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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说她一句好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好话”的缘故,回去的一路上谢昭玉的心情都很好,小娥趁机提起她生辰降至的事情。谢昭玉差点都忘了自己的真实生辰是在四月。这些年她对外总是说自己的生日在八月,唯独有一次对小娥说漏了嘴。不过如今在冥王古,也不必遮遮掩掩的,四月过也没什么。
“姐姐想好要怎么过了吗?我来替姐姐准备!”小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谢昭玉看了也不忍心让她扫兴,于是认真的想了一会儿。
“要不我们去爬山吧,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胳膊腿都没力气了,去爬山还能锻炼一下身体,正好,冥王谷有一处山头是看日落的好地方,你第一次来,我带你去看看。”
听见这话小娥眯眼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脆生生的回答:“好,那我来准备吃食!”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生辰这日谢昭玉正准备出门,就被孙乾明堵在了门口,他拦着两人不让出门,非说要给谢昭玉针灸一下,而且不能再推迟,必须在今天针灸。小娥听说是要给谢昭玉治疗,立刻改口说不去爬山了,于是乎谢昭玉就被按在床上扎了几针,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银针见之欲哭无泪。
这一连串的事情和蹩脚的借口都不像是孙乾明会做的事,谢昭玉盯着孙乾明的眼睛,发现她根本不敢看她,更是直觉其中有鬼。
“孙乾明,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58章 庆生(修改) “殿下,生辰快乐。”……
孙乾明像是被这话问恼了, 施针时用了力,谢昭玉觉得手臂上微微疼痛。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就你这不在乎自己身体的人, 要不是我顾着,早都不知道死在哪儿了,现在反到来怀疑我。”
提起这事, 谢昭玉自觉理亏,只好不再多言。因为针灸, 她不能动弹, 百无聊赖地转动眼珠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 墙角站着一个小伙子, 背对着谢昭玉不知在忙活什么, 谢昭玉瞧上去总觉得他的背影很眼熟。
“那人是谁,怎么感觉像是熟人?”
“你怎么可能认得他, 他是我新收的小徒弟,才跟着我没几天。”孙乾明头也没回地说道。
谢昭玉也没多想, 哦了一声,随后便打了个哈欠。昨晚因为想着要去爬山, 兴奋到很晚才睡, 今儿又起了个大早,如今什么也不做在这儿干坐着, 困意渐渐袭来,脑袋之中像有一团棉花塞着, 顿顿地转不过来,眼皮也跟着沉重起来,她找了个姿势歪在一边,含糊的说道:“我困了, 睡一会儿,你好了叫我。”
话音未落,来不及等到孙乾明答应,意识便已经不受控制的消散了。
这一觉睡的不久,一个时辰之后谢昭玉便睁了眼,身上的银针早已经被拔掉,她正想叫小娥倒一杯水来,起身却猛地发现屋子里多了许多人。
周玉然捧着一碗长寿面笑得眉眼灿烂,“殿下,生辰快乐。”
谢昭玉看着一群人都在笑,愣愣地眨眨眼终于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孙乾明瞒着她的事情。她扑哧笑出了声,站在周玉然身后的孙乾明心道不妙,正要逃跑,就看见谢昭玉鞋都没穿冲下床来,“孙乾明!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还让我睡成这个丑样子。”
孙乾明一边跑一边解释,“这不是需要时间布置么,再说我们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他不会武功,脚上的速度肯定比不上谢昭玉,眼看就要被追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躲到一个人的身后,连连摆手,“别追了别追了,我还带来一个你想见的人,你看这是谁?”
谢昭玉随意扫了一眼熟悉的衣裳,接着喊道:“你还拿你的小徒弟来糊弄我!”说着又要扬起手臂。
“小徒弟”动作缓慢地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被遮挡住的五官,谢昭玉只瞥了一眼,登时定在原地,看着他的样子瞪圆了眼睛。
“殿下,别来无恙。”
裴雁君定定地看着她。她此刻头发松散在身后,穿着简单的衣服,脚上没穿鞋赤足站在地上,活像市井上的泼辣小娘子。从没见过她这副面孔,他不由得看弯了眼尾。
谢昭玉瞥见他在偷笑,也意识到自己此刻衣衫不整,收回手臂整理了神色,取过一件披风遮住自己,表情淡淡的,“世子怎么来了?”
