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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是长公主在搞事-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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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昭玉犹豫了片刻,咬咬牙还是搭上他的手上了车。他说的对,人命关天,早一刻到总比晚一刻到要好。

        马车缓缓驶出城外,车内只有谢昭玉和裴雁君两个人,她低下头才发觉自己还没有梳头发,她在袖口之中摸了摸,随身并没有带着簪子发钗什么的,她四处扫了一眼,也没找到任何能束发的东西。就在她打算暂时放弃等到临海在买发钗的时候,裴雁君突然递过来一只素银色的簪子。

        谢昭玉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他是把自己的发冠拆了下来。男子的发冠只是装饰,拆下来头发不会散,而女子散发则会被认为沦落风尘。于是谢昭玉也没推辞,接过后径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那根银簪固定住。她的手艺并不好,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成功。

        裴雁君盯着她的动作,突然笑了一下,那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分外清晰。谢昭玉看出他在笑话自己的手艺,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才发现自己落下了一缕头发,于是手忙脚乱的又拆开重新弄。嘴上还替自己辩解道:“我只是许久没做,忘记了,并非不会。”

        不说还好,这一说裴雁君笑意更深了。

        谢昭玉咬咬舌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弄好头发,扯开话题:“夫人生的是什么病,怎么不回京城来治呢?”

        提起母亲,裴雁君的笑意淡去几分,“是心病。早年间父亲出征后母亲总是担心,日夜休息不好,日子久了积劳成疾,便落下了病根。年纪渐渐长大,病也跟着变重,北部的风沙太大,所以当初把母亲送去临海老家养病,这些年大夫不少看,病却好好坏坏的,大概母亲自己也知道,所以这次才会叫我回去吧。”

        提起他的伤心事,谢昭玉有些局促,“也许应该把孙乾明带来,可是不巧他最近出城采药了。”

        裴雁君摇摇头,“没用的,母亲的病是心疾,除非父亲回来,否则谁也治不好。”他垂下目光看着地上,遮住眼中的情绪。

        谢昭玉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安慰他,本想拍一拍他的手,可转念又想起早上下定的决心,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妥,讪讪地收了回来。裴雁君没看见他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似乎恢复了平静,继续与她闲聊。

        “从没问过殿下,母亲当年因为何事帮了殿下?”

        谢昭玉想了片刻,靠回去散漫的说道:“我小的时候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为了活下去只好在街边当乞丐。有一回我病了,所有人都避开我老远,只有夫人叫人替我买了碗热粥,还替我抓了药,我那时候发烧糊涂着,把夫人当成了母亲,做梦都是夫人的样子。多亏夫人那两日总是派人来看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她讲的云淡风轻,可裴雁君知道那时候的她一定很难受。“然后呢?”他问。

        “然后……”谢昭玉闭眼想了想,“然后我觉得我不能再依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要报恩首先得自立,所以我就出城准备去投奔某个门派,接过路上被谷主捡了回去,就这么在冥王谷长大了呗。说起来夫人恐怕已经不记得我了吧,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碗粥一副药,对夫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挂在心上的事情。”

        裴雁君盯着她的眸子沉声道:“人命关天,怎么会不记得。”

        谢昭玉看他认真地神色,忽而笑了,“对,差点忘了在你们军人眼中人命关天,轻易提不得。”她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闭上眼睛靠在车璧上,“不聊了,我早起便被你抓来上了车,实在困得很,睡一会儿。”

        裴雁君不再说话了,谢昭玉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一会儿,后来又移开了。这几日都没睡好,她是真的困倦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再也没什么噩梦。

        就这样紧赶慢,三日后终于到了临海城。

        城内的一处僻静宅院内,躺在床上的裴夫人吴遥面容枯瘦,脸色很不好,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曾经是个美人。谢昭玉还记得她年轻时候的模样,此时跪在床边完全没有平日的吊儿郎当,乖巧温柔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与吴遥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吴遥见到当年的小乞丐如今长得这样好也十分欣慰,不住地对她微笑点头。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裴雁君和谢昭玉,吴遥的精神看着比前两日好了许多。这日中午喝了药,原本该睡下的吴遥把裴雁君叫道了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雁君,母亲有话要跟你说。”

        闻言,裴雁君立刻端正姿势跪坐在床头,握着母亲的手温和道:“您说。”

        “别只记得仇恨,别只想着报仇。”

        裴雁君愣了一瞬,垂下眼眸,本能地有些抗拒这个说法。吴遥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轻轻抚摸他的头顶慢慢说道:“当初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你父亲就说过,希望你能像大雁一样活得自由一些,做个自己想做的君子。你父亲为自己忠心的君主和国家而死,我相信他没有任何遗憾。你也不必一直背着包袱活着,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与你父亲都希望你能潇洒的过完这一生,不必背负任何东西。”

        说着,她往门外看了一眼。谢昭玉正在门口的回廊上背着手赏雨,她还是没来得及去买发钗,只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拢起全部头发。那红色的发带正随着穿过堂前的微风轻轻飘动着……

        吴遥又道:“人生短暂,用这珍贵的时间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喜欢你心仪的女子,难道不是更好么?”

