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明明在上学以前,他还是众星捧月的小乖乖。
「我……我跟你们拼了!」
一场雪仗,就这样一触即发。
沉洋冲锋在前,沉沅偷袭在后,江长生妄想螳螂捕蝉,被沉淅和沉沅一通连珠炮一网打尽。
韩冉吃着烤红薯,看着打雪仗,忽然感叹一句:「再有个漂亮姑娘,人生就完美了。」
我心想我不是漂亮姑娘?
我偷偷捞起一团雪球,准备收拾一下韩冉。
谁知道不孝子沉淅惊呼:「阿娘搞偷袭,兄弟们冲啊!」
沉洋傻乎乎地跟着吼:「韩冉一推就倒!快保护我方韩冉!」
江长生偏要和沉洋作对,「敢动仪妃娘娘,收拾你!」
沉沅再次偷袭沉淅。
子玔:「犯我阿姐者,虽远必诛!」
韩冉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小心翼翼地将刚剥好的烤红薯递给我:「您……您吃?」
沈膺瞪我,似乎怪我吓唬小朋友。
我……
我欢乐地将雪球朝我那冲在最前面一脸傻乐的不孝子砸去。
老娘我打雪仗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
47
回宫的路上,我遇到了咸康翁主的仪仗。
沉淅他们的课业还没结束,我打了招呼,让他们放学后来梳月居吃烤肉,提前回宫准备。
在宫中我一向喜欢步行,遇到咸康翁主的时候,她正撑着头坐在软轿上,姿态慵懒,虽年近半百,却是个十足的精致美人。
她乜斜着眼打量我,随即轻笑:「仪妃娘娘好雅兴,雪中漫步,若是我年轻些,说不得也有这样情致。」
我无视她继续往前走。
咸康翁主冷冷地说:「仪妃娘娘是认不得我,还是当我乐王府无人?!」
「乐王嫡长女,一岁请封翁主,容色甚姝,以至于先皇长叹『恨为我沉家女矣』,后嫁泾阳侯靳准,梦月入怀而得一女,就是咱们宫里的靳妃娘娘——翁主你看,本宫不仅认得你,连你的家世也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何故视而不见!」
「翁主下降,品级随夫,泾阳侯二品公侯,咸康翁主你就是二品外命妇……就算以官爵算,不过三品翁主,本宫四妃之一,独有封号,正一品内命妇,你见本宫,不说下轿行礼,反倒胡言乱语,本宫顾全乐王的颜面假做不知,不想你还追问。
本宫倒想问问乐王府是怎么教的女,泾阳侯又是怎样教的妻?」
咸康翁主气得发抖,竟说不出话来。
大概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更令她气愤的是,抬轿的内侍见我发怒,吓得一齐跪地不起,将咸康翁主放了下来。
她还坐在轿子上,却只能抬着头看我。
我:「传令下去,咸康翁主不敬内命妇,僭越有罪,三个月内不得入宫,若有再犯,请泾阳侯到训诫处领人。」
「你大胆!」
「顶撞四妃,罪加一等,罚俸半年。」
我没与咸康再纠缠,吩咐完就离开。
可咸康被灰溜溜地赶出宫后三天,靳妃就以身体不适想念母亲为由,又召来了咸康翁主。
靳妃于她的宫室做席,请了后宫所有有孕女子并当下最得宠的妃嫔,好不热闹。
我正赶着去上书房跟皇子师们商量旬考内容,谁知宴会上就出了事。
年龄最小的司马婕妤饭食里混进了红花,不慎流产。
48
「这就是你给朕管的后宫!」
一个茶杯在我脚下碎开,茶水溅到雪白的大氅上,晕开一块阴沉的污渍。
司马婕妤哭得伤心欲绝,魔音贯耳。
咸康翁主假惺惺地劝她保重身体。
皇帝还未查问,就把饭食里混进了红花的事怪到我头上。
靳妃挺着大肚子,站在皇帝身边,担忧地看着我,一派姐妹情深。
「皇上别怪罪姐姐,听说姐姐近日经常去上书房,可能是过于关心皇子们,才忽视了宫务。」
「你是妃嫔,又不是保姆,皇子们读书需要你管什么?连个宴席都办不好,还害了朕的儿子,你是何居心?难道你真以为有个皇子便可以不把整个后宫放在眼里!?」
「皇上……」靳妃还想再劝。
「靳妃你不必多说,她前几日才羞辱了你娘亲,咸康翁主也是皇亲国戚,是朕的表姑母,仪妃你真是张狂跋扈之极!」
