,你就是如此报答她的,你可真是……令人不齿。”
“阿玉,好了。”谢昭玉叫停她的动作,侍风突然跪地,“公主,请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臣愿意一人出城,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回本!”
“你留下,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一个人都不能死。”谢昭玉平静地说道。
拓跋王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不断催促道:“公主可想好了没有,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公主耗下去。”
“我……”
“谢昭玉!”
她话没说完,裴雁突然嘶吼着叫出她的名字,打断她的话。谢昭玉看着他,等着接下来的话。
“你这个蠢货。”裴雁大吼道。
城上的人听了,均是一愣。
只见他轻蔑一笑,直起上半身,虽然不像个人样,却做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当初我不过是随便骗骗你,谁知道你那么轻易就上当了。我是为了救我爹,才接近你的,谁知道你那么没用,居然没办法替我爹求情,知道后来我为什么非要离开长安么?还不是因为你太没用,除了我自己,我谁也靠不住。我也不再相信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咳了咳,继而接着道:“我走之后,有留给你一封信,想必你已经看了。其实那封信是太子让我写的。”
如果说前面的话谢昭玉还不相信,听到这句,却是神色一僵。
“太子说,他留着你还有用,所以还要利用这一封信让你替他做事,我用着一封信交换了一万兵力,想来也不亏。那些话也都是太子要我写的,我想着你应该也很愿意听那些酸唧唧的情话。”
谢昭玉感觉自己有些颤抖,“可……你说你会娶我,因为是假的么?”
裴雁嘲讽似的笑了,“你怎么不想想,我堂堂将军世子,要娶怎么会娶你一个这么不受宠的公主,无论是出于尚公主的风光,还是想要娶公主来巩固将军府的地位,那个公主,都不会是你吧。”
第79章 赴死 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呀…………
“那……一开始你为什么接近我?”
“我那时候不知道你的处境, 想着试一试,谁知道你那么好骗,一张破弓就信了我, 还有那日春狩,怎么就那么恰巧,你在树上, 我就射中了你,又为什么大晚上我不回去, 陪你在山洞过一晚, 这些你有想过么?”
谢昭玉突然觉得很冷, 她摇摇头, 固执的反问, “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可是, 可是……”
可是了半天,她突然意识到, 自己已经想不到其他能够证明裴雁喜欢自己的证据了。却仍然自欺欺人地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别可是了,要不是我一路跟着你, 怎么会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还是你觉得,我跟你一样, 是个不认得方向的痴傻之人?还有那张弓……“
“对,那张弓上刻着字, 我的名字。”像是找到了什么佐证一般,谢昭玉急忙抢白道。
裴雁看她的眼神突然有些可怜,“你确定是你的名字?我只不过刻了一个‘谢’字,难道你忘了, 皇家可不止你一个公主姓谢。这世间,也不止你一个女子姓谢啊。不信,你大可拿来看看。”
谢昭玉取过那张弓,在角落里找到那个字,果然是一个谢字。当时她没过多怀疑,此刻想来,却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若真是送给自己的,怎么会刻上一个姓氏,无论是‘昭’还是‘玉’,都远比‘谢’字来的醒目明确。
拓跋王见墙头上的人不再说话,心中对于这桩情事也有了结果,他嘲笑道:“小子,你这人也不厚道。公主,这个人如此玩弄你,不值得再心心念念了,在我拓跋北部,若是有人胆敢如此戏弄公主,必定要遭五马分尸,如今既然一切已经真相打败,不如我替你杀了他,一泄心头之恨!”
说罢,他已经扬起弯刀,裴雁丝毫不惧怕,眼神紧紧盯着城墙上的人,嘴巴轻轻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且慢!”