        裴雁君被看透内心,微微慌乱地抬起头,吴遥笑着看他,眉宇之间的困惑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小孩子。“母亲都明白,昭玉是个好孩子,你若是真心喜欢她,就别把心意都藏在心里。”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郑重地点了点头。吴遥欣慰的闭上眼睛,“好了,我累了,要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外面凉,给她带件衣服。”

        裴雁君走出门外小心的关上门,没发出点声音。她站在谢昭玉的身后,看着她伸出手去接住从廊檐上低落的雨水,入了秋,雨水似乎有些凉,他清晰的看见她的手心微微颤了颤,却没有收回来。翻飞的裙边和发带像是直直飘进他的心中一样,让原本平静的心跳变得异常,“咚……咚……”地在胸口跳个不停。

        因为见惯了战场上的血流成河,裴雁君从前很讨厌这样鲜艳浓烈的颜色,然而此刻的他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穿红色真的很好看……

      第36章 中秋 “此生何处去,皆在有缘人。”……

        夏日的暑热来的快, 去的也快。入了八月,下过几场大雨之后天气便转凉了。吴遥曾经说过自己最喜欢的就是秋日的晚霞,而如今她也如愿的在一抹秋日的晚霞之中离开了尘世。似乎是因为早有预料, 裴雁君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悲伤,但谢昭玉知道,他异乎寻常的冷漠就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

        这天晚上, 她第一次换下红色的衣裙,换上一套纯白色的衣裳, 去灵堂陪他守丧。夜里的灵堂大门敞开, 裴雁君跪坐在正中央, 正在烧纸。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正是个谈心的好时候。

        谢昭玉换了一个轻松的姿势坐下, “那日夫人与世子都说了些什么?世子这几日似乎一直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裴雁君先是看了他一眼, 延伸晦暗不明,“母亲叫我回去。”

        “回哪儿去?”

        “越北。”

        那不是他在边关驻扎的地方么?谢昭玉愣了一瞬, 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焦急,“你不回长安了么?”

        裴雁君看她一眼, 迟疑半天才道:“母亲要我不要报仇, 回越北去,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如果不亲眼看见那凶手受到惩罚, 我怕是余生都不会心安。”他顿了顿,继续道:“长安我会回去的, 你不必担心。”

        谢昭玉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变好,她有些沉郁地看着几案上燃烧的蜡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世子觉得仇恨是什么呢?”

        裴雁君细细想了想, “大概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吧。对一些人来说,是可以轻易忘却的,对有些人来说,却是一定要解决的,无论如何抉择,目的大概都是为了以后更安心地生活。”

        是这样么?谢昭玉愣神想着,突然摇了摇头。“我与世子想的却不一样,所谓的忘却不过是报仇之后的说辞,人心难测,恨往往比爱来的还要深刻,对于我来说,仇恨必须要报了才能放下,没有报的仇,至死都会是一种遗憾。”

        裴雁君看着她,轻轻出声,“殿下累么?”

        “嗯?”

        “背负的太多,会很累的。”裴雁君一改跪姿,坐在蒲团上双手哦拢住膝头,像是寻常坐着那么随意。

        “我以前也像殿下这样觉得,可是见过了太多的兄弟死在战场上,突然有一天我突然觉得很累,我背着那么多人的命往前走,却已经快送不过气了。也就是那一天我才想通,人固有一死,牺牲不是为了让别人背负的,而是守护自己的信仰。人总要坦然面对已经离开的时间,才能永远抱着面对未来的勇气。与其说我是在替父亲报仇,不如说我其实是在帮他继续守护信仰,抓住朝中藏在暗处的蛀虫,于国于家于民,都是好事。“

        谢昭玉听他一字一句的话,像是在开导她,又像是再说给他自己听。

        “等到一切结束,世子想好做什么了么?”

        他瞥见蜷缩成一团的谢昭玉,突然起身从不远处拿来了一件袍子披在她身上。两个人坐的很近,谢昭玉先是感觉身上一暖,随后才听他回答道:“回越北去,那儿有我想念的东西。”

        “越北好么?比长安还好么?”

