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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纪衡微微弓着身子惶恐问道:“世子,哦不,监军大人,你说陛下突然要召见咱俩,所谓何事啊?”
裴雁君闻言驻足,笑容和善的转身拍了拍张纪衡的肩膀,“张大人放心,我不是那种背地里嚼舌头的人。上次的事还烂在我的肚子里,今日估计是为了军中正事,陛下才亲自下旨召见你我二人。”
“是下官小人之心了,一会儿陛下面前,还望监军大人替我美言。”张纪衡谄媚地笑道。
“一定一定,张大人请。”裴雁君摆了个手势,与他一同进了议政殿的门。
崇明帝见二人到来,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今日叫你二人来是想问问军中的事,雁君初回军营,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回陛下,臣尚且能够应对,许多规矩与先前不同的地方,也多多仰仗张大人提点,劳陛下费心了,臣一切都好。只是……”
张纪衡听他的话一直在夸奖自己,心中还有些飘飘然,猛然听他话音一变,正欲扬起的眉眼就凝固在脸上,心中战战兢兢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只见裴雁君聊起长跑下摆跪在地上,掷地有声道:“只是臣这几日巡查军营,发现军中训练有所懈怠,将士们许多都衣冠不整,可见军纪松散,军心涣散。甚至就连臣身侧的兵部侍郎张大人,今日来面见圣上,官府上的扣子竟然也少了一颗!”
张纪衡听见这话,十分慌乱地狡辩道,“监军大人是不是看错了,我这官服上……”他一边伸手摸着自己的扣子所在的位置,话说到一边便停住了,整个人僵直杵在原地,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左肩上的官服扣子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张纪衡看着崇明帝的黑脸,赶紧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臣一时疏忽。”
崇明帝看着他空空如也的肩膀,咬了咬牙。他原本是想找个借口逼裴雁君在军中任一个闲职,谁想裴雁君却抢先上奏要整顿军中。军中的将士有多半都是跟着裴先出生入死过的,叫他整顿起来,这军心就不一定是向着谁了。偏偏张纪衡在这个跟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叫裴雁君抓住了把柄,如今他是不得不答应了。
想到这里,崇明帝狠狠看了一眼磕头如捣蒜的张纪衡,冷声道,“你犯了错还有脸求饶,一会儿自己去领四十板子!”
好歹保住了一颗脑袋,张纪衡吓出了一身冷汗,“谢陛下开恩。”
裴雁君拱手道:“陛下,父亲在世时常说,军心涣散,山河为难。如今张大人身为长官军中的人尚且如此疏忽,可见整顿军纪一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崇明帝默不作声地回到桌案前提笔写了一个字,最后一笔却因为气的手抖写歪了,毁了一整张字。他盯着那一笔看了许久,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臣遵旨!”
待到裴雁君和张纪衡二人离去,诺大的议政殿只剩下崇明帝一个人,放在一侧的杯盏早已凉透,崇明帝摊开自己爹手掌瞧了瞧,明白许多事已经渐渐不能为他所控制了。
他目光幽深的看向门外层层叠叠的宫墙,仿佛已经看到了整个长安风雨飘摇的未来……
第45章 设局 “也许为的本就不是钱财,而是这……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议政殿地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张贵妃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在绣着一朵牡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指尖一抖,针尖一歪, 扎到了葱白的细指上,很快冒出豆大的血滴。
“你说张大人的官服上少了一颗扣子?”
“是,这事儿被裴世子指出来, 要借机整顿军纪呢。陛下也发了好大的火……”
小丫鬟后面的话张贵妃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突然有些不确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自己分明已经暗中拿了新扣子传出宫去, 难道表哥没有收到?可是扣子传出宫去中间经过数人之手, 如今在想要查是来不及, 也查不清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痛, 原本以为把扣子补上, 封住周意然的口,这件事就永远见不得天日了。可现在扣子不知所踪, 周意然没死,这件事还被那个难缠的谢昭玉知道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比之前还要棘手。她不确定谢昭玉手中的那个扣子到底是原本掉的, 还是后来她拿出去的。
想了许久, 她对小丫鬟招招手,“昨日六公主那边的人说扣子如今在六公主那儿?”