谢昭玉已经张弓搭箭,瞄准着城下的人,拓跋王见了,立刻举起了盾牌。
“王上放心,我先处决了这个负心汉,再与你商议两国之事。”
谢昭玉望着裴雁,眼神当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情,生下一片冷漠:“裴雁,今日我用这张弓,还你一箭,无论你是死是活,我们都两清了。”
话音未落,只听“咻……!”的一声,尖锐的箭尖划破虚空,直直朝着裴雁地额心而去。
裴雁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盯着那箭头朝自己儿来,甚至眼神当中还有一些兴奋……
“铛——”的一声,裴雁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刀尖,挑动了一下箭头,改变了箭头的轨迹,那支箭一歪,【创建和谐家园】裴雁的肩头。
拓跋王幽幽收回刀,“公主是个女子,果然还是在乎这些儿女情长,不过公主莫急,他如今是我们的人质,待你我把事情谈妥,我自会将人送给你,到时候要杀要剐,都任由你处置。”
话音未落,他突然身形一晃,身下的马匹不受控制的跪倒下去,拓跋王的身体跟着往前倾,紧接着他耳畔传来一道细微的皮肉绽开的声响,他嗅着鼻尖弥漫着的血腥气息,感受到脖子上有些温热流过,他抬手摸了一下,摸到一手的鲜红。
“你……”他瞪大眼睛看着裴雁,不敢置信,自己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
高大的拓跋王就这样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一动不动,血液流进黄沙当中,不断绵延。
裴雁依旧跪在地上,肩上的箭头不知何时被他握在了手上,此刻箭尖还在滴着血……
一切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谢昭玉看得清楚,就在拓跋王疏忽的那一瞬间,裴雁拔出肩头的箭,一下扎进马腿,让马匹受惊跪下,顺势抬手在拓跋王的颈部狠狠的划了一下,鲜血瞬间喷薄而出。
原来,他是故意的。
城下,裴雁举起手中的箭,支撑着身体站起来,面对着所有正在后退的拓跋将领,直视他们眼中群龙无首的惊慌,放肆地大笑,昂首看着谢昭玉,大声道:“那是你不了解她,她可不是什么只顾儿女情长的小女子,她是大安的公主。”
他执意站起身子说这句话,挺起胸膛,十分骄傲。
裴雁笑着吐出一口血,还是朝着城墙上的她笑着道:“谢昭玉,谢啦,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娶你!”
被吓傻的拓跋将领终于回过神来,“兄弟们,他杀掉了我们的大王,要让他血债血偿!”说着,滚滚马蹄便踏沙而去。谢昭玉眼睁睁看着裴雁又用那短短的箭头杀掉两个人,然后被马匹和弯刀团团围住,所有人都像是嗜血的妖怪一般,一刀一刀地划在他的身上。
千刀万剐一词,谢昭玉从来只听过,如今却在眼前见到活生生的场面,感觉就像一刀一刀都割在自己的身上,撕心裂肺,痛入骨髓。
裴雁的肉一块一块的掉落在地上,露出身体中的森森白骨,终于他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临死之前,他面朝安乐的防线,伸出手臂,抓紧身下的沙土,似乎这样就能借到一些力量往安乐城中爬去。兵马散开,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地趴在地上,缓慢的移动着,身后留下一道殷红色的痕迹。
最终他还是倒在了所有拓跋军马的前面,手中还抓着故土的一抔土,像是一个人孤独的守护者一座城,守护着大安。
他的死【创建和谐家园】了城内城外地所有人,拓跋的人不再犹豫,城内的人也不再寄希望于和谈,所有人的热血都像被点燃一样,这场大战,已经无可避免。
拓跋的军马只用了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便攻破了城门,侍风带兵冲在最前面浴血奋战,拼死抵抗,却也难抵挡铮铮铁骑。临死前,他面朝谢昭玉跪下,大喊了一句:“公主的恩情,侍风只有来世再报达了。”随后便跪着咽了气。最终也被践踏在马蹄之下,变成一滩肉泥,连骨头的踪迹都分辨不出。
谢昭玉含着热泪拿着弓箭站在城墙上攻击,像疯了一样,手都在发抖,却也不敢停下。忽然听见身后的闷哼,她转过头,只见阿玉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软软倒在她的怀里,他这才看到,阿玉的背上插着一只箭,正中心口。
阿玉皱着眉,缓缓抬手摸了摸谢昭玉的脸,“公……主,我其实……好害怕,但现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她就这样笑着闭上了眼,身体在谢昭玉的怀里一寸一寸的冷下去。
“啊——!”