        “那儿啊,不像长安有这么多的房屋瓦舍,有时候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草原,没什么战事的时候,我会和季霄去草原上赛马,累了就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呼吸着青草地清新味道,看着天空中的云层,或者傍晚的繁星。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月亮么?越北的月亮是我至今见过最好看的,最亮的……”

        讲到越北的裴雁君像是回到了小孩子的时候,语气时快时慢,表情也时喜时怒,整个人都变得生动起来。谢昭玉把头放在一侧的肩膀上,安静听他娓娓道来,眼前似乎真的出现了两个半大的少年活泼的在草地上打滚的模样。

        他大概真的很喜欢越北的日子吧,所以才能事无巨细记得清清楚楚。谢昭玉感觉自己的心绪有些复杂,一方面为他以后有想做的事情而高兴和艳羡,一方面又很迷茫,自己报仇以后要去哪里做些什么呢……

        她这辈子活到现在的支撑就是报仇,这支撑若是没了,她会怎么过呢,除了报仇,她好像也没什么喜欢的事情。这样一想,她只觉得自己与裴雁君简直是天差地别,沮丧的情绪莫名又添了一分。

        裴雁君讲着讲着瞄了一延身侧,发觉身侧的小姑娘已经垂下眼眸,似乎有些伤心,不知道在想什,。

        “殿下,怎么了?”

        谢昭玉轻轻笑一下,“我就是觉得世子说的越北太好了,在想自己以后离开长安能去哪里。”她想了一会儿,露出一个似乎有些嘲笑自己多虑的神色,“估计除了冥王谷,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了。”

        “殿下若是愿意,可以来越北找我。”裴雁君盯着他的双眼坚定道,“我会带殿下去看繁星和月亮,去草场赛马,去也去尝尝越北的糖糕。”

        也许是他的眼神里有太多东西,谢昭玉怔怔看了许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她说。

        办完吴遥的丧事,二人在临海又留了一段日子才有了启程回长安的打算。谁知谢昭玉不知在何处听见中秋节的时候大相国寺会办一场热闹的活动,起了去的心思,于是回长安的日子又被延后了几日。

        中秋这日,一大早两人便到了大相国寺,先去大殿之中祈福,裴雁君还在丧期,于是特意求了一道往生符烧在寺庙的香火里,为母亲求了一个好去处。

        也因为在丧期,还不能参加各种热闹的活动,于是之后的中秋会,谢昭玉便一个人去了。裴雁君留在大殿之内与一旁的小和尚坐在一处。今日来的香客大多都是为了中秋会,因而刺客大殿之内的香客反倒很少。裴雁君呆着无趣,瞥见小和尚桌前的签筒,便求了一支签。

        “施主想要求什么?”

        “求……”他斟酌片刻后道:“求将来。”

        小和尚在签筒之中取出两只签,随后递给他。他接过随意摇了摇,顺手抽取了一只。是一支花签,正面画着一只红色的彼岸花,反面的签语是:“此生何处去,皆在有缘人。”

        小和尚接过签一瞧便笑了,“施主所求原来是自己的姻缘,他人的将来。”

        裴雁君被戳破心事,略不自在。小和尚毕竟不是尘缘中人,对此事也没有过多的调侃,认认真真替他解起签来。

        “签中这位施主看样子正在为心中之事所困,一时走不出来。不过有缘人已经出现在她身边了,若是她能借此机会走出自己的困局,将来是一片光明。就像生长在冥界的彼岸花,若是有缘人点化,便可渡过轮回。可是……”他皱皱眉,想时遇到了什么难事。

        裴雁君被他的停顿吓得心中一紧,忙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若从姻缘上来看,施主您似乎也被困在迷局之中,如果您不能突破此局,那位施主的有缘人也就走远了,她便永远也不能走出来了。”小和尚说着,将花签放回签筒,摇头晃脑道:“此签真奇,不是好签,也不是坏签,是好是坏全凭施主的抉择。这大概就是佛法中的因果吧……”小和尚第一次解这种签,突然从中了悟了佛法,一时欣喜地回去找方丈了。

        裴雁君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那只花签,上面的彼岸花颜色鲜艳,不知怎么就让他想到了谢昭玉穿着红色衣裙的样子。她真的很像彼岸花,生长在半生半死之间,看似活的潇洒,原来心理也有困惑之事么……

        方丈听小和尚说了签,走到大殿之内看见裴雁君,挂着慈祥的淡淡笑意走进,“世子许久没来了。”

        裴雁君之前来看母亲的时候总是会来求一张平安符,有时因为战场的杀业也会听方丈讲经,算是大相国寺的常客了。此刻他也认出了方丈,供一拱手,“事务繁忙,许久不曾拜访方丈了。”

        方丈摆摆手,接过他手中的花签,笑了笑,“世子要找的答案,也许就在后院的中秋节上。午时快到了,世子留下用斋饭吧。”