一句话,就把二人又拉回到了彼此尴尬的境地。
裴雁君也想起那日在密室发生的事情,好不容易染上的笑意在一瞬间就淡去了。他细细打量了谢昭玉的眉眼,忍不住在心中嘲笑自己。是啊,就算费尽心思来到这里,也不是她心中真正想在生辰见到的那个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心尖一痛,他还是竭力掩饰着自己的狼狈,至少不要被她看出来。
“我想起还有东西放在殿下这里,顺道来取。”
闻言,谢昭玉不自觉地在都碰下抓紧腰间的荷包,沉默半晌咬着唇看他,“我并不知道世子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这儿。”
“是么?那就等殿下想起来再说吧。”
他略微冷淡的表情看在谢昭玉眼中,心中更是没来由的恼火,原来他大老远来不是为了看自己,而是为了要回断了的簪子,怎么,是因为这么快就找到了新欢,准备拿回去跟别人表白心意吗?她不知从何处生出一阵赌气的情绪,握紧荷包准备装傻到底,就是不肯还给他。
其余的人并不知大二人之间的争执,如今感觉到气氛冷淡下来还觉得有些奇怪。孙乾明眼珠一转,以为谢昭玉是被别人看到衣衫不整的样子在害羞,于是赶紧凑上来打圆场,“哎呀好了好了,来者都是客,小娥和轩娘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吃的,走走走,咱们到院子里去。”说着他又拍拍谢昭玉的背,“你生辰,大喜的日子,就别生气了。”
周玉然也笑着说:“是啊是啊,我还带来了好多人给殿下的礼物呢,都在外面,殿下跟我去瞧瞧?”
谢昭玉撇开脸不再看裴雁君,在心中告诉自己,大喜的日子不该因为他毁了心情。于是调整出一个笑容挽上周玉然的胳膊,“走,咱们出去。”
门外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礼物,有周玉然带来的,还有冥王谷的邻居等人送来的,个个都用红纸包着,看着十分喜庆。谢昭玉久违地感受到了冥王谷的人情,心里也觉得暖烘烘的。席间,张伯特地赶了来,“我们清苦人家也没什么好送的,小谷主喜欢老婆子做的酥饼,今天她特地给小谷主做了一锅,我赶忙给送了来,还是热的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油纸,酥饼包裹在其中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咽口水,谢昭玉拿起一个放进口中,酥脆的饼皮搭配香甜的内陷,点缀着芝麻的香味,还是她熟悉的味道,满足不已。
“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她留张伯吃饭,张伯推脱不过只好坐下。酒过三巡之后,众人也打开了话匣子,张伯眼神朦胧地说道:“听说小谷主在长安城受了不小的委屈,还遭人暗算下毒,依我看啊,那长安城里的人都是人精,满肚子只想着怎么谋害别人,除了银子什么都看不上,那样的地方小谷主以后还是远离为好。”
谢昭玉难得高兴,也喝的不少,双颊微红地嘿嘿一笑,伸出手指胡乱地指着,“就是!都是坏人。张伯我跟你说啊,我在长安认得一个可俊朗的小郎君呢,他人倒不错,可就是……”
闻言裴雁君抬了头,只见她皱着眉头撅起嘴巴,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一样委屈,“可就是发起火来的样子太凶了,不好,不好……”
醉得太深,她用手撑起脑袋,喃喃地说着,“可是长安城我还得去啊,我还有事情没办完,还得找人呢……还得找一个人……”话音未落,她便支撑不住倒在了桌子上。
裴雁君杯喉中的酒因为她这句话迟迟没有咽下去。等到最后强迫自己吞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喉咙里满是血腥味道。
这天他第一次失去克制喝酒喝到自己头脑发热,却没有醉,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好。
饭后众人都各自落脚休息。谢昭玉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夜半时分醒了过来。胃里一阵不舒服,她想要出门透透气,于是谁也没叫,自己披着斗篷出了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见了裴雁君的缘故,好不容易被自己忘了的那股难受劲儿又找了回来。让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更觉得乏力,她慢吞吞地走着,也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人。
她白天说的那句话一直在头脑里盘旋,裴雁君睡不着,起来散步正好遇见她也出了门,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路上有一只小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跟在谢昭玉身后像是想要吃的,裴雁君见那小猫张嘴想要咬住谢昭玉的斗篷,一手抓住它的后颈把它提起来抱在怀中,小猫像是知道这个人不好惹,怂怂的窝在他怀里不敢动弹。
裴雁君确认了小猫不再挣扎,抬头却对上谢昭玉的眸子。
“世子大晚上出来逗弄小猫,看样子心情不错。”谢昭玉裹紧斗篷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来,轻轻扔来一个眼神,“殿下连生辰都骗我,还觉得我心情会好吗?”