谢昭玉早已经哭不出声音,仰天大喊一声,却觉得这声音那样渺小,仿佛在涌出喉咙的一瞬间,就已经淹没在刀剑相接之间。
她防线阿玉的尸体,站在墙头,茫然地看着尸横遍野的城外,看着混战一片,老弱妇孺都被杀,血流成河的城内。而她自己就站在一线之间,像是在人间与地狱的分割线上一样。
身上的红嫁衣似乎是用鲜血染成的,此刻也染上了浓厚的血腥气,怎么也驱不散。遥遥望去,远处大安的江山隐约显露,她似乎看到金碧辉煌的皇宫就在不远处,太子就坐在大殿上穿着龙袍,嘲笑着她不自量力。
谢昭玉自嘲的笑了笑,这辈子听了太子太多话,也不差这一次,“你让我嫁人,我就嫁,只不过,就算死,我也要嫁给我喜欢的人。”
她露出一副娇憨的模样,像是单纯的少女在憧憬自己未来的夫君,在憧憬盛大热闹的喜事。
放下弓,拿着最后一支箭,缓缓走下城墙。此刻所有人都在城中杀红了眼,根本无人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谢昭玉走到裴雁身边,发现他左手攥紧成拳,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只玉簪。因为太过用力,簪子已经有了裂缝,簪头上刻着一个‘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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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笑着念道:“裴雁,你真是个傻子,和我一样傻。”
谢昭玉抱住裴雁的尸体,把簪子戴在自己头上,“我好看么?”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
她也不恼火,用手轻轻给裴雁擦干净脸,“既然是成亲,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拥抱着裴雁,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举着箭【创建和谐家园】裴雁的身体里,笑着道:“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呀……”
下一瞬,那支箭也没入谢昭玉的身体,箭头从背后穿出,泛着冰冷的光。
弥留之际,她仍在裴雁耳边轻声呢喃着,“咱们可说好了,这簪子就是信物,下辈子,无论多久,我都等你。你可千万……别忘了我……算了,你这记性,还是我记得你吧,生生世世,我都会记得你的。”
她吐出一口血,气若游丝,却还是笑着的,眉眼弯弯。
“你看今日这城里城外,像不像你答应我的十里红妆……”
——*——
史草上书,大安二十六年,拓跋北部首领莫名身死安乐城外,拓跋军队血洗安乐城,城内百姓无一人生还。战后,拓跋群龙无首,不再连战,向大安递交和谈书,两国休战。此战惨烈,史称安源之战。
民间流传,在这一战中,大安三公主谢昭玉面临敌军威逼利诱,誓死不从,最终与将军世子联手除掉拓跋王,扭转局势,保护了大安一方水土,解了长安之困,而三公主与裴世子却在战后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们被拓跋北部带回去千刀万剐了,有人说他们被路过的好心人埋在不知名的地方,还有人说她们寻到了一处世外桃源,隐居避世。
这些故事出现在大安说书人的口中,成了人门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事实究竟如何,并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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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留下的,不过短短一句话:
“大安二十三年,将军战死,三年后世子带兵,于安源之战中战死。”
(前世章终)
第80章 六世 你总得知道,她的执念,究竟为什……
他恍惚睁开眼睛, 看着头顶屋脊上木头的条纹,那些因去掉旁枝而留下的圆孔就像是一双眼睛一样,盯着他, 仿佛隔着几百年的时光,送来了遥远的凝视。
就像那日城墙上那些人的目光。
他翻身想要坐起身子,却觉得身上一阵无力, 一场大梦,也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醒了?”赵柯站在床头瞧着他挣扎的动作, 目光之中似有怜悯。
“我赶到的时候, 已经是很多天以后了, 安乐城中的已经不剩一个活人了。你的身体早就受了很多伤, 加上几日的风吹日晒, 早已【创建和谐家园】不堪,我找个地方将你埋葬起来, 把谢昭玉带回了冥王谷。那小家伙带是很坚强,睡了一个多月才醒过来, 一醒来就疯了一样要杀我,她怨我为什么把你们分开, 却不知道也许是你救了她一命。”
他顿了顿, 看向裴雁君,“箭头卡在你的骨缝当中, 只堪堪刺破她胸前半寸的位置,否则就是大罗神仙来, 也保不住她的命。”
裴雁君想起这场梦的结局,只觉得胸口一痛,“为什么,我能看到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那是因为我用了一点方法。”赵柯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你总得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我是习武之人,修炼【创建和谐家园】,幸运地比普通人活得长久一些,却也因此见到了许多事情。这已经是谢昭玉第六个转世了,我眼睁睁看着她每一世都带着记忆回来,每一次都想找到你,每一次都带着那样痛苦的记忆离开,再回来,你总得知道,她的执念,究竟为什么这么深。”
裴雁君低下头,心窝像塞了一团棉花,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喘息着。
赵柯见他这副样子,声音放温和了一些,“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其实人世间每一世都会有人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大多是因为怨念太重或者悔恨太深,不肯忘却,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记得是惩罚。那些人自以为带着记忆可以改变结局,其实不过是将所有事情重来一遍罢了,因为故事里的人,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记得这些。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些命运一直在循环往复的上演,不会因为有人记得就轻易改变,所以记得的人不过是再一次亲眼面对,更加痛苦罢了。”
话至此出,赵柯忽然叹息了一口气,“我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世了,还是没能找到走出来,又有什么资格说你们呢,呵……”
他起身拍了拍裴雁君的肩膀,“现在去吧,还不算太晚。”
裴雁君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门,一路浑浑噩噩地走到谢昭玉家门前,看着院子里那个穿着红衣裳的姑娘,不觉间就模糊了双眼。
谢昭玉煮好了粥,正要盛出来去看他,回身就见他站在自家门口,眼眶红透。
“世子,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