小丫鬟点点头, “她说她亲眼所见,晚上收拾妆台的时候还见到了包着扣子的帕子, 不会有错。”
张贵妃把指尖的血珠擦在牡丹的花瓣上,“叫她想办法把那扣子拿来,别叫人知道。”
“娘娘这是想……”
张贵妃把那朵牡丹拆下来,用剪刀将帕子一箭两半。
“釜底抽薪。”
入夜, 宫内一片静悄悄。寒风凛冽,晃动着树梢,推着云层从月亮面前快速掠过,门口的灯笼也跟着左摇又晃,忽地熄灭了一盏。
守夜的宫女小红眼前一黑,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呵欠,站起身取下灯笼,重新点亮其中的蜡烛。
“小红姐姐今夜守夜么?”
“是啊,这夜也太冷了些。”小红把灯笼重新挂回去,“今日不是你当值,怎么到这边来了?”
那小宫女扬起手中的棉布,“我听见窗户嘎吱作响,担心公主睡得冷,想要把窗缝塞好。”
“还是你细心。”小红笑一笑,替她开了门。“你动作轻一些,别吵醒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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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轻脚步细听,帘幔之中的周玉然呼吸均匀,看样子已经睡熟了。不在耽搁,她迅速蹑手蹑脚走到梳妆台旁边,拉开抽屉,果然见到白日那块帕子。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发出不小的动静,小红在门口轻声叫道,“你好了没,快出来吧。”
“来了。”小宫女慌慌忙忙把帕子塞进袖口里,草率地给窗户塞上了布条,这才出了门。
“怎么磨磨唧唧的。”小红低声训斥了她两声,往屋里看,见床上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悄悄关上门。
小丫环陪笑道:“我才来没几日,做这些事还不顺手,幸好没吵醒公主。小红姐姐你继续守夜吧,我也回去睡了,过一会儿来替你。”说罢,她匆忙就要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大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门外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今来,走在前面的正是皇后和谢昭玉。
小宫女走不得了,只好先跪下行礼。悄悄用眼神打量着,发现张贵妃在皇后身后被一个老嬷嬷抓着手,像是在压着她。小宫女心中发颤,无意识地把袖子藏了藏。
皇后跟小红说着话,让小红把周玉然叫起来,谢昭玉借着空档扫了一眼地上的小宫女,“今夜有两个人守夜?”
小红:“不是的,守夜只有我一个,她是来替公主塞窗子的。”
皇后眉毛一挑,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小人 ,“你是说她进屋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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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看着皇后来势汹汹的架势,不敢怠慢,正要进屋叫醒周玉然,还没等他转身,身后的门却从里面开了。周玉然清醒的站在门口,完全不像是刚刚被吵醒的样子。
张贵妃原本还在挣扎着,看见周玉然这个样子,一切都想通了,像是浑身血液凝固一般僵在原地。
一个时辰前,谢昭玉以挑选礼物为由把她和皇后叫到一起,在公主殿里说了两句话,连礼物盒子的影子都没见到,便被她带了出来。皇后问是要去哪儿,谢昭玉只说是要送一个让所有人都舒心的大礼物。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一路上特意留意着,发现是去周玉然宫里的路,不由得心中慌乱,于是找借口想要离开。可偏偏她与皇后不对付以久,皇后冷哼一声说:“方才也没见你有什么不舒服,这会儿突然肚子疼,别是心里有鬼吧。”
谢昭玉也看着她,笑着道:“再过不到一刻钟就到了,贵妃现在回去反而得不偿失,不如到了前面我替你叫个太医来瞧瞧?”
两人一唱一和把她架住,再找不到理由推拖,皇后还叫身边的老嬷嬷抓着她的手,一路走到这儿来。她原本在心中默默祈求不会这么巧,也许小丫鬟已经得手,也许小丫鬟还未动手,只要别抓到现行,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以进门他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小丫环,更是清楚见到了她藏袖子的动作。如今周玉然清醒地站在门口,她这是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落入了谢昭玉和周玉然联合起来早就设好的全套之中。
周玉然施施然向二人行了礼,“殿下和皇后娘娘来得正好,我正要派人去传信,告诉禁军我这屋里出了贼!”
“贼?”小红马上四处看了看,“哪里有贼?”