谢昭玉愣了愣,旋即在心底为自己辩解,四月的生辰她也已经很多年不过了,而八月的生辰,准确来说是她获得新生的日子,从那天开始,她找到了坚持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其实也不算骗他。只不过这事要解释起来太麻烦,且不可避免会提到一些从前的事,有些事谢昭玉并不想让他知道,于是换了话题接着问道:“世子此时不是应该在越北吗?”
裴雁君手中摸了两下小猫的脑袋,“我现在还不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太子,即便去了越北,也不代表我会按照太子的意愿行事。越北那边现在有阿宁和季霄盯着,我短短离开几天不会有什么问题。”
“连阿宁都遂愿上战场了。”提起阿宁,谢昭玉忍不住感慨,“世子为什么突然防备起太子来?”
“殿下当真不知?”裴雁君看她一眼,“之前在长安发生的种种事情背后都有太子的推手,也许就连我父亲的事,也不过是被他拿来对夫九皇子的一枚棋子。”
“为什么这么说?”
“张纪衡还活着,不仅活着,还在太子身边做了内臣,与太子几乎形影不离。父亲的事情可以绕过九皇子,也可以绕过户部尚书,可那张致命的地图,却怎么也绕不过张纪衡。那时候我才想明白,原来自己错的彻底。”他的口吻带着一些薄凉说道。
谢昭玉默声片刻,“这也不能证明户部尚书和周玄是无罪的,他们也都是罪有应得罢了。”这话听着无情,实际上却是在安慰裴雁君。
怀中的小猫翻了个身,脑袋蹭了蹭裴雁君的手心,他又看着谢昭玉问道:“殿下的毒是怎么回事?”谢昭玉没说话,他心中有所猜测,“与太子有关?”
“你看看现在宫里的情形,除了他,还能有谁还有心思来对付我。”
晚上风很大,谢昭玉伸手呵了一口气,合掌搓了搓,“不过世子没必要知道我的事了,各自小心防范便是。”说着,她就要扔下裴雁君往前走。
“殿下不打算再跟我联手了么?”
第59章 悬命 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裴雁君问出这句话, 几步跟上谢昭玉,“如今我们的敌人既然是同一个,联手对付他岂不是比各自为战强得多。”
眼前的景象让谢昭玉想起当初自己在马车上诱惑他与自己联手时的画面, 现在想来竟然恍如隔世。她禁不住低头笑了笑,“你倒是看得清楚,不过……”她抬头看向裴雁君的眼睛, 打碎他深深藏起的期待。
“不过我与世子现在的关系,只怕到时候感情误事, 还不如各自分开的好。”
谢昭玉不忍心, 可是没办法。她面对裴雁君的时候克制不了自己, 可把他当作替身, 对他而言太不公平, 她只能逼迫自己与他划清界限,不让自己继续沉沦, 也不能再耽误他以后的生活了。
前头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原来是为了庆祝谢昭玉的生日, 赵柯因为一些事情出了谷,临走之前交代在这天开一场杂技表演给她庆生, 这会儿演的正热闹。谢昭玉拒绝裴雁君后便径自往前走, 虽然没回头,也能感觉到他一直跟在身后两三步的地方, 但却迟迟没有说话,想来是自己方才的话太伤人, 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答。
怀里的小猫一阵翻腾,似乎想要逃离他的束缚,裴雁君大手捉住它的后颈,讨好似的捏了捏, 小猫顿时安静下来。二人走到杂技表演附近,站在人群外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上一次来冥王谷的时候。
他突然有些后悔,有些话那时候没说完,没想到过后竟然再难说出来了。
此行来冥王谷之前,裴雁君已经在长达一个多月的分别中想的很明白,要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谢昭玉。虽然已经能够预料到她的拒绝,可他就是在心里较着一股劲儿,似乎只有说出来再被她拒绝,才能明确的告诉她,自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少年的一腔孤枕总是执着的,他不甘心自己的感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掩藏起来,一定要当面郑重地传达给对方,才算不辜负自己。只有宣之于口,他才能够彻底放下,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少年傲气。