冷眼旁观的淑妃,无动于衷的卫昭仪,摩拳擦掌的貌美妃嫔们都看着我,等待我给出反应,然后蜂拥而上,将我踩碎。
我忽地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还有脸笑?朕看你是魔障了,传令下去,仪妃管理后宫不力,着夺去掌宫之权,禁闭于梳月居,无诏不得出!」
淑妃看着我,脸上是终于报仇雪恨的快意,但细究起来,竟也有一丝兔死狐悲。
今日皇帝可以不问缘由问罪与我,明日何尝不会轮到她们。
看清红颜易老恩情易逝的残忍真相后,谁又能真正高兴起来。
我并不辩驳,从容交出金印,独自走回梳月居。
才走到门口,便看见沉沅带着弟弟和同学们迎接我。
沉淅冲过来拉着我的手,「阿娘,长生偷偷带进宫半只野鹿,咱们烤鹿肉吃!」
子玔递上来一块糕点,「姐,饿了没,吃绿豆糕。」
我说:「对不住,今儿你们不能在梳月居吃饭,我被关禁闭不许见旁人,这鹿只能我自己享用了。」
我松开沉淅的手,冲沉沅笑了笑,「之后就由你照顾弟弟们,还有子玔,让他少吃点。」
又看向沉洋,「别老想作弄长生,就算不看他是你表哥,也不想想除了他谁愿意搭理你。」
「还有你,长生,沉洋都怕你了,喜欢人不是这么喜欢的。」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就是……」
「行了,回去吧。」
关上宫门之前,我看见子玔在流泪,沉淅假装用韩冉的袖子擦脸不看我,沉沅本来已经有笑意回归的眼里又冰冷一片,沉洋生气地跟长生抱怨什么,长生却早就习惯似的,只是冷笑。
我平静的心变得烦躁起来。
让我的猴崽子们这么伤心,皇帝,你这把玩儿大了。
你等着。
49
禁闭的日子挺好,我很久没这么悠闲了。
看书,写字,画画,和福宝跳皮筋儿,踢毽子。
有几个新来的小宫女很会玩沙包,福宝被砸得满头包。
饭食不如以前好,但吃饱还是没问题,唯一让人生气的就是羊奶没了。
没了宫务缠身,我每日睡得早起得早,福宝变着花样跟我玩,不让我有一点空闲去想其他事情。
可是福宝她自己却在守夜的时候偷偷哭。
我其实醒着,想假装不知道,她却哭个不停,我怀疑第二天她眼睛能肿成核桃,急忙制止了她。
「傻宝儿,我心里有谱。」
福宝哭得鼻子里都是鼻涕,说话尽是鼻音:「我就是!生气!……呜呜呜……主子……呜呜……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我摸摸她脑袋,想让她平静一点儿。
「凭什么!呜呜……皇帝了不起啊……呜呜呜……有本事一辈子当皇帝!」
我赶紧捂住福宝的嘴。
好家伙,这丫头管内务府这么久,成长了!
从前看到皇帝都腿软,现在已经有了揭竿而起的精神了!
我当年在路边三钱银子买来的福宝变了,变得让人好陌生……
又好想亲她一口。
天授十一年春,靳妃产下一子,封靳贵妃,皇帝甚喜四皇子,特封荣亲王,赐名沉旭嘉。
从名字到封号,同沉沅三兄弟完全不同的待遇,似乎这才是亲生的,前面三个都是捡的。
我在梳月居过完了春节,外间的消息渐渐听得少了,只是听说韩冉,长生,甚至子玔都陪着沉沅他们在宫里过节,一个都没回家。
子玔其实很黏他姨娘,要姨娘哄着才肯睡,可他今年没有回去。
我知道,他们都憋着一口气。
我花了快半年时间计划好了一切,却没预料到一件极偶然的事。
四月初七,有人在我的梳月居放了一把火。
50
放火的其实不是靳贵妃派的人,也不是我哪个仇家,而是一个晚上饥饿难忍,找了个僻静地方想给自己烤土豆吃的小宫女。
我掌宫之后减了许多开支,前朝后宫皆称赞不已,靳贵妃不想输给我,得了宫权后,愈发缩减。
可靳贵妃愿意苦了别人,却不愿苦了自己,她的宫室豪华奢靡甚至不下于皇帝寝宫。
皇帝夜夜与她共寝,难得去其余妃嫔处一次,对这些事也不知道是毫不知情还是私下暗许——以至靳贵妃还在和皇帝吃着五百条鲥鱼才能做一盘的鱼舌,而新进宫的御膳房小宫女已经饿得半夜出来烤土豆了。
被火光和人声吵醒时我还有点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向梁战场。脱口而出,叫着「爹爹」。