周玉然轻哼一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话音未落,她斜眼朝着一旁跪着的小丫鬟看去。小丫鬟听见这话早已经哆哆嗦嗦,站都站不起来。
“半刻钟之前,有人悄悄进了我的房内,我还没睡,不敢打草惊蛇,隔着帐子看她从我的梳妆台上拿走了什么。”
“半刻钟……那不就是……”小红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人,蹦起脸走过来搜她的身,果然从袖口中摸到了一团鼓鼓的东西。“好哇,原来你就是打着关心公主名号进屋偷东西的贼!”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掏出那团东西。是一块绣帕,上好的蚕丝料子,一看便不是宫女轻易能得到的东西。打开来看,里面居然还躺着一颗金扣子。“公主,人赃并获。”
皇后看了看那颗金扣子,略带疑惑道:“可她大半夜冒着如此风险,就为了偷一块帕子和一颗扣子?妆台上哪一件东西不比这值钱?”
谢昭玉笑一笑含有深意道:“也许为的本就不是钱财,而是这背后的东西呢?”
皇后:“背后的东西?”
周玉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这颗扣子是长公主殿下交给我保管的,就是她手中那个与意然的事有关的证据。殿下与我联合起来演着一出戏,就是为了抓住谋害意然的真正凶手。殿下之前在坤宁宫刻意提起这扣子,做了亏心事的人一定害怕露馅,所以一定会来偷走它,殿下就是因为不放心才把扣子放在我这儿,没想到我这儿也早已经藏了贼。”
小丫鬟听见这话,知道自己逃无可逃,一时慌神爬到张贵妃跟前抱着她的腿央求道:“娘娘,您救救我娘娘。”
张贵妃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脚上使劲儿把她踢开,“你……胡说些什么,本宫根本就不认识你。皇后娘娘,这莫不是你们联合起来要诬陷我的一个局吧,方才我就觉得不对,怎么非要让我过来,原来是为了在这儿算计我么!”她心中慌张,强装出阵势,语速很快,竟然真的像是受了委屈理直气壮为自己伸冤的样子。
谢昭玉见她到了此刻还能反泼一壶脏水,云淡风轻地提醒着皇后:“皇后娘娘,白日里咱们好像说过这扣子的是从哪儿来的?”
皇后听见她的话,也仔细回想了一下,猛然记起这扣子是武将官服上的,而朝中的武将都是男子,后面的事她简直不敢往下想。皇后到底在后位坐了十几年,此刻拿出威严来,也要叫向来放肆的张贵妃心虚几分。
谢昭玉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小丫环,又给局势添了一把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放你一命。”
小丫环自然是不想死的,此刻丝毫没有犹豫,像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
“贵妃娘娘要我偷听六公主的消息传给她,昨天我告贵妃娘娘扣子被您给了六公主,她就要我尽快把扣子偷出来,然后送我出宫。我也是迫不得已,长公主殿下救救我,我家里还有重病的母亲等着我回去呢……”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皇后没想到张贵妃平日里骑在自己头上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胆子大道不把崇明帝放在眼中,顿时怒火中烧,威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饿不赶紧把张贵妃给我压到坤宁宫去,今日的事谁敢往外多说一个字,小心你们的舌头。”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手脚麻利的把已经瘫软地张贵妃和小丫环拖走,动作麻利,没有丝毫多余的声音。谢昭玉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人跟出去,不久那人便回来禀告,说皇后娘娘去了太后宫里。
谢昭玉放下茶碗冷冷讽刺道:“这个草包也就只有依仗太后的本事了,我都已经把这事儿送到了她手底下,竟然也不能拿出个决断来,还要多此一举。”
身侧的周玉然听了这话有些疑惑地问她,“殿下确定这样的小事能够扳倒张贵妃么?”