        裴雁君听了这话,一时也有些好奇中秋节上有什么,于是便答应留下。他去后院中秋节上叫谢昭玉回来用饭。宽阔的院子里摆满了寺中尼姑的小摊,售卖一些亲手做的小玩意儿或者佛家开过光的物件儿。这是大相国寺中秋的习俗,僧人摆摊,所卖物品不为钱财,只为积德人群拥挤,裴雁君站在一端根本看不见谢昭玉的影子。

        “施主在等人么?”靠裴雁君最近的一个尼姑温和的问他。见裴雁君点点头笑道:“佛家之中讲求缘法,我看施主是个有缘之人,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等来那人了。”

        都是佛门中的【创建和谐家园】,说起话来三句离不开佛法缘道,不过好歹也是给了个祝福,裴雁君略带感激的看过去,在她的小摊上看了一眼。上面摆着寥寥几件物品,他却一眼看中一根素白玉的发簪,簪头镶嵌着一颗红豆,小小的一点却难以忽视那颜色。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那簪子细细看了起来。

        “施主看着合眼缘?”

        裴雁君淡淡笑了摇摇头,“只是觉得它应该很合适一个我认识的人。”

        “这便是合眼缘了。”尼姑说了一句类似禅语的话。裴雁君听的不太懂,便也没有细想。

        他顾及自己目前的情况不能在此处买东西,正像把发簪放回去,却听见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世子!”

        他回过头,只看见不远处角落里的一处小水塘边上,谢昭玉正冲着他招手。她一双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纤细的手腕和指尖,上面的水珠经由阳光照射过后散发出点点的亮光,晶莹剔透。

        裴雁君心念一动,只这一瞬间,突然有一种了悟的感觉,好像明白了方丈那句话,也感觉到了尼姑这句话的含义。也许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就是那个一直在他身边,但是他从未想过的人。

        “这只发钗,我买下了。”

        他将发簪握在手心,珍而重之。那时的他以为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却不知道这个遵从本心的抉择以后会面对怎样的风雨考验……

      第37章 青楼 这位爷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们……

        谢昭玉蹲在水塘边看着里面缓缓游动的小金鱼出神, 脑袋里却在想那晚与裴雁君的对话。他提到越北的时候眼睛里有光,那样子看上去真的很留恋。让她有些羡慕,羡慕他还有一个那么想回去的地方。至于她, 她想回去的地方,大概永远也回不去了……

        她下意识用指尖沾着水塘中的水在地上划着圆圈,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跟着抬起脸来,果然见到了裴雁君, 见他四处张望应该是在找自己, 于是站起身对她挥了挥手。他不知跟身侧的尼姑说了什么, 两人脸上都有笑容, 紧接着朝自己走来在身前站定。

        他站的距离有些近, 谢昭玉闻到他身上的松香气,方才有些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很高, 站在面前要谢昭玉微微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脸,逆着阳光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是从他含笑的声音之中也能听出他心情似乎不错。

        “方丈让我来叫你去用斋饭。”裴雁君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见地上的水圈,被太阳晒得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她蹲在这儿画圈的模样, 他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谢昭玉摸摸鼻尖后撤小半步道:“哦,那走吧。”说完, 从他身边擦过,步伐很快, 生怕身后的人追上来看穿她的心思。

        二人用完斋饭已经快到傍晚了,方丈执意让二人留宿一晚,二人也不好推辞,只好答应。晚上, 裴雁君躺在床上摸到袖口之中的发钗,对着窗外的月光,白玉的发钗更显通透,上面镶嵌的红豆小小一颗,用指腹摩挲的时候还能滚动几圈。睡意全无的他干脆坐起身,想到白日那支签的签语。

        此生何处去,皆在有缘人。

        这本是他替谢昭玉求的签,那小和尚却说签中有自己的姻缘,他的姻缘会是谢昭玉么……而她的有缘人……又会是谁呢?

        裴雁君以前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上苦恼不已,默默想了片刻后连他自己都笑了。从前来求签不过是为了心安罢了,怎么这次反倒认真起来。他一边在心中嘲笑自己老大个人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一边重新躺下准备入眠。

        谢昭玉就住在他隔壁的房间里,一墙之隔,一些声响很容易听到。裴雁君刚闭上眼,便听见隔壁人的呢喃声:“唔……小雁……你别走……”她的声音伴随着呜咽,好像在哭,听的他耳根紧了紧,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点点睡意立刻荡然无存。

        小雁……

        他口中默念两遍这个名字,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她初回长安就念叨的人,想来是她在冥王谷认得的人,听名字大概是个男子,这样看来,谢昭玉的有缘人肯定不是他了。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把手中的发钗扔到一旁,转过身背对着谢昭玉的房间,眉头紧锁,一副赌气的样子。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一边暗道签语果然不可信,一边又涌起一股烦躁的情绪,怎么也难以消解,就这么辗转反侧一夜也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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