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谢昭玉听着身边这个少年语气温柔地说出这句话,心底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她从没想过裴雁君会允许自己对别人服软。惊讶过后就是一阵难过,谢昭玉啊谢昭玉,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把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她还是笑着的。只不过那笑容当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悲伤。“世子不介意,可我介意。”说着,她转过身,对上裴雁君地眸子,“既然已经知道你不是他,我就不能再装下去了,不能再欺骗自己,也不能再耽误你。你也该回到你自己想去的地方,别为我这样的人纠缠太久,不值得。”
说着,她从斗篷当中伸出小小的一只手,将那个荷包还给了他,旋即转身离开。
裴雁君站在原地捏紧荷包,不断地在心底告诉自己,就这样吧,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怀中的小猫似乎看中了他失神的机会,一个翻身咬在他指腹上,裴雁君感到一阵吃痛,本能抽回了手,小猫趁机溜走,很快消失在人群当中,像谢昭玉一样,头也不回……
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裴雁君的双手无力地垂到身侧,勾唇勉力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
这不正好是他想要的结果么……
他是一个心狠的人,只不过对她频频心软罢了,现在到了该对自己狠心的时候,他不会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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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收拾好行李准备在三日后与周玉然一道出谷,这消息是孙乾明告诉谢昭玉的,她听后顿了顿,歪头把自己口中的瓜子壳吐掉,淡淡道:“终于走了。”
孙乾明不用回头都知道她是在口是心非,咬牙替裴雁君不忿,“你就继续装吧,我去送她们。”
天不遂人愿,这趟到底还是没走成。
一行人到了冥王谷入口处,正依依惜别,身后的守门人突然慌慌张张的来禀告,说是外面有人打来了。
“慌什么,说清楚,是谁打来了?”孙乾明眉头一皱呵斥道。
“是……是清云剑派的人,正在门外叫嚣要攻进谷里来呢,我看着他们带了不少人手,好大的阵仗,像是来真的了。”
孙乾明听到这儿算是明白了,恨恨道:“这群家伙,这是看准了时机来的。谷主如今外出不在,小谷主虽然是假死,也因为受伤不能动武,他们是故意选择这时候来的。”
“就没有别人了么?”周玉然问。
孙乾明挥挥手,“若是有,我也不至于急成这样了。”
说话间的功夫,裴雁君扭头问那守门小卒,“谷里可有武器?”
“有,什么样的都有。”
“银.枪也有?”
“自然,我就是使枪的。”
“劳烦替我拿一把。”裴雁君回身放下包袱,对上孙乾明和周玉然不解的眼神,“如今看来,只能我去。”
“可你的身份………”孙乾明有些担忧,他毕竟是朝廷的人,冥王谷是说不与朝廷为敌,可到底不服从朝廷的统辖,要是让朝中的人知道他替冥王谷出战,免不了要被参上一本。
他话没说完,周玉然就扯扯他的袖子,对他眨眨眼,“你就裴世子去吧,反正现在也无人可应战。”
孙乾明还不明白她的意思,转头之时见裴雁君已经走了,叹息一声,心道只好这样了。
这是裴雁君归军以来第一次真刀真枪地打仗。但却打得很艰难。
冥王谷空有地势优势,实际上谷中的小兵实力有限,几乎要靠他一个人撑着。而对方虽然只有几百人,但却依仗狭窄的洞口地势进行车轮战,一波打退另一波又涌上来,循环不断,消耗他的力气。
尽管如此,裴雁君依旧抵挡在洞口,没被打退半步。不仅如此,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上战场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心中憋着一股火气,他反而越打越狠,眼中猩红一片满是嗜血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