闻言,谢昭玉轻轻一笑,“这可不是小事,明日,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第46章 定罪 “我的确与裴世子在小花园的凉亭……
谢昭玉笃定皇后和太后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算张贵妃是无辜的,她们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不无辜。更何况太后一向注重皇室的规矩和风气,哪怕只是抱有一丝的怀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张贵妃。这件事情交到皇后手上, 谢昭玉自己就可以迅速抽身,只在关键处推波助澜即可。
果不其然,第二日谢昭玉再一次听说此事时, 便已经闹到了崇明帝面前。她赶到的时候张贵妃被捆住手脚跪在地上,皇后对崇明帝禀报昨晚的事。
“陛下, 昨晚听说宫里进了贼, 臣妾便带人搜查, 果然抓到了贼人, 但是那贼人说了一些话让臣妾不敢擅自决断, 所以今日特来请教陛下。”她挥一挥手,身后的人心领神会地把昨晚的小丫鬟带了上来。
小丫鬟被关了一晚上, 饿得浑身没力气,此刻骤然见到皇帝更是害怕, 不待人问便主动招了:“陛下,我都是受贵妃娘娘威胁才做了错事的, 求陛下开恩……”
“你胡说!”张贵妃涨红着脸吼道:“我何时指使你去偷东西, 再说我堂堂一个贵妃,指使你去偷一个破扣子做什么?陛下, 这一定是他们联合起来要陷害臣妾,陛下明察啊。”
谢昭玉进门径自坐下, 拿起一旁的茶点吃着,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转身对着崇明帝道:“听说陛下昨日召见了裴世子和张大人,还训斥了兵部侍郎张大人?是因为什么事发如此大的火?”
崇明帝没有回答, 心思却百转千回。谢昭玉这话提醒了他,张纪衡身上掉了一颗扣子,结果当晚张贵妃就有指使人去偷扣子的嫌疑,这两件事发生的太巧,让人不得不怀疑。一颗扣子原本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再补就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二人这般遮遮掩掩不敢告人?
看着崇明帝黑的彻底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节之处,谢昭玉向后靠住身子,悠然看着吃茶看着眼前,不再说话。
“陛下,大理寺蒋大人求见。”门外进来的小太监通传到。
“让他进来。”
一众女眷自觉地绕道屏风后方。不多时候,蒋沉的身影出现在门框之内,“回陛下,十公主昏迷的案子已经查清了。”话音未落,屋外有人拖进一个小太监,身上穿着太医院的医褂。
“此人名叫小元,是太医院的小太监。他亲口承认太医院的徐太医之前曾让他去宫外采买的私人药材里就有下在十公主碗中的那味药材,当时徐太医说是要带回家去给亲戚治病,如今想来应该是为了谋害十公主。臣去到徐太医家中时,他已经畏罪自尽了,只留下一封遗书,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请陛下过目。”
崇明帝看着呈上来的纸张,默不作声。谢昭玉有些疑惑地问蒋沉,“既然这味药并不难找,为什么要到宫外去买,太医院难道没有么?”
“回殿下,太医院的药材进出都要记录在册,从宫外买回来,便可以不用药材出库的册子上,既能保证药材数目对应,又能掩人耳目,不被查出幕后之人。”
原来是这样,谢昭玉点点头,起身拍拍手,抽出小太监正要呈回给蒋沉的遗书,“我也看看。”
遗书里,徐太医一字不落地承认是张贵妃要他弄来这味药材,当时他不知道是做何用,后来才猜测到这药怕是用来谋害十公主的,于是心惊胆战,最终选择了上吊自尽,只求皇帝放过他的家人。真没想到这个徐太医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正直之人,只可惜被人利用,不幸丧命。
崇明帝放在桌案上的手指瞧了瞧,让蒋沉退下之后,厉声呵斥屏风里的人,“还不滚出来!”
谢昭玉看着张贵妃连滚带爬地出来,跟在身后的皇后却以脸得意。她扬了扬手中的遗书,“张贵妃如今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陛下,陛下,臣妾没有做过!”张贵妃的样子有些狼狈,衣衫凌乱,发髻不整,此刻就连说话也没有什么底气,已然是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了,却还是不死心的辩解道:“臣妾没有理由去加害十公主啊。”
谢昭玉一只手撑着脑袋道:“我听说意然这场病的来源,好像也跟张贵妃有关呢?不知当日张贵妃是为了找什么东西弄出了那么大阵仗,把公主都给气病了,难不成……就是为了找这颗扣子?你说你没有理由害她,我却觉得理由充分的很,你就是因为知道了扣子在她手里,怕她发现扣子的秘密,于是索性先下手为强,是不是?”
谢昭玉走到她眼前蹲下身子,故意把遗书展开给她看,“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